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岂会折腰献媚
就在张褚查办商队的同时，云川城内，郡监魏崇也带了二百府兵将方氏茶行团团围住，任何人都不能进出。
掌柜方松一脸镇定地看了看魏崇递给他的搜查文书，微笑着问道：“魏大人，这种稽查的差事平时不都是周贼曹带着衙役与捕快兄弟们在做吗？今日怎么惊动魏大人亲自带着府兵兄弟们来了？”
“方掌柜，今日郡守府诸官吏都有要务在身，实在是抽不出人手，便由本官代为执办了。”魏崇淡然说道。
“小人斗胆问一句，是什么样的要务，竟然需要劳全府上下的大人们来办？”方松试图打探一些消息，也好判断当下情况。
“告诉你也无妨，”魏崇凑近他，有些神秘地轻声说道，“郡守大人觉得大家最近都挺辛苦，就特意把大伙儿叫去了府衙里，吃吃茶谈谈心。”
“吃茶谈心？”方松愣住了，这算什么要务？
“郡守大人日理万机，能抽出宝贵的一天时间来体恤下属，你说是不是很重要？”魏崇笑道，“这会儿，想必他们在府衙中正高兴地与郡守大人畅叙生活呢。”
魏崇并没有骗他。此时的郡守府大门紧闭，府兵接管内外，云川的主要官吏及分管各部政务的官吏都被叫到了府内。他们正席地坐在郡守府大堂中，面前的案几上茶水和瓜果俱全。
与魏崇所言唯一的区别是，整个现场很安静，没人聊天，大家神色各异。
这些官吏一大早便被叫到了府里，说是郡守有重要事情交代。然而奇怪的是，郡守到现在都没有露面，也没有人清楚是什么事。中间一度有人想要离开，但都被府兵勒令坐回。
方松已经明白，此时已指望不上那些之前收受他好处的官员了，只能靠自己来应付眼下的危机。他一脸谄媚地说道：“郡守大人不仅爱民如子，对属官也是如此的关怀，真是云川之幸，百姓之福……”
“方掌柜，这些赞美的话郡守大人也听不到，咱们还是言归正传吧！搜查文书你已看过，有人举报你店内藏有违法违禁物品，本官虽然也不信，但还是要查一查的，也好还你清白。”
“大人说的是，小人绝对配合！大人您尽管让人查，小人以性命担保，店内绝没有任何的违禁物品。相应账簿也十分详尽，您可以一一核实！”
魏崇也不多说什么，让府兵开始详细搜查起来。
方松陪着魏崇漫无目的地闲转，看起来很是淡定，对府兵们的搜查之举毫不在意。直到魏崇走到一个靠墙的博古架前，方松眼中才闪过一丝令人难以察觉的担忧。
魏崇看着博古架格子里琳琅满目的各种古玩，似是无意地说道：“方掌柜平日里看起来很喜欢收藏。”
“魏大人，这不过是些寻常物件，都是小人平常到各地走商时顺手买的，一点爱好而已。若有能入大人之眼的，尽可带走，小人荣幸之至。”方松微笑着说道。
“方掌柜，朝廷法令严明，本官可不敢受贿。”魏崇摸着架子说道，“不过这个架子本官倒是极为喜爱，方掌柜可愿割爱，将其卖予我？”
方松脸上的笑意消失了片刻，又恢复如初：“大人，这不过是个做工粗糙的物件，实在难登大雅之堂！大人真有需要，小人可寻工匠做个更好的。”
“贵的本官那点俸禄可买不起，这个就挺好！我一眼就相中了！方掌柜莫非是舍不得？还是说，这架子后有着什么重要的秘密？”
“一个架子而已，一眼就看清全貌，能有什么秘密？只是大人今天是来公干，带个架子回去怕是不太方便合适吧？而且这架子上多是些易碎的物件，收拾起来也极其麻烦。不如这样，等大人办完差走后，小人让人收拾好了送到大人家中。”
“那多麻烦方掌柜，我今天正好带的有人，搬个架子还不轻松？我看现在就收拾吧！”
方松焉能不知魏崇的真实目的。从魏崇要买这个博古架开始，他就明白了架子背后的秘密已经被魏崇知晓。只是他如何也想不出，如此机密的事情是怎么被泄露的。
“魏大人，这个架子不是不给您，只因它是萧丞相赠予小人的，你不卖小人的面子，萧相的面子也不给吗？”方松一脸傲意，话虽未直接挑明，但他相信魏崇能懂。
“原来这架子竟是出自萧丞相之手，失敬失敬！”魏崇拱手说道，接着话锋一转，言辞犀利地问道，“方掌柜，萧丞相对你如此厚爱，那他可知你藏在这架子后面的秘密？”
方松面部肌肉抖动了几下，这个问题他岂敢随意回答。
沉默片刻后，方松说道：“魏大人，恕小人出言无状，有些事情可不是您能染指的！小人是名贱商，命也是条贱命，死不足惜。但您可是士身，能做到一府的郡监长史实属不易，就不珍惜自己的性命和锦绣前程？如若大人今日能高抬贵手，小人敢保证，大人日后必能平步青云！”
魏崇面对他话中的威胁，忍不住笑出声来，一脸鄙夷地看着他：“看来方掌柜对魏某人了解的还是不够！我魏崇师从御史大夫上官国老，乃清流儒生，克己奉公之人，岂会为蝇营狗苟之辈折腰献媚！”
面对魏崇的讥讽，方松虽然心中愤懑，却也只能压下怒火，冷笑道：“魏大人，小人言尽于此，您执意要揭开祸事，那便好自为之！”
魏崇毫无所惧，大声说道：“来人，把这架子给我挪开！”
几名府兵得令立刻上前行动起来。
店内的仆人想要阻止，却被方松摆手制止。他知道现在做什么都没用，倒不如坦然面对，只要商队不出事，单靠这架子背后的秘密，事情还不算太坏。
博古架很快被移开，背后墙壁上的暗门也被发现。暗门连接的地下密室里，整箱整箱的银子堆积如山，还有不少的黄金和珠宝。
这些是方氏茶行近期与南唐叛军交易的非法所得，方松还没来得及处理。南唐的货币与苍澜不通，只能先收取真金白金，到了苍澜后再通过地下渠道洗白。
“方掌柜，如此多的金银，可入了贵店的账簿？你不打算解释下？”魏崇问道。
“不就是一些金银，有什么好解释的？”方松冷眼旁观，似是毫不在意，“仅凭这些，无非治我一个巨额钱财来源不明之罪，金银罚没充公罢了。魏大人不是来查违禁之物吗？就查到这些，回去好交差吗？”
见方松到现在还这么硬气，魏崇叹了口气：“确实是有点遗憾，现在只能指望张郡尉在官道上能有所收获了。”
听到魏崇说张褚在官道上，方松的神色立马大变，一时间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魏崇不再理睬他，吩咐府兵道：“将店内所有钱物、相应账簿按类封箱，全部运回郡守府，店内之人也全部羁押入府牢，等候审理处置！”
方氏茶行外的街道上，虽然有府兵把守执勤，但依然围满了不明真相看热闹的民众。议论纷纷的人群中，也夹杂着一些身份特殊之人。
贴着封条的箱子足足装了六七辆马车，方氏茶行的店门也被贴上封条。随着府兵开道离去后，街上的人群才慢慢散去。
掌柜方松一脸镇定地看了看魏崇递给他的搜查文书，微笑着问道：“魏大人，这种稽查的差事平时不都是周贼曹带着衙役与捕快兄弟们在做吗？今日怎么惊动魏大人亲自带着府兵兄弟们来了？”
“方掌柜，今日郡守府诸官吏都有要务在身，实在是抽不出人手，便由本官代为执办了。”魏崇淡然说道。
“小人斗胆问一句，是什么样的要务，竟然需要劳全府上下的大人们来办？”方松试图打探一些消息，也好判断当下情况。
“告诉你也无妨，”魏崇凑近他，有些神秘地轻声说道，“郡守大人觉得大家最近都挺辛苦，就特意把大伙儿叫去了府衙里，吃吃茶谈谈心。”
“吃茶谈心？”方松愣住了，这算什么要务？
“郡守大人日理万机，能抽出宝贵的一天时间来体恤下属，你说是不是很重要？”魏崇笑道，“这会儿，想必他们在府衙中正高兴地与郡守大人畅叙生活呢。”
魏崇并没有骗他。此时的郡守府大门紧闭，府兵接管内外，云川的主要官吏及分管各部政务的官吏都被叫到了府内。他们正席地坐在郡守府大堂中，面前的案几上茶水和瓜果俱全。
与魏崇所言唯一的区别是，整个现场很安静，没人聊天，大家神色各异。
这些官吏一大早便被叫到了府里，说是郡守有重要事情交代。然而奇怪的是，郡守到现在都没有露面，也没有人清楚是什么事。中间一度有人想要离开，但都被府兵勒令坐回。
方松已经明白，此时已指望不上那些之前收受他好处的官员了，只能靠自己来应付眼下的危机。他一脸谄媚地说道：“郡守大人不仅爱民如子，对属官也是如此的关怀，真是云川之幸，百姓之福……”
“方掌柜，这些赞美的话郡守大人也听不到，咱们还是言归正传吧！搜查文书你已看过，有人举报你店内藏有违法违禁物品，本官虽然也不信，但还是要查一查的，也好还你清白。”
“大人说的是，小人绝对配合！大人您尽管让人查，小人以性命担保，店内绝没有任何的违禁物品。相应账簿也十分详尽，您可以一一核实！”
魏崇也不多说什么，让府兵开始详细搜查起来。
方松陪着魏崇漫无目的地闲转，看起来很是淡定，对府兵们的搜查之举毫不在意。直到魏崇走到一个靠墙的博古架前，方松眼中才闪过一丝令人难以察觉的担忧。
魏崇看着博古架格子里琳琅满目的各种古玩，似是无意地说道：“方掌柜平日里看起来很喜欢收藏。”
“魏大人，这不过是些寻常物件，都是小人平常到各地走商时顺手买的，一点爱好而已。若有能入大人之眼的，尽可带走，小人荣幸之至。”方松微笑着说道。
“方掌柜，朝廷法令严明，本官可不敢受贿。”魏崇摸着架子说道，“不过这个架子本官倒是极为喜爱，方掌柜可愿割爱，将其卖予我？”
方松脸上的笑意消失了片刻，又恢复如初：“大人，这不过是个做工粗糙的物件，实在难登大雅之堂！大人真有需要，小人可寻工匠做个更好的。”
“贵的本官那点俸禄可买不起，这个就挺好！我一眼就相中了！方掌柜莫非是舍不得？还是说，这架子后有着什么重要的秘密？”
“一个架子而已，一眼就看清全貌，能有什么秘密？只是大人今天是来公干，带个架子回去怕是不太方便合适吧？而且这架子上多是些易碎的物件，收拾起来也极其麻烦。不如这样，等大人办完差走后，小人让人收拾好了送到大人家中。”
“那多麻烦方掌柜，我今天正好带的有人，搬个架子还不轻松？我看现在就收拾吧！”
方松焉能不知魏崇的真实目的。从魏崇要买这个博古架开始，他就明白了架子背后的秘密已经被魏崇知晓。只是他如何也想不出，如此机密的事情是怎么被泄露的。
“魏大人，这个架子不是不给您，只因它是萧丞相赠予小人的，你不卖小人的面子，萧相的面子也不给吗？”方松一脸傲意，话虽未直接挑明，但他相信魏崇能懂。
“原来这架子竟是出自萧丞相之手，失敬失敬！”魏崇拱手说道，接着话锋一转，言辞犀利地问道，“方掌柜，萧丞相对你如此厚爱，那他可知你藏在这架子后面的秘密？”
方松面部肌肉抖动了几下，这个问题他岂敢随意回答。
沉默片刻后，方松说道：“魏大人，恕小人出言无状，有些事情可不是您能染指的！小人是名贱商，命也是条贱命，死不足惜。但您可是士身，能做到一府的郡监长史实属不易，就不珍惜自己的性命和锦绣前程？如若大人今日能高抬贵手，小人敢保证，大人日后必能平步青云！”
魏崇面对他话中的威胁，忍不住笑出声来，一脸鄙夷地看着他：“看来方掌柜对魏某人了解的还是不够！我魏崇师从御史大夫上官国老，乃清流儒生，克己奉公之人，岂会为蝇营狗苟之辈折腰献媚！”
面对魏崇的讥讽，方松虽然心中愤懑，却也只能压下怒火，冷笑道：“魏大人，小人言尽于此，您执意要揭开祸事，那便好自为之！”
魏崇毫无所惧，大声说道：“来人，把这架子给我挪开！”
几名府兵得令立刻上前行动起来。
店内的仆人想要阻止，却被方松摆手制止。他知道现在做什么都没用，倒不如坦然面对，只要商队不出事，单靠这架子背后的秘密，事情还不算太坏。
博古架很快被移开，背后墙壁上的暗门也被发现。暗门连接的地下密室里，整箱整箱的银子堆积如山，还有不少的黄金和珠宝。
这些是方氏茶行近期与南唐叛军交易的非法所得，方松还没来得及处理。南唐的货币与苍澜不通，只能先收取真金白金，到了苍澜后再通过地下渠道洗白。
“方掌柜，如此多的金银，可入了贵店的账簿？你不打算解释下？”魏崇问道。
“不就是一些金银，有什么好解释的？”方松冷眼旁观，似是毫不在意，“仅凭这些，无非治我一个巨额钱财来源不明之罪，金银罚没充公罢了。魏大人不是来查违禁之物吗？就查到这些，回去好交差吗？”
见方松到现在还这么硬气，魏崇叹了口气：“确实是有点遗憾，现在只能指望张郡尉在官道上能有所收获了。”
听到魏崇说张褚在官道上，方松的神色立马大变，一时间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魏崇不再理睬他，吩咐府兵道：“将店内所有钱物、相应账簿按类封箱，全部运回郡守府，店内之人也全部羁押入府牢，等候审理处置！”
方氏茶行外的街道上，虽然有府兵把守执勤，但依然围满了不明真相看热闹的民众。议论纷纷的人群中，也夹杂着一些身份特殊之人。
贴着封条的箱子足足装了六七辆马车，方氏茶行的店门也被贴上封条。随着府兵开道离去后，街上的人群才慢慢散去。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