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止戈为武
一旁的封青霄连忙说道。
“小师傅所言极是，游指挥使......东方曦，他欺君罔上，勾结歹人，草菅人命，这数条罪行一并论处，必定不会轻了，你们又何必脏了自己的手呢？”
封青霄这些年跟着游进，深知他并非是十恶不赦之徒。
也亲眼看到他主持了不少正义之事，替百姓伸了不少冤，此刻只想尽力保住他的性命。
但若真能保住游进，他也不会徇私枉法，势必会将其交上去论罪，这是他一直以来所坚持的理念。
孟婆看着不住恳求自己的儿子，忍不住叹了口气。
“你这小家伙倒是心善。唉，既然你执意不肯让娘杀他，那便不杀了吧。”
说罢，孟婆又在心中默默想道。
“胜哥......这游进，倒也算不得真正害了你的仇人，孩儿不愿我沾了他的血，我......
不过这人若是被他一直以来甘为鹰犬的朝廷论罪，也算是报应了吧......
“你真的打算放过他？”
樊雄有些惊讶的开口问道。
孟婆无奈一笑。
“不动想要放过他，就当是为不动积福吧......”
樊雄又看向谷月轩。
谷月轩察觉到樊雄的目光，叹息着说道。
“我虽恨他，却也不会就此杀了他。
这些年来，我也见过了许多因仇恨导致的惨剧。
我爹杀了他的妻子，他又杀了我爹，这就是一个仇恨的循环，我若今日杀了他，便是为这循环又加上了一笔。
师父曾经告诫我，仇恨因人而生，同样可以因人而止，这句话我从前难以理解，但今日看到了不动的举动，也算有了些体会。
我虽然没办法放下对他的仇恨，但可以选择到此为止，不再让仇恨永无止尽的蔓延下去。”
东方曦忽然癫狂的大笑起来，半晌之后才嘶声说道。
“放下仇恨？到此为止？你以为只有你心中有恨吗？
我放弃了原本光明的未来，隐藏身份为正道武林卖命！”
他说着看了一眼方云华和古实师兄弟，口中发出冷笑。
“这两个小子，原本都应该叫我一声师叔！
不，若当初去卧底的不是我，而是师兄，他们如今便该是我的弟子！”
“什么？”
古实闻言极为震惊，忍不住惊呼出声。
心思精明的方云华，在先前听到敖广说到东方曦曾属于武当派时，心中早就有了一些猜测，他平静的说道。
“东方师叔，可是当初并没有人逼迫你，对吧？”
东方曦愤怒的咆哮道。
“是，是我自愿的！可是我又落得什么下场？
我并没有背叛武当，没有做违背誓言的事！可是正邪两道，却都容不下我！
甚至......甚至亲眼目睹爱妻在我面前丧命！
夕瑶她......天性善良，不要说什么手上沾没沾无辜之人的鲜血，她手上就没有沾过一滴鲜血！
那些所谓正道的英雄豪杰，却不肯放过她，难道只是因为她是天王的义女，我的妻子吗？”
谷月轩闻言脸上尽是复杂之色，久久无言。
“嘿，既然这江湖对我不公，我又何必对它有义？
除了复仇，我的人生一无所有。
我苟且偷生，就是要向这江湖复仇！向厉苍龙复仇！也向正道复仇！向整个江湖复仇！
我只不过是个停留在阳间的幽魂，对我而言，活下去的理由，就是复仇！”
一旁听了许久的曹岱忍不住说道。
“可你当初，确实背弃了正道，你并没有完成我们交给你的任务，反而心向天王，这你难道要否认吗？”
“不！我没有背叛正道！我给师门的信中，没有半句谎言！”
“可你有所隐瞒。”
“我这么做，全都是为了阻止正道和天龙教展开大战！难道大战一起，死伤惨重的就只会是天龙教吗？难道正道就不会有所伤亡吗？
况且你们一直以来，都没有了解到天王他究竟是怎样一个人，他和你们想象之中截然不同！
你们把他抓去，关押了这么多年，还认为他是一个一心称霸武林的野心家吗？
哈哈哈，圣堂大战之后，换成龙王坐上了教主之位，这下你们满意了吗？”
曹岱闻言神色复杂，久久无言。
半晌之后，他才仿佛是想到了什么，戒备的看向樊雄等人，却惊讶的发现他们对天王只是被关押，但却未死一事并未做出什么反应。
“呵呵，也是，夜叉转投酆都，阿修罗和迦楼罗自立门户，天王如今的处境如何，又与他们有什么干系？”
曹岱这般想着，却没发现到任天翔的呼吸略微急促了几分，在他宽大的袍袖之中，一双如同金铁般的鹰爪，也已经紧握成拳。
樊未离若有所觉，轻轻看了自家男人一眼，并未多言，而是伸出一只手将任天翔的手握住。
谷月轩又平静的对东方曦说道。
“就算你把全天下亏欠你的人都杀光了，便能平你的怨，息你的仇吗？
过去已经无法挽回，但我们都还有未来。
只要活着，人就有无穷希望，人生本来就充满着诸多可能。”
“东方曦已经死了，我不过是从枉死城爬回阳间的复仇鬼，死人，是没有未来的。”
樊雄闻言，差点就笑出声来。
“你这番言论，倒是挺符合我酆都的风格。”
东方曦冷冷的瞪了一眼樊雄，没有理会他的讽刺。
谷月轩神色郑重，语气诚恳道。
“既然你说东方曦已经死了，那何不尝试着以游进的身份活下来？
我......不会对已逝之人再抱有怨恨，我会尝试接受活着的游进。”
“谷月轩，你可曾抛弃过关于你死去双亲的回忆？”
“十余年来，未敢或忘！”
“那你凭什么要我抛弃家破人亡的血仇！
你们最好现在就将我杀了，否则只要我还存于世间一日，江湖就休想太平！”
“到时我会用这双手来阻止你。”
谷月轩平静的说道。
“对于父母的死，我也曾怨天尤人，憎恨这一切为何发生在我的身上。
若父亲不是什么辽东大侠，那这一切是否就不会发生？
当时......我也可能会变成一个内心充满仇恨的恶鬼。
幸而，我遇到了师父，遇到了老胡，还有......阿棘。”
“师兄......”
“我在大家的身上，学会了如何爱人，也学会了如何被爱，爱本就是人世间最珍贵的情感。
数百年来，江湖之中纷争不休，世上也充满不公、不义，更充满着仇恨。
但我们的鲜血，若是流淌与消弭仇恨，而不是制造仇恨，生命才显得更有意义。
纵使天下太平的理想，无法在我们手中实现，侠的精神，也永不磨灭。
师父曾经教过我，止戈为武，仁者无敌。”
东方曦原本尽是不屑的眼神，在听到止戈为武四个字时，也忍不住陷入了恍惚。
“小师傅所言极是，游指挥使......东方曦，他欺君罔上，勾结歹人，草菅人命，这数条罪行一并论处，必定不会轻了，你们又何必脏了自己的手呢？”
封青霄这些年跟着游进，深知他并非是十恶不赦之徒。
也亲眼看到他主持了不少正义之事，替百姓伸了不少冤，此刻只想尽力保住他的性命。
但若真能保住游进，他也不会徇私枉法，势必会将其交上去论罪，这是他一直以来所坚持的理念。
孟婆看着不住恳求自己的儿子，忍不住叹了口气。
“你这小家伙倒是心善。唉，既然你执意不肯让娘杀他，那便不杀了吧。”
说罢，孟婆又在心中默默想道。
“胜哥......这游进，倒也算不得真正害了你的仇人，孩儿不愿我沾了他的血，我......
不过这人若是被他一直以来甘为鹰犬的朝廷论罪，也算是报应了吧......
“你真的打算放过他？”
樊雄有些惊讶的开口问道。
孟婆无奈一笑。
“不动想要放过他，就当是为不动积福吧......”
樊雄又看向谷月轩。
谷月轩察觉到樊雄的目光，叹息着说道。
“我虽恨他，却也不会就此杀了他。
这些年来，我也见过了许多因仇恨导致的惨剧。
我爹杀了他的妻子，他又杀了我爹，这就是一个仇恨的循环，我若今日杀了他，便是为这循环又加上了一笔。
师父曾经告诫我，仇恨因人而生，同样可以因人而止，这句话我从前难以理解，但今日看到了不动的举动，也算有了些体会。
我虽然没办法放下对他的仇恨，但可以选择到此为止，不再让仇恨永无止尽的蔓延下去。”
东方曦忽然癫狂的大笑起来，半晌之后才嘶声说道。
“放下仇恨？到此为止？你以为只有你心中有恨吗？
我放弃了原本光明的未来，隐藏身份为正道武林卖命！”
他说着看了一眼方云华和古实师兄弟，口中发出冷笑。
“这两个小子，原本都应该叫我一声师叔！
不，若当初去卧底的不是我，而是师兄，他们如今便该是我的弟子！”
“什么？”
古实闻言极为震惊，忍不住惊呼出声。
心思精明的方云华，在先前听到敖广说到东方曦曾属于武当派时，心中早就有了一些猜测，他平静的说道。
“东方师叔，可是当初并没有人逼迫你，对吧？”
东方曦愤怒的咆哮道。
“是，是我自愿的！可是我又落得什么下场？
我并没有背叛武当，没有做违背誓言的事！可是正邪两道，却都容不下我！
甚至......甚至亲眼目睹爱妻在我面前丧命！
夕瑶她......天性善良，不要说什么手上沾没沾无辜之人的鲜血，她手上就没有沾过一滴鲜血！
那些所谓正道的英雄豪杰，却不肯放过她，难道只是因为她是天王的义女，我的妻子吗？”
谷月轩闻言脸上尽是复杂之色，久久无言。
“嘿，既然这江湖对我不公，我又何必对它有义？
除了复仇，我的人生一无所有。
我苟且偷生，就是要向这江湖复仇！向厉苍龙复仇！也向正道复仇！向整个江湖复仇！
我只不过是个停留在阳间的幽魂，对我而言，活下去的理由，就是复仇！”
一旁听了许久的曹岱忍不住说道。
“可你当初，确实背弃了正道，你并没有完成我们交给你的任务，反而心向天王，这你难道要否认吗？”
“不！我没有背叛正道！我给师门的信中，没有半句谎言！”
“可你有所隐瞒。”
“我这么做，全都是为了阻止正道和天龙教展开大战！难道大战一起，死伤惨重的就只会是天龙教吗？难道正道就不会有所伤亡吗？
况且你们一直以来，都没有了解到天王他究竟是怎样一个人，他和你们想象之中截然不同！
你们把他抓去，关押了这么多年，还认为他是一个一心称霸武林的野心家吗？
哈哈哈，圣堂大战之后，换成龙王坐上了教主之位，这下你们满意了吗？”
曹岱闻言神色复杂，久久无言。
半晌之后，他才仿佛是想到了什么，戒备的看向樊雄等人，却惊讶的发现他们对天王只是被关押，但却未死一事并未做出什么反应。
“呵呵，也是，夜叉转投酆都，阿修罗和迦楼罗自立门户，天王如今的处境如何，又与他们有什么干系？”
曹岱这般想着，却没发现到任天翔的呼吸略微急促了几分，在他宽大的袍袖之中，一双如同金铁般的鹰爪，也已经紧握成拳。
樊未离若有所觉，轻轻看了自家男人一眼，并未多言，而是伸出一只手将任天翔的手握住。
谷月轩又平静的对东方曦说道。
“就算你把全天下亏欠你的人都杀光了，便能平你的怨，息你的仇吗？
过去已经无法挽回，但我们都还有未来。
只要活着，人就有无穷希望，人生本来就充满着诸多可能。”
“东方曦已经死了，我不过是从枉死城爬回阳间的复仇鬼，死人，是没有未来的。”
樊雄闻言，差点就笑出声来。
“你这番言论，倒是挺符合我酆都的风格。”
东方曦冷冷的瞪了一眼樊雄，没有理会他的讽刺。
谷月轩神色郑重，语气诚恳道。
“既然你说东方曦已经死了，那何不尝试着以游进的身份活下来？
我......不会对已逝之人再抱有怨恨，我会尝试接受活着的游进。”
“谷月轩，你可曾抛弃过关于你死去双亲的回忆？”
“十余年来，未敢或忘！”
“那你凭什么要我抛弃家破人亡的血仇！
你们最好现在就将我杀了，否则只要我还存于世间一日，江湖就休想太平！”
“到时我会用这双手来阻止你。”
谷月轩平静的说道。
“对于父母的死，我也曾怨天尤人，憎恨这一切为何发生在我的身上。
若父亲不是什么辽东大侠，那这一切是否就不会发生？
当时......我也可能会变成一个内心充满仇恨的恶鬼。
幸而，我遇到了师父，遇到了老胡，还有......阿棘。”
“师兄......”
“我在大家的身上，学会了如何爱人，也学会了如何被爱，爱本就是人世间最珍贵的情感。
数百年来，江湖之中纷争不休，世上也充满不公、不义，更充满着仇恨。
但我们的鲜血，若是流淌与消弭仇恨，而不是制造仇恨，生命才显得更有意义。
纵使天下太平的理想，无法在我们手中实现，侠的精神，也永不磨灭。
师父曾经教过我，止戈为武，仁者无敌。”
东方曦原本尽是不屑的眼神，在听到止戈为武四个字时，也忍不住陷入了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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