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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她可真是不知廉耻、心思歹毒

    这厢江夫人听了女儿的凄惨哭喊,再不顾及别的,带人直接打了进去。看着女儿额头青肿,脖子上竟有深深的勒痕,女儿被两个健妇左右押着,杨家那恶妇正殴打她时的场景,顿时睚眦欲裂,扑上去与那女人撕打起来。

    因着江夫人一群人过来救人时,浩浩荡荡招摇过市的,不知情的人只道是去打架斗殴的,立时有人报到了京兆府衙。一群衙役赶来将殴打的两方人分开,只灵堂里面江夫人和杨夫人的撕打,因着是女眷无人出手拉扯分开。

    而在翠墨回江家带人离开后,江家老太太得了消息便气得晕了过去。江家孙媳妇连忙让人请大夫,同时派人通知在值的江家父子。

    江父怒恨杨家的骗婚行为,又担心妻子在杨家受欺负,得了消息后便直奔京兆府衙。

    京兆府尹派出去处理斗殴的衙役还没回来,此时一听江父来意,顿时皱眉。江父官虽小,但毕竟是同僚,府尹便亲自与他前往杨府。

    江父几人到了杨家后,拉开撕打的江夫人,让她赶紧带着伤势惨重的女儿回家看大夫。原主拧着不走,非得让人把锦绣救出来一起才离开。

    当额头青肿、脖子勒痕明显的江家姑娘和她那脸颊红肿、双手血肉模糊的丫鬟出现在众人跟前时,大家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心里只道这杨家真是歹毒。

    江母带原主离开后,杨大人却倒打一耙,一口咬定本来要娶江家女的就是棺材里的儿子,还拿出了当时交换庚帖的生辰八字与族谱给众人看。又说这江家女昨日嫁入杨家后,未婚夫死了,为了不背负克夫的名声,又是上吊又是撞墙威胁,一定要嫁给他另外一个健康的儿子。

    江父反驳,说当时跟来下聘的就是杨安(健康活着的,此时杨家全部改口称其为“杨康”)。当时江母听说杨安家中还有个同胞兄弟,问了句,杨母便说两人长得不同。

    府尹大人听了,请求开“杨安”的棺椁。杨母要阻止,杨大人面上却闪过喜色,让府尹大人的衙役开棺。

    结果两人长得很是相像,只里面的“杨安”更加瘦弱些。

    关于杨夫人说两人长得不像的问题,杨大人辩解为“杨安”不好读书,被杨母养在后宅,性情肖母;而“杨康”常被自己带在身边,受其指导和影响,性情肖父。至于“杨安”面相与昨日不似的原因,只说是人死了,面相有所不同。

    而学院里他的名字却叫杨鹏,当时交换庚帖时杨家给的说法是,杨安是儿子在族谱的名字。

    江家父子三本就不是巧舌之人,顿时被杨家这夫妻俩堵得结舌,气得甩袖而走。

    本来舆论在江家这边,但此时众人听了杨大人的话,又见杨家拿出了证据,江家无以反驳。而府尹大人虽觉得此事里有蹊跷,但事都到了这里,又是儿女亲事这等私事,且杨大人的官要比江家高,江家都走了,便了了此案。

    于是舆论天平顿时往杨家这边倾,原主从被骗婚还要被陪葬的凄惨小可怜变成了克夫、心机歹毒、不要脸的女人。

    等江母安顿好女儿后,才知道外面将她女儿谣传得有多难听,任她怎么辩解,但已然是无力回天了。

    而原主江瑶琳,外伤加内愤之下,整整病了三个月。在家休养的三个月里,江母禁止外面的谣言传进她耳朵中。

    日前才将将好转。江母哪里知道,她一走开,自己的闺女便与她天永两隔了。

    原来这杨安早对原主的美貌垂涎已久,在替病弱胞弟与原主江瑶琳接触时,便对她倾慕不已。事情闹开后,杨安便求父母让自己娶了原主,以平了此事。

    但杨母哪里容得下克死自己儿子的扫把星再进家门。杨父看好杨安的前程,只待日后为儿子选个高门儿媳,好为两人的仕途铺路,所以当然也不会同意杨安娶这么个身份低微的女子进门。

    杨安无法,只得想办法先从原主这边下手。奈何原主被带回江家后,听说就病倒了,一直没踏出过家门。杨安等呀等,三日前终于听说原主病好了,要往慈安寺拜佛还愿。于是他悄悄来了慈安寺。

    这爱慕杨安的表妹于倩倩,听说表哥对那女人仍旧念念不忘想娶进家门,看着他匆匆离开的背影,心里扭曲嫉妒,将递上来的茶碗泄愤般砸了小丫头满头满身都是。

    然后,她突然想到了日前各家闺秀聚在一起议论的事,那断袖有隐疾的周将军被圣上从北疆召回了,而过几天后便是周将军亡母的忌日,听说他已经住到慈安寺去了。

    尽管于倩倩心中鄙薄这形同太监的男人,但不能否认,不少家中不受宠和家世不显的女子,对掌握兵权且未来可期的周将军还是趋之若鹜的。而且,周将军长得非常不错。

    想到这些闺秀们言语隐晦地表示想去慈安寺赏景的心思,于倩倩心生一计,以四月赏花为由,邀请本就有意但碍于面子的闺秀们前往慈安寺。

    江夫人离开慈安寺去四时楼后,江瑶琳下晌拜完佛,到寺中走动时,碰上了等候着的杨安。

    养病的三个月里,江夫人禁止丫鬟婆子把外面关于原主的谣言传到她耳中,但迫于原主的追问,锦绣只告知了当日杨大人说的要娶原主的是病死的杨康之事。

    此时看见杨安那深情表演,说他会想办法娶她的话,原主恶心至极,厉声质问他当初亲自下聘替人骗婚,现在上哪找的脸说要娶她。

    杨安想到家中的嘱咐,否认自己骗婚一事。

    原主怒极,上前扯他衣袖。那是上元节杨安约原主出去,在福源茶楼上,小二倒茶不小心烫伤他手臂,她帮忙清理时看见的心形胎记。即使是双胞胎,身上的胎记也不会一样的。

    拉扯间,突然听见一阵阵惊呼。原主转头,见一群闺秀手拿帕子捂嘴,满脸震惊地看着这边。

    淮阳侯府家的庶出姑娘,一脸吃惊鄙夷地扫了原主一眼,和身边的于倩倩说到:

    “先前外面传她克死未婚夫,为了洗脱污名,要死要活嫁给你表哥,我只当她是不要脸皮。刚刚你说,她瞧上了康健的大伯子因而把她未婚夫气死了,现在看来可是真的。这人啊真是不知廉耻、心思歹毒啊。”

    那杨安听了“她瞧上康健的大伯子因而把她未婚夫气死”一话,心虚不已,也不管心上人正被人奚落,拿袖子挡着脸便逃走了。

    原主听了这些闺秀们鄙薄的话,才晓得自己在外面被传得有多难听,又一想到“看上大伯子”谣言,顿时气得当场晕厥了过去。

    醒来后,逼问了丫鬟自己从杨家回来后的所有事情,知道父母也拿一家无耻小人没办法。越想越觉得此事陷入死局,无从下手,以及家里人因这事受的罪,现在恐怕她又多了“勾引大伯子”的污名了。

    思及此,顿觉没了活路,唯有一死才能让一家人逃离世人污糟的嘴。

    于是,趁着夜深,守夜丫鬟都睡着后,原主这善良纯洁的仅有十八岁的花季少女,带着对家人的留恋与愧疚,投入了冰冷的湖底中。

    江瑶琳在迷迷糊糊的高烧中,看见了这十八年来被千娇百宠护着长大的闺阁小姐,在人生后的短短三个多月内遭遇的一切,内心如何煎熬愧疚。想到思想开放的现代,都有人忍受不了言语霸凌而自尽的,更何况这封建古代。

    又因身体是原主的,可能她意识还没消散,江瑶琳在梦中哭得肝肠寸断。

    而这都快要吓死了翠墨锦绣和一众仆妇,因为江瑶琳怎么也叫不醒,眼泪却哗啦啦地流。

    慈安寺坐落于京郊,派人请的大夫可能还要许久才来。

    “去请了尘大师,他懂岐黄之术。”江母身边的孙嬷嬷拍案而定,姑娘是她看着长大的,烧成这样子,孙嬷嬷心疼不已。

    “可是姑娘她一个未出阁的闺秀,外面传成已经那样了……”有小丫鬟低声道。

    “胡说八道!”孙嬷嬷怒喝,“了尘大师一个方外之人,他眼里有的是佛祖和信徒,不分男女。难道一会请来的大夫因着是男子,不让给姑娘看病,由着她病死不成!”

    小丫鬟吓得扑通跪下,被翠墨撵了出去。

    “算了,我一个老婆子去请吧。锦绣翠墨,你们给姑娘仔细收拾一番。”孙嬷嬷说完,匆匆出了禅房。

    这边,了尘大师正坐在蒲团上,闭眼念着经文。他边上身着素衣的青年正往火盆里放自己抄写的经文,火苗噗的窜起老高。

    这时,身后来了一个小沙弥,焦急地叫了一声:“大师!”

    了尘大师诵经被打断,竟也不恼,只轻声问道:“何事?”

    小沙弥为难地看了青年一眼,只得回答:“外面来了位自称是江家的老仆,说她家姑娘病得很是严重,请的大夫一时半刻来不了,劳烦大师救她家姑娘一命。”

    今日给夫人念的经文被打断了,现在还要请走人。这对已逝之人已经是很不尊重了,而且夫人还不是寿终正寝的,万一对逝者来世有影响那可就是大大的罪过了。青年身后的小厮顿时怒了,不好朝大师与小沙弥发脾气,站起身就要去驱逐外面的仆人。

    青年连忙制止了小厮,便点头对了尘大师道:“无碍,救人要紧,大师请先去吧。”

    了尘大师捻了捻手上的佛珠,笑眯眯对青年道:“嗯,你母亲也不会介意的。”

    青年只以为大师说他母亲心善。想到昨夜在母亲托梦之下,救的那个姑娘,难道是与母亲有什么渊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