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老家
经过二个小时高铁和一个小时的大巴，陈一伟回到了这个熟悉的小县城。
走出汽车站，陈一伟看到一个身穿一身洗得发白的中学校服的矮小中年男人在向他招手，那是他的父亲。他有些吃惊，又有些难过。父亲的形象比记忆中的要年轻不少，虽然此刻的父亲头发已经稀疏，但比起十年后的寸草不生，现在已经算是生机勃勃了。
“爸，不是叫你别来吗？我做个公交车就回来了，快过年了，摊子生意这么多，我妈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
“是你妈非让我来。”父亲笑呵呵地接过了陈一伟的行李箱，带着他走向附近的停车场。父亲开的是一辆破旧的面包车，是他用来进货的。
面包车的目的地本来是家里，但是陈一伟坚持直接去农贸市场，父亲就依了他。
刚走进市场，陈一伟就远远地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副食品摊点。摊点前聚集了四五个顾客，一个粗壮的中年女人正在快速地称重、找钱、应答顾客，忙得焦头烂额。
“妈。”陈一伟快速走过去叫了一声。然后顺手扯下一只塑料袋递给一个等待的老奶奶，老奶奶随即开始往袋子里装瓜子。
“一伟？你怎么来了，快回家做作业去。”母亲接过老奶奶递来的瓜子，放到秤上。“三斤二两，算你三斤吧，九块钱。”
“妈，我都读大学了，哪还有什么作业。”说完，陈一伟就招待起顾客来。他很小就开始帮助父母做生意。
“老陈，核桃快卖完了，你去仓库再拿一箱出来。”母亲对着刚到的父亲说。父亲刚刚去了趟厕所，比陈一伟来得晚一些。
于是父亲就去市场边上的仓库取了一大麻袋货物，在肩上扛了过来，然后吃力地卸下放在地上。陈一伟看到父亲用手捂着腰，就忙着上前帮他把麻袋提上桌子。他记得父亲一到下雨天就喊腰疼。
“一伟，你力气大了不少。”父亲笑着说。陈一伟过去一个学期确实有在健身，一开始是因为闲着没事儿做，后来主要是为了缓解创业的压力。
来买年货的人很多，直到晚上八点多生意才少了下去。父亲去市场旁边的快餐店买了晚饭回来，他特意打了平时都舍不得吃的红烧肉和小黄鱼。不知道为什么，陈一伟从小到大就喜欢吃红烧肉，而且还得是放在快餐盒里的，放在碗里的没那个味儿。
陈一伟本来不想把创业的事情跟父母说的，但是他想到父母迟早会知道，还是早点坦白好。
“爸，妈，我现在在创业，做一个网站。”陈一伟咬了一口红烧肉，然后说。
“创业？你好不容易考上大学，现在不好好读书创什么业！”如陈一伟预料，母亲的反应很激烈。母亲当年特别爱读书，但是读到高二家里实在没钱了，只好回家帮外公外婆做事。陈一伟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开始给他灌输“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观念。
“一伟啊，你现在不好好读书，毕业找不到好工作，以后就只能跟你爸妈一样劳苦一辈子。”母亲转换策略，开始苦口婆心。
“我觉得我们这样也挺好的。”父亲小声说。母亲瞪了父亲一眼，于是父亲低下头扒了口饭到嘴巴里，不再说话。
“妈，我现在创业做的蛮好的。再说了，即使以后不创业了，找个大公司上班，他们也不会看你成绩单的。”陈一伟说。
“怎么可能，企业招人肯定要招优秀的人，怎么就不看成绩单了？”母亲一脸狐疑地看着他。
陈一伟突然想到了点什么，他掏出手机，翻了翻去年他们团队获得创业大赛一等奖的照片，照片里团队五人拿着一块奖金五十万的大牌子。
“妈，你看，我们团队去年还获了个奖。”陈一伟把手机递给母亲。
“五十万啊？是真钱么？”父亲凑近脑袋看了一眼后说。
“是真钱，已经在我们账户里了。”
“我滴娘诶。”母亲说。“五十万啊，得摆摊多少年才挣得回来。”
父亲对陈一伟伸出了大拇指说：“儿子，爸支持你。”。陈一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看到这张照片后，母亲意识到儿子做的事情似乎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的认知，也就不再反对。
吃完饭，陈一伟帮助父母收摊，把一袋袋货物搬进了仓库。父母每天早上五点出摊，晚上九点收摊，十几年来雷打不动，硬生生地给陈一伟凑了上海买房的首付钱。
回到家，陈一伟厚着脸皮从邻居家问到了WiFi密码，打开了笔记本电脑，登上视频聊天软件，他的小伙伴们正在等他。
“陈一伟你迟到了。”李雯说。屏幕上的李雯用毛巾绑着头发，应该是刚洗完澡。背景里的房间大到离谱，整体装修粉嘟嘟的。
“不好意思啊，刚在思考我们网站的未来，想得有点忘了时间。”陈一伟面不改色地说。
“……你就扯吧你。”李雯说。
这几个月，智能手快速在大学生中普及，熊猫外卖团队觉得乘着趁着寒假把APP做出来，一开学就做推广。开这个线上会议，主要是分配下各自的开发工作。
李雯给大家展示了熊猫外卖的APP设计图，大四的她没几门考试，从考试周开始就在专心做图。大家都觉得李雯的图做的非常专业，可以跟大厂出品的APP媲美。
接下来还得分配开发任务，王业和李浩明知道陈一伟和金达高数没及格，寒假需要好好准备补考，就主动承担了更多的工作。
接下来的日子里，陈一伟白天帮父母摆摊，晚上回去敲代码或者复习高数。开发团队每周开一次线上会议对一下进度，APP的开发如预期顺利推进。
开学前一周，APP开发完成，陈一伟也踏上了回校的旅途。走之前，他叮嘱父母不要再暗搓搓给他攒钱买房了，不要太劳累，要舍得花钱。然而他心里也知道，父母是肯定不会听他的。
走出汽车站，陈一伟看到一个身穿一身洗得发白的中学校服的矮小中年男人在向他招手，那是他的父亲。他有些吃惊，又有些难过。父亲的形象比记忆中的要年轻不少，虽然此刻的父亲头发已经稀疏，但比起十年后的寸草不生，现在已经算是生机勃勃了。
“爸，不是叫你别来吗？我做个公交车就回来了，快过年了，摊子生意这么多，我妈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
“是你妈非让我来。”父亲笑呵呵地接过了陈一伟的行李箱，带着他走向附近的停车场。父亲开的是一辆破旧的面包车，是他用来进货的。
面包车的目的地本来是家里，但是陈一伟坚持直接去农贸市场，父亲就依了他。
刚走进市场，陈一伟就远远地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副食品摊点。摊点前聚集了四五个顾客，一个粗壮的中年女人正在快速地称重、找钱、应答顾客，忙得焦头烂额。
“妈。”陈一伟快速走过去叫了一声。然后顺手扯下一只塑料袋递给一个等待的老奶奶，老奶奶随即开始往袋子里装瓜子。
“一伟？你怎么来了，快回家做作业去。”母亲接过老奶奶递来的瓜子，放到秤上。“三斤二两，算你三斤吧，九块钱。”
“妈，我都读大学了，哪还有什么作业。”说完，陈一伟就招待起顾客来。他很小就开始帮助父母做生意。
“老陈，核桃快卖完了，你去仓库再拿一箱出来。”母亲对着刚到的父亲说。父亲刚刚去了趟厕所，比陈一伟来得晚一些。
于是父亲就去市场边上的仓库取了一大麻袋货物，在肩上扛了过来，然后吃力地卸下放在地上。陈一伟看到父亲用手捂着腰，就忙着上前帮他把麻袋提上桌子。他记得父亲一到下雨天就喊腰疼。
“一伟，你力气大了不少。”父亲笑着说。陈一伟过去一个学期确实有在健身，一开始是因为闲着没事儿做，后来主要是为了缓解创业的压力。
来买年货的人很多，直到晚上八点多生意才少了下去。父亲去市场旁边的快餐店买了晚饭回来，他特意打了平时都舍不得吃的红烧肉和小黄鱼。不知道为什么，陈一伟从小到大就喜欢吃红烧肉，而且还得是放在快餐盒里的，放在碗里的没那个味儿。
陈一伟本来不想把创业的事情跟父母说的，但是他想到父母迟早会知道，还是早点坦白好。
“爸，妈，我现在在创业，做一个网站。”陈一伟咬了一口红烧肉，然后说。
“创业？你好不容易考上大学，现在不好好读书创什么业！”如陈一伟预料，母亲的反应很激烈。母亲当年特别爱读书，但是读到高二家里实在没钱了，只好回家帮外公外婆做事。陈一伟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开始给他灌输“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观念。
“一伟啊，你现在不好好读书，毕业找不到好工作，以后就只能跟你爸妈一样劳苦一辈子。”母亲转换策略，开始苦口婆心。
“我觉得我们这样也挺好的。”父亲小声说。母亲瞪了父亲一眼，于是父亲低下头扒了口饭到嘴巴里，不再说话。
“妈，我现在创业做的蛮好的。再说了，即使以后不创业了，找个大公司上班，他们也不会看你成绩单的。”陈一伟说。
“怎么可能，企业招人肯定要招优秀的人，怎么就不看成绩单了？”母亲一脸狐疑地看着他。
陈一伟突然想到了点什么，他掏出手机，翻了翻去年他们团队获得创业大赛一等奖的照片，照片里团队五人拿着一块奖金五十万的大牌子。
“妈，你看，我们团队去年还获了个奖。”陈一伟把手机递给母亲。
“五十万啊？是真钱么？”父亲凑近脑袋看了一眼后说。
“是真钱，已经在我们账户里了。”
“我滴娘诶。”母亲说。“五十万啊，得摆摊多少年才挣得回来。”
父亲对陈一伟伸出了大拇指说：“儿子，爸支持你。”。陈一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看到这张照片后，母亲意识到儿子做的事情似乎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的认知，也就不再反对。
吃完饭，陈一伟帮助父母收摊，把一袋袋货物搬进了仓库。父母每天早上五点出摊，晚上九点收摊，十几年来雷打不动，硬生生地给陈一伟凑了上海买房的首付钱。
回到家，陈一伟厚着脸皮从邻居家问到了WiFi密码，打开了笔记本电脑，登上视频聊天软件，他的小伙伴们正在等他。
“陈一伟你迟到了。”李雯说。屏幕上的李雯用毛巾绑着头发，应该是刚洗完澡。背景里的房间大到离谱，整体装修粉嘟嘟的。
“不好意思啊，刚在思考我们网站的未来，想得有点忘了时间。”陈一伟面不改色地说。
“……你就扯吧你。”李雯说。
这几个月，智能手快速在大学生中普及，熊猫外卖团队觉得乘着趁着寒假把APP做出来，一开学就做推广。开这个线上会议，主要是分配下各自的开发工作。
李雯给大家展示了熊猫外卖的APP设计图，大四的她没几门考试，从考试周开始就在专心做图。大家都觉得李雯的图做的非常专业，可以跟大厂出品的APP媲美。
接下来还得分配开发任务，王业和李浩明知道陈一伟和金达高数没及格，寒假需要好好准备补考，就主动承担了更多的工作。
接下来的日子里，陈一伟白天帮父母摆摊，晚上回去敲代码或者复习高数。开发团队每周开一次线上会议对一下进度，APP的开发如预期顺利推进。
开学前一周，APP开发完成，陈一伟也踏上了回校的旅途。走之前，他叮嘱父母不要再暗搓搓给他攒钱买房了，不要太劳累，要舍得花钱。然而他心里也知道，父母是肯定不会听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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