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对不起
甘冲走回门外，皱眉问道：“我在，怎么了？”
那人急喘了几声，紧接着禀报道：“劳飞少爷似乎情况不太妙，所以劳首席请您快回去瞧瞧！”
甘冲脸色顿时变了，扭头对屋内李玄玉问道：“玉弟，你看……”
李玄玉叹道：“我……我还想在这里多待一会儿，要不冲哥先回去？”
甘冲点头笑着应道：“当然可以啊，这里本就是尊师之居，就算是水晶兰姑娘回来，也必然无妨的。”
说完后，他便随着前来那人，急匆匆向回走了去。
才进林子，他面上那笑容便消失不见了。
嘴上都是道义……心里却全都是主意！
李玄玉招呼着两人围在一张八仙桌旁坐了下来，这张八仙桌，看样子比江小川岁数也大了不少。
李玄玉记得很是清楚，这正是当年黄老搬到此木屋之时，自己被他招呼着陪他搬来的。
当时他尚没有觉醒魂力，到了半路实在搬不动了，黄老直接激发魂力，仅用一只手，便轻轻巧巧拎了回来。
也正是从那时起，他便开始缠着老头子教他激活魂力了。
觉醒，其实不过是一念之间，没过多久，他便也激活了自身的魂力。
这张八仙桌便在他手里，不再费什么吹灰之力也可拎起。
他还跟黄老笑话过，说这桌子甚是可怜，终归只有被人做成死物的份，没有思想，不可能自由行动，更不可能拥有魂力。
黄老当时却告诉他，世间万物，其实都有灵性，魂力所在，也遍及所有。
只不过对于植物而言，它们的魂力积聚太慢罢了，若给它们足够时间，自是可以如人一般，这即是妖族来源之一了！
李玄玉轻轻抚摸着八仙桌桌面，此刻却不知是该为这张桌子感到悲哀，还是对它感到羡慕了……
过了这十多年时间，桌子依旧还是桌子，也不知道它何时才可化为妖，何时才可有了它的灵动。
但他自己，却也是格外希望自己能同它一般，只因那样，他便不会有这许多悲伤，也不会觉得自己老了。
果然，人在长大之后，是会想要回到小时候的吗？
李玄玉不由喃喃：“老了……老了……”
此话一出，江小川和藏灵儿都听愣了，江小川刚要开口回应两句，却听一人轻轻笑道：“谁敢说飞圈郎老了？”
人明显尚在屋外，但这声音却是如春风一般，在木屋之内荡漾开来。
她的笑声已是如此，人自不免被别人想入非非了。
李玄玉和江小川的眼睛同时亮了起来，不过两人都只是扭头看向了门口，都没有站起，更没有回应。
藏灵儿眨巴了一下眼睛，却说道：“既然来了，咋不进来噻？”
水晶兰终于步了进来。
世上之人，尤其是那些名门少年郎，当然眼睛不可能瞎。
此女果真是人间绝色，只不过……
李玄玉和江小川两个男人，却同时皱紧了眉头。
眼前这个水晶兰，身段虽已是窈窕至极，但那双眸子，更是令男人无法抗拒！
这双眸子使男人迷乱，使男人为其可以完全忘却了自我。
然而再搭配上她的声音，则显得格外亲切温柔，又像是这世上最为纯洁无瑕一般。
但无论她看起来究竟是什么样，都已经没有办法改变木屋内两个男人对她的印象了。
甚至包括那个脑子不太转弯的女人。
因为这并不是他们三人，第一次见到她！
就在那另一处林子的树上，面上结满了寒冰，甚至，她的不着一缕的胸膛正中，还插了一把碧玉刀。
当然，那时的她，名字叫做“杜天天”……
藏灵儿满脸错愕：“呀，死人咋还能活了噻？咱们这是见鬼了噻！”
江小川表情却显释然：“我就说……你不可能是水晶兰……”
李玄玉却是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几乎不认为她会是杜天天，毕竟，虽然生得一般模样，但以毒辣成名的全性教“七疯子”之一的碧落黄泉，又怎么可能笑得如此天真，如此甜蜜？
于是他决定不再去想，长长叹了口气后，缓缓闭紧了眼睛。
没有理会江小川二人，“水晶兰”眸光流转，宛然落在了李玄玉的脸上，柔声细语道：“飞圈郎为什么要闭起眼睛，难道你就这么不愿意看见我吗？”
李玄玉闭着眼睛笑道：“我不过是在回想，之前你死时的模样罢了……”
“说实在的，你这穿好衣服，我还真不知道究竟是该称你为水晶兰呢，还是杜天天呢？”
“水晶兰”面色似乎红了一下，她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先看向江小川，笑道：
“看来你是认得前任水晶兰吧？若我说我是现任的，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呢？”
江小川愕然，他自然知道于地府，水晶兰只是十二花使之一的一个职位罢了。
不过身为鬼使，她又怎么可能如此轻易死去呢？
更何况现如今地府结界可是彻底关闭，就算眼前这位说的是真的，她又如何能从地府来到人间呢？
越想，他越想不明白了……
随后，杜天天又转向了李玄玉，幽幽叹了一声道：“我本也不想承认我是杜天天的，也不希望你们能够认得出我，不过我也清楚这不太可能……”
“不过，不管我是水晶兰，还是杜天天，又能如何呢？我，终归就是我，名字，不过是一个称号罢了！”
李玄玉闭着眼睛撇了撇嘴：“如果我们说我们没能认出你是杜天天，你应该会比现在更加失望吧？”
杜天天再次笑了起来：“可是除了这位小妹妹，你们两个见了我，不都应该更吃惊我为什么没死吗？”
“莫非，你们两个都猜到我是谁了？”
江小川看着她摊了摊手：“李老哥猜没猜到我不知道，但我可猜不到，我只是清楚你并不是我认识的水晶兰罢了！”
李玄玉则说道：“这不过是因为在这华夏大地上，能被名门子弟都认为是绝色美女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吧？”
杜天天吃吃笑道：“又或者，是你总算想到了，我那‘碧落黄泉’称号的来历了吧？”
“碧落为天，黄泉为地，我之所以能活到现在，便是因为永远都会有一个黄泉替身，为我奔赴地府罢了！”
“再有，以你的智商，你应该也明白了，死的那个‘我’，其实便是我杀的了，呵呵……”
李玄玉微微笑了一笑：“若在下没有想错，那碧玉刀便是公冶明珠的，而并非那宁死讨亏吃宁不吝的吧？”
“你之所以杀了自己的替身，然后又脱下她的衣服，再留下那把碧玉刀，自然是想将我们的目光引到万人佛和宁不吝身上了！”
“但我只是感到奇怪，既然你当时并不想以真身与我们相见，现如今怎么却敢来了？”
杜天天叹了一口气，咬了咬嘴唇，露出了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我倒想继续躲着啊，可奈何妙雨姐姐非要我来，我便只能飞奔着来见诸位了！”
李玄玉眉毛挑动：“是她要你来的？”
杜天天又笑了起来：“你看来还真是不了解现在的她啊！她如此让我来，说白了还不是你那把兄弟的意思吗？”
“你那甘冲大哥一心便想为咱俩牵那一线之缘，或许便是因为他心里觉得对你不起，在你身边抢走了……吧！”
她说到这里，虽然没有明说，李玄玉的脸色却也骤然冷了下来。
也正是因为李玄玉脸色变了，所以杜天天聪明的没有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毕竟，两人旁边还有两个小年轻在呢！
她可不想现在就惹得李玄玉对她反感。
但李玄玉却像是还在等她继续说，沉默了好大一会儿，才开口说道：
“本来感情的事情，就讲究个你情我愿，没有谁是真的对不起谁，若非要说有谁对不起谁，那该是我对不起他们吧。”
杜天天凝神看着他：“你对不起谁？”
李玄玉面容冷淡：“具体说起来，我对不起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我自己都记不太清了。”
杜天天的声音顿时柔和了许多：“或许……也只是你自己以为的吧？我可都清楚得很，你根本就不是对不起别人的人。”
李寻欢挑目看向她：“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杜天天神色似乎回到了过去：“我应该是……知道的吧！”
“在我还是全性教众的时候，便早就听说过你的事情了，我对你很感兴趣。”
“我知道这个木屋便是你师父住的地方，我也知道虽然他不承认你是他的徒弟，但你自己心里却是认定了的。”
随后，她抬着双手扬了扬，继续说道：“你们看，这木屋里面所有东西，我可是都没有动过位置，是不是还和原本一样啊？”
杜天天眼神灼灼看着李玄玉：“就连你师父原本藏在床底下那几坛子酒，我可都没有动过呢！你知道这都是为什么吗？”
听到床下有酒，江小川好奇地离开了座位，探头向床下看去，下面果然有，一看便都有了年头的酒坛子。
那人急喘了几声，紧接着禀报道：“劳飞少爷似乎情况不太妙，所以劳首席请您快回去瞧瞧！”
甘冲脸色顿时变了，扭头对屋内李玄玉问道：“玉弟，你看……”
李玄玉叹道：“我……我还想在这里多待一会儿，要不冲哥先回去？”
甘冲点头笑着应道：“当然可以啊，这里本就是尊师之居，就算是水晶兰姑娘回来，也必然无妨的。”
说完后，他便随着前来那人，急匆匆向回走了去。
才进林子，他面上那笑容便消失不见了。
嘴上都是道义……心里却全都是主意！
李玄玉招呼着两人围在一张八仙桌旁坐了下来，这张八仙桌，看样子比江小川岁数也大了不少。
李玄玉记得很是清楚，这正是当年黄老搬到此木屋之时，自己被他招呼着陪他搬来的。
当时他尚没有觉醒魂力，到了半路实在搬不动了，黄老直接激发魂力，仅用一只手，便轻轻巧巧拎了回来。
也正是从那时起，他便开始缠着老头子教他激活魂力了。
觉醒，其实不过是一念之间，没过多久，他便也激活了自身的魂力。
这张八仙桌便在他手里，不再费什么吹灰之力也可拎起。
他还跟黄老笑话过，说这桌子甚是可怜，终归只有被人做成死物的份，没有思想，不可能自由行动，更不可能拥有魂力。
黄老当时却告诉他，世间万物，其实都有灵性，魂力所在，也遍及所有。
只不过对于植物而言，它们的魂力积聚太慢罢了，若给它们足够时间，自是可以如人一般，这即是妖族来源之一了！
李玄玉轻轻抚摸着八仙桌桌面，此刻却不知是该为这张桌子感到悲哀，还是对它感到羡慕了……
过了这十多年时间，桌子依旧还是桌子，也不知道它何时才可化为妖，何时才可有了它的灵动。
但他自己，却也是格外希望自己能同它一般，只因那样，他便不会有这许多悲伤，也不会觉得自己老了。
果然，人在长大之后，是会想要回到小时候的吗？
李玄玉不由喃喃：“老了……老了……”
此话一出，江小川和藏灵儿都听愣了，江小川刚要开口回应两句，却听一人轻轻笑道：“谁敢说飞圈郎老了？”
人明显尚在屋外，但这声音却是如春风一般，在木屋之内荡漾开来。
她的笑声已是如此，人自不免被别人想入非非了。
李玄玉和江小川的眼睛同时亮了起来，不过两人都只是扭头看向了门口，都没有站起，更没有回应。
藏灵儿眨巴了一下眼睛，却说道：“既然来了，咋不进来噻？”
水晶兰终于步了进来。
世上之人，尤其是那些名门少年郎，当然眼睛不可能瞎。
此女果真是人间绝色，只不过……
李玄玉和江小川两个男人，却同时皱紧了眉头。
眼前这个水晶兰，身段虽已是窈窕至极，但那双眸子，更是令男人无法抗拒！
这双眸子使男人迷乱，使男人为其可以完全忘却了自我。
然而再搭配上她的声音，则显得格外亲切温柔，又像是这世上最为纯洁无瑕一般。
但无论她看起来究竟是什么样，都已经没有办法改变木屋内两个男人对她的印象了。
甚至包括那个脑子不太转弯的女人。
因为这并不是他们三人，第一次见到她！
就在那另一处林子的树上，面上结满了寒冰，甚至，她的不着一缕的胸膛正中，还插了一把碧玉刀。
当然，那时的她，名字叫做“杜天天”……
藏灵儿满脸错愕：“呀，死人咋还能活了噻？咱们这是见鬼了噻！”
江小川表情却显释然：“我就说……你不可能是水晶兰……”
李玄玉却是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几乎不认为她会是杜天天，毕竟，虽然生得一般模样，但以毒辣成名的全性教“七疯子”之一的碧落黄泉，又怎么可能笑得如此天真，如此甜蜜？
于是他决定不再去想，长长叹了口气后，缓缓闭紧了眼睛。
没有理会江小川二人，“水晶兰”眸光流转，宛然落在了李玄玉的脸上，柔声细语道：“飞圈郎为什么要闭起眼睛，难道你就这么不愿意看见我吗？”
李玄玉闭着眼睛笑道：“我不过是在回想，之前你死时的模样罢了……”
“说实在的，你这穿好衣服，我还真不知道究竟是该称你为水晶兰呢，还是杜天天呢？”
“水晶兰”面色似乎红了一下，她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先看向江小川，笑道：
“看来你是认得前任水晶兰吧？若我说我是现任的，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呢？”
江小川愕然，他自然知道于地府，水晶兰只是十二花使之一的一个职位罢了。
不过身为鬼使，她又怎么可能如此轻易死去呢？
更何况现如今地府结界可是彻底关闭，就算眼前这位说的是真的，她又如何能从地府来到人间呢？
越想，他越想不明白了……
随后，杜天天又转向了李玄玉，幽幽叹了一声道：“我本也不想承认我是杜天天的，也不希望你们能够认得出我，不过我也清楚这不太可能……”
“不过，不管我是水晶兰，还是杜天天，又能如何呢？我，终归就是我，名字，不过是一个称号罢了！”
李玄玉闭着眼睛撇了撇嘴：“如果我们说我们没能认出你是杜天天，你应该会比现在更加失望吧？”
杜天天再次笑了起来：“可是除了这位小妹妹，你们两个见了我，不都应该更吃惊我为什么没死吗？”
“莫非，你们两个都猜到我是谁了？”
江小川看着她摊了摊手：“李老哥猜没猜到我不知道，但我可猜不到，我只是清楚你并不是我认识的水晶兰罢了！”
李玄玉则说道：“这不过是因为在这华夏大地上，能被名门子弟都认为是绝色美女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吧？”
杜天天吃吃笑道：“又或者，是你总算想到了，我那‘碧落黄泉’称号的来历了吧？”
“碧落为天，黄泉为地，我之所以能活到现在，便是因为永远都会有一个黄泉替身，为我奔赴地府罢了！”
“再有，以你的智商，你应该也明白了，死的那个‘我’，其实便是我杀的了，呵呵……”
李玄玉微微笑了一笑：“若在下没有想错，那碧玉刀便是公冶明珠的，而并非那宁死讨亏吃宁不吝的吧？”
“你之所以杀了自己的替身，然后又脱下她的衣服，再留下那把碧玉刀，自然是想将我们的目光引到万人佛和宁不吝身上了！”
“但我只是感到奇怪，既然你当时并不想以真身与我们相见，现如今怎么却敢来了？”
杜天天叹了一口气，咬了咬嘴唇，露出了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我倒想继续躲着啊，可奈何妙雨姐姐非要我来，我便只能飞奔着来见诸位了！”
李玄玉眉毛挑动：“是她要你来的？”
杜天天又笑了起来：“你看来还真是不了解现在的她啊！她如此让我来，说白了还不是你那把兄弟的意思吗？”
“你那甘冲大哥一心便想为咱俩牵那一线之缘，或许便是因为他心里觉得对你不起，在你身边抢走了……吧！”
她说到这里，虽然没有明说，李玄玉的脸色却也骤然冷了下来。
也正是因为李玄玉脸色变了，所以杜天天聪明的没有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毕竟，两人旁边还有两个小年轻在呢！
她可不想现在就惹得李玄玉对她反感。
但李玄玉却像是还在等她继续说，沉默了好大一会儿，才开口说道：
“本来感情的事情，就讲究个你情我愿，没有谁是真的对不起谁，若非要说有谁对不起谁，那该是我对不起他们吧。”
杜天天凝神看着他：“你对不起谁？”
李玄玉面容冷淡：“具体说起来，我对不起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我自己都记不太清了。”
杜天天的声音顿时柔和了许多：“或许……也只是你自己以为的吧？我可都清楚得很，你根本就不是对不起别人的人。”
李寻欢挑目看向她：“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杜天天神色似乎回到了过去：“我应该是……知道的吧！”
“在我还是全性教众的时候，便早就听说过你的事情了，我对你很感兴趣。”
“我知道这个木屋便是你师父住的地方，我也知道虽然他不承认你是他的徒弟，但你自己心里却是认定了的。”
随后，她抬着双手扬了扬，继续说道：“你们看，这木屋里面所有东西，我可是都没有动过位置，是不是还和原本一样啊？”
杜天天眼神灼灼看着李玄玉：“就连你师父原本藏在床底下那几坛子酒，我可都没有动过呢！你知道这都是为什么吗？”
听到床下有酒，江小川好奇地离开了座位，探头向床下看去，下面果然有，一看便都有了年头的酒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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