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宁和小镇
经过一天的赶路，将痕六人已越过落影国的北部边境线，天刚刚黑了一半，也恰巧到达了一座宁和的小镇，在小镇入口不远，推着独轮车的小贩看见了这几位牵马行走的陌生人，绽开了朴实的笑颜：“几位，刚刚从落影国过来的吧。”
“哦，您是怎么看出来的？”将痕应答。
“猜的，我们这座小镇，几乎每天都会有从邻国来的客人，是不是本地人，看一眼就能猜到八九不离十。”
“那劳驾，我们想要投宿，应该怎么走？”
小贩手指直直的指向前方，“沿着这条大路，一直向前走，看见画着床铺的木牌子，推门进去就是。”
“谢谢你。”将痕对着小贩点了个头，便牵马朝前继续走。
“只是……”小贩的眼神忽然变得诡谲起来，将痕回头看向他，小贩也将声音压得极低极低。
“再往北走，就是掠夺协会活跃的地盘了。几位这样衣着光鲜，牵着马匹，带着武器，去了之后，恐怕生死难料。”
“掠夺协会是什么？”将痕明知故问。
小贩悄悄抵近了身体，对着将痕的耳朵悄悄说了一句：“强盗。别说是我说的。”
小贩离开，再次恢复成了精神饱满、喜笑颜开的样子，将痕的眼睛不自觉地转了转，在这宁和平静的小镇，似乎每个人都表现得热情且愉悦，不由得令人生寒。
“您好，是要投宿吗，请问几位？”旅店老板是个有些高和微胖的男青年，“六个人，我们住一夜。能给我们弄一些晚饭吗？”
“抱歉，客人，本店不提供饮食。如果几位要吃饭，小镇中有几家餐厅酒馆，但是，请您八点之后再进去；如果您一定要现在去，务必保持安静，这是为了您们的身心健康着想。”
“你们镇规矩这么多啊。”缚龙随便找了张长椅坐下。
“如果给您带来了不便，我十分抱歉。”
缚龙懒得接话，抱歉长抱歉短的。“我能不能问一下，为什么餐馆还有这规矩？”
“您来的不巧。”低头张望柜台下方的年轻老板，抬起了一只眼皮盯着店里的几个人，那目光看起来十分不友善。
“这样的规矩，只会持续在这几天。您……可以耐心等待。”
“我们先交住房的订金吧。”虽然不是很理解，他们住过的旅店，有一些老板态度懒惰、有一些老板态度傲慢，但是待客态度如此奇怪的，几个人还是第一次见到。
出了旅店门后，“晚饭还没吃呢，咱们现在怎么办，等到八点？”将痕询问。
“我不记得泅夏国的律法里有宵禁和餐饮规范。”夜京开口说。
“管他，哪来那么多规矩，咱们该吃咱们的。要是出于礼貌考虑，咱们吃饭安静一点就是了。”缚龙显然已经肚子饿了，询问过大家的态度，都赞同缚龙的意思。
他们一眼看到了，许多镇民都在陆陆续续的朝着一家酒馆里走，“你们瞧，都是人，都要吃饭的啊，本地人也要吃饭。”缚龙对着那开开合合的酒馆门一指，便走了进去。
死一般的寂静。
每一桌进来吃饭的客人，都把眼光埋在桌子底下，点餐的人一声不吭，上餐的人也安静之极，一进入到这样的环境中，六个人也不由自主地安静了下来，找了张桌子坐下，酒馆侍者低着头，手中举着牌子，上面大字分别写着：“请保持安静”，下一行是“吃什么”，底端是菜谱，吃什么就在底下打勾。
“这地方怎么回事。”祭雨用气声轻轻询问，看到了这噪音的来源，别桌的客人还在偷偷地朝这边瞟过来。
“哈哈哈哈哈哈！！！”
酒馆内，一声雷鸣般的笑声打破了这宁静的氛围。接着，是一些语调谄媚的喧哗声，和大皮靴踏在木质地板上的声音，越来越近，客人们把头埋的愈发低了。
笑声的来源是一个全身黑的家伙，黑皮靴，黑色长卷发，黑色大胡子，黑色大皮袄，四十多岁的样子。
“行啊，镇长，今天我很高兴，时候也不早了，我很期待，下次的再相见。”
“您开心就好，开心就好！我们准备了上好的玫瑰酿，就等着您下次来喝。”那谄媚至极的，是一个佝偻的秃顶老人，似乎就是这小镇的镇长。
黑色的男人朝着大门的方向走，敏锐的看到了将痕六人，他们显然与众不同——所有人都把头埋在下面，只有这桌子上的六个食客敢抬头与之对视。
“这六位是……”虽然黑色男人仍是挂着爽朗的笑容，但却有着令人呼吸急促的强大气场。
“应该是新来的客人。”镇长仍然在赔笑，男人也跟着笑了。
“瞧给您吓的。几位远道而来的客人，希望你们度过一个美好的下午。”
尽管眼前的男人展现出惊人的压迫感，将痕面对这敬语，还是点头微笑致意。
“咚，咚，咚。”
黑色靴子的脚步声逐渐迈向酒馆门外，在门上的铜铃刚响一声之后，男人停下了脚步，瞬间，酒馆内的空气凝固了。
“镇长。我记得……上一次的时候我说过，我希望下次来的时候，还能看见您美丽的孙女。”
男人缓缓踏步，返回了镇长面前，夜京从这个角度看得切实，镇长在发抖。
“她在哪呢？”男人一笑，露出了森森白牙。
“大……大概是和她父亲，渡河运货去了，孩……孩子长大了，总得学个谋生的手段。”镇长的笑容里充满了紧张与不自然。
“哦，原来是运货去了。”男人忽然一把扯住那脸庞和身形都像极了男人的酒馆侍者，那侍者手中的餐盘散落一地，在地上嗡嗡打转，男人伸手摘掉了她的头巾，露出火红短发，女侍者始终低垂着头，嘴唇在颤抖。
“那要不，今晚先从她开始。”男人的手指顺着女侍者的下巴，一丝丝沿着肌肤缓缓下滑，一直滑进了衣襟里。
缚龙忽然大手一拍，把餐桌连带着周围的地板都拍得一抖。
“哎呀，真不好意思。”背对着男人的缚龙从长凳上缓缓站起，“刚才没坐住，用手扶了一下。抱歉抱歉。”
随着缚龙站起，将痕也随之站起，手紧紧握着腰间的裂影刀；牧萧夜京随之站起，最后，孤逝与祭雨也陆续站了起来，男人手上的动作停下了，静静侧头看着这六个陌生人。
镇长的笑声从静谧中响起，他迈着滑稽的步伐，走到六人与那黑色男人中央，用充满杀意的眼神望了一下他们之后，继续谄媚的说：“刚刚吵到三爷了吧，实在对不起对不起。这就清理，这就清理。”随后镇长冲着身后摆了摆手，三四个高大的男人匆匆走过来，将六人朝店外推：“对不起，几位客人，本店打烊了。”
“砰！”酒馆大门关闭，从里面上了锁。
将痕和缚龙的脸气得像红番茄，眼中的怒火要把酒馆大门烧出个窟窿。镇上，街道上的所有人整整齐齐的目视着这六个外来者，一个老人不经意的走过，匆匆留下一句话：
“里面那个，是掠夺协会的三头领，你们要倒大霉了。”
“走走，咱们回旅馆。”祭雨和牧萧此刻还是冷静的，分别拉着怒气冲天的将痕和缚龙，朝着旅馆的方向走。
“钱退给你们，客房满了。”年轻的旅店老板忽然把一袋钱丢在柜台上，脸硬得像石膏雕塑。
“你这儿的客房，全都是空的。”夜京沉着的反驳着老板。
“不好意思，请滚吧。”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缚龙轻声问了两句，身体快步朝着柜台的方向移动，被夜京一把拉住了。那是他们从认识缚龙开始，第一次见到缚龙认真发脾气。
“听不懂吗？滚，滚出去！”男人的语气一下子变得不客气，到“滚出去”三个字时，直接是吼出来的。
“那我们住哪？”夜京最后反问了一句。
“你爱住哪住哪！！！”男人肢体动作幅度极大的抬手指向门外。
几个人在旅店老板的注视中，牵走了后院自己的马。
“走吧，找个睡觉的地方。”将痕平静地牵着马在前头走。
走了一会，牧萧忽然开口。
“我知道你们很生气。但是，相信这个镇子里的人是有难言的苦衷的。你们逞一时之快，杀了那条黑皮狗，后面掠夺协会的人带着人来报复，凭我们六个，护不住这镇上的几百口男女。”
听到牧萧这样说，将痕的气愤似乎消解了很多，缚龙一言不发。
“对不起，是我冲动了。”缚龙忽然说了一句，不带一丝语气，与以往的缚龙完全不同了。听到缚龙自顾自的道歉，众人皆沉默不语。
沿着东面的路走，他们很快发现了一座废弃的小教堂。
“咱们今晚有住的地方了。”将痕抬头看向那座塌了天花板的教堂，与几位队友朝着教堂里行走。
他们把马拉进教堂大厅，在礼拜堂，各自找了一张还算结实的长椅，一言不发，裹紧衣物沉沉睡去。
夜里，火光冲天，被吵醒的夜京快速扒拉醒了几位还在梦乡中沉睡的队友，他朝着破碎琉璃窗仰望，黑压压的一片，那个酒馆里见到的黑色男人、三头领，正骑着高头大马在前头走，他的身后，是一只举着火把的强盗军团，在炫目的火光中，夜京看到了为三头领牵马的人，是那个旅店的青年老板，高呼着，用手指向这边的废弃教堂，扯着嗓子大喊道：
“就在这边，就在这里面！”
“哦，您是怎么看出来的？”将痕应答。
“猜的，我们这座小镇，几乎每天都会有从邻国来的客人，是不是本地人，看一眼就能猜到八九不离十。”
“那劳驾，我们想要投宿，应该怎么走？”
小贩手指直直的指向前方，“沿着这条大路，一直向前走，看见画着床铺的木牌子，推门进去就是。”
“谢谢你。”将痕对着小贩点了个头，便牵马朝前继续走。
“只是……”小贩的眼神忽然变得诡谲起来，将痕回头看向他，小贩也将声音压得极低极低。
“再往北走，就是掠夺协会活跃的地盘了。几位这样衣着光鲜，牵着马匹，带着武器，去了之后，恐怕生死难料。”
“掠夺协会是什么？”将痕明知故问。
小贩悄悄抵近了身体，对着将痕的耳朵悄悄说了一句：“强盗。别说是我说的。”
小贩离开，再次恢复成了精神饱满、喜笑颜开的样子，将痕的眼睛不自觉地转了转，在这宁和平静的小镇，似乎每个人都表现得热情且愉悦，不由得令人生寒。
“您好，是要投宿吗，请问几位？”旅店老板是个有些高和微胖的男青年，“六个人，我们住一夜。能给我们弄一些晚饭吗？”
“抱歉，客人，本店不提供饮食。如果几位要吃饭，小镇中有几家餐厅酒馆，但是，请您八点之后再进去；如果您一定要现在去，务必保持安静，这是为了您们的身心健康着想。”
“你们镇规矩这么多啊。”缚龙随便找了张长椅坐下。
“如果给您带来了不便，我十分抱歉。”
缚龙懒得接话，抱歉长抱歉短的。“我能不能问一下，为什么餐馆还有这规矩？”
“您来的不巧。”低头张望柜台下方的年轻老板，抬起了一只眼皮盯着店里的几个人，那目光看起来十分不友善。
“这样的规矩，只会持续在这几天。您……可以耐心等待。”
“我们先交住房的订金吧。”虽然不是很理解，他们住过的旅店，有一些老板态度懒惰、有一些老板态度傲慢，但是待客态度如此奇怪的，几个人还是第一次见到。
出了旅店门后，“晚饭还没吃呢，咱们现在怎么办，等到八点？”将痕询问。
“我不记得泅夏国的律法里有宵禁和餐饮规范。”夜京开口说。
“管他，哪来那么多规矩，咱们该吃咱们的。要是出于礼貌考虑，咱们吃饭安静一点就是了。”缚龙显然已经肚子饿了，询问过大家的态度，都赞同缚龙的意思。
他们一眼看到了，许多镇民都在陆陆续续的朝着一家酒馆里走，“你们瞧，都是人，都要吃饭的啊，本地人也要吃饭。”缚龙对着那开开合合的酒馆门一指，便走了进去。
死一般的寂静。
每一桌进来吃饭的客人，都把眼光埋在桌子底下，点餐的人一声不吭，上餐的人也安静之极，一进入到这样的环境中，六个人也不由自主地安静了下来，找了张桌子坐下，酒馆侍者低着头，手中举着牌子，上面大字分别写着：“请保持安静”，下一行是“吃什么”，底端是菜谱，吃什么就在底下打勾。
“这地方怎么回事。”祭雨用气声轻轻询问，看到了这噪音的来源，别桌的客人还在偷偷地朝这边瞟过来。
“哈哈哈哈哈哈！！！”
酒馆内，一声雷鸣般的笑声打破了这宁静的氛围。接着，是一些语调谄媚的喧哗声，和大皮靴踏在木质地板上的声音，越来越近，客人们把头埋的愈发低了。
笑声的来源是一个全身黑的家伙，黑皮靴，黑色长卷发，黑色大胡子，黑色大皮袄，四十多岁的样子。
“行啊，镇长，今天我很高兴，时候也不早了，我很期待，下次的再相见。”
“您开心就好，开心就好！我们准备了上好的玫瑰酿，就等着您下次来喝。”那谄媚至极的，是一个佝偻的秃顶老人，似乎就是这小镇的镇长。
黑色的男人朝着大门的方向走，敏锐的看到了将痕六人，他们显然与众不同——所有人都把头埋在下面，只有这桌子上的六个食客敢抬头与之对视。
“这六位是……”虽然黑色男人仍是挂着爽朗的笑容，但却有着令人呼吸急促的强大气场。
“应该是新来的客人。”镇长仍然在赔笑，男人也跟着笑了。
“瞧给您吓的。几位远道而来的客人，希望你们度过一个美好的下午。”
尽管眼前的男人展现出惊人的压迫感，将痕面对这敬语，还是点头微笑致意。
“咚，咚，咚。”
黑色靴子的脚步声逐渐迈向酒馆门外，在门上的铜铃刚响一声之后，男人停下了脚步，瞬间，酒馆内的空气凝固了。
“镇长。我记得……上一次的时候我说过，我希望下次来的时候，还能看见您美丽的孙女。”
男人缓缓踏步，返回了镇长面前，夜京从这个角度看得切实，镇长在发抖。
“她在哪呢？”男人一笑，露出了森森白牙。
“大……大概是和她父亲，渡河运货去了，孩……孩子长大了，总得学个谋生的手段。”镇长的笑容里充满了紧张与不自然。
“哦，原来是运货去了。”男人忽然一把扯住那脸庞和身形都像极了男人的酒馆侍者，那侍者手中的餐盘散落一地，在地上嗡嗡打转，男人伸手摘掉了她的头巾，露出火红短发，女侍者始终低垂着头，嘴唇在颤抖。
“那要不，今晚先从她开始。”男人的手指顺着女侍者的下巴，一丝丝沿着肌肤缓缓下滑，一直滑进了衣襟里。
缚龙忽然大手一拍，把餐桌连带着周围的地板都拍得一抖。
“哎呀，真不好意思。”背对着男人的缚龙从长凳上缓缓站起，“刚才没坐住，用手扶了一下。抱歉抱歉。”
随着缚龙站起，将痕也随之站起，手紧紧握着腰间的裂影刀；牧萧夜京随之站起，最后，孤逝与祭雨也陆续站了起来，男人手上的动作停下了，静静侧头看着这六个陌生人。
镇长的笑声从静谧中响起，他迈着滑稽的步伐，走到六人与那黑色男人中央，用充满杀意的眼神望了一下他们之后，继续谄媚的说：“刚刚吵到三爷了吧，实在对不起对不起。这就清理，这就清理。”随后镇长冲着身后摆了摆手，三四个高大的男人匆匆走过来，将六人朝店外推：“对不起，几位客人，本店打烊了。”
“砰！”酒馆大门关闭，从里面上了锁。
将痕和缚龙的脸气得像红番茄，眼中的怒火要把酒馆大门烧出个窟窿。镇上，街道上的所有人整整齐齐的目视着这六个外来者，一个老人不经意的走过，匆匆留下一句话：
“里面那个，是掠夺协会的三头领，你们要倒大霉了。”
“走走，咱们回旅馆。”祭雨和牧萧此刻还是冷静的，分别拉着怒气冲天的将痕和缚龙，朝着旅馆的方向走。
“钱退给你们，客房满了。”年轻的旅店老板忽然把一袋钱丢在柜台上，脸硬得像石膏雕塑。
“你这儿的客房，全都是空的。”夜京沉着的反驳着老板。
“不好意思，请滚吧。”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缚龙轻声问了两句，身体快步朝着柜台的方向移动，被夜京一把拉住了。那是他们从认识缚龙开始，第一次见到缚龙认真发脾气。
“听不懂吗？滚，滚出去！”男人的语气一下子变得不客气，到“滚出去”三个字时，直接是吼出来的。
“那我们住哪？”夜京最后反问了一句。
“你爱住哪住哪！！！”男人肢体动作幅度极大的抬手指向门外。
几个人在旅店老板的注视中，牵走了后院自己的马。
“走吧，找个睡觉的地方。”将痕平静地牵着马在前头走。
走了一会，牧萧忽然开口。
“我知道你们很生气。但是，相信这个镇子里的人是有难言的苦衷的。你们逞一时之快，杀了那条黑皮狗，后面掠夺协会的人带着人来报复，凭我们六个，护不住这镇上的几百口男女。”
听到牧萧这样说，将痕的气愤似乎消解了很多，缚龙一言不发。
“对不起，是我冲动了。”缚龙忽然说了一句，不带一丝语气，与以往的缚龙完全不同了。听到缚龙自顾自的道歉，众人皆沉默不语。
沿着东面的路走，他们很快发现了一座废弃的小教堂。
“咱们今晚有住的地方了。”将痕抬头看向那座塌了天花板的教堂，与几位队友朝着教堂里行走。
他们把马拉进教堂大厅，在礼拜堂，各自找了一张还算结实的长椅，一言不发，裹紧衣物沉沉睡去。
夜里，火光冲天，被吵醒的夜京快速扒拉醒了几位还在梦乡中沉睡的队友，他朝着破碎琉璃窗仰望，黑压压的一片，那个酒馆里见到的黑色男人、三头领，正骑着高头大马在前头走，他的身后，是一只举着火把的强盗军团，在炫目的火光中，夜京看到了为三头领牵马的人，是那个旅店的青年老板，高呼着，用手指向这边的废弃教堂，扯着嗓子大喊道：
“就在这边，就在这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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