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毕姥爷
李玄玉面上也不禁黯然起来：“你有你思念的人，我又何尝没有呢？只是这么多年以来，我从不与人提及，也从不表现出来罢了……”
江小川却是又跳了起来，放声大笑道：“李老哥你咋也说这些扫兴话了，罚酒一……不，必须罚酒三杯！”
两个人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应了那句“亦狂亦侠真名士，能哭能歌迈俗流”，却是有了古时候异人界传奇人物，张丹枫的感觉。
除了他们这桌，店里其他人面上都不太好看，大家都觉得这两人精神都不太正常，不过好在还有个比较正常的小姑娘陪着，也就不对他们理会了。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老头跌跌撞撞冲进了酒楼，直接扑倒在店里伙计们面前，嚷嚷道：“酒，快，快给老头子拿酒来！快，快啊！”
看他这个样子，就像是立时喝不到酒，便会渴死一般。
店主看得直皱眉头，心道今天还真是邪了门了，这精神不正常的，是一个接着一个的来。
这老头穿着一件已经洗得发白的灰色袍子，人虽显得狼狈，但衣服却依旧整洁，就连面上那副眼镜，也还是戴得妥妥帖帖。
头发胡子均已变白，却也是打理得格外齐整，根本不像那不体面之人。
但他这番作为，却和他的外貌完全不符，店里伙计在店主的招呼下，回过神来，皱着眉头为他端上一瓶酒来。
这老头也不用酒杯，直接拧开瓶盖，就着瓶嘴一口气就灌下了半瓶，但却又一口全都喷了出来，跳脚怒喝道：
“呸呸呸！你们这也能算是酒？这他娘的简直是醋，酸得人倒牙！”
店里伙计听言直接怒了：“您老喝不惯这酒，本店自然是有好酒，可是您买得起吗？”
这老头疯疯癫癫，又不像之前李玄玉他们几个是开着豪车来的，难免会被伙计另眼相待。
老头听言当场怒了：“你当老头子什么人，还能没钱买你家好酒？喏，自己填！”
他随手一抛，直接丢给伙计一张没填金额的支票。
在这个世界中，大多数服务行业人员的脸色，那可都是根据金钱多少不断改变的。
这个酒楼伙计自然也不是例外，于是没过多久，那好酒便来了。
老头依旧是来不及用酒杯，嘴对嘴直接将一壶酒一口气全喝进肚，随后才眯着眼坐在了那里。
那样子像极了一口气突然没喘上来的样子，一动都不动，店里伙计怕他死了，脸色都白了。
李玄玉却明白，他这只不过是在那里品味酒意呢！
过了好半晌，这老头才长长一口气透出，顿时睁开的眼睛也明显亮了几分，满脸也忽然有了光彩，喃喃说道：“虽然这酒也算一般，可是在这种镇子上，也算是马马虎虎凑合了！”
老板走上前，哈着腰陪笑道：“您老觉得且能喝便成，说实话，这瓶酒可是本人藏了十几年了，一直都没舍得拿出来。”
老头闻言，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指望着对自己漫天要价了，虽说自己丢出的是没填数的支票，可按照规矩，店家还是不能随意填，需要客人消费多少，才好填多少。
这老头突然拍了一下桌子，大声嚷道：“怪不得你这酒如此寡淡，原来藏得年数太久，密封又不够严实，酒便跑了不少。”
“一般藏酒不可能只藏一瓶，剩下的你找点度数一致的新酒，和老酒兑一起，切记，一瓶老酒兑三两新酒便可。”
“然后再给小老儿弄几碟小菜来，只要兑的好了，支票你看着填就成！”
店老板点头应下，带着满脸喜色下去吩咐兑酒去了。
没过一会儿，小伙计又跑了来：“不知道您老想点些什么菜？”
老头吧嗒一下嘴：“咱青城沿海，那就来些咱们沿海的特色好了。一碟醉蟹钳，必须现成腌的，不要那种罐头装的。”
“再来一碟钉螺，对了，咱这儿应该叫海瓜子吧？”
“做一份清水煮的海捕大虾，八十八一只的那种就成！”
“最后再给我来一个花毛一体大拼盘好了！”
这老头虽然看起来寒酸埋汰，但对吃喝还真是不含糊。
李玄玉越看越觉得这人有趣，若是放在平日里，他少不得要和这人寒暄几句，当做萍水相逢，然后痛饮一番。
但此时他却知道，以自己的身体，已是随时随刻都可能撑不住了，也不好过去拖累旁人了。
这时，掌柜那边已是兑好酒了，直接捧了个大酒坛过来，随后还给老头拿了个烧酒壶子。
下酒菜也很快被小伙计端了上来。
此刻老头不再那般急着往肚里灌了，随手拎着酒壶倒满酒杯，旁若无人边吃边喝，但一杯二两半的酒，也就两口就被他喝入腹中，速度已然算不得慢。
看得出来，老头的酒量确实不一般！
他的眼睛里面，除了酒菜之外，似乎再也看不到别的了。
就这样又过了没多大会儿，一阵马达轰鸣声，由远及近而来，到了酒楼门口骤然而止。
没想到这动静，却使得老头的脸色，又上了酒意的酡红，变得煞白。
他站起来就想离开，但回头望了望桌上那坛酒，眼中流露出浓浓的不舍，犹豫着又坐了回去。
直接将那酒壶里的酒一气饮尽，然后又连饮了三壶，夹了块蟹钳搁在嘴里慢慢磕着：“酒到微醺处，花开半好时，车逢山前路，船自桥头直……”
只听门口处一声大吼：“好你个老酒鬼，咱们来了，看你能躲到哪里去？”
另一人道：“我就说吧，要找到这死老头，挨个酒楼来找就对了！”
吆呼声中，一下子冲进酒楼五六个人，直接将那喝酒老头给围了起来。
这几人个个膀阔腰圆，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惹的主。
其中一人把玩着一把甩刀，点着老头鼻子哼道：“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你这老东西，拿了咱们支票，转身就逃跑，这是什么意思？”
老头咧嘴一笑：“这意思你们都看不明白？小老儿不过是酒瘾发作罢了，别说你家那老东西一时半会也死不了，就算他死了，想让我看治，也得填足了小老儿肚里的酒虫啊！”
“否则小老儿哪有心思替别人瞧病？”
旁边一个络腮胡汉子开口说道：“老大，我说的没错吧？我早就说这老酒鬼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看他支票收了，立马就出这恶心人的臭德行了！”
把玩甩刀那汉子皱了皱眉头，呵斥道：“谁他妈还不知道这死老头的德行？不过老爷子那病，除了他，咱还能找谁来治？”
“王子仲老爷子已经过世多年，他那俩弟子，胡倩倩归商行专用，咱们不可能请得到，胡兰兰那疯婆子你们谁能找得到？”
“除了这老家伙，难道你们还有别的办法？”
李玄玉他们本以为这些人是来找这老头寻仇的，可听了他们的话，才知道这老头原来是个大夫，只不过拿了人家钱却没给人治病，才招人追了来。
这些人围在老头身边大嚷大叫，但老头却依旧稳如泰山，坐在那里左一壶，右一壶，不紧不慢喝着酒。
拿着甩刀，被称作老大的那汉子终究还是不耐烦了，甩刀一收，抬手凭空一招龙吸水，“唰”的一下，桌子上那坛酒便到了他的掌中。
随后他将酒坛重重往地上一抛，酒坛顿时摔成稀碎，坛中酒水洒了一地，然后对老头厉声说道：
“咱们尊你一声毕姥爷，那废话也不多说，既然已经找到你了，你还是乖乖跟咱们回去瞧病去吧！”
“只要把咱家老头子治好，包你想喝什么样的酒，都没得问题！”
听到“毕姥爷”三个字，李玄玉喃喃说道：“果然是这个老家伙……”
江小川带着满腔酒意，迷蒙着醉眼，好奇问道：“李老哥……认识此人？”
李玄玉笑着解释：“早年异人界有四大神医，分别是被当年天下商会收下的王子仲老爷子和他的大弟子胡倩倩。”
“第三个则是他的小弟子胡兰兰，那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游医。”
“剩下的一位，那便是咱面前这个了。当年全性教的毕渊毕姥爷！”
那边毕渊望着被摔粉碎的酒坛，长长叹了一口气：“你们既然知道小老儿如今只是一介酒鬼，那也该知道毕姥爷生平三不治吧？”
甩刀大汉皱眉道：“哪三不治？”
毕渊道：“诊金不先付，或少一分，为一不治。”
络腮胡大汉怒道：“支票你都拿走了，随便你填，哪少你的了？”
毕渊道：“失礼不敬，言语唐突为二不治。违法乱纪，阴损歹毒正为三不治。”
言毕，他又重重叹了口气：“后两天你们却是全都沾着，还想要毕姥爷替你们诊病，那可真是……”
络腮胡大汉彻底怒了：“你个糟老头子，早年便是全性的人，也没少为非作歹，乱行恶事，有脸说我们？”
毕渊冷冷说道：“全性之人不假，可你知道为什么其他全性教徒且需躲躲藏藏，遮遮掩掩，而我毕某人却不用吗？”
江小川却是又跳了起来，放声大笑道：“李老哥你咋也说这些扫兴话了，罚酒一……不，必须罚酒三杯！”
两个人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应了那句“亦狂亦侠真名士，能哭能歌迈俗流”，却是有了古时候异人界传奇人物，张丹枫的感觉。
除了他们这桌，店里其他人面上都不太好看，大家都觉得这两人精神都不太正常，不过好在还有个比较正常的小姑娘陪着，也就不对他们理会了。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老头跌跌撞撞冲进了酒楼，直接扑倒在店里伙计们面前，嚷嚷道：“酒，快，快给老头子拿酒来！快，快啊！”
看他这个样子，就像是立时喝不到酒，便会渴死一般。
店主看得直皱眉头，心道今天还真是邪了门了，这精神不正常的，是一个接着一个的来。
这老头穿着一件已经洗得发白的灰色袍子，人虽显得狼狈，但衣服却依旧整洁，就连面上那副眼镜，也还是戴得妥妥帖帖。
头发胡子均已变白，却也是打理得格外齐整，根本不像那不体面之人。
但他这番作为，却和他的外貌完全不符，店里伙计在店主的招呼下，回过神来，皱着眉头为他端上一瓶酒来。
这老头也不用酒杯，直接拧开瓶盖，就着瓶嘴一口气就灌下了半瓶，但却又一口全都喷了出来，跳脚怒喝道：
“呸呸呸！你们这也能算是酒？这他娘的简直是醋，酸得人倒牙！”
店里伙计听言直接怒了：“您老喝不惯这酒，本店自然是有好酒，可是您买得起吗？”
这老头疯疯癫癫，又不像之前李玄玉他们几个是开着豪车来的，难免会被伙计另眼相待。
老头听言当场怒了：“你当老头子什么人，还能没钱买你家好酒？喏，自己填！”
他随手一抛，直接丢给伙计一张没填金额的支票。
在这个世界中，大多数服务行业人员的脸色，那可都是根据金钱多少不断改变的。
这个酒楼伙计自然也不是例外，于是没过多久，那好酒便来了。
老头依旧是来不及用酒杯，嘴对嘴直接将一壶酒一口气全喝进肚，随后才眯着眼坐在了那里。
那样子像极了一口气突然没喘上来的样子，一动都不动，店里伙计怕他死了，脸色都白了。
李玄玉却明白，他这只不过是在那里品味酒意呢！
过了好半晌，这老头才长长一口气透出，顿时睁开的眼睛也明显亮了几分，满脸也忽然有了光彩，喃喃说道：“虽然这酒也算一般，可是在这种镇子上，也算是马马虎虎凑合了！”
老板走上前，哈着腰陪笑道：“您老觉得且能喝便成，说实话，这瓶酒可是本人藏了十几年了，一直都没舍得拿出来。”
老头闻言，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指望着对自己漫天要价了，虽说自己丢出的是没填数的支票，可按照规矩，店家还是不能随意填，需要客人消费多少，才好填多少。
这老头突然拍了一下桌子，大声嚷道：“怪不得你这酒如此寡淡，原来藏得年数太久，密封又不够严实，酒便跑了不少。”
“一般藏酒不可能只藏一瓶，剩下的你找点度数一致的新酒，和老酒兑一起，切记，一瓶老酒兑三两新酒便可。”
“然后再给小老儿弄几碟小菜来，只要兑的好了，支票你看着填就成！”
店老板点头应下，带着满脸喜色下去吩咐兑酒去了。
没过一会儿，小伙计又跑了来：“不知道您老想点些什么菜？”
老头吧嗒一下嘴：“咱青城沿海，那就来些咱们沿海的特色好了。一碟醉蟹钳，必须现成腌的，不要那种罐头装的。”
“再来一碟钉螺，对了，咱这儿应该叫海瓜子吧？”
“做一份清水煮的海捕大虾，八十八一只的那种就成！”
“最后再给我来一个花毛一体大拼盘好了！”
这老头虽然看起来寒酸埋汰，但对吃喝还真是不含糊。
李玄玉越看越觉得这人有趣，若是放在平日里，他少不得要和这人寒暄几句，当做萍水相逢，然后痛饮一番。
但此时他却知道，以自己的身体，已是随时随刻都可能撑不住了，也不好过去拖累旁人了。
这时，掌柜那边已是兑好酒了，直接捧了个大酒坛过来，随后还给老头拿了个烧酒壶子。
下酒菜也很快被小伙计端了上来。
此刻老头不再那般急着往肚里灌了，随手拎着酒壶倒满酒杯，旁若无人边吃边喝，但一杯二两半的酒，也就两口就被他喝入腹中，速度已然算不得慢。
看得出来，老头的酒量确实不一般！
他的眼睛里面，除了酒菜之外，似乎再也看不到别的了。
就这样又过了没多大会儿，一阵马达轰鸣声，由远及近而来，到了酒楼门口骤然而止。
没想到这动静，却使得老头的脸色，又上了酒意的酡红，变得煞白。
他站起来就想离开，但回头望了望桌上那坛酒，眼中流露出浓浓的不舍，犹豫着又坐了回去。
直接将那酒壶里的酒一气饮尽，然后又连饮了三壶，夹了块蟹钳搁在嘴里慢慢磕着：“酒到微醺处，花开半好时，车逢山前路，船自桥头直……”
只听门口处一声大吼：“好你个老酒鬼，咱们来了，看你能躲到哪里去？”
另一人道：“我就说吧，要找到这死老头，挨个酒楼来找就对了！”
吆呼声中，一下子冲进酒楼五六个人，直接将那喝酒老头给围了起来。
这几人个个膀阔腰圆，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惹的主。
其中一人把玩着一把甩刀，点着老头鼻子哼道：“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你这老东西，拿了咱们支票，转身就逃跑，这是什么意思？”
老头咧嘴一笑：“这意思你们都看不明白？小老儿不过是酒瘾发作罢了，别说你家那老东西一时半会也死不了，就算他死了，想让我看治，也得填足了小老儿肚里的酒虫啊！”
“否则小老儿哪有心思替别人瞧病？”
旁边一个络腮胡汉子开口说道：“老大，我说的没错吧？我早就说这老酒鬼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看他支票收了，立马就出这恶心人的臭德行了！”
把玩甩刀那汉子皱了皱眉头，呵斥道：“谁他妈还不知道这死老头的德行？不过老爷子那病，除了他，咱还能找谁来治？”
“王子仲老爷子已经过世多年，他那俩弟子，胡倩倩归商行专用，咱们不可能请得到，胡兰兰那疯婆子你们谁能找得到？”
“除了这老家伙，难道你们还有别的办法？”
李玄玉他们本以为这些人是来找这老头寻仇的，可听了他们的话，才知道这老头原来是个大夫，只不过拿了人家钱却没给人治病，才招人追了来。
这些人围在老头身边大嚷大叫，但老头却依旧稳如泰山，坐在那里左一壶，右一壶，不紧不慢喝着酒。
拿着甩刀，被称作老大的那汉子终究还是不耐烦了，甩刀一收，抬手凭空一招龙吸水，“唰”的一下，桌子上那坛酒便到了他的掌中。
随后他将酒坛重重往地上一抛，酒坛顿时摔成稀碎，坛中酒水洒了一地，然后对老头厉声说道：
“咱们尊你一声毕姥爷，那废话也不多说，既然已经找到你了，你还是乖乖跟咱们回去瞧病去吧！”
“只要把咱家老头子治好，包你想喝什么样的酒，都没得问题！”
听到“毕姥爷”三个字，李玄玉喃喃说道：“果然是这个老家伙……”
江小川带着满腔酒意，迷蒙着醉眼，好奇问道：“李老哥……认识此人？”
李玄玉笑着解释：“早年异人界有四大神医，分别是被当年天下商会收下的王子仲老爷子和他的大弟子胡倩倩。”
“第三个则是他的小弟子胡兰兰，那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游医。”
“剩下的一位，那便是咱面前这个了。当年全性教的毕渊毕姥爷！”
那边毕渊望着被摔粉碎的酒坛，长长叹了一口气：“你们既然知道小老儿如今只是一介酒鬼，那也该知道毕姥爷生平三不治吧？”
甩刀大汉皱眉道：“哪三不治？”
毕渊道：“诊金不先付，或少一分，为一不治。”
络腮胡大汉怒道：“支票你都拿走了，随便你填，哪少你的了？”
毕渊道：“失礼不敬，言语唐突为二不治。违法乱纪，阴损歹毒正为三不治。”
言毕，他又重重叹了口气：“后两天你们却是全都沾着，还想要毕姥爷替你们诊病，那可真是……”
络腮胡大汉彻底怒了：“你个糟老头子，早年便是全性的人，也没少为非作歹，乱行恶事，有脸说我们？”
毕渊冷冷说道：“全性之人不假，可你知道为什么其他全性教徒且需躲躲藏藏，遮遮掩掩，而我毕某人却不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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