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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有事相求

    用了膳,镜镜依旧没有给陈青兕与萧妙宸相处的机会,而是拉着陈青兕跟他说着许许多多的东西。

    小家伙自知事以后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但萧妙宸每天都会跟他说陈青兕,说他父亲的丰功伟业,英雄事迹,在干为国为民的大事。

    小家伙理解不了那么多,只是知道自己的父亲很了不起,为了保护自己跟母亲,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工作。

    陈青兕的信中也常透露对小家伙的思念。

    萧妙宸也会一字一字的念给小家伙。

    尽管在小家伙的记忆里并没有任何关于自己阿耶的记忆,但在生活中“阿耶”又是无处不在。

    小家伙对于自己从未出现的阿耶累积了巨大的好奇心。

    他这一出现,就占据了小家伙的所有目光,缠着他问东问西。

    陈青兕也想弥补自己的孩子,不厌其烦的与之天马行空的聊天,直至小家伙有了困意。

    然后叫嚷着要找妈妈了。

    尽管对陈青兕很亲,可真到了睡觉的时候,还的是妈妈。

    许是习惯了跟妈妈睡,浅言、晴空想要给自家的郎君、主母创造单独接触的时间。

    但小家伙就是不愿跟妈妈分开睡,几句说不通,立刻施展哭嚎大法,声音洪亮,眼泪如珍珠一般滚滚而下。

    最终只能依着小家伙。

    但萧妙宸也提出了条件,让陈青兕这个爸爸一起睡。

    小家伙想了想,还是勉强同意了。

    陈青兕大松了口气,就这一哭嚎,让他之前累积的父爱都消散了,脑子里涌现出一个“活爹”的念头。

    好在小家伙同意他一起睡,不然怕是将他塞回去,回炉重造的念头都有了。

    于是乎,小家伙睡在中间,陈青兕、萧妙宸相互侧着身子对望,眼神迷离,又带着几分克制。

    毕竟活爹就睡在中间……

    成年人,为了孩子该忍的时候,还得忍。

    陈青兕伸手绕过小家伙,抓住自己夫人的小手轻声道:“这些年,夫人受累了。”

    萧妙宸幸福的眯起了眼睛道:“郎君才是,郎君为了妾身跟孩儿,不远万里前往百济赴任。百济混乱如斯,郎君却能镇抚海东,仅用不到三年时间,便能平倭国,安百济,镇新罗,着实了不起。当初得知郎君遇刺,妾身心都凉了半截。”

    这正常人对是报喜不报忧的。

    陈青兕一开始没想着将刺杀的事情告诉萧妙宸,免得他担忧。

    但自从李红清出现以后,陈青兕瞧着内心蠢蠢欲动的白月光,将自己遇刺的事情添油加醋的告之萧妙宸。

    当初那一箭如果没有李红清的提醒,陈青兕并不知自己是否能躲避的开。

    但在信中却违心的说八成凶多吉少。

    还有叛徒通过海东青传递消息,意图实施斩首行动。

    此事跟李红清并无多大关系,陈青兕也在信中说了李红清的贡献。

    萧妙宸道:“好在李家娘子恰逢其会,不然妾身……”

    陈青兕忙为萧妙宸擦去眼角泪水,说道:“一切都过去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

    萧妙宸问道:“李家娘子不知在何处?妾身想要好好谢她。”

    陈青兕道:“她本因张前辈而出现在海东,现在张前辈离世,自然留在扶余岛。”

    萧妙宸美眸闪过一丝遗憾,对于李红清多次出手相助,她是真的感激。

    陈青兕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不过现在还不是深入探讨的时候,还想说些情话。

    活爹却在这个时候,搓揉着眼睛,小嘴儿一扁,嗯嗯呀呀,有哭闹的迹象。

    陈青兕还以为小家伙醒了,但活爹眼睛却是紧紧闭着,整个人却如泥鳅一样,扭动。

    萧妙宸赶忙轻拍小家伙的屁股,低声哄着,好半晌才让小家伙恢复平静。

    萧妙宸无奈一笑。

    陈青兕再次暗道一声“活爹”,然后轻轻的说了一声睡觉。

    许是妻儿在侧,陈青兕睡的特别安稳,直到让自己的儿子捏住了鼻子。

    见自己的父亲醒来,小家伙露出了一个甜甜的微笑道:“阿耶起床了……”

    陈青兕看了看时间,这一路舟车劳顿,生物钟罕见失效,已经过了鸡鸣时分,天微微亮。

    “不多睡儿!”

    陈青兕忘记了昨夜的不快,在宝贝儿子脸上亲了口。

    小家伙道:“得起床念书写字,还要扎会儿马步。娘亲说偷懒的孩子会变的很笨,镜镜不想变成笨小孩。阿耶也起床,镜镜不想有个笨笨的阿耶。”

    “好!”陈青兕还能说什么,抱着小家伙翻身下了床,说道:“阿耶也起床,跟镜镜一起。镜镜是聪明的镜镜,阿耶也要当个聪明的阿耶!”

    父子两人兴冲冲的起床梳洗。

    陈青兕读书练刀,小家伙练习蹲马步念书,念的自然是蒙学之首的《三字经》。

    听着清脆生嫩的读书声,陈青兕整个人都有一种精神振奋的感觉。

    用了早膳,陈青兕穿上官服正打算出门前往洛阳紫微宫述职,却得到郭广敬登门求见的消息。

    郭广敬是太子左卫率、上柱国、左威卫大将军,官职很高,但并不怎么出名。虽兼任三个武官雄职,却并无多少军略,反而是一位书法名家,能够登如此高位,全凭父亲郭弘道的蒙荫。

    郭弘道善于面相,当年与李渊一起同朝为臣,那个时候天下还未大乱。

    郭弘道就对李渊说“公天中伏犀,下相接於眉,此非人臣之相,愿深自爱。”

    然后李渊果然称帝,就觉得郭弘道特别了不起,官拜卫尉卿,加郜国公。

    郭广敬凭借父上的这层关系,在庙堂上如鱼得水,著名的官二代。

    这类人你说他有本事,身上没有半点功绩,但要说他没能力,却又不出错,在自己的位子上混的有声有色。

    陈青兕在东宫的时候,就与郭广敬见过几面。当任兵部侍郎时,也跟十六卫中的郭广敬有过工作上的往来。

    有过联系,但是不熟,只是点头之交。

    “请他去会客厅!”

    陈青兕想了想,并未拒绝。

    “陈大都督!”

    郭广敬神态有些憔悴,踏入堂中,带着几分悲凉的叫道。

    陈青兕快步迎了上去道:“大将军,别来无恙。”

    郭广敬道:“唉,风雨飘摇,谈何无恙?不说这些……在下是特地于此等候大都督的。”

    他顿了一顿,还左右看了一眼说道:“大都督可知上官兄的事情?”

    陈青兕微微颔首道:“略有耳闻。想不到短短数载,上官兄起伏于此,令人唏嘘。”

    郭广敬道:“说谁不是,某曾与他说过,让他莫要掺和天家之事,他却不听……也该有此祸。”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圈微红,显然是气话,恨铁不成钢。

    陈青兕反而有些意外,郭广敬一个武将竟与上官仪这个文臣关系如此之好。

    他不打算掺和上官仪的事情,也没有接话,只是轻轻一叹,以表惋惜。

    上官仪确有才华,有今日之祸,并不冤枉,但却是遗憾。

    郭广敬道:“前日某于狱中见过上官兄,他倒也显得洒脱。只是有一憾事,希望得大都督相助。”

    陈青兕愕然道:“求我相助?”

    郭广敬也有些意外,只是道:“上官兄说,当今世上能帮他的唯有大都督一人。”

    陈青兕道:“上官兄是不是太抬举在下了。陈某不过一介布衣,得天子赏识才有今日。上官兄此番受罪,憾而不冤,陈某怕是无能为力。”

    郭广敬并不奇怪,他跟上官仪文武殊途,却异常合契,相交多年,登堂拜母之交。

    他是为数不多了解上官仪对陈青兕那股佩服加敌意的存在。知道两人的关系,远不足以在这种情况下出手相助的。

    他作揖道:“上官兄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并不打算牵累任何人。只是希望大都督能够稍微照拂一下他儿媳郑氏。”

    陈青兕有些傻眼,这照拂儿媳,什么操作?

    郭广敬悲凉道:“上官家与上官兄这里已是一脉单传,郑氏已有孕在身,腹中男女未知。掖庭宫情况复杂,常人无法涉及。大都督有经世之才,将来必定封侯拜相,若能施以援手,感激不尽。”

    他说着深深一拜。

    陈青兕双眸却是一怔,都忘记这茬了,问道:“据我所知,上官庭芝只有一子?”

    郭广敬道:“叫上官琨儿,现今同上官兄一并入狱,怕凶多吉少。因故上官家的血脉,是否延续,便看郑氏腹中之子了。”

    陈青兕心里说了一句:“那没戏了,不出意外,腹中孩子,多半是上官婉儿。”

    历史上上官婉儿是在幼年时跟着她母亲郑氏一并入宫役使,现在历史的进程前移,如果不受蝴蝶效应影响,多半是那个秤量天下的女相上官婉儿。

    陈青兕道:“此事确实并非难事,真有那一日,自会在力所能及之内,略尽绵薄之力。”

    这回答还是很有灵性的。

    郭广敬愁苦的脸上却流露出一抹笑意,道:“有大都督这句话,已经足够。在下替上官兄拜谢大都督……”

    他说着深深作揖,长拜不起。

    陈青兕将他搀扶起来,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

    答应下来并非为了那个上官婉儿,而是这种托付,确实不难办。

    这在庙堂为官,结善缘是很有必要的。力所能及,举手之劳的事情,能帮便帮,利大于弊。

    郭广敬这种二代别看没什么存在感,但真要他们将自身以及父辈人脉调动起来,还是很可观的。

    “在下不打扰大都督述职了!”

    郭广敬再三拜谢。

    陈青兕有公务在身,自不挽留,与郭广敬一道出门,直往皇城而去。

    相比在长安的人尽皆知,陈青兕在洛阳还是有些脸生,一直抵达端门,才遇到前往皇城上值的熟人。

    相互打了一个招呼,陈青兕从端门入皇城,直往紫微宫而去。

    皇城内各部官员上下忙碌,但见到陈青兕也纷纷顿足行礼问好。

    陈青兕也没有立大功的桀骜,一一回礼,直至则天门外。

    陈青兕让宫门将官通报面圣,很快便有内侍领着陈青兕前往贞观殿。

    阔别两年半。陈青兕再度见到了大唐腹黑天子李治。

    “臣见过陛下!”

    李治的模样与两年前并无异样,还是那样病怏怏的,加上长相酷似母亲,显得有些柔弱。

    许是如此,大多人都觉得李治并非长寿之像,在为未来做准备。

    连李治自己都是如此觉得的。

    只有陈青兕清楚,别看李治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熬着熬着还能熬二十几年,快六十了才死,算不上高寿,却也比大多皇帝活得久。

    所以陈青兕是为数不多没有瞎想的人,有皇帝的大腿不抱,脑子秀逗了才去投资皇子。

    “爱卿,快快起身!想煞朕了,无爱卿在身旁,朕就觉得浑身不是滋味。听爱卿说高句丽大局已定,也等不及真的完事,提前招爱卿回京。”

    李治见到陈青兕显得很高兴,一点也没有给他穿小鞋的意思,反而将自己小心眼的举动,给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陈青兕表现出一副很感激的模样,内心却是不住吐槽,他比任何人都了解李治的小心思。自从在回信中拒绝李治的诱惑,他就做好了无法在高句丽战事里露脸的打算了。

    这也是他选择回京的目的之一,既无法在灭高句丽的战役中露脸,还不如回京跟武皇后斗上一斗。

    野心是不断的滋长的,现在的武皇后肯定没有想当皇帝的念头,甚至成为吕后的想法也没有,但随着她的地位越来越稳固,权势越来越重,各种念头也会随即滋生。

    陈青兕想要做的就是直接打消她那不切和实际的念头想法。

    “能得陛下如此信赖器重,是臣的荣幸。”

    李治点了点头道:“最近庙堂颇为动荡,上官仪与前太子有所勾结一事,爱卿是否知道?”

    陈青兕见李治一出口就谈起此事,有些意外,很快给予回复,“有所耳闻,今日还有人替上官仪给臣带话呢。让臣帮个小忙……”

    李治双眸一凝,微微摆正了身子,漫不经意的问道:“何人?”

    陈青兕道:“郭广敬!”

    昨天有点卡文,重新整理了一下大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