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手段恩威并济
府牢里，方松和霍林被分别关进了单独的牢房。
霍林已经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但浑身多处骨折，躺在草席上无力呻吟着。医官给他做了检查和简单的处理，确保性命无碍后便离开了。
方松神色忧虑，在牢中不停踱着步，脑中将近期的所有事情都仔细过了一遍，依旧没有搞明白问题出在哪里，郭子敬为何对方氏茶行的情况如此了如指掌。
方松清楚自己现在不能坐以待毙，目前最关键的事情是要把茶行出事的情况告知萧相，让萧相尽快斩断跟云川的关联。只有萧相不被牵连到，回过头来才可能保下自己的命。
方松打定主意后，便透过牢房栅栏喊道：“来人啊！有没有人在？”
一名狱吏闻声走了过来，怒斥道：“喊什么喊？老实点！”
“官爷，杨狱史在吗？麻烦给通禀下，小人方松想见他一面。”
“杨狱史不在！”狱吏有些不耐烦，“就是在，又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官爷，小人跟杨狱史是熟人，颇有几分交情，麻烦您给递个话，”方松隔着栅栏塞给狱吏一张卷成细条的银票，“杨狱史知道后，见与不见都与您无关，劳烦您了！”
狱吏见四下无人注意，收下银票，低声说道：“我就帮你带个话，你别指望太多！老实待着，别再给我惹麻烦！”
“是！是！”方松连声应道。
狱吏走后，方松焦急地等待着。一刻钟后，狱曹史杨旺一个人到了牢房外。
方松心中大喜，赶忙说道：“杨兄，你……”
杨旺立刻示意他不要说话，神色焦虑紧张地小声说道：“方掌柜，到现在这个时候，你还敢让人找我，你自己性命不保，还要害死我不成？郡守大人恐怕什么都清楚了，你别指望我一个小小的狱曹史还能帮你什么忙。”
“杨兄，方某现在就是在救我们所有人的命，”方松从身上掏出一个小巧到只有一寸长的传竹筒，“你把这个东西交给周贼曹，他自然明白交给谁。到时候定会有朝廷的大人物出手解决这个事情，保我们安然无恙。”
见杨旺犹豫不决，方松急道：“杨兄，你这些年可没少收受我的好处，我若被判了死罪，你不可能不被牵连。咱们绑在一条船上，你现在只能信我！”
杨旺心中无尽懊恼，但也无计可施，接下传竹筒塞进怀中，什么也没说便匆匆离去。
杨旺刚出了监狱，便遇到了薛功曹，赶紧上前拱手施礼道：“功曹大人，您怎么来这边了，有什么事吩咐下官吗？”
“杨狱史，郡守大人要见你，跟我走吧。”薛功曹神情严肃地说完，转身便走。
杨旺赶紧跟上，本想开口问些什么，但见薛功曹的神色，便打消念头，心情忐忑地跟在他身后。
入了后堂，当杨旺发现周谭和那个给他传话的狱吏跪在地上的时候，两眼顿时一黑，差点晕过去。
杨旺赶紧上前给郭子敬施礼道：“下官拜见大人！”
“杨狱史，方松跟你说了什么？”郭子敬直接问道。
“没……没什么……”杨狱史紧张地说道，“他就是想……想让我照顾下他在监狱里的食宿。”
郭子敬轻笑了一声，眼神凌厉：“杨旺，方松那条船都要沉了，该跳船的都已经跳罢了。怎么，你还不准备跳船，想跟着一起淹死吗？”
“我……”杨旺原本就脆弱不堪的心里防线被直接击溃，慌忙跪下叩首，从衣袖中掏出方松给他的传竹筒，“大人，这是方松让下官交给周贼曹的，说这个能救命，其他的……其他的什么也没说。大人，下官糊涂贪婪，但也只是收受过方松的一些贿赂，平日里给他行些方便，对于他走私军用物资真的是毫不知情，也没有牵连其中，请您明断啊！”
“周贼曹，你可识得此物？”郭子敬问道。
薛功曹将传竹筒取过，递给周谭。
周谭恭敬地接过来，查看后还给薛功曹，拱手回答道：“回大人，下官以前与方松来往时，他曾给我看过一件这样的东西，说如果有一日他出了事，让下官帮忙传此物给城西大街卖肉的邹屠户。至于这东西里面是什么，以及那个邹屠户的真实身份，下官都不清楚。”
郭子敬接过薛功曹奉上的传竹筒，观察了几眼便放下了，对周谭说道：“如果那个邹屠户找你，你便说不曾收到任何方松的东西，如果收到了会第一时间转交给他。你要安抚好他，不要让他察觉异样，明白吗？”
“下官明白。”周谭答道。
郭子敬又对杨旺说道：“你晚会儿去狱中告知方松，就说东西已经顺利交给了周贼曹，让他安心。”
“是，大人。”杨旺赶紧应诺。
“走私军用物资是死罪，方松背后不管是谁，他都没有活命的可能。”郭子敬神色严肃，“周谭、杨旺，你们身为各部的主要官员，一直以来还算是在用心做事，本府不想你们为此断送前程、丢掉性命。你们以前收受多少方松的好处，本府不清楚，也不想再深究。从现在起，你们做好自己的事，莫要再跟这件事有任何的粘连。你们以后只要能克己奉公，一心为民办事，本府便不会与你们秋后算账。”
郭子敬的话直白清楚，两人没想到他能法外开恩，豁免自己的罪责，心中感动不已，赶紧应诺。
“杨狱史，府牢那边你要安排好，没有本府的命令，方松和霍林二人不能接触任何人，保障好他们的食宿，同时让狱吏十二时辰盯好，不能让他们有任何意外发生，防止他们自杀。明白吗？”郭子敬交代道。
“大人，下官一定办好，请您放心。”
郭子敬又看向薛功曹：“薛功曹，其他涉事的官员，本府就不再见了，你知道怎么做吧？”
薛功曹深知他恩威并济之意，拱手答道：“大人，云川各部官吏出现如此不正之风，下官负有主要责任。您放心，下官会一一找他们诫谈，传达您的意思，让他们安心老实做好自己的差事，确保各部安稳如初。”
郭子敬点了点头：“行了，都去忙吧！”
众人施礼告退后，郭子敬拿起传竹筒仔细观察了一通，发现上面是特制的材料密封，一旦打开就无法再复原。他想了想，将传竹筒谨慎地收了起来。
韩铭一天都没出侯府。他在府中也没闲着，跟几个能工巧匠一起参与了赤焰果容器的设计制作，似乎对外界发生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晚饭后，韩铭回到自己小院的书房。
秦无期进来向韩铭汇报情况：“公子，事情如你所料，进展的很顺利。郭大人让心腹送来一个传竹筒，说是方松联系外面人用的，可能会涉及很多秘密，问你怎么处理。”
韩铭接过秦无期递过来的传竹筒看了一眼，就又递给了他：“回话郭叔叔，我已知晓，让他到时候原封还给萧相心腹之人吧。”
秦无期收好后，又取出了一个传竹筒，递给韩铭：“这是陆先生让夜鹰送来的，关于京都的消息。”
韩铭接过开始拆封，秦无期则退出书房，外面守护。
密信内容写着皇上赵恒对南唐问题的态度，以及任重和萧光耀到达的时间。关于韩铭正在做的事，陆仁甲只字未提，只告诉他增派了两名夜鹰，暗中协助他做事。
韩铭自语道：“不问进展，不提建议，却知道我需要帮手……真的是神乎其神……”
无奈地笑了笑，韩铭不再去想什么，烧掉了密信。
霍林已经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但浑身多处骨折，躺在草席上无力呻吟着。医官给他做了检查和简单的处理，确保性命无碍后便离开了。
方松神色忧虑，在牢中不停踱着步，脑中将近期的所有事情都仔细过了一遍，依旧没有搞明白问题出在哪里，郭子敬为何对方氏茶行的情况如此了如指掌。
方松清楚自己现在不能坐以待毙，目前最关键的事情是要把茶行出事的情况告知萧相，让萧相尽快斩断跟云川的关联。只有萧相不被牵连到，回过头来才可能保下自己的命。
方松打定主意后，便透过牢房栅栏喊道：“来人啊！有没有人在？”
一名狱吏闻声走了过来，怒斥道：“喊什么喊？老实点！”
“官爷，杨狱史在吗？麻烦给通禀下，小人方松想见他一面。”
“杨狱史不在！”狱吏有些不耐烦，“就是在，又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官爷，小人跟杨狱史是熟人，颇有几分交情，麻烦您给递个话，”方松隔着栅栏塞给狱吏一张卷成细条的银票，“杨狱史知道后，见与不见都与您无关，劳烦您了！”
狱吏见四下无人注意，收下银票，低声说道：“我就帮你带个话，你别指望太多！老实待着，别再给我惹麻烦！”
“是！是！”方松连声应道。
狱吏走后，方松焦急地等待着。一刻钟后，狱曹史杨旺一个人到了牢房外。
方松心中大喜，赶忙说道：“杨兄，你……”
杨旺立刻示意他不要说话，神色焦虑紧张地小声说道：“方掌柜，到现在这个时候，你还敢让人找我，你自己性命不保，还要害死我不成？郡守大人恐怕什么都清楚了，你别指望我一个小小的狱曹史还能帮你什么忙。”
“杨兄，方某现在就是在救我们所有人的命，”方松从身上掏出一个小巧到只有一寸长的传竹筒，“你把这个东西交给周贼曹，他自然明白交给谁。到时候定会有朝廷的大人物出手解决这个事情，保我们安然无恙。”
见杨旺犹豫不决，方松急道：“杨兄，你这些年可没少收受我的好处，我若被判了死罪，你不可能不被牵连。咱们绑在一条船上，你现在只能信我！”
杨旺心中无尽懊恼，但也无计可施，接下传竹筒塞进怀中，什么也没说便匆匆离去。
杨旺刚出了监狱，便遇到了薛功曹，赶紧上前拱手施礼道：“功曹大人，您怎么来这边了，有什么事吩咐下官吗？”
“杨狱史，郡守大人要见你，跟我走吧。”薛功曹神情严肃地说完，转身便走。
杨旺赶紧跟上，本想开口问些什么，但见薛功曹的神色，便打消念头，心情忐忑地跟在他身后。
入了后堂，当杨旺发现周谭和那个给他传话的狱吏跪在地上的时候，两眼顿时一黑，差点晕过去。
杨旺赶紧上前给郭子敬施礼道：“下官拜见大人！”
“杨狱史，方松跟你说了什么？”郭子敬直接问道。
“没……没什么……”杨狱史紧张地说道，“他就是想……想让我照顾下他在监狱里的食宿。”
郭子敬轻笑了一声，眼神凌厉：“杨旺，方松那条船都要沉了，该跳船的都已经跳罢了。怎么，你还不准备跳船，想跟着一起淹死吗？”
“我……”杨旺原本就脆弱不堪的心里防线被直接击溃，慌忙跪下叩首，从衣袖中掏出方松给他的传竹筒，“大人，这是方松让下官交给周贼曹的，说这个能救命，其他的……其他的什么也没说。大人，下官糊涂贪婪，但也只是收受过方松的一些贿赂，平日里给他行些方便，对于他走私军用物资真的是毫不知情，也没有牵连其中，请您明断啊！”
“周贼曹，你可识得此物？”郭子敬问道。
薛功曹将传竹筒取过，递给周谭。
周谭恭敬地接过来，查看后还给薛功曹，拱手回答道：“回大人，下官以前与方松来往时，他曾给我看过一件这样的东西，说如果有一日他出了事，让下官帮忙传此物给城西大街卖肉的邹屠户。至于这东西里面是什么，以及那个邹屠户的真实身份，下官都不清楚。”
郭子敬接过薛功曹奉上的传竹筒，观察了几眼便放下了，对周谭说道：“如果那个邹屠户找你，你便说不曾收到任何方松的东西，如果收到了会第一时间转交给他。你要安抚好他，不要让他察觉异样，明白吗？”
“下官明白。”周谭答道。
郭子敬又对杨旺说道：“你晚会儿去狱中告知方松，就说东西已经顺利交给了周贼曹，让他安心。”
“是，大人。”杨旺赶紧应诺。
“走私军用物资是死罪，方松背后不管是谁，他都没有活命的可能。”郭子敬神色严肃，“周谭、杨旺，你们身为各部的主要官员，一直以来还算是在用心做事，本府不想你们为此断送前程、丢掉性命。你们以前收受多少方松的好处，本府不清楚，也不想再深究。从现在起，你们做好自己的事，莫要再跟这件事有任何的粘连。你们以后只要能克己奉公，一心为民办事，本府便不会与你们秋后算账。”
郭子敬的话直白清楚，两人没想到他能法外开恩，豁免自己的罪责，心中感动不已，赶紧应诺。
“杨狱史，府牢那边你要安排好，没有本府的命令，方松和霍林二人不能接触任何人，保障好他们的食宿，同时让狱吏十二时辰盯好，不能让他们有任何意外发生，防止他们自杀。明白吗？”郭子敬交代道。
“大人，下官一定办好，请您放心。”
郭子敬又看向薛功曹：“薛功曹，其他涉事的官员，本府就不再见了，你知道怎么做吧？”
薛功曹深知他恩威并济之意，拱手答道：“大人，云川各部官吏出现如此不正之风，下官负有主要责任。您放心，下官会一一找他们诫谈，传达您的意思，让他们安心老实做好自己的差事，确保各部安稳如初。”
郭子敬点了点头：“行了，都去忙吧！”
众人施礼告退后，郭子敬拿起传竹筒仔细观察了一通，发现上面是特制的材料密封，一旦打开就无法再复原。他想了想，将传竹筒谨慎地收了起来。
韩铭一天都没出侯府。他在府中也没闲着，跟几个能工巧匠一起参与了赤焰果容器的设计制作，似乎对外界发生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晚饭后，韩铭回到自己小院的书房。
秦无期进来向韩铭汇报情况：“公子，事情如你所料，进展的很顺利。郭大人让心腹送来一个传竹筒，说是方松联系外面人用的，可能会涉及很多秘密，问你怎么处理。”
韩铭接过秦无期递过来的传竹筒看了一眼，就又递给了他：“回话郭叔叔，我已知晓，让他到时候原封还给萧相心腹之人吧。”
秦无期收好后，又取出了一个传竹筒，递给韩铭：“这是陆先生让夜鹰送来的，关于京都的消息。”
韩铭接过开始拆封，秦无期则退出书房，外面守护。
密信内容写着皇上赵恒对南唐问题的态度，以及任重和萧光耀到达的时间。关于韩铭正在做的事，陆仁甲只字未提，只告诉他增派了两名夜鹰，暗中协助他做事。
韩铭自语道：“不问进展，不提建议，却知道我需要帮手……真的是神乎其神……”
无奈地笑了笑，韩铭不再去想什么，烧掉了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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