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密谋
秦辉道：“朝廷已经决定调刘东洪去围剿佛爷。”
“在延安府和咱们交过手的总兵刘东洪？”
黄启圣问道。
秦辉点点头。
“哎哟！”
黄启圣惊道：“这老小子可不好对付，这下麻烦了。”
他神色有些紧张，全没有方才的豪迈模样。
金面佛的军队前年辗转延安府，与刘东洪的部队作战过，他知道刘东洪是个善于用兵的将领。
善于用兵倒还罢了，刘东洪对付他们这些起义军还有一项独特的优势。
这时大虞的官兵，名义上是官兵，可是对百姓有时候比土匪还要蛮横，杀良冒功，奸淫掳掠的事从不少干，而刘东洪却极擅练兵，他带的官兵纪律严明，绝少扰乱百姓，因此在百姓中口碑很好。
当他与义军作战时，义军中的兄弟听说是刘总兵，连战意都弱很多，中途逃跑或者投降的将领也多。
因此想到要在大别山区面对刘东洪的围剿，黄启圣颇感头痛。
秦辉笑道：“你不要忧虑，我已经想到办法对付他。”
黄启圣眼睛一亮，说道：“你真不愧是咱们佛爷的智多星，什么办法？”
秦辉道：“至正皇帝生性猜忌，从来信不过手下的武将，刘东洪是大名府人，我记得佛爷身边亲兵有几人就来自大名府，你即刻回去，让这几个亲兵携带财宝，去大名府献给刘东洪家人，然后传出消息，说刘东洪与义军有勾结，前面义军从延安府逃脱，全是他手下留情。”
“以至正皇帝的性子，听到这些传闻，哪怕不收回成命，也必定派监军掣肘，到时候咱们就有机会了。”
“着啊！”
黄启圣拊掌叫道：“我这就回去报知佛爷。”
“子显兄，朝廷的形势你打听得如何了，什么时候也随我回去吧，佛爷常常想念你，说是没有你在身边，像是少了臂膀一般。”
秦辉道：“还要再等一阵子，最近有大臣上疏要求起用秦阁老，皇帝还没有下定决心，我等有了准信后再走，若秦阁老被起用，咱们的处境就大不相同了。”
黄启圣冷哼一声，说道：“我看没戏，有李季昌这老东西在皇帝面前进谗言，秦阁老不可能再受重用。”
秦繇还在朝中的时候，主张对内招抚，对外抗敌，几乎将当时鼎盛的金面佛义军招抚成功，结果李季昌从中作梗，在约见金面佛及其重要将领的时候埋好伏兵，企图临时发难，将其一网打尽，那一役金面佛手下将领损失惨重，只有寥寥几人逃遁。
后面金面佛重整旗帜，第一件就是发兵延安府，将李季昌一族杀尽，双方结下死仇，几乎不可能开解。
如今李季昌还是首辅，他必定百般阻挠秦繇重新回到中枢。
两人又说些别后的事，黄启圣道：“咱们的人在山中一切都好，只是缺粮却是头等大事，有佛爷的威信，虽然不至于哗变，可手下将士还是不免说些怪话，这是最让人发愁的事。”
秦辉眉头皱起，问道：“佛爷可想到解决的办法？”
“还能有什么办法？”
黄启圣道：“佛爷已经派从龙伪装成跑马的，四处去收买粮食，不过官兵搜查得紧，他们能买到的粮食也有限，而且咱们的银钱也不多了。”
说着，他忽然眼珠一转，笑道：“子显，你现在潜进宁国府，这是一手妙棋，这次来京城，我带了些弟兄，等什么时候你要离去了，咱们干票大的，到时候你做内应，咱们攻破宁国府，卷了财物立即就走，这等公门侯府，岂能没有银子，到时候咱们也能解燃眉之急。”
秦辉眉头一皱，说道：“京城守卫森严，何必招惹麻烦。”
黄启圣不屑道：“能有什么麻烦，京城里的大人们安富尊荣惯了，什么时候见过血星，宁国府那些家丁欺负小老百姓还行，在咱们弟兄面前就是待宰的羔羊，又有子显你做内应，不等巡城的官兵得到消息，咱们就能把宁国府里里外外杀个干净，卷着财物逃之夭夭，子显你不用忧虑。”
秦辉犹豫片刻，说道：“我所得的消息，都是从宁国府和荣国府听来，他们对咱也算有些恩情，这么做太不仗义了。”
黄启圣奇怪道：“咱凭自己的本事潜进去得到消息，难道还要领他的情，这些富豪大户个个该杀，这么好的机会不该错过，子显你什么时候也婆婆妈妈了。”
秦辉摇头道：“宁国府如今的家主贾蓉，我对他有些了解，他与别的达官贵人不同，他对普通百姓很有同情，平日里也并不爱摆排场架子，对咱们义军也向来没有恶言，咱们不该对他动手。”
黄启圣这才听明白，原来子显和宁国府有了交情，而不是怕惹麻烦。
他厉声道：“子显你糊涂啊，他不过装些好样子，就把你骗过了？”
“贾家再怎样也是大虞的国公门第，他们和官府才是一条心，迟早和咱们是敌人，你忘了官府都是怎么对你了？”
黄启圣见秦辉仍然在犹豫，于是继续添火，说道：“至正三年春，官兵在河南省追剿佛爷，总兵杜光祖放纵官兵奸淫掳掠，你家嫂夫人因此被官兵糟蹋，后又被官兵割去头颅邀功，硬说是咱们佛爷军中的眷属，你去讨回公道，反被杜光祖痛打，若不是咱们佛爷相救，你已经死了。”
“杜光祖出身京营，如今的京营节度使王子腾就是贾家的姻亲，你还觉得他无辜吗？”
他见秦辉默不作声，又道：“又或者你真把宁国府当亲戚了？”
“当初咱们佛爷带着十三个弟兄起义，第一件事就是杀了各自的妻子，以表示从此以后再无退路，你和宁国府不过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有什么好犹豫的。”
秦辉被他说得心烦，说道：“佛爷交代，京城里的事务以我为主，我自有主张，没有我的指示，你不可擅自行动！”
黄启圣见他言辞甚厉，先是一怔，随即嘻笑道：“那是当然，京城里的事，小弟都听你的，你再好好想想，小弟立即安排人回去，把你的消息报知佛爷。”
“在延安府和咱们交过手的总兵刘东洪？”
黄启圣问道。
秦辉点点头。
“哎哟！”
黄启圣惊道：“这老小子可不好对付，这下麻烦了。”
他神色有些紧张，全没有方才的豪迈模样。
金面佛的军队前年辗转延安府，与刘东洪的部队作战过，他知道刘东洪是个善于用兵的将领。
善于用兵倒还罢了，刘东洪对付他们这些起义军还有一项独特的优势。
这时大虞的官兵，名义上是官兵，可是对百姓有时候比土匪还要蛮横，杀良冒功，奸淫掳掠的事从不少干，而刘东洪却极擅练兵，他带的官兵纪律严明，绝少扰乱百姓，因此在百姓中口碑很好。
当他与义军作战时，义军中的兄弟听说是刘总兵，连战意都弱很多，中途逃跑或者投降的将领也多。
因此想到要在大别山区面对刘东洪的围剿，黄启圣颇感头痛。
秦辉笑道：“你不要忧虑，我已经想到办法对付他。”
黄启圣眼睛一亮，说道：“你真不愧是咱们佛爷的智多星，什么办法？”
秦辉道：“至正皇帝生性猜忌，从来信不过手下的武将，刘东洪是大名府人，我记得佛爷身边亲兵有几人就来自大名府，你即刻回去，让这几个亲兵携带财宝，去大名府献给刘东洪家人，然后传出消息，说刘东洪与义军有勾结，前面义军从延安府逃脱，全是他手下留情。”
“以至正皇帝的性子，听到这些传闻，哪怕不收回成命，也必定派监军掣肘，到时候咱们就有机会了。”
“着啊！”
黄启圣拊掌叫道：“我这就回去报知佛爷。”
“子显兄，朝廷的形势你打听得如何了，什么时候也随我回去吧，佛爷常常想念你，说是没有你在身边，像是少了臂膀一般。”
秦辉道：“还要再等一阵子，最近有大臣上疏要求起用秦阁老，皇帝还没有下定决心，我等有了准信后再走，若秦阁老被起用，咱们的处境就大不相同了。”
黄启圣冷哼一声，说道：“我看没戏，有李季昌这老东西在皇帝面前进谗言，秦阁老不可能再受重用。”
秦繇还在朝中的时候，主张对内招抚，对外抗敌，几乎将当时鼎盛的金面佛义军招抚成功，结果李季昌从中作梗，在约见金面佛及其重要将领的时候埋好伏兵，企图临时发难，将其一网打尽，那一役金面佛手下将领损失惨重，只有寥寥几人逃遁。
后面金面佛重整旗帜，第一件就是发兵延安府，将李季昌一族杀尽，双方结下死仇，几乎不可能开解。
如今李季昌还是首辅，他必定百般阻挠秦繇重新回到中枢。
两人又说些别后的事，黄启圣道：“咱们的人在山中一切都好，只是缺粮却是头等大事，有佛爷的威信，虽然不至于哗变，可手下将士还是不免说些怪话，这是最让人发愁的事。”
秦辉眉头皱起，问道：“佛爷可想到解决的办法？”
“还能有什么办法？”
黄启圣道：“佛爷已经派从龙伪装成跑马的，四处去收买粮食，不过官兵搜查得紧，他们能买到的粮食也有限，而且咱们的银钱也不多了。”
说着，他忽然眼珠一转，笑道：“子显，你现在潜进宁国府，这是一手妙棋，这次来京城，我带了些弟兄，等什么时候你要离去了，咱们干票大的，到时候你做内应，咱们攻破宁国府，卷了财物立即就走，这等公门侯府，岂能没有银子，到时候咱们也能解燃眉之急。”
秦辉眉头一皱，说道：“京城守卫森严，何必招惹麻烦。”
黄启圣不屑道：“能有什么麻烦，京城里的大人们安富尊荣惯了，什么时候见过血星，宁国府那些家丁欺负小老百姓还行，在咱们弟兄面前就是待宰的羔羊，又有子显你做内应，不等巡城的官兵得到消息，咱们就能把宁国府里里外外杀个干净，卷着财物逃之夭夭，子显你不用忧虑。”
秦辉犹豫片刻，说道：“我所得的消息，都是从宁国府和荣国府听来，他们对咱也算有些恩情，这么做太不仗义了。”
黄启圣奇怪道：“咱凭自己的本事潜进去得到消息，难道还要领他的情，这些富豪大户个个该杀，这么好的机会不该错过，子显你什么时候也婆婆妈妈了。”
秦辉摇头道：“宁国府如今的家主贾蓉，我对他有些了解，他与别的达官贵人不同，他对普通百姓很有同情，平日里也并不爱摆排场架子，对咱们义军也向来没有恶言，咱们不该对他动手。”
黄启圣这才听明白，原来子显和宁国府有了交情，而不是怕惹麻烦。
他厉声道：“子显你糊涂啊，他不过装些好样子，就把你骗过了？”
“贾家再怎样也是大虞的国公门第，他们和官府才是一条心，迟早和咱们是敌人，你忘了官府都是怎么对你了？”
黄启圣见秦辉仍然在犹豫，于是继续添火，说道：“至正三年春，官兵在河南省追剿佛爷，总兵杜光祖放纵官兵奸淫掳掠，你家嫂夫人因此被官兵糟蹋，后又被官兵割去头颅邀功，硬说是咱们佛爷军中的眷属，你去讨回公道，反被杜光祖痛打，若不是咱们佛爷相救，你已经死了。”
“杜光祖出身京营，如今的京营节度使王子腾就是贾家的姻亲，你还觉得他无辜吗？”
他见秦辉默不作声，又道：“又或者你真把宁国府当亲戚了？”
“当初咱们佛爷带着十三个弟兄起义，第一件事就是杀了各自的妻子，以表示从此以后再无退路，你和宁国府不过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有什么好犹豫的。”
秦辉被他说得心烦，说道：“佛爷交代，京城里的事务以我为主，我自有主张，没有我的指示，你不可擅自行动！”
黄启圣见他言辞甚厉，先是一怔，随即嘻笑道：“那是当然，京城里的事，小弟都听你的，你再好好想想，小弟立即安排人回去，把你的消息报知佛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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