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唤我子恒
湘君两手抱着暖炉，眼睛迅速地查看着账本。
没了表哥果然不行，近来生意清淡了不少，得尽快想点法子。
这时候，云栖拿着一张赠票进来，“小姐，今日冬至，飘香饭庄给咱们府上送了一张羊肉汤的赠票。我们要不要过去尝尝呀？”
“哪家饭庄？”
“回小姐的话，飘香饭庄。”
湘君翻了一个白眼，起身接过赠票三两下便撕了个细碎，同时揪住云栖的耳朵，“云栖呀，云栖，你怎么就是不长记性呢？以后再碰到这飘香饭庄的东西，给我有多远扔多远！”
湘君是听不得“飘香饭庄”这几个字的。
飘香饭庄自打知道佳和饭庄是湘君所开，为了赔罪，时不时会送些票券过来。
平日里都是进不了府门就会被拦下，今日不知怎的能到了云栖手里。
云栖委屈地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小姐，那今天咱们出去喝羊肉汤吗？”，不等湘君回答，“小姐，听说冬至这天，安和城的街上最是热闹，我想去看看。”
湘君想了想，在这府中也没事做，“那行吧。”
“好嘞，小姐。”
这街上果真热闹，老远就闻得到羊汤飘香。
大街两侧挤满了各式商贩，当然数卖羊肉的最多。
云栖一手持羊肉串，一手拉着湘君，左看看右看看，难掩欢呼雀跃。
两人路过一个卖现宰羊肉的铺子时，瞧见铺子老板挥动着砍骨刀在砧板上熟练地砍剁，便好奇地停了下来。
兴梁城冬至的习俗是吃汤圆，饮食偏好鲜甜。就是平时，也很少吃羊肉，更别说看到现宰羊肉了。
再看旁边的老板娘依着客人的要求，将羊肉片成薄薄的一片，或切成小块，加上羊肠羊肚等给客人打包起来。
老板娘见两人停留得久了一些，“夫人，看上哪块羊肉了？”，说着提了好几块肉，左右转转，方便湘君挑选。
湘君摆了摆手，“不买。我就瞧瞧。”
便是如此，也不见老板娘生气，“行，那您瞧着”，接着又继续忙活起来。
湘君也不好再多作停留，便和云栖闲逛起来。
最后两人在一家羊汤铺子坐了下了，点了一屉羊肉包子和两大碗羊肉汤。
刚出笼的羊肉包子，热气铺面而来。一口咬下去，肉香伴着汤汁在口中化开，再喝上一口奶白的羊汤，两人都满足的笑了。
“夫人，可否搭个桌？”，听着这声音有些耳熟，湘君抬头看了看。
“徐大人？”
徐清只当湘君已经同意了，便和她们坐在了一桌，“宋夫人见外了，此处并非都卫府，在下就和这街上的寻常百姓一般，是个普通的食客。”
“也不必叫我徐大人，在下表字子恒，湘君唤我一声子恒便可。”
“徐大人……”
徐清制止了湘君，“哎，怎么还叫我徐大人，我与彦谨情同手足，湘君不必见外。”
宋哲并未仔细解释过他与这徐清的关系。但据她观察，并不像是这徐清口中所说的情同手足。
上回两人碰面，似是还有一些摩擦冲突。
但拗不过徐清的纠缠，只得硬着头皮唤了一声，“子恒。”
徐清热络地又加了几个菜，还颇有耐心地给她讲解着安和城的风俗人情，时不时也替她布菜。
之后，又带着湘君逛了逛几处人气颇高的街巷。
一路上还给她讲了一些这城中的奇闻异事，听起来也是非常的顺耳有趣。
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异常逾矩之事。
这反而让湘君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先前与他并不相熟，却先入为主的觉得他不像个好人。
仔细想来他也做什么坏事，那日也确实帮了她和表哥，但宋哲那边……。
“小姐，这徐大人真是热心肠呢，不仅送咱们回府。你看还送了咱们这好些东西。”，云栖打理着刚刚徐清送的东西，念叨道。
“彦谨在外征战，靖瑶若遇到什么难事，随时去都卫府找我，千万不要客气。”
湘君现在思绪混乱，不到半日，两人竟熟稔到交换了表字，虽然并非自己情愿。
实在看不清徐清这个人安的是什么心思，还是先保持距离，随机应变了。
营帐旁，涂冉冉正串着一条鱼在火堆上翻烤着，“宗北啊，你说要是这吉水城的百姓能像这鱼一般可爱，咱们这北推进度得快上不少吧？”
宗北咬了一口滋滋冒油的烤鱼，“移风易俗，不是那么容易的。”
向南也点头赞同道，“是啊，这吉水城和安和城还是不太一样，被这北丘国统治了这么多年，难哟。”
三人坐着用完了烤鱼，便进营帐中议事。
“报，护城河旁的百姓有异动，我军将士因不敢伤及无辜百姓，已伤亡数人。……”
宋哲看完了伤亡将士的名单，眉头紧锁，“安顿好伤亡将士的亲属。”
向南，“将军，此次传令打击豪绅恶霸，但不知何人向百姓歪曲事实，误传我军要打击富裕乡绅，收刮百姓钱财，以助于持续北推。”
“可有查出是何人指使？”
向南，“回禀将军，原已经抓到几人，但没等属下问出话来，便自尽了。”
宋哲按了按眉心，“非常时期，切记不可乱杀乱打。对于那些豪绅恶霸，一定要识别清楚了身份再动手，不可不杀，但一定不能错杀。”
“北推进度已被这吉水城百姓一事拖累了许久，不可再耽搁了。向南撤回来，将除恶分田一事交给冉冉，同我一道全力支援宗北，持续北推，五日后启程。冉冉，吉水城百姓这边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将军。属下定当竭尽全力，尽早稳固好吉水城局势，安顿好百姓。不给你们拖后腿。”
……
这安和城的冬日真是难熬，每日晨起时积雪都有半尺深，湘君每天都是在下人们清扫积雪的铁锹碰撞声中醒来。
而在兴梁城时，最冷的时候，都是见不到雪的。
记得第一场初雪落下时，湘君激动了好久，在院里堆满了大大小小的雪人。
时日一久，就不再感觉惊奇了。
午后，湘君懒懒地躺在被窝里，外面大雪纷飞，不宜外出。再加上最近她总感到身子乏累，更是一动也不想动。
没了表哥果然不行，近来生意清淡了不少，得尽快想点法子。
这时候，云栖拿着一张赠票进来，“小姐，今日冬至，飘香饭庄给咱们府上送了一张羊肉汤的赠票。我们要不要过去尝尝呀？”
“哪家饭庄？”
“回小姐的话，飘香饭庄。”
湘君翻了一个白眼，起身接过赠票三两下便撕了个细碎，同时揪住云栖的耳朵，“云栖呀，云栖，你怎么就是不长记性呢？以后再碰到这飘香饭庄的东西，给我有多远扔多远！”
湘君是听不得“飘香饭庄”这几个字的。
飘香饭庄自打知道佳和饭庄是湘君所开，为了赔罪，时不时会送些票券过来。
平日里都是进不了府门就会被拦下，今日不知怎的能到了云栖手里。
云栖委屈地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小姐，那今天咱们出去喝羊肉汤吗？”，不等湘君回答，“小姐，听说冬至这天，安和城的街上最是热闹，我想去看看。”
湘君想了想，在这府中也没事做，“那行吧。”
“好嘞，小姐。”
这街上果真热闹，老远就闻得到羊汤飘香。
大街两侧挤满了各式商贩，当然数卖羊肉的最多。
云栖一手持羊肉串，一手拉着湘君，左看看右看看，难掩欢呼雀跃。
两人路过一个卖现宰羊肉的铺子时，瞧见铺子老板挥动着砍骨刀在砧板上熟练地砍剁，便好奇地停了下来。
兴梁城冬至的习俗是吃汤圆，饮食偏好鲜甜。就是平时，也很少吃羊肉，更别说看到现宰羊肉了。
再看旁边的老板娘依着客人的要求，将羊肉片成薄薄的一片，或切成小块，加上羊肠羊肚等给客人打包起来。
老板娘见两人停留得久了一些，“夫人，看上哪块羊肉了？”，说着提了好几块肉，左右转转，方便湘君挑选。
湘君摆了摆手，“不买。我就瞧瞧。”
便是如此，也不见老板娘生气，“行，那您瞧着”，接着又继续忙活起来。
湘君也不好再多作停留，便和云栖闲逛起来。
最后两人在一家羊汤铺子坐了下了，点了一屉羊肉包子和两大碗羊肉汤。
刚出笼的羊肉包子，热气铺面而来。一口咬下去，肉香伴着汤汁在口中化开，再喝上一口奶白的羊汤，两人都满足的笑了。
“夫人，可否搭个桌？”，听着这声音有些耳熟，湘君抬头看了看。
“徐大人？”
徐清只当湘君已经同意了，便和她们坐在了一桌，“宋夫人见外了，此处并非都卫府，在下就和这街上的寻常百姓一般，是个普通的食客。”
“也不必叫我徐大人，在下表字子恒，湘君唤我一声子恒便可。”
“徐大人……”
徐清制止了湘君，“哎，怎么还叫我徐大人，我与彦谨情同手足，湘君不必见外。”
宋哲并未仔细解释过他与这徐清的关系。但据她观察，并不像是这徐清口中所说的情同手足。
上回两人碰面，似是还有一些摩擦冲突。
但拗不过徐清的纠缠，只得硬着头皮唤了一声，“子恒。”
徐清热络地又加了几个菜，还颇有耐心地给她讲解着安和城的风俗人情，时不时也替她布菜。
之后，又带着湘君逛了逛几处人气颇高的街巷。
一路上还给她讲了一些这城中的奇闻异事，听起来也是非常的顺耳有趣。
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异常逾矩之事。
这反而让湘君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先前与他并不相熟，却先入为主的觉得他不像个好人。
仔细想来他也做什么坏事，那日也确实帮了她和表哥，但宋哲那边……。
“小姐，这徐大人真是热心肠呢，不仅送咱们回府。你看还送了咱们这好些东西。”，云栖打理着刚刚徐清送的东西，念叨道。
“彦谨在外征战，靖瑶若遇到什么难事，随时去都卫府找我，千万不要客气。”
湘君现在思绪混乱，不到半日，两人竟熟稔到交换了表字，虽然并非自己情愿。
实在看不清徐清这个人安的是什么心思，还是先保持距离，随机应变了。
营帐旁，涂冉冉正串着一条鱼在火堆上翻烤着，“宗北啊，你说要是这吉水城的百姓能像这鱼一般可爱，咱们这北推进度得快上不少吧？”
宗北咬了一口滋滋冒油的烤鱼，“移风易俗，不是那么容易的。”
向南也点头赞同道，“是啊，这吉水城和安和城还是不太一样，被这北丘国统治了这么多年，难哟。”
三人坐着用完了烤鱼，便进营帐中议事。
“报，护城河旁的百姓有异动，我军将士因不敢伤及无辜百姓，已伤亡数人。……”
宋哲看完了伤亡将士的名单，眉头紧锁，“安顿好伤亡将士的亲属。”
向南，“将军，此次传令打击豪绅恶霸，但不知何人向百姓歪曲事实，误传我军要打击富裕乡绅，收刮百姓钱财，以助于持续北推。”
“可有查出是何人指使？”
向南，“回禀将军，原已经抓到几人，但没等属下问出话来，便自尽了。”
宋哲按了按眉心，“非常时期，切记不可乱杀乱打。对于那些豪绅恶霸，一定要识别清楚了身份再动手，不可不杀，但一定不能错杀。”
“北推进度已被这吉水城百姓一事拖累了许久，不可再耽搁了。向南撤回来，将除恶分田一事交给冉冉，同我一道全力支援宗北，持续北推，五日后启程。冉冉，吉水城百姓这边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将军。属下定当竭尽全力，尽早稳固好吉水城局势，安顿好百姓。不给你们拖后腿。”
……
这安和城的冬日真是难熬，每日晨起时积雪都有半尺深，湘君每天都是在下人们清扫积雪的铁锹碰撞声中醒来。
而在兴梁城时，最冷的时候，都是见不到雪的。
记得第一场初雪落下时，湘君激动了好久，在院里堆满了大大小小的雪人。
时日一久，就不再感觉惊奇了。
午后，湘君懒懒地躺在被窝里，外面大雪纷飞，不宜外出。再加上最近她总感到身子乏累，更是一动也不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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