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态度转变
没有找到书法类书籍，贾蓉决定，以后每日只好多花些时间去临帖，尽早将自己的字练得漂亮些，至少拿出去给同为读书人的朋友看时，不至于丢人。
好在贾蓉身为古人，虽然并没有花大功夫练字，可还是从小用惯了毛笔，只要多花些时间，想把字练得好看，却也不难。
贾蓉又抄一阵论语，手上抄写，心中却始终被刚才的念头萦绕。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有人从外面走进来，走到他身边。
他抬头看去，却见秦可卿站在他身边，正好奇地看着他抄写的稿纸。
“你怎么来了？”
贾蓉笑道。
秦可卿道：“老爷也不看看时辰，该歇息了。”
说着她拿起桌上的稿纸，读了几行，惊讶道：“这是哪位老先生注的论语？”
贾蓉问道：“你能读懂？”
秦可卿点点头，说道：“当初在家时，爹爹也曾教妾身读书识字，女儿家看不得闲书，于是便把四书的各家注拿来读，所以懂得一些。”
“你觉得怎样？”
贾蓉指着她手中稿纸问道。
秦可卿脸上带着敬意，说道：“自古以来，论语的注解如汗牛充栋，可真能流传千古，让世人取法的，也不过那几家而已，这份注解，考证精详，征引丰富，远迈前代，可怪的是妾身竟然从来不曾听闻，不知是哪位老先生的大作？”
贾蓉笑道：“不是哪位老先生，正是你眼前人的手笔。”
秦可卿先是一怔，随即惊讶道：“这是老爷的作品吗，怎么可能…”
她想着如此公然质疑，未免不敬，于是连忙把话收住。
只是她心里怎么也不能相信，这样的著作必定要有十足的天赋，还要花大功夫才能成就，老爷平日里从不见他看书，怎么就能有如此造诣，必定是他从哪里得来的遗稿，在逗她玩呢。
贾蓉心想，如果连自家娘子也不能取信，那他也不用想着说服别人相信了。
他笑道：“你不用怀疑，小时候我也曾经是个好学的人，想着在学问一道能有所成就，于是泛观博览，看了许多书。”
“后来渐渐长大，咱们这样人家，子弟长大后，身边难免聚集许多阿谀奉承的小人，终日以声色犬马引诱，老爷一时迷惑，竟然失了本心。”
“近来府里迭遭大变，我想着声色之乐，终究不可长久依赖，人还是要有件可以终身从事的事业，于是便把旧日的志向拾起，打算把往日读书的体会一一写下，或许有益于天下读书人。”
秦可卿听他说得如此诚恳，又想到他近来的转变，很快相信了他的话。
她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崇拜的感情，眼睛望着贾蓉，里面仿佛有水气氤氲。
这阵子宁国府虽然有丧事，到处都有嚎哭之声，秦可卿却感觉从未有过的快乐。
不仅是因为贾珍死了，她从此可以摆脱头上仿佛大山压下来的重担，还因为她感觉到往日闺中的理想正一一实现。
哪位闺中少女不曾经偷偷想象着自己未来的夫婿呢？
还在做女儿时，秦可卿就在自己绣房里，望着窗外胡乱拂弄的柳枝畅想着以后的生活。
渐渐的，未来夫婿的形象在她心上凝成一个影子。
他一定是个英俊的男子，待人和气，却又能担当起家庭内外的责任，让她可以像那株大柳树上的鸟儿一般，逍遥地生活在他的浓荫之下。
后来嫁到宁国府，贾蓉果然生得容貌俊美，秦可卿立即将自己的想象寄托在他身上，以为老天真是优待她，竟然让她的期待实现了。
可是好景不长，她很快发现，贾蓉与自己想象中的那个人完全不同，他只有一张漂亮的脸蛋，其他完全没有可取之处。
他人品败坏，性子懦弱，任凭自己父亲非礼妻子，他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
贾珍的逼迫，相公的无用让她心里痛苦万分，一度想着自己这辈子已经完了，干脆一死了之，省得活着受辱。
当她在会芳园散步，望着那一池水，心想只要轻轻纵身，跳进池子里，不久就淹死，纵然淹不死，如今天寒地坼，病也要病死了。
过一会儿，她路过天香楼，心想只要把随身的丫鬟赶走，步上天香楼，只需一根绳子，也能结果性命。
可是每每想到年迈的父亲，她总不能下定决心。
谁知道就在她彻底绝望的时候，事情竟然峰回路转，相公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将她的困境全都解除。
这些日子她一直暗中观察着相公的举动，只觉得他明明还是那个人，容貌相同，也能把往事记得清清楚楚，可她总觉得他已经不是那个人了。
如今相公说他是幡然悔悟，所以才有这种变化，好吧，随他怎么说吧，不管他是幡然悔悟了，还是身上发生什么奇妙的变化，她都不在乎。
她只知道自己喜欢的是现在的他，这阵子他对自己是那样体贴尊重，做事情又有办法，永远不慌不忙，镇定得像千尺深潭一样，让她觉得，哪怕天塌下来了，相公也能顶住。
这让她非常着迷，她觉得现在的相公，比她以前想象的都还要好。
一定是老天爷听到了她的祈求吧？
秦可卿心中默默地说道。
贾蓉见秦可卿忽然没了声音，奇怪地抬头去看她，却见她正满眼柔情地看着自己。
贾蓉的心弦仿佛被狠狠地拨动了，微微的震颤在心中不停回响。
刚穿越的时候，他对于秦可卿所抱有的更多是一种“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心思。
这么漂亮的女人忽然成了他娘子，该怎么做还用说吗，当然是…
咳咳。
可经过这阵子相处，他的心思变了很多。
虽然家中有无数下人服侍，可秦可卿从不放心把他的事都交给下人处理，而是必定要自己过问，唯恐下人有注意不到的地方。
她担心他居丧的凶服会不会太过单薄，以至于冻坏自己的身体，因为社会上有种风气，一个孝子总是要在丧礼上尽量折磨自己，好像唯有这样才能表达自己的孝意，她担心相公为了洗刷嫌疑，也学着这样做。
于是她一面劝贾蓉万不能这样做，一面想办法找到一种极轻薄而又保暖的绒料给他衬在凶服里面，让他至少表面上可以装装样子。
她又担心贾蓉每日接待来吊唁的宾客，顾不得按时吃饭，于是隔两个时辰，必叫小丫鬟到贾蓉处看看，知道他已经进餐，这才能放心。
贾蓉看着这个女人每天不厌其烦围着自己转来转去，很欢乐地为自己做许多事，只为让他能舒适一些，闲暇的时候，她就用一种仿佛崇敬的眼神看着自己，他感觉不知不觉间有一种情感的联系出现在两人之间。
好在贾蓉身为古人，虽然并没有花大功夫练字，可还是从小用惯了毛笔，只要多花些时间，想把字练得好看，却也不难。
贾蓉又抄一阵论语，手上抄写，心中却始终被刚才的念头萦绕。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有人从外面走进来，走到他身边。
他抬头看去，却见秦可卿站在他身边，正好奇地看着他抄写的稿纸。
“你怎么来了？”
贾蓉笑道。
秦可卿道：“老爷也不看看时辰，该歇息了。”
说着她拿起桌上的稿纸，读了几行，惊讶道：“这是哪位老先生注的论语？”
贾蓉问道：“你能读懂？”
秦可卿点点头，说道：“当初在家时，爹爹也曾教妾身读书识字，女儿家看不得闲书，于是便把四书的各家注拿来读，所以懂得一些。”
“你觉得怎样？”
贾蓉指着她手中稿纸问道。
秦可卿脸上带着敬意，说道：“自古以来，论语的注解如汗牛充栋，可真能流传千古，让世人取法的，也不过那几家而已，这份注解，考证精详，征引丰富，远迈前代，可怪的是妾身竟然从来不曾听闻，不知是哪位老先生的大作？”
贾蓉笑道：“不是哪位老先生，正是你眼前人的手笔。”
秦可卿先是一怔，随即惊讶道：“这是老爷的作品吗，怎么可能…”
她想着如此公然质疑，未免不敬，于是连忙把话收住。
只是她心里怎么也不能相信，这样的著作必定要有十足的天赋，还要花大功夫才能成就，老爷平日里从不见他看书，怎么就能有如此造诣，必定是他从哪里得来的遗稿，在逗她玩呢。
贾蓉心想，如果连自家娘子也不能取信，那他也不用想着说服别人相信了。
他笑道：“你不用怀疑，小时候我也曾经是个好学的人，想着在学问一道能有所成就，于是泛观博览，看了许多书。”
“后来渐渐长大，咱们这样人家，子弟长大后，身边难免聚集许多阿谀奉承的小人，终日以声色犬马引诱，老爷一时迷惑，竟然失了本心。”
“近来府里迭遭大变，我想着声色之乐，终究不可长久依赖，人还是要有件可以终身从事的事业，于是便把旧日的志向拾起，打算把往日读书的体会一一写下，或许有益于天下读书人。”
秦可卿听他说得如此诚恳，又想到他近来的转变，很快相信了他的话。
她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崇拜的感情，眼睛望着贾蓉，里面仿佛有水气氤氲。
这阵子宁国府虽然有丧事，到处都有嚎哭之声，秦可卿却感觉从未有过的快乐。
不仅是因为贾珍死了，她从此可以摆脱头上仿佛大山压下来的重担，还因为她感觉到往日闺中的理想正一一实现。
哪位闺中少女不曾经偷偷想象着自己未来的夫婿呢？
还在做女儿时，秦可卿就在自己绣房里，望着窗外胡乱拂弄的柳枝畅想着以后的生活。
渐渐的，未来夫婿的形象在她心上凝成一个影子。
他一定是个英俊的男子，待人和气，却又能担当起家庭内外的责任，让她可以像那株大柳树上的鸟儿一般，逍遥地生活在他的浓荫之下。
后来嫁到宁国府，贾蓉果然生得容貌俊美，秦可卿立即将自己的想象寄托在他身上，以为老天真是优待她，竟然让她的期待实现了。
可是好景不长，她很快发现，贾蓉与自己想象中的那个人完全不同，他只有一张漂亮的脸蛋，其他完全没有可取之处。
他人品败坏，性子懦弱，任凭自己父亲非礼妻子，他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
贾珍的逼迫，相公的无用让她心里痛苦万分，一度想着自己这辈子已经完了，干脆一死了之，省得活着受辱。
当她在会芳园散步，望着那一池水，心想只要轻轻纵身，跳进池子里，不久就淹死，纵然淹不死，如今天寒地坼，病也要病死了。
过一会儿，她路过天香楼，心想只要把随身的丫鬟赶走，步上天香楼，只需一根绳子，也能结果性命。
可是每每想到年迈的父亲，她总不能下定决心。
谁知道就在她彻底绝望的时候，事情竟然峰回路转，相公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将她的困境全都解除。
这些日子她一直暗中观察着相公的举动，只觉得他明明还是那个人，容貌相同，也能把往事记得清清楚楚，可她总觉得他已经不是那个人了。
如今相公说他是幡然悔悟，所以才有这种变化，好吧，随他怎么说吧，不管他是幡然悔悟了，还是身上发生什么奇妙的变化，她都不在乎。
她只知道自己喜欢的是现在的他，这阵子他对自己是那样体贴尊重，做事情又有办法，永远不慌不忙，镇定得像千尺深潭一样，让她觉得，哪怕天塌下来了，相公也能顶住。
这让她非常着迷，她觉得现在的相公，比她以前想象的都还要好。
一定是老天爷听到了她的祈求吧？
秦可卿心中默默地说道。
贾蓉见秦可卿忽然没了声音，奇怪地抬头去看她，却见她正满眼柔情地看着自己。
贾蓉的心弦仿佛被狠狠地拨动了，微微的震颤在心中不停回响。
刚穿越的时候，他对于秦可卿所抱有的更多是一种“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心思。
这么漂亮的女人忽然成了他娘子，该怎么做还用说吗，当然是…
咳咳。
可经过这阵子相处，他的心思变了很多。
虽然家中有无数下人服侍，可秦可卿从不放心把他的事都交给下人处理，而是必定要自己过问，唯恐下人有注意不到的地方。
她担心他居丧的凶服会不会太过单薄，以至于冻坏自己的身体，因为社会上有种风气，一个孝子总是要在丧礼上尽量折磨自己，好像唯有这样才能表达自己的孝意，她担心相公为了洗刷嫌疑，也学着这样做。
于是她一面劝贾蓉万不能这样做，一面想办法找到一种极轻薄而又保暖的绒料给他衬在凶服里面，让他至少表面上可以装装样子。
她又担心贾蓉每日接待来吊唁的宾客，顾不得按时吃饭，于是隔两个时辰，必叫小丫鬟到贾蓉处看看，知道他已经进餐，这才能放心。
贾蓉看着这个女人每天不厌其烦围着自己转来转去，很欢乐地为自己做许多事，只为让他能舒适一些，闲暇的时候，她就用一种仿佛崇敬的眼神看着自己，他感觉不知不觉间有一种情感的联系出现在两人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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