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亏就亏吧
李平的家在崇城农贸市场附近，距离博远物流大约步行二十分钟的路程。
刚回到家，李平就拨通了王老板的电话。
电话接通之后，那头传来一个满嘴拌蒜的女人的声音。这女人是博远物流公司老板王坚的老婆吴娴敏。
林空前年过年的时候，曾经见过这个老女人一次，是一个差不多有二百五十斤左右的胖子，脸上的肥肉比养了一年的年猪的屁股还圆润有弹性。而王坚却又黑又瘦又干巴。
当时林空还在想，这老娘们一屁股能把王坚坐死，真搞不懂这两人是怎么组合到一起的。
“吴老板，您好，王总不在吗？”
“他忙去了，有啥事你给说一样的。”吴娴敏的声音就像喉咙里塞了一块破铜片。
“是这样的，刚才王总打电话问崇城物流转让的事情，那会刚好有点事情耽误了。”李平的声音充满了恭维。
“哦！刚才我也在朋友圈看到了。你和小林是亲戚，你不知道什么情况吗？”电话那头说，“小林要是不干了，总部就派个人过去，这边就有现成的工人！”
“我也是刚看到小林发的朋友圈，才知道有这么个事情，我一会去问问。”
“行，你问好了回个电话，小林要是真不干了，总部这边也好提前做准备。”
吴娴敏的声音划拉着手机听筒，听起来让李平非常不舒服。
“小林这几年也干的好着呢，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吧，我先去问问小林。有我在崇城，您就放心吧，”李平说。
“你办事，我放心。”
……
等一切都忙完，已经晚上八点半了。
林空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他租的房子是个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修建的二层老楼。一层被房东隔成了两个小间，一间租给了外地一对弹棉花的夫妻做店面，另外一间是一个棋牌室，仅留给二楼一条一米左右的过道。
打开门，一股葱爆肉的香气弥漫开来，穿过逼仄黑暗的通道走上楼梯。
东西走向，两室一厅的房子，墙面上全是前任租客们留下来的藏宝图，墙上还贴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风景画，暗淡破损。天花板上由于渗水的缘故，新的霉斑覆盖着旧的霉斑，像极了婴儿一个月没有清洗的尿布。
“今天回来的正是时候，饭刚做好。”陆文娟系着围裙从阳台改造成的厨房走了出来。“下午那会儿，好多朋友都打电话问我，干的好好的为啥要转让！”
“你咋说的？”
“我随便编了一个理由，说你腰受伤了，干不动了！”
“唉！咋和李伯当初找到理由一样！要是再有人问你，你就说不知道，那是林空自己决定的。”
“行吧！先吃饭。”边说着陆文娟将饭菜端了出来。
“今天下午有两个人打电话问我转让费是多少，我直接说十五万！”林空扒拉了一口米饭，平静说道。
“十五万？咱们从李平手里转让过来的时候就要十五万，咱都干了四年了，还添了好多机器，还有一年的房租呢！十五万太少了，最少得二十万！”
“十五万都高了，就这个情况，只要有人出十万以上就能转！还二十万，你以为人都和咱们一样是傻子么？”
“你当初不是跳着脚说好得很么！没想到人家把你当傻子一样忽悠了吧！”陆文娟哼了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些嘲讽。
“话也不能这么个说。”林空抬头瞥了一眼陆文娟说，“虽然当时李伯说的话有很多夸大的成分，不过都是亲戚，也能理解。况且还有二爷把关呢。”
“你自己看着办，哪怕你白送给人我都不管！反正我一天把娃管好，有钱花就行了。”陆文娟说。“现在两个娃正花钱着呢，你要房没有，要车没有，你老爹的病也严重了需要做手术，到时候缺钱了你自己想办法去。”
一说到做手术，林空停下筷子，眉头微微皱了皱。正是因为父亲的病，加速了他将店面转让出去的决心。这个物流在别人看来是一门非常好的生意，其实根本就不挣钱，说白了，还不如电子厂打螺丝挣得多。
林空能坚持四年，是因为当时媳妇生娃要照顾，家里也要照顾，迫不得已。
现在父亲的病越来越严重，已经不能再拖了。他曾经也想过寻找其他出路，只是一直在计划，没有下决心。
“缺钱了咱想办法就是了，总不能因为咱们缺钱就去坑别人的钱吧!”林空说道。
“你不坑人，人坑你！你这么老实，我看你这辈子都挣不了什么大钱。”陆文娟庄重说，“要是有人问，你就把价格说高点，然后再慢慢往下降。”
正在这时，电话响起，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林空厌烦的瞥了一眼，不准备接。他知道这会儿打电话的人不是取货的就是问货的，不管是哪一种都让他很讨厌。一遍没打通，第二遍又打了过来。
“接呀！”陆文娟焦急喊道。
“让它多响一会儿，也不看看啥时间了，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
“万一是询问转让费的呢？”
一句话让林空如梦初醒，挺起身接通电话，打开免提。
“您好，是林老板吧，我姓贾，昨天看到你发的转让信息了，转让费大概多少？”电话那头，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开门见山问道。
“十五万！”林空抬头看了一眼陆文娟说，“费用咱先搁着，你要是有意向的话可以明天先来看看，或者先跟我干几天，感觉能接受的话咱再谈费用的问题。”
“行，你的这个物流我大概也了解，我之前也是搞物流的，明天我过来看看……”
挂了电话，林空的嘴角终于有了一丝丝的笑意。
从接手博远物流到现在，林空投进去的钱都四万多了，就算是十五万转让了，那也是亏本的买卖，虽然有点肉疼，林空却只能接受。这就好比买房子，房价最高的时候入手，等自己想出手的时候房价直接腰斩了，总不能去找开发商要补偿吧！毕竟不是这么个道理。
“真的是亏死了！”
“亏就亏吧！要是再这样继续下去亏得更多。”林空笑嘻嘻的望着陆文娟，“等转让费到手之后，先给你买个金吊坠。”
刚回到家，李平就拨通了王老板的电话。
电话接通之后，那头传来一个满嘴拌蒜的女人的声音。这女人是博远物流公司老板王坚的老婆吴娴敏。
林空前年过年的时候，曾经见过这个老女人一次，是一个差不多有二百五十斤左右的胖子，脸上的肥肉比养了一年的年猪的屁股还圆润有弹性。而王坚却又黑又瘦又干巴。
当时林空还在想，这老娘们一屁股能把王坚坐死，真搞不懂这两人是怎么组合到一起的。
“吴老板，您好，王总不在吗？”
“他忙去了，有啥事你给说一样的。”吴娴敏的声音就像喉咙里塞了一块破铜片。
“是这样的，刚才王总打电话问崇城物流转让的事情，那会刚好有点事情耽误了。”李平的声音充满了恭维。
“哦！刚才我也在朋友圈看到了。你和小林是亲戚，你不知道什么情况吗？”电话那头说，“小林要是不干了，总部就派个人过去，这边就有现成的工人！”
“我也是刚看到小林发的朋友圈，才知道有这么个事情，我一会去问问。”
“行，你问好了回个电话，小林要是真不干了，总部这边也好提前做准备。”
吴娴敏的声音划拉着手机听筒，听起来让李平非常不舒服。
“小林这几年也干的好着呢，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吧，我先去问问小林。有我在崇城，您就放心吧，”李平说。
“你办事，我放心。”
……
等一切都忙完，已经晚上八点半了。
林空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他租的房子是个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修建的二层老楼。一层被房东隔成了两个小间，一间租给了外地一对弹棉花的夫妻做店面，另外一间是一个棋牌室，仅留给二楼一条一米左右的过道。
打开门，一股葱爆肉的香气弥漫开来，穿过逼仄黑暗的通道走上楼梯。
东西走向，两室一厅的房子，墙面上全是前任租客们留下来的藏宝图，墙上还贴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风景画，暗淡破损。天花板上由于渗水的缘故，新的霉斑覆盖着旧的霉斑，像极了婴儿一个月没有清洗的尿布。
“今天回来的正是时候，饭刚做好。”陆文娟系着围裙从阳台改造成的厨房走了出来。“下午那会儿，好多朋友都打电话问我，干的好好的为啥要转让！”
“你咋说的？”
“我随便编了一个理由，说你腰受伤了，干不动了！”
“唉！咋和李伯当初找到理由一样！要是再有人问你，你就说不知道，那是林空自己决定的。”
“行吧！先吃饭。”边说着陆文娟将饭菜端了出来。
“今天下午有两个人打电话问我转让费是多少，我直接说十五万！”林空扒拉了一口米饭，平静说道。
“十五万？咱们从李平手里转让过来的时候就要十五万，咱都干了四年了，还添了好多机器，还有一年的房租呢！十五万太少了，最少得二十万！”
“十五万都高了，就这个情况，只要有人出十万以上就能转！还二十万，你以为人都和咱们一样是傻子么？”
“你当初不是跳着脚说好得很么！没想到人家把你当傻子一样忽悠了吧！”陆文娟哼了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些嘲讽。
“话也不能这么个说。”林空抬头瞥了一眼陆文娟说，“虽然当时李伯说的话有很多夸大的成分，不过都是亲戚，也能理解。况且还有二爷把关呢。”
“你自己看着办，哪怕你白送给人我都不管！反正我一天把娃管好，有钱花就行了。”陆文娟说。“现在两个娃正花钱着呢，你要房没有，要车没有，你老爹的病也严重了需要做手术，到时候缺钱了你自己想办法去。”
一说到做手术，林空停下筷子，眉头微微皱了皱。正是因为父亲的病，加速了他将店面转让出去的决心。这个物流在别人看来是一门非常好的生意，其实根本就不挣钱，说白了，还不如电子厂打螺丝挣得多。
林空能坚持四年，是因为当时媳妇生娃要照顾，家里也要照顾，迫不得已。
现在父亲的病越来越严重，已经不能再拖了。他曾经也想过寻找其他出路，只是一直在计划，没有下决心。
“缺钱了咱想办法就是了，总不能因为咱们缺钱就去坑别人的钱吧!”林空说道。
“你不坑人，人坑你！你这么老实，我看你这辈子都挣不了什么大钱。”陆文娟庄重说，“要是有人问，你就把价格说高点，然后再慢慢往下降。”
正在这时，电话响起，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林空厌烦的瞥了一眼，不准备接。他知道这会儿打电话的人不是取货的就是问货的，不管是哪一种都让他很讨厌。一遍没打通，第二遍又打了过来。
“接呀！”陆文娟焦急喊道。
“让它多响一会儿，也不看看啥时间了，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
“万一是询问转让费的呢？”
一句话让林空如梦初醒，挺起身接通电话，打开免提。
“您好，是林老板吧，我姓贾，昨天看到你发的转让信息了，转让费大概多少？”电话那头，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开门见山问道。
“十五万！”林空抬头看了一眼陆文娟说，“费用咱先搁着，你要是有意向的话可以明天先来看看，或者先跟我干几天，感觉能接受的话咱再谈费用的问题。”
“行，你的这个物流我大概也了解，我之前也是搞物流的，明天我过来看看……”
挂了电话，林空的嘴角终于有了一丝丝的笑意。
从接手博远物流到现在，林空投进去的钱都四万多了，就算是十五万转让了，那也是亏本的买卖，虽然有点肉疼，林空却只能接受。这就好比买房子，房价最高的时候入手，等自己想出手的时候房价直接腰斩了，总不能去找开发商要补偿吧！毕竟不是这么个道理。
“真的是亏死了！”
“亏就亏吧！要是再这样继续下去亏得更多。”林空笑嘻嘻的望着陆文娟，“等转让费到手之后，先给你买个金吊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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