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卖肉的
踏出树林间的青石板路，远处便有了市井早起喧嚣声音传来，这个城市再次苏醒了。
黎明前的天色终归还是黯淡无比，或许，今天会是一个阴天？
街道上虽有喧嚣声音，却依旧安静无比，哪怕中间掺杂了几声李玄玉那止不住的咳嗽，气氛却还是令人感到有几分浓重的尴尬和窒息。
江小川拉着藏灵儿的手，突然停下了脚步，侧身对李玄玉勉强笑道：“李老哥，已经送了我们这么远了，你……还是回去吧！”
李玄玉又向前走了几步，才无奈停下，望着前方空荡荡的马路，偶尔有几辆汽车驶过，却依旧凸显了它的孤独。
出了半晌神之后，他才缓缓转回身子：“那好吧，我就回去了，你们两个……注意安全。”
江小川点了点头：“李老哥，你也别太相信别人了，你也……注意安全。”
随后他不再去看李玄玉，而是拉着藏灵儿直接从他身边走了过去，再走出去十多步之后，却又停了下来，转身说道：
“李老哥，或许我不该对你说这话，你那拜把子哥哥，你也不能太过信任了，毕竟岁月久了，人心终归还是会变的……”
“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李玄玉皱了皱眉头，没有多说什么。
江小川也没再强调，最后说了一句：“说不定我明天就会后悔，再来找你也不一定……”
李玄玉这次笑着开了口：“那我可就得好好在家等你回来了！”
虽然他是在笑，但这笑容中，却依旧掩映不了浓重的孤独。
江小川咬了咬牙，不再犹豫，转身大步和藏灵儿一起离开了。
天色明了，但也确是阴天了。
那压抑人心的苍穹，沉重得就像是要把这个人世间给一举压垮。
江小川皱眉看向天空，感觉自己的心情比这天色更加沉重。
不管是为了什么，他都是再次选择了逃跑，因为离开，是他的决定。
藏灵儿可从来没有决定是离开，还是留下来，她只是轻描淡写的告诉他：“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噻！”
自从爷爷离开后，江小川不管遇到什么事情，第一反应想到的永远都不是正面应对，永远都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看似洒脱之下，他其实最清楚，做一个逃兵那内心里的纠结与痛苦。
逃避，永远都像是一场怎么都醒不来的噩梦！
但好在这一次的逃跑，他并不再是自己一个人，而是身边多了个热衷于烧人尸体的怪女子……
好在这女子，从来没想过要真的将他给烧了。
所以他这一次，不再孤独。
许多时候，江小川都想好好探究一下自己的性格，自己，真的是一介懦夫吗？
他并不清楚，但以前的时候，他总会安慰自己，自己并不是懦夫，因为正面接受失败，或许比逃避来得更轻松一些吧？
甚至哪怕是死亡，也要轻松很多很多……
这种只懂得逃跑的不甘，有些时候真的能将人逼疯！
但这一次逃跑，他并非为了自己，眼看着李玄玉夹在自己二人和甘冲中间，他不想令他为难。
之前一阵，藏灵儿展露了她的魂火，必然也成了那群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他就算再次选择这逃跑的痛苦，他也不能令她陷入不必要的危险之中！
所以现在，他只想离开，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也想不出该去哪里，反正必须离开！
就这样，江小川用一只手拽着藏灵儿，两人漫无目的沿着路牙子走着，走到最后甚至小跑了起来。
不知道方向，更不知道跑了有多久，他突然发现走到了一个市集之中，市集上热闹无比，满是吆喝声音。
江小川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原来人在什么都不去想的时候，遵循的永远还是那群居动物的秉性啊！
他突然忆起了他小的时候，爷爷经常会带他来赶这种市集，顺便买些糖果来填住他那“叭叭叭”不停的小嘴巴……
似乎随着年龄渐渐长大，这种市集，便来的越来越少了。
有时甚至明知自己需要买些什么东西，而这种市集上更加便宜实惠，他都会刻意避免自己前来，宁可直奔那种大型商场，哪怕自己口袋里也掏不出来个仨瓜俩枣……
江小川终于笑了起来，但连他自己都没能察觉，自己这笑，却是苦笑。
他终究才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他也不想他的心态变得如此老迈，他也想去享受那属于自己这个岁数的狂傲。
难道他就不想怒马仗剑走天涯？
难道他就不想冬雷温酒赊梅花？
难道他就不想拒北踏寒守国门？
难道他就不想雪中万里悍刀行？
但是他又有什么资本呢？
他一无所有。
终究，他还是再次来到了市集之中，就像当年无忧无虑的自己一样。
只是身边陪伴的那一位，不再是自己的爷爷，而是藏灵儿。
只要在这华夏大地，无论在什么季节的早上，这市集上永远都是人最多最热闹的地方了。
不管心里多么孤独，情绪多么低落的人，来到这种地方，那想要继续保持孤独低落的情绪，也都只能是妄想。
这里有着带小孩儿的妇女，也有拎着篮筐拖着小轮车的老头老太，有着吆五喝六的各种商贩，也有与那些商贩讨价还价，唾沫星子四处横飞的各类客人……
各种各样不同的人，都拿着不同的家伙什在他们身边挤来挤去。
空气似是浑浊不堪，却也没有那么难闻，因为那油炸的香气最为浓重，就算是泥土气息，或是腥臭气息，也在它的掩映下，显得容易被人接受了。
江小川努力回忆自己小时候闻到这种味道的感受，却是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了。
这就像他想用什么言辞记录下此刻的感受，但想来想去却没有一个合适的，也只能是身处于其中之时，才能重新摸到一丝过去的回忆。
当然，不管这里面究竟是什么味道，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那鼻子对于味道的感受便也开始淡了，甚至是麻木了。
这就像是一个老烟枪自己闷在一个屋子里抽烟，永远都不会觉得呛是一个道理。
当然，若是他中途出门转上一圈，再返回之后的那一刻，还是能够闻得出来的。
不论如何，江小川的心情终究还是开朗了不少。
这市集里的气味，声音，还有这视觉上对他的冲击，终究都代表了人类生命的活力呢！
这个世界上或许有着许多一心求死之人，有些人因病而自杀，有些人则是承受不了生活之重。
这些人自尽的手段也千奇百怪，有人选择爬上高楼一跃而下，有人选择系根绳子悬于梁上，有人选择割破手腕看血液流动，有人选择忍受恶心吞服毒药，有人选择拧开煤气将自己丢于其中……
但又有谁听说过，有人会在这市集之中选择去死呢？
就在这里，江小川似乎也将自己的苦恼全部丢却了，他四下撒摸着那些早餐铺子，想要拖着藏灵儿填饱肚子再说。
就在这时，前方不远处传来一声响亮的吆喝：“卖肉了，卖肉了，卖最新鲜的，现杀出来的肉了！”
结果就在这声音刚刚响起，一阵阵惊呼声竟四下里铺散开来！
江小川还未能反应过来，便见前面的人群都惊呼着向后面挤来，他们一个个都是面若死灰，那些个子矮小之人更是被挤得哭都难以哭出了……
糟了！
江小川可是知道这踩踏事件若是发生，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虽说现如今举世皆异人，但饶是你能力通天，人人都有李玄玉的实力，在如此拥挤之下，也难保会有人因之丧命。
好在这个市集似乎是对此早有防范，那市集管理员在察觉到骚乱的一刻，便当机立断启动了隔离阵法，将那些慌乱的人群隔三差五地困了起来……
这下可好，不管你究竟有多慌乱，也只能安安静静待在那一个个魂力组成的格子间里了。
好在这阵法启动的时候，藏灵儿反应迅速，直接将江小川一把拽在了身边，所以两人才没有被隔开。
至此大家才终于稳过神来，人人面色虽是依旧难看，却也没再过度惊慌了。
于是后面的人开始转头问前面的人：“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们怎么都吓成这个样子，弄得市集大阵都启动了？”
前面的人拍着胸脯，努力平复着心情，喘息着回道：“前面有个人在卖肉！”
后面的人听言顿时嘲笑了起来：“这里本就是市集，卖肉的人可多了去了，又有什么卖肉的，能把你们吓成这样子？”
“就是就是，就算他是现场宰驴杀羊，那也不至于把你们都吓傻了吧？”
前面的人连忙忿忿反驳：“你们知道个屁啊，他卖的可是人肉，而且是现杀现卖？”
“就是就是，我们是来赶集的，可不是来送肉的！能不被他吓得往回跑吗？”
竟然有人在这个地方杀人卖肉？
江小川听得吃了一惊，藏灵儿却是眼睛亮了，这小女子肯定是又想焚尸去了……
可惜两人碍于阵法阻隔，想要上前查看却也不得。
黎明前的天色终归还是黯淡无比，或许，今天会是一个阴天？
街道上虽有喧嚣声音，却依旧安静无比，哪怕中间掺杂了几声李玄玉那止不住的咳嗽，气氛却还是令人感到有几分浓重的尴尬和窒息。
江小川拉着藏灵儿的手，突然停下了脚步，侧身对李玄玉勉强笑道：“李老哥，已经送了我们这么远了，你……还是回去吧！”
李玄玉又向前走了几步，才无奈停下，望着前方空荡荡的马路，偶尔有几辆汽车驶过，却依旧凸显了它的孤独。
出了半晌神之后，他才缓缓转回身子：“那好吧，我就回去了，你们两个……注意安全。”
江小川点了点头：“李老哥，你也别太相信别人了，你也……注意安全。”
随后他不再去看李玄玉，而是拉着藏灵儿直接从他身边走了过去，再走出去十多步之后，却又停了下来，转身说道：
“李老哥，或许我不该对你说这话，你那拜把子哥哥，你也不能太过信任了，毕竟岁月久了，人心终归还是会变的……”
“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李玄玉皱了皱眉头，没有多说什么。
江小川也没再强调，最后说了一句：“说不定我明天就会后悔，再来找你也不一定……”
李玄玉这次笑着开了口：“那我可就得好好在家等你回来了！”
虽然他是在笑，但这笑容中，却依旧掩映不了浓重的孤独。
江小川咬了咬牙，不再犹豫，转身大步和藏灵儿一起离开了。
天色明了，但也确是阴天了。
那压抑人心的苍穹，沉重得就像是要把这个人世间给一举压垮。
江小川皱眉看向天空，感觉自己的心情比这天色更加沉重。
不管是为了什么，他都是再次选择了逃跑，因为离开，是他的决定。
藏灵儿可从来没有决定是离开，还是留下来，她只是轻描淡写的告诉他：“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噻！”
自从爷爷离开后，江小川不管遇到什么事情，第一反应想到的永远都不是正面应对，永远都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看似洒脱之下，他其实最清楚，做一个逃兵那内心里的纠结与痛苦。
逃避，永远都像是一场怎么都醒不来的噩梦！
但好在这一次的逃跑，他并不再是自己一个人，而是身边多了个热衷于烧人尸体的怪女子……
好在这女子，从来没想过要真的将他给烧了。
所以他这一次，不再孤独。
许多时候，江小川都想好好探究一下自己的性格，自己，真的是一介懦夫吗？
他并不清楚，但以前的时候，他总会安慰自己，自己并不是懦夫，因为正面接受失败，或许比逃避来得更轻松一些吧？
甚至哪怕是死亡，也要轻松很多很多……
这种只懂得逃跑的不甘，有些时候真的能将人逼疯！
但这一次逃跑，他并非为了自己，眼看着李玄玉夹在自己二人和甘冲中间，他不想令他为难。
之前一阵，藏灵儿展露了她的魂火，必然也成了那群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他就算再次选择这逃跑的痛苦，他也不能令她陷入不必要的危险之中！
所以现在，他只想离开，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也想不出该去哪里，反正必须离开！
就这样，江小川用一只手拽着藏灵儿，两人漫无目的沿着路牙子走着，走到最后甚至小跑了起来。
不知道方向，更不知道跑了有多久，他突然发现走到了一个市集之中，市集上热闹无比，满是吆喝声音。
江小川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原来人在什么都不去想的时候，遵循的永远还是那群居动物的秉性啊！
他突然忆起了他小的时候，爷爷经常会带他来赶这种市集，顺便买些糖果来填住他那“叭叭叭”不停的小嘴巴……
似乎随着年龄渐渐长大，这种市集，便来的越来越少了。
有时甚至明知自己需要买些什么东西，而这种市集上更加便宜实惠，他都会刻意避免自己前来，宁可直奔那种大型商场，哪怕自己口袋里也掏不出来个仨瓜俩枣……
江小川终于笑了起来，但连他自己都没能察觉，自己这笑，却是苦笑。
他终究才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他也不想他的心态变得如此老迈，他也想去享受那属于自己这个岁数的狂傲。
难道他就不想怒马仗剑走天涯？
难道他就不想冬雷温酒赊梅花？
难道他就不想拒北踏寒守国门？
难道他就不想雪中万里悍刀行？
但是他又有什么资本呢？
他一无所有。
终究，他还是再次来到了市集之中，就像当年无忧无虑的自己一样。
只是身边陪伴的那一位，不再是自己的爷爷，而是藏灵儿。
只要在这华夏大地，无论在什么季节的早上，这市集上永远都是人最多最热闹的地方了。
不管心里多么孤独，情绪多么低落的人，来到这种地方，那想要继续保持孤独低落的情绪，也都只能是妄想。
这里有着带小孩儿的妇女，也有拎着篮筐拖着小轮车的老头老太，有着吆五喝六的各种商贩，也有与那些商贩讨价还价，唾沫星子四处横飞的各类客人……
各种各样不同的人，都拿着不同的家伙什在他们身边挤来挤去。
空气似是浑浊不堪，却也没有那么难闻，因为那油炸的香气最为浓重，就算是泥土气息，或是腥臭气息，也在它的掩映下，显得容易被人接受了。
江小川努力回忆自己小时候闻到这种味道的感受，却是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了。
这就像他想用什么言辞记录下此刻的感受，但想来想去却没有一个合适的，也只能是身处于其中之时，才能重新摸到一丝过去的回忆。
当然，不管这里面究竟是什么味道，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那鼻子对于味道的感受便也开始淡了，甚至是麻木了。
这就像是一个老烟枪自己闷在一个屋子里抽烟，永远都不会觉得呛是一个道理。
当然，若是他中途出门转上一圈，再返回之后的那一刻，还是能够闻得出来的。
不论如何，江小川的心情终究还是开朗了不少。
这市集里的气味，声音，还有这视觉上对他的冲击，终究都代表了人类生命的活力呢！
这个世界上或许有着许多一心求死之人，有些人因病而自杀，有些人则是承受不了生活之重。
这些人自尽的手段也千奇百怪，有人选择爬上高楼一跃而下，有人选择系根绳子悬于梁上，有人选择割破手腕看血液流动，有人选择忍受恶心吞服毒药，有人选择拧开煤气将自己丢于其中……
但又有谁听说过，有人会在这市集之中选择去死呢？
就在这里，江小川似乎也将自己的苦恼全部丢却了，他四下撒摸着那些早餐铺子，想要拖着藏灵儿填饱肚子再说。
就在这时，前方不远处传来一声响亮的吆喝：“卖肉了，卖肉了，卖最新鲜的，现杀出来的肉了！”
结果就在这声音刚刚响起，一阵阵惊呼声竟四下里铺散开来！
江小川还未能反应过来，便见前面的人群都惊呼着向后面挤来，他们一个个都是面若死灰，那些个子矮小之人更是被挤得哭都难以哭出了……
糟了！
江小川可是知道这踩踏事件若是发生，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虽说现如今举世皆异人，但饶是你能力通天，人人都有李玄玉的实力，在如此拥挤之下，也难保会有人因之丧命。
好在这个市集似乎是对此早有防范，那市集管理员在察觉到骚乱的一刻，便当机立断启动了隔离阵法，将那些慌乱的人群隔三差五地困了起来……
这下可好，不管你究竟有多慌乱，也只能安安静静待在那一个个魂力组成的格子间里了。
好在这阵法启动的时候，藏灵儿反应迅速，直接将江小川一把拽在了身边，所以两人才没有被隔开。
至此大家才终于稳过神来，人人面色虽是依旧难看，却也没再过度惊慌了。
于是后面的人开始转头问前面的人：“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们怎么都吓成这个样子，弄得市集大阵都启动了？”
前面的人拍着胸脯，努力平复着心情，喘息着回道：“前面有个人在卖肉！”
后面的人听言顿时嘲笑了起来：“这里本就是市集，卖肉的人可多了去了，又有什么卖肉的，能把你们吓成这样子？”
“就是就是，就算他是现场宰驴杀羊，那也不至于把你们都吓傻了吧？”
前面的人连忙忿忿反驳：“你们知道个屁啊，他卖的可是人肉，而且是现杀现卖？”
“就是就是，我们是来赶集的，可不是来送肉的！能不被他吓得往回跑吗？”
竟然有人在这个地方杀人卖肉？
江小川听得吃了一惊，藏灵儿却是眼睛亮了，这小女子肯定是又想焚尸去了……
可惜两人碍于阵法阻隔，想要上前查看却也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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