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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怎么样?现在这样是不是有神女的风范了?”神女看羽涅一直不吭声,就自顾自的拿起桌上放着的果脯吃了起来。

    眼前的南星慢慢和羽涅记忆中南星的形象重合,羽涅还在疑惑着究竟为什么这传说中的神女和南星长的一模一样,而且这神女好像还认识自己,思绪被从外面进来人给打断了。

    神女赶紧将手里端着的盘子放回桌子上,又装作十分端庄的样子。

    “神女大人”

    “何事?”

    “天帝有要事要与您相商,请您移步大殿”

    神女起身出门,羽涅也跟在她后面却被那人拦住了脚步“神鸟大人还是在此处休息休息,不劳烦神鸟大人跑这一趟”

    神女回头偷偷对他眨眨眼“既然如此,神鸟你便在此处等我吧”说着去了书房不知道做了些什么才离开。

    羽涅等的无聊,四处逛着,神女的书桌上放着一个精致的匣子,羽涅愈发觉得眼熟,这不是南星的纳玉吗?他拿起来端详了一番,确实是那块纳玉没错,只是南星手里的那个看上去要更加成旧一些。

    羽涅借接着在神女的书房中找着,看有没有什么能解释他现在所有的疑惑,眼前的另一个坠子吸引了他的注意,是他记忆中的南星一直挂在脖子上的平安扣。

    他攥在手心里,平安扣入手温润,还带着一丝温度,应该是南星临走的时候刚放下的。平安扣被羽涅拿在手里,慢慢的有了温度,从平安扣中间的圆孔之中飞出了无数光点涌入羽涅的脑海。

    羽涅脑海里浮现出许许多多的回忆,原来…他与神女之间还有一段这样的往事。

    很多很多年以前,羽涅还不是什么妖神,只是凤凰谷里的一只凤,小时候贪玩的羽涅常常会去到别处妖族的村落去看有没有和自己同样年纪的小妖一同玩耍。

    羽涅那天碰到了对妖族凤凰一族的地位虎视眈眈的狼族,他们看四下无人,这只幼凤又是独自一人便起了歹心,妖族谁不知道凤凰一族的凤羽是修炼大有裨益之物,羽涅年幼,又没有防备之心,便中了他们的全套,拖着受伤的身子飞到狐狸一族的领地,遇到了神女的家人,秋娘和玄明。

    两个人被这满身是伤的孩子吓了一跳,玄明赶紧把羽涅带进屋去给他疗伤,还给他准备了些吃食。

    羽涅醒来之后对他们两个人很是警惕,因为他察觉到这对夫妻有些怪异,他能看出这个女子只是一只普通的赤狐,但在这男子身上除了这个女子的赤狐气息以外再无别的妖气。

    “你是谁?”羽涅看着站在女子身后的男子问道

    “孩子,你现在可是在我们家,怎么如此没有礼貌”

    女子拍了拍男子的肩膀“你别逗他了,他的伤刚好些。孩子,你别怕,我是秋娘,他是玄明。”

    “你们救我是不是有所企图?”

    “救你能有什么企图?不过是只小凤罢了”男子不以为然的说道。

    羽涅第一次因为自己凤的身份被嘲笑,有些生气。

    “别理他,他不是妖族,不知道凤凰一族对妖族的意义。既然醒了,就把药快些喝了,然后回凤凰谷吧,我们这里还是不太安全”

    凤凰谷是鸟族的领地,没有凤凰一族的许可别的妖族自然进入不了,不然他们早就将这羽涅送了回去。

    羽涅觉得他们二人不像坏人,伤好之后便回去了,后来他还经常去秋娘玄明家,因为玄明武功高强,羽涅跟在他后面学了不少本事。

    直到那天,不知道从何处冒出一些声称是天帝派下来了天兵要将玄明带走。那时的神妖两族虽没到水火不容的地步,但他们心里都清楚,谁也看不起谁,更别说通婚这种事。

    玄明自然知道他们来的目的,怕他们会伤害到秋娘,玄明拜托羽涅将秋娘带走,自己则被那些天兵押了回去。

    秋娘被羽涅带进了凤凰谷,她想去神界救回自己的丈夫可又不知道从何下手。只能日日以泪洗面,后来,羽涅在秋娘口中得知了他们二人相识相知相爱的故事。

    当年的玄明奉命来到人族与妖族的边境之处守护,防止妖族进犯人族领地。

    秋娘摘花之时来到此地,因为人族的地界不知道为什么花总也比妖族的花长的更大更美些。一不留神便踏入了人族的领地。

    玄明注意到了秋娘,他冲过去就要抓捕她,可秋娘却和那些进犯的妖族不同,她没有还手,而是将手中的花束挡在自己面前就好像这样就没人发现她了一样。玄明看见秋娘的动作愣住了,秋娘把手里的花塞进玄明的手中,然后自己变回赤狐一溜烟的跑走了。

    后来,秋娘时常来此处采花,本来还安安分分的待在妖族的领地,只采那些长出界的花骨朵,后来慢慢开始得寸进尺,被玄明警告过几次之后不乐意了。

    “采个花我就回来,又不乱跑,凭什么不让去啊?”

    玄明没说话

    “行,我下次不来了,我去别处采花”

    往后的几日,秋娘确实没过来,玄明却在巡逻之时总看向秋娘出现的地方,那里的花都被她采的光秃秃的。

    玄明鬼使神差的走到花生长的最茂盛的区域采下几朵开的最好的花放在秋娘常待的那里。

    秋娘也确实去别处寻了,可别处的花也确实比不上这里,所以没过几日她又回来了,看见地上的花秋娘猜到一定是玄明。

    再后来,秋娘就开始经常使唤玄明,自己不让采,她便指使玄明替她采花。

    久而久之,两人之间就互生情愫。可神界不可能接受自己的大将军和妖族混在一起,玄明便辞去了大将军的位置和秋娘过上了男耕女织的悠闲日子。

    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何此事被神界所知,他们派人将玄明带回神界,后来的事羽涅也都知道了。

    秋娘不能去找玄明的原因还有一个就是她的肚子里已经有了她和玄明之间爱情的结晶。可是神妖两族毕竟不同,为了这个孩子,秋娘受了不少罪。

    这个孩子出生之时,天降祥瑞,连神界也被惊动,玄明也就是在这时才再次见到自己的妻子,并给孩子取名为南星。可是好景不长,魔族也得知了这个孩子的出世,魔族的大国师占卜出,这个孩子不除将未来会给魔族带来数以百计的灾难。

    秋娘和玄明为了救下自己的孩子,被狠心的魔族夺去了生命。秋娘和玄明一死,天边的祥瑞就消失了,魔族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个孩子才是他们要找的孩子,便屠尽了秋娘他们赤狐一族所有的孩童。

    魔族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孩子被藏在了凤凰谷。秋娘和玄明死之前将南星交给羽涅,希望他能替他们照顾这个孩子,还让他不要告诉南星他们俩的死因,因为他们不想让自己的孩子一辈子都活在仇恨之中。

    后来,南星在凤凰谷长大,羽涅也接管新一任的山神之位。羽涅教她读书习武,可南星这孩子知道自己与凤凰谷所有的鸟儿都是不同,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人族,便想着要去修仙,羽涅拗不过她,便隐藏身份陪她一道。

    谁也没想到,在修仙过程中,南星的实力显露无疑,神界也得知她便是当年那个孩子便将她奉为神女。

    羽涅本来是要回到凤凰谷,却没想到自己离开的这段日子,凤凰谷已经全然不复之前那般和平,他们不满羽涅的统治,推翻羽涅新立了山神,羽涅心灰意冷,便跟着南星一道去了神界,因为他是凤,妖族中最尊贵的山神,神界也接受了他,并将他立为妖神,辅佐神女。

    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羽涅都跟在神女后面保护她,看着从一开始的忙手忙脚,到现在已经慢慢有了真正神女的风范。只是唯独不像之前的南星那般天真无邪,慢慢的连南星这个名字也被世人所遗忘,人们大多只知道有一个神女,却从来没有人问过她真正的名字。

    羽涅突然惊醒,发现自己想起了很多成年旧事,也把之前自己在梦里见过的事串联了起来,这哪里是梦,这所有的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他自己切身经历过的事。

    是当时南星被打入人间,他强行跟着南星的时候,凤羽才会散落在各处,还带走了他全部的记忆。他睁开眼睛环顾四周,这里是他最熟悉的凤凰谷,可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他将灵力在全身运转,却惊讶的发现不止刚得到的紫羽融合了,就连本来毫无踪迹的青色羽也回来,现在五羽之中便只差赤羽。

    “羽涅哥哥,你终于醒了”从门外走进来一个女子,羽涅戒备盯着她。

    女子放下手里的托盘,把上面放着的碗端到手里,拿起勺子舀起里面的粥,轻轻吹了吹递到羽涅面前“羽涅哥哥,这是诺儿给你熬的粥,你刚醒估计饿坏了吧”

    羽涅知道自己身处凤凰谷,只是眼前这人他着实没有一点关于她的记忆“是你救我回来的?”

    女子把碗放在羽涅旁边的桌子上,伸手要去探探羽涅的额头,羽涅皱着眉头躲开,眼里满是厌恶。

    “羽涅哥哥,你…这是怎么了?你不记得诺儿了吗?我是盈诺啊”说完便梨花带雨的哭了起开

    “是你救我回来的吗?”羽涅又重复了一遍。

    盈诺抽泣的回答“是啊,当时我正在凤凰谷修炼,远远就看见竹已寺那边有异样,我感觉像是你回来了,便赶紧过去,然后就看见你晕倒在悬崖之下,便将你救了回来”

    “跟我一起的那个丫头呢?她去哪了?”

    盈诺双手捂着脸哭泣,她以为羽涅会感谢她,没想到羽涅却只关系那个丫头,她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愤怒,但很快就被她压了回去。她擦干眼泪“我去的时候只有羽涅哥哥你一个人在那里,没看到你说的什么女子,要真是有,估计她也是丢下你一个人先行离开了吧”

    盈诺撒谎了,她看到那个女子了,而且她还知道那个女子应该是叫南星,因为在羽涅昏迷的纸这段时间里,就连睡梦中他也在唤着南星这个名字。

    她去救羽涅的时候,那女子被羽涅护在怀里,只是后脑有些伤口,盈诺看到羽涅这么拼命的护着一个不相干的女子本就有些生气,但转念一想她的羽涅哥哥自小便是如此善良,对待这女子应该和他救助别的小动物一般。

    可当她看见南星脖子上的挂坠时,她再也按压不住内心的嫉妒,那女子的脖子上挂着一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平安扣,可那个平安扣旁边竟然有着羽涅的白羽。

    她想摘下那个白羽,却发现,这整个挂坠都是以凤凰谷中的缚藤编成的,这是凤凰谷中最坚固的藤条,虽然坚固但表面上看上去和普通绳子无异,但是一般人根本扯不断。

    摘不下来便送她和这个白羽一同离开这里吧,盈诺知道羽涅可以感知到白羽,自然之后也能找到这个女子所以为了避免这样的情况发生,盈诺封印了南星脖子上的白羽,然后将南星扔到悬崖下的流水之中任其自生自灭。

    这些事盈诺又怎么会告诉羽涅,“诺儿去救你的时候那里只有羽涅哥哥你一个人”

    羽涅没在搭理她,虽然他不记得这个盈诺是什么人,可打心眼里他就有些讨厌她。

    盈诺就好像看不出来羽涅对她的嫌弃一般,继续自顾自的说“羽涅哥哥,幸好你回来了,当年我拼了命才将你的青羽留存下来,他们都说你回不来了,可是我不相信,你可是羽涅哥哥啊,我们一起长大你一直都是最疼我的,又怎么可能会丢下我一个人……”

    盈诺还在说着,羽涅的思绪却早就跑到了九霄云外,他用体内白羽的主羽去感受南星的气息却毫无所获。但他知道,南星不可能丢下他一个人,也一定还活着。

    之后,他去了竹已寺搜寻了一番,确实没有南星的踪迹,他看到了很多燕别故一行人的尸体,唯一的一个好消息是,这里也没有南星的尸体,所以南星一定还活着。

    权宜之计,他只好先回到凤凰谷做进一步打算“南星,你在哪里?”羽涅看着桌子上那盘南星最爱吃的蜜饯,心里一直重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