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虚庭之光（下）
对于被称作【林中凶牙】的上位魔物猎人——贝露菲·歌尔来说，即使见识过无数超脱常理的魔物，有一项法则也绝对无法动摇。
那便是“死亡”。
在她看来，生死之隔是绝对无法跨越的界限。
就算是夜魔这样的SS级魔物，拥有类人的外形、生物的体征，那么大脑必然是致命弱点。
附加着速度、力量、诅咒三重强化刻印的子弹，在魔力爆裂的火光中迸发而出，毫无疑问击碎了夜魔大脑。
那一瞬间，被完全夺取身体操控权的夜魔，躲闪、强化、幻术等一切防御招式都无法使出。
这是葬送了无数强大魔物，绝对不留后患、不留痕迹的杀招。
再加上，替代夜魔承受爆头痛楚的贝露菲，切切实实感受到了“死亡”。这种虚无和恐惧她已经体验多次，她敢肯定，自己杀招并没有失手，这只SS级魔物并非“没有死”，而是真正意义上的“起死回生”。
伴随着女孩撕心裂肺的惨叫，如同时光倒流一般，夜魔的血肉不断汇集、塑形，最终变回那可憎的面庞。
这个过程，本应是补刀的最好时机，但刚刚经历“死亡”的贝露菲，浑身都被恐惧感反噬，蹲坐在地上无法动弹。
更何况，历经过无数生死战斗的她，被这击碎常理的场面震慑了，丧失了猎人应有的冷静。
如果魔物已经进化到了能够超脱生死，那公会几十年来拼死的狩猎还有什么意义？
不出十秒，女孩化为白骨，夜魔残破的上半身完全恢复，没准备后招的贝露菲反而陷入危机。
然而夜魔并没有立刻发起攻击，而是呆立原地，一脸地不可思议地环视四周。
它想不通女人的攻击为何能奏效，也诧异于自己为何能恢复。
作为怪物，拥有人类望尘莫及的肉体回复能力是理所当然的，但这项能力需要“发动”才能奏效。
虽然不知道面前的女人做了什么，自己的思维确实在一瞬间化为空白，在这种情况下，能力不应该自己发动才对。
……
有外力在影响着夜魔。
贝露菲和夜魔几乎同时得出这个结论。
此时，一声突如其来尖叫打破了双方的沉寂。
被夜魔绑架而来的孩子们，在目睹了同龄人血肉横飞的场面后，终于忍不住哭喊起来。
夜魔意识到此地不宜久留，便挥手发动能力，将自己和小孩一起化为黑影，瞬间遁入小巷的阴影之中，扬长而去。
只剩贝露菲一人留在黑夜中猛然捶地。
“可恶……”
明明已经做了这么充分的调查和准备，好不容易捕捉到夜魔的身影，关键时刻还是大意了。
占据了先手位置、情报信息等等多重优势，只需要耐心等到温蒂抵达就稳操胜券。但她却自作主张，在亮出底牌的情况下让夜魔逃走了。
这场博弈，毫无疑问是她输了。
……输给了对人类幼崽的同情心。
夜魔出现了。
短短一句话，让上一刻还沉浸在节日气氛中的东岳城陷入了混乱。
尖叫与嚎哭，推攘与奔逃，惊恐与绝望……比起对“传统”的尊重与敬畏，求生本能似乎更深一筹。
对这座城市来说，“夜魔”一词如同天灾，它的存在时刻告诫着所有人，安稳的生活只是虚幻，人的生命在魔物面前如同蝼蚁。
市场被踩踏、旗帜被撕裂、面具被摔碎、烛台被绊倒……看着一路上四起的火光和奔走忙碌的卫兵，温蒂咬紧了牙关。
她的转移能力有着明确的距离限制和使用间隔，加上要带着白一起行动，更是加重了负担。虽然移动近20公里只花了5分钟不到，但还是迟了一步。
等两人抵达充满血腥味的小巷，只看到一个守卫的尸体、一具小孩的骸骨，以及靠在墙边捂头喘息的贝露菲。
好在贝露菲很快回复了状态，迅速分析起现状并制定起战术。虽然让夜魔逃走，但她使用player能力留在其身上作的“标记”还在。
“我左眼的能力叫做‘月之瞳’，标记目标生物后，就能共享对方的五感之一。其中最重要的视觉，能一直浮现在我的左眼。”
一周前，在“第四次夜魔讨伐作战会议”上，刚刚结束情报收集工作的贝露菲指着自己的眼睛，对饭桌对面的温蒂开口说道。
“……”温蒂摘下狐狸面具，一脸惊讶地看过去。
“同时，我能将自己或是‘标记物’的视野分享给第三者。就像这样。”
说罢，没有任何预兆地，如同突然将一面镜子放到眼前，温蒂的左眼浮现出自己的脸。贝露菲左右平移目光，映入温蒂眼中的景象亦随之左右移动，背后的死角也一目了然。然而，一种不适应感让她感到一阵晕眩。
“记住，我进行标记和分享的条件是‘对视’，‘标记物’和‘分享者’都只能同时存在一个。发动后不会因距离限制取消标记，但有3小时的基础时间限制，并且会因为离我的距离拉远而大幅减少持续时间……”
一边讲解，贝露菲还拿出她的宝贝笔记本勾画给温蒂看。
“等一下等一下，歌尔小姐！”温蒂打断了她的滔滔不绝，“把这些说出来没问题吗？”
“我们可是要合作对抗强敌哦，小温蒂。我的能力重在功能性和辅助性，你必须清楚怎样利用它，还得学会适应它。”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我们才认识几天，就这样就把能力透露给我合适吗？拉比说过，对我们player来说，能力的情报就是活下去的资本……”
“哈哈哈哈，你真的很听那位医生的话呢。”贝露菲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虽然音调很低，但可以看出她的笑声发自真心。“没关系的没关系的，我最依赖的能力，并不是神赐予我的player能力，是我作为人拥有的这双眼睛。”
“眼睛？”
“没错，这双能够分辨是非善恶、鉴别真实虚伪的眼睛。”说着，贝露菲凑到温蒂身前，双手搭肩，直视向她可爱的脸蛋，“这双眼睛印出的你，是最真实、最纯粹的‘善’。我相信自己的眼睛，所以也相信你哦。”
突如其来的夸奖让温蒂有些不知所措，她别过微微发烫的脸。
之后的几天，经过不断的配合练习，她确实完全适应了“月之瞳”的能力。在温蒂·格莱瑞和贝露菲·歌尔这对组合面前，任何敌人都无处遁形。
为了以最小的代价解决夜魔，两人商讨制定了多种战术，而大部分战术的关键点，在于能否成功“标记”夜魔。
如今这一步已经实现，即使由于贝露菲的误判出现了牺牲者，胜券依旧在握。
“歌尔小姐，没问题吧。”
短暂的交流后，温蒂搀扶起倚靠在墙边喘着粗气的贝露菲。
“没事……能力的副作用而已，事不宜迟，赶紧出发。”贝露菲甩了甩头，试图忘掉“死亡”带来的恐惧，“追上去需要多久？”
“啊……”温蒂一边在脑海中计算，一边同时牵起贝露菲和白的手。“大概10秒。”
话音未落，三人的身影从小巷中消失了。
和人类不同，魔物感知世界的方式千奇百怪。
除了通常的五感外，有的魔物能利用超声波的反射在大脑里模拟环境，有的可以通过周围物体的魔力强弱和流动方式决定行动。不少魔物虽然长着眼睛，但是视力并不好，贝露菲的“月之瞳”不一定能够对其奏效。
令她没想到的是，夜魔虽然长着蝙蝠般的翅膀，但似乎由于体态接近人形，视野不仅明朗，还有很强的暗中视物的能力，能够很清晰地看到印入眼中的街道、建筑的影像。
而在东岳城生活多年的温蒂，早已将这些建筑特征记忆在脑海里，让她在一瞬间锁定目标。
根据情报，夜魔能将自己和周围的东西暂时化为黑影般的物质，并且在地面、墙面的影子中移动，这个过程能够消除一切气息，一旦成功发动便再无迹可寻。
所以长久以来，夜魔靠着这招在驻守着player的东岳城为所欲为，从没被抓到过。
而贝露菲却猜想，这种遁入阴影的能力并不能持续使用，就像鲸鱼潜海需要定期露出水面呼吸，夜魔在影中每前行一段距离也必须连同携带物回到地面。
理由是，夜魔进城的唯一目标是“侵入房屋，拐走小孩”，杀死卫兵和父母只是顺便。它既不以杀人为乐，也不以人类为食，所以每次得手后，变成影子一口气出城即可，不必冒着危险在人前现身，这与大量的目击情报相矛盾。
这也是为什么方才贝露菲能在小巷观测到夜魔并与起对峙。
获得其的视野后，这个猜想进一步得到了证明。
夜魔潜入阴影后，“月之瞳”的视野便化为一片黑暗，然而每隔一段时间，视野又会恢复，印入巷背、桥底、屋顶的景象。以此便能大致计算出它的移动速度，以及潜入浮出的时间间隔。
因此，夜魔怎么都料想不到，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有3名player凭空出现在自己眼前。
最上位魔物猎人，【林中凶牙】，贝露菲·歌尔。
东岳城最强战力，边境防卫团一队队长，温蒂·格莱瑞。
还有一切未知的神秘player，白。
他们仅仅是站在那里，其压迫感就让夜魔感到窒息。
——为什么？
明明完美隐藏了气息，明明已经用最快的速度逃离，明明以前从没出现过问题。
为什么偏偏这一次会被逮到。
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不该在人类的节日中出手吗？不该贪心杀死巷子里的卫兵吗？不该对这个轻飘飘的女人发起攻击吗？
……
这些思绪很快被抛之脑后，本能向它叫嚣——逃！
但是，在被温蒂·格莱瑞看到全貌的瞬间，灭亡的命运就已经注定。
【归灭镜像】
这是没有魔力、不会任何魔法的温蒂，被神赐予的player能力。
定位自己或是视野中的任意物体，其中之一为“实体”，其中之一为“镜像”，两者间的一点作为“镜面”。
她的力量，便是调整“镜像”与“实体”间的逻辑关系——视觉的认知，物理的距离，力量的强弱，甚至是能力发动期间的一切因果。
出生在普通家庭，却有着天才战斗思维的温蒂，很快将这个能力开发到了极致。
只见她抬起右手，将链刃的刀尖指向数米外的夜魔。
没有杀气，也没有一丝魔力流窜的痕迹，温蒂·格莱瑞就这样笔直地站在原地。
一种恐怖的预感催促着夜魔赶紧逃离，但已经被设定为“镜像”的它，早已丧失了自由移动的资本。
下一瞬间，它和其“实体”——刀刃之间的距离被无限缩减为0。
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见温蒂将右手轻轻往前一推，刀尖作用于夜魔身体的力量便被放大了上万倍。
“噶……”
来不及发出一声哀嚎，犹如被数百枚炸弹同时轰击，夜魔从头到脚都化为了焦炭，就这样凭空炸裂开来。
眨眼功夫，这只SS级魔物便形体不在，分解为随风而逝的尘埃。
这就是温蒂·格莱瑞的与魔物的战斗，没有一丝犹豫、没有分毫同情，干脆利落。
一旁的贝露菲和白看得目瞪口呆。
就在温蒂确认敌人已经消灭、回过身体时，贝露菲突然察觉到什么。
“还没完……！”
这句警告没来得及说出口，一道化作实体的阴影用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贯穿了贝露菲的胸膛。
紧接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小孩尸骨，从她的影子里浮现出来。
那便是“死亡”。
在她看来，生死之隔是绝对无法跨越的界限。
就算是夜魔这样的SS级魔物，拥有类人的外形、生物的体征，那么大脑必然是致命弱点。
附加着速度、力量、诅咒三重强化刻印的子弹，在魔力爆裂的火光中迸发而出，毫无疑问击碎了夜魔大脑。
那一瞬间，被完全夺取身体操控权的夜魔，躲闪、强化、幻术等一切防御招式都无法使出。
这是葬送了无数强大魔物，绝对不留后患、不留痕迹的杀招。
再加上，替代夜魔承受爆头痛楚的贝露菲，切切实实感受到了“死亡”。这种虚无和恐惧她已经体验多次，她敢肯定，自己杀招并没有失手，这只SS级魔物并非“没有死”，而是真正意义上的“起死回生”。
伴随着女孩撕心裂肺的惨叫，如同时光倒流一般，夜魔的血肉不断汇集、塑形，最终变回那可憎的面庞。
这个过程，本应是补刀的最好时机，但刚刚经历“死亡”的贝露菲，浑身都被恐惧感反噬，蹲坐在地上无法动弹。
更何况，历经过无数生死战斗的她，被这击碎常理的场面震慑了，丧失了猎人应有的冷静。
如果魔物已经进化到了能够超脱生死，那公会几十年来拼死的狩猎还有什么意义？
不出十秒，女孩化为白骨，夜魔残破的上半身完全恢复，没准备后招的贝露菲反而陷入危机。
然而夜魔并没有立刻发起攻击，而是呆立原地，一脸地不可思议地环视四周。
它想不通女人的攻击为何能奏效，也诧异于自己为何能恢复。
作为怪物，拥有人类望尘莫及的肉体回复能力是理所当然的，但这项能力需要“发动”才能奏效。
虽然不知道面前的女人做了什么，自己的思维确实在一瞬间化为空白，在这种情况下，能力不应该自己发动才对。
……
有外力在影响着夜魔。
贝露菲和夜魔几乎同时得出这个结论。
此时，一声突如其来尖叫打破了双方的沉寂。
被夜魔绑架而来的孩子们，在目睹了同龄人血肉横飞的场面后，终于忍不住哭喊起来。
夜魔意识到此地不宜久留，便挥手发动能力，将自己和小孩一起化为黑影，瞬间遁入小巷的阴影之中，扬长而去。
只剩贝露菲一人留在黑夜中猛然捶地。
“可恶……”
明明已经做了这么充分的调查和准备，好不容易捕捉到夜魔的身影，关键时刻还是大意了。
占据了先手位置、情报信息等等多重优势，只需要耐心等到温蒂抵达就稳操胜券。但她却自作主张，在亮出底牌的情况下让夜魔逃走了。
这场博弈，毫无疑问是她输了。
……输给了对人类幼崽的同情心。
夜魔出现了。
短短一句话，让上一刻还沉浸在节日气氛中的东岳城陷入了混乱。
尖叫与嚎哭，推攘与奔逃，惊恐与绝望……比起对“传统”的尊重与敬畏，求生本能似乎更深一筹。
对这座城市来说，“夜魔”一词如同天灾，它的存在时刻告诫着所有人，安稳的生活只是虚幻，人的生命在魔物面前如同蝼蚁。
市场被踩踏、旗帜被撕裂、面具被摔碎、烛台被绊倒……看着一路上四起的火光和奔走忙碌的卫兵，温蒂咬紧了牙关。
她的转移能力有着明确的距离限制和使用间隔，加上要带着白一起行动，更是加重了负担。虽然移动近20公里只花了5分钟不到，但还是迟了一步。
等两人抵达充满血腥味的小巷，只看到一个守卫的尸体、一具小孩的骸骨，以及靠在墙边捂头喘息的贝露菲。
好在贝露菲很快回复了状态，迅速分析起现状并制定起战术。虽然让夜魔逃走，但她使用player能力留在其身上作的“标记”还在。
“我左眼的能力叫做‘月之瞳’，标记目标生物后，就能共享对方的五感之一。其中最重要的视觉，能一直浮现在我的左眼。”
一周前，在“第四次夜魔讨伐作战会议”上，刚刚结束情报收集工作的贝露菲指着自己的眼睛，对饭桌对面的温蒂开口说道。
“……”温蒂摘下狐狸面具，一脸惊讶地看过去。
“同时，我能将自己或是‘标记物’的视野分享给第三者。就像这样。”
说罢，没有任何预兆地，如同突然将一面镜子放到眼前，温蒂的左眼浮现出自己的脸。贝露菲左右平移目光，映入温蒂眼中的景象亦随之左右移动，背后的死角也一目了然。然而，一种不适应感让她感到一阵晕眩。
“记住，我进行标记和分享的条件是‘对视’，‘标记物’和‘分享者’都只能同时存在一个。发动后不会因距离限制取消标记，但有3小时的基础时间限制，并且会因为离我的距离拉远而大幅减少持续时间……”
一边讲解，贝露菲还拿出她的宝贝笔记本勾画给温蒂看。
“等一下等一下，歌尔小姐！”温蒂打断了她的滔滔不绝，“把这些说出来没问题吗？”
“我们可是要合作对抗强敌哦，小温蒂。我的能力重在功能性和辅助性，你必须清楚怎样利用它，还得学会适应它。”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我们才认识几天，就这样就把能力透露给我合适吗？拉比说过，对我们player来说，能力的情报就是活下去的资本……”
“哈哈哈哈，你真的很听那位医生的话呢。”贝露菲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虽然音调很低，但可以看出她的笑声发自真心。“没关系的没关系的，我最依赖的能力，并不是神赐予我的player能力，是我作为人拥有的这双眼睛。”
“眼睛？”
“没错，这双能够分辨是非善恶、鉴别真实虚伪的眼睛。”说着，贝露菲凑到温蒂身前，双手搭肩，直视向她可爱的脸蛋，“这双眼睛印出的你，是最真实、最纯粹的‘善’。我相信自己的眼睛，所以也相信你哦。”
突如其来的夸奖让温蒂有些不知所措，她别过微微发烫的脸。
之后的几天，经过不断的配合练习，她确实完全适应了“月之瞳”的能力。在温蒂·格莱瑞和贝露菲·歌尔这对组合面前，任何敌人都无处遁形。
为了以最小的代价解决夜魔，两人商讨制定了多种战术，而大部分战术的关键点，在于能否成功“标记”夜魔。
如今这一步已经实现，即使由于贝露菲的误判出现了牺牲者，胜券依旧在握。
“歌尔小姐，没问题吧。”
短暂的交流后，温蒂搀扶起倚靠在墙边喘着粗气的贝露菲。
“没事……能力的副作用而已，事不宜迟，赶紧出发。”贝露菲甩了甩头，试图忘掉“死亡”带来的恐惧，“追上去需要多久？”
“啊……”温蒂一边在脑海中计算，一边同时牵起贝露菲和白的手。“大概10秒。”
话音未落，三人的身影从小巷中消失了。
和人类不同，魔物感知世界的方式千奇百怪。
除了通常的五感外，有的魔物能利用超声波的反射在大脑里模拟环境，有的可以通过周围物体的魔力强弱和流动方式决定行动。不少魔物虽然长着眼睛，但是视力并不好，贝露菲的“月之瞳”不一定能够对其奏效。
令她没想到的是，夜魔虽然长着蝙蝠般的翅膀，但似乎由于体态接近人形，视野不仅明朗，还有很强的暗中视物的能力，能够很清晰地看到印入眼中的街道、建筑的影像。
而在东岳城生活多年的温蒂，早已将这些建筑特征记忆在脑海里，让她在一瞬间锁定目标。
根据情报，夜魔能将自己和周围的东西暂时化为黑影般的物质，并且在地面、墙面的影子中移动，这个过程能够消除一切气息，一旦成功发动便再无迹可寻。
所以长久以来，夜魔靠着这招在驻守着player的东岳城为所欲为，从没被抓到过。
而贝露菲却猜想，这种遁入阴影的能力并不能持续使用，就像鲸鱼潜海需要定期露出水面呼吸，夜魔在影中每前行一段距离也必须连同携带物回到地面。
理由是，夜魔进城的唯一目标是“侵入房屋，拐走小孩”，杀死卫兵和父母只是顺便。它既不以杀人为乐，也不以人类为食，所以每次得手后，变成影子一口气出城即可，不必冒着危险在人前现身，这与大量的目击情报相矛盾。
这也是为什么方才贝露菲能在小巷观测到夜魔并与起对峙。
获得其的视野后，这个猜想进一步得到了证明。
夜魔潜入阴影后，“月之瞳”的视野便化为一片黑暗，然而每隔一段时间，视野又会恢复，印入巷背、桥底、屋顶的景象。以此便能大致计算出它的移动速度，以及潜入浮出的时间间隔。
因此，夜魔怎么都料想不到，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有3名player凭空出现在自己眼前。
最上位魔物猎人，【林中凶牙】，贝露菲·歌尔。
东岳城最强战力，边境防卫团一队队长，温蒂·格莱瑞。
还有一切未知的神秘player，白。
他们仅仅是站在那里，其压迫感就让夜魔感到窒息。
——为什么？
明明完美隐藏了气息，明明已经用最快的速度逃离，明明以前从没出现过问题。
为什么偏偏这一次会被逮到。
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不该在人类的节日中出手吗？不该贪心杀死巷子里的卫兵吗？不该对这个轻飘飘的女人发起攻击吗？
……
这些思绪很快被抛之脑后，本能向它叫嚣——逃！
但是，在被温蒂·格莱瑞看到全貌的瞬间，灭亡的命运就已经注定。
【归灭镜像】
这是没有魔力、不会任何魔法的温蒂，被神赐予的player能力。
定位自己或是视野中的任意物体，其中之一为“实体”，其中之一为“镜像”，两者间的一点作为“镜面”。
她的力量，便是调整“镜像”与“实体”间的逻辑关系——视觉的认知，物理的距离，力量的强弱，甚至是能力发动期间的一切因果。
出生在普通家庭，却有着天才战斗思维的温蒂，很快将这个能力开发到了极致。
只见她抬起右手，将链刃的刀尖指向数米外的夜魔。
没有杀气，也没有一丝魔力流窜的痕迹，温蒂·格莱瑞就这样笔直地站在原地。
一种恐怖的预感催促着夜魔赶紧逃离，但已经被设定为“镜像”的它，早已丧失了自由移动的资本。
下一瞬间，它和其“实体”——刀刃之间的距离被无限缩减为0。
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见温蒂将右手轻轻往前一推，刀尖作用于夜魔身体的力量便被放大了上万倍。
“噶……”
来不及发出一声哀嚎，犹如被数百枚炸弹同时轰击，夜魔从头到脚都化为了焦炭，就这样凭空炸裂开来。
眨眼功夫，这只SS级魔物便形体不在，分解为随风而逝的尘埃。
这就是温蒂·格莱瑞的与魔物的战斗，没有一丝犹豫、没有分毫同情，干脆利落。
一旁的贝露菲和白看得目瞪口呆。
就在温蒂确认敌人已经消灭、回过身体时，贝露菲突然察觉到什么。
“还没完……！”
这句警告没来得及说出口，一道化作实体的阴影用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贯穿了贝露菲的胸膛。
紧接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小孩尸骨，从她的影子里浮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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