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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疑窦丛生

    却说洪大先生在胜负立决之际,有人以绝顶内功相助,让洪崖老祖铩羽而归的,正是海石贝。

    无他,要力撑洪大先生脚步不退,至少功力要与之相当,而在四掌相撞后再补五成功力一击制胜,全场数百人,唯有修过神农遗术周天功法的海石贝。

    海石贝人既没有露面,又助洪大先生击败劲敌,事情做的如此隐秘,既顾全了洪大先生的颜面,又帮洪门在开宗之日旗开得胜,称为洪门贵人也不为过。

    否则,即使铁丐,厉复生和洪门弟子一拥而上能够赶走洪崖老祖,江湖上仍不免有人说洪门以多为胜,若论真实战力,洪大先生恐非洪崖老祖之敌,何况以当时实战推论,洪大先生再加上铁丐,厉复生是否战胜洪崖老祖,只怕未知。

    洪大先生得胜后,耳边传来蚊蚁之音,那正是灵素所传千里传音之术。

    海石贝内功日益精纯,可以将声线集于一点,称为传音入密,这可比曾经在鹤屛峰对着群山呼喊高明得多了。

    当时洪大先生就有疑惑,称他为金大侠而不是洪大先生,声线如此年青,其实他早该想到是海石贝。然而他与洪崖老祖之战,比拼的是高深内功,海石贝还未服食绛芝仙草不应有此等实力。

    赖佩侠在绿林镇接应海石贝等人,丁豪杰谎称他为炎帮少帮主,赖佩侠就一直记在心上,看到海石贝前来拜见义父,当下不敢怠慢,径进内堂禀告。不知怎地,看见海石贝如此年青,不免腮上一朵嫣红冒将出来,只是她暂不自觉而已。

    再看海石贝身后,又跟着一位绝色姑娘,正是阮芷,不免又是一怔。海石贝也不好怎么介绍,二人跟着赖佩侠,移步走了进去。

    洪大先生见到海石贝,就确定他就是传音入密之人,只是是否是海石贝以绝顶内功相助尚有疑问,不免细细打量了他一番。

    在星光顶和鹤屛峰,海石贝犹系青春少年,剑法虽精,却不免稚气未脱。而三个月过去,只见海石贝身材愈发壮实,隆眉高鼻,额头虽然黢黑,但一道道英华闪现,想必也是身有奇遇,内功骤增所致。

    洪大先生快步迎将出来,见海石贝高举一掌,会心一笑,也举一掌向前击去。两人两掌在空中啪啪啪连碰三次,洪大先生再无丝毫疑惑,顿时哈哈大笑,道:老弟福缘深厚,短短三个月脱胎换骨,可喜可贺!

    海石贝接口道:哪里,咱们分别才几天,金大侠已经把一个好生兴旺的洪门都搭建起来了,这才是真的难得!

    洪大先生道:若不是老弟关键时刻仗义援手,老哥这把老骨头恐怕已经碎了一地啦!

    本来以两人年龄,海石贝可算晚辈,但两人同闯鹤屛峰,帮洪大先生回到巅峰,又在开宗之日出了大力,洪大先生也就不再托大,两人兄弟相称起来。

    洪大先生又扫了一眼阮芷,阮芷当即跪在地上,洪大先生连声请起,忙问其故。

    阮芷又止不住的抽泣,道:我自小孤苦无依,求洪大先生收留,无论叫我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

    原来她从小孤苦,在乡间流浪长大,也无亲人略表关怀,虽然有些颜色,但成长过程中连几件完整衣衫也置办不起,还到处受人责难欺辱。这一路与海石贝同行,对海石贝甚是信赖。

    河间双煞把她拐带至此,本来也是要献给洪大先生,开始她只是觉得陌生恐怖,颇受惊吓。

    此刻见到真人,见洪大先生虽然年长,但行事自有一股威严,创下的洪门人人钦服,连河间双煞和洪崖老祖这种对头也都放了去,还和海石贝兄弟相称,不仅不再害怕,反而对洪大先生倍感亲近,觉得河间双煞把她拐来也许就是天意。

    海石贝见状,忙向洪大先生说明原委,阮芷这才止住啼哭。

    洪大先生年已半百,仍是孑然一身,虽也有义子义女,但一直忙于门中之事,看着这孤苦女子,此刻竟然有些难以取舍。

    赖佩侠赶紧扶起阮芷,递给他一块手帕,突地瞧见海石贝也正眼看着她,不免有些手忙脚乱,当下牵着阮芷,退在一旁。

    洪大先生瞧在眼里,点点头,道:侠儿,你且带阮芷安顿一下,看看她能做点什么事,你照应一下。

    赖佩侠领着阮芷下去,洪大先生又叹道:这些天来我日以继夜,争分夺秒,洪门总算初具雏形!

    可也正因为初创,不免良莠不齐,泥沙俱下,其中需要改弦更辙,与时俱进者甚多!令尊辅佐秦王那是为国出力,老弟的功夫现在也是一日千里,你我若是联手,定能做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

    海石贝知他好意,却也颇有自知之明,坦言道:在下年轻识浅,尚需多方历练,恐不足以托付大事。金大侠若有差遣,在下义不容辞就是!

    洪大先生见他诚意甚笃,也觉不能强人所难,也就直言道:洪门开宗之日,实在发生太多事。虽说现在局面稳住,老哥现在仍有几件疑难之事!

    海石贝也觉他忧心忡忡,似有万种心情,无处分说,也就温言安慰道:从来万事开头难,梅花香自苦寒来。金大侠也不必过于操切,不管何事,总有个水落石出!

    洪大先生言道:我受纳兰先生教诲,创立洪门,以为洪门开山之后,就能大展拳脚直捣黄龙,现在看来,局势反而更加混浊,越发看不清了…

    海石贝惊道:洪门如日初升,金大侠何出此言?

    洪大先生思考良久,反问道:洪崖老祖被四个小矮人救走,老弟可曾瞧出他们是什么来历?

    海石贝见那四个小矮人身材巨矮,面容巨老,持竹变轿,转瞬离去,当时也没发现什么异状,也就摇了摇头。

    洪大先生叹道:瞧那四个小矮人身形,定是魔家四将,他们救洪崖老祖离去,洪崖老祖也精通天魔解体,则洪崖老祖也定是魔教中重要角色,他临走之时说我是自保之方,意在警告洪门恐怕招惹不起魔教呢!

    海石贝顿时明了,道:金大侠希望我能查明魔教虚实?

    洪大先生道:洪门开山,开工没有回头箭,将来总会遭遇,若不能未雨绸缪,有所准备,恐怕覆灭也只在一夜之间!

    海石贝心也心有戚戚焉,看洪大先生忧色更浓,心想不知他还有何事,不如一股脑儿问出,道:金大侠还有何事?

    洪大先生说完魔教,面色越发沉峻,思忖良久,道:洪崖老祖发难,问我本是荆国武林人士,何以回随国开宗立派,而落叶归根之说他全然不信。这貌似牵涉国家纷争,可就越发令人想不明白了!

    洪大先生顿了顿,道:还有一件事,就是我昔日同窗索焰,我半生漂泊辗转,都是拜他所赐,可他究竟在哪儿,可否解我心中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