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交谈
“你是贾万，贾老板。”林空一拍脑门，微笑走上前握了握手。
“嗯！我之前还在你这里发过货呢！”来人打量着院内的货物说。“这货还挺多的，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
“有的时候多，有的时候少。”林空笑了笑，“不过基本都稳定着呢！”
林空这不是谦虚，他说的是事实，确实非常稳定。从他接手开始，仅仅好了几个月，然后就一直很稳定，即便是林空通过跑业务拉来一些客户，也被吴娴敏作没了。而现在稳定下来的这些客户，有的是看在林空二爷的面子，有的则是发货商和物流存在着某种利益输送。要不然这货量可能比现在少一大半。
“前几年在崇城干活的时候经常在你们物流发货，都是别人来取，我很少来。”贾万说，“现在我在泾县干活，在泾县发的货比较多。”
“你这么大个老板，怎么想要搞物流！一看你就不是做这个的人么。”
“咳，啥挣钱弄啥！”贾万指着院内的货车问，“货车，叉车都准备一起转让了么？”
“嗯，所有的东西，一张纸我都不会带走。还有十个月的房租呢！”
说着，贾万走到货车跟前，蹲下仔细看了看，又走到叉车跟前打开发动机盖子瞅了瞅。
“你还是个勤快人，这车辆保养的还不错。”
林空胸有成竹，微微一笑，低声对陆文娟说，“你看是不是多此一举？”却换来了陆文娟一个白眼。
“挺好的，这一年大概能挣多少钱？”
“除去所有的开销，大概能有七八万！”林空如实说。
“和我想的差不多。”贾万说，“我和博远物流打交道的时间比较早。所有营业点中，就华州的营业点最挣钱。”
“嗯，华州营业点负责人是老板小舅子。”林空。
“博远物流最早的老板姓郑，人不错，那会儿生意好的很。现在的这个老板我比较生，打过几次交道，人不太行。也不太会做生意。”
“这我都不知道。”林空说，“我干的时候就已经是现在的这个老板了。”
“你肯定不知道，很早以前的事情了。”贾万话锋一转问，“要是转让的话，转让费得多少钱？”
“你要做物流，我咋就不信呢。”林空开玩笑说，“你肯定是帮人问的吧！”
“我说的是真的，没开玩笑。”
“转让费的话，十五万！”
“有点高，十万左右差不多！”贾万皱了皱眉说：“之前你是从李平手里接过来的吧，听人说他和你是亲戚，接手的时候应该价格不高吧！”
听到这话，林空微微一怔，他不明白贾万是从哪里打听到这些事情的。
当初接手的时候很多人都不知道，李平还再三提醒他，这个事情不要往外说，如果有人问的时候，让林空说“是给亲戚帮忙的。”
所以到目前为止，除了几个比较熟悉的亲戚外，很少有人知道。能打听到这些事情，足以说明这个贾万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不高。”林空非常谨慎的说，“他腰受伤了，我就接手了。”
后面的谈话，两人都收敛了很多。贾万旁敲侧击的想从林空嘴里套出更多的信息，而林空谨小慎微地一一作答。
在林空看来，如此详细的询问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就是真心想接手，要么就是想干点别的什么是事情，至于要干点什么，他一时也想不到。
“我回去问一下我侄儿。”贾万笑道，“要是他愿意的话，这几天让他准备一下，先过来跟你熟悉熟悉。”
“差点忘了。”贾万忽然回头说，“营业执照也一起转让吗？”
“嗯!到时候去工商局变更一下法人就行。”
送走贾万，将剩余的货物卸完。
林空心里美滋滋的，要是真能这么快转让出去，倒也省事。
出了门，贾万迈着悠闲的步伐，嘴里哼着小曲朝城区走去。
俗话说的好，“人老尖，马老滑。”这话一点儿都不假，不到半个小时的功夫，贾万就已经从林空的嘴里知道了自己需要的信息。
沿着大路一直往前走，时不时就会碰到熟悉的人。
这些人打招呼说的话出奇的一致，都是一句“贾老板，今天咋没有开车？”
不多时，就到了农贸市场附近。
他在周围慢悠悠转悠着，看着就不像是个买东西的主。
“哟，贾老板，你怎么还亲自买菜了？”一个声音传来。
贾万倏地停下脚步，左右张望，只见李平拿着一个凳子，从店里走了出来。李平的老婆李金瑞也朝着贾万打招呼。
之前李平做博远物流的时候，贾万就经常发货。李平家开的是五金店，平时贾万工地上缺东西了，也一直在李平的店里拿。一来二去便熟络了。
只是这一两年，贾万的活不在崇城，所以来店里的机会也就少了。
“来聊一会！”李平说，“好长时间没有见过你了，现在在哪里发财呢？”
贾万微微一笑，径直走了过去。
“差不多有一年多没见你了吧！”李平重新回到店里，拿了个带坐垫的软凳递给贾万说，“看来又挣大钱了，看起来比以前还年轻了。”
“咳！大疫不让动工，在家呆了整整一年，都快穷死了。”贾万说。
“崇城的钱都让你挣了，你还哭穷。”李瑞金开玩笑说。
贾万把凳子拍了拍，坐了下去。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使他看起来更加容光焕发。
“咳！”他叹了一口气，“能挣个啥钱？还不如你那会做物流挣的多。”
说完，调整了一下坐姿。
“对了。”贾万忽然眉头一皱说，“你之前那个物流干的好好的，咋就转让了？”
李平叹了口气，像是有点委屈，往下拉了拉西服袖口，象征性地吹了一下袖口的土。
“那是个出力的活，说不好听一点，就是个装卸工，有啥好不好的。”李平说，“我们一个亲戚非要干，我心一软，就让给了。”
“哦。”贾万半开玩笑说，“现在啥也不好干，我看就物流生意好，我也想弄个物流呢！”
“你？”李平笑说，“那种粗活，也就是没念过书的粗人干的，你这大老板干不了那活。”
“你多钱让给你亲戚的？”
这话一出口，李平面色一紧，倏尔笑道：“都是亲戚，啥钱不钱的。那个娃没有啥正经工作，刚好我腰疼不想干了，就当是帮亲戚忙了。”
“咳！我咋就碰不到像你这样的亲戚。”贾万继续说，“我昨天看到一个消息，说是你那亲戚把物流往外转让着呢！”
“嗯，这我知道。”李平长叹一声说，“年轻人，干啥都没耐心。”
“现在的年轻人跟咱们年轻的时候不一样了。”贾万附和说，“我有个侄子刚好闲着呢！想转让过来，你看咋样？”
“你这么大一个老板，随便给你侄子安排个活都比那强。”李平说，“那活比工地搬砖还麻烦，估计你侄子干不了。”
“唉！”贾万叹气说，“亲戚的事情最不好办，我那侄子初中文化又没啥本事，能安排个啥？”
“就是。”李平接上贾万的话茬，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亲戚的事情确实不好办。”
“听说那物流一年能挣个十几万。”贾万试探着说。
“你听人瞎说。”李平表情开始变得严肃，很明显他已经钻进贾万的套里了，“一年能挣十几万我不会雇个工人自己干？一年撑死也就七八万。”
“哦。”贾万故作恍然大悟，“不过七八万也好着呢，我那侄子又没啥文化，一年能挣七八万就不错了。要不你帮我问问你亲戚，看多少钱转让？”
“唉，贾老板，我给你说个实话，让你侄子在你工地上搬砖都比干那物流强，”
这句话如同蚊子一般，叮咬了贾万的神经，他顿了一下，抬起头，一道犀利的目光瞬间射出，它划过李平的脸庞，看着不像是在说假话。
“昨天我侄子给我发了消息，今天早上本来想打电话问一下你，刚好这会碰到你了，真是太巧了。”
“咳！我觉得你还是给你侄儿重新想办法。”李平说，“花几万块钱搞个装卸工的活儿真不划算。”
“说的也是！”
贾万一脸坦然的盯着李平，暗中揣摩着他的心理，在他的脸上，看不出来一丝丝的虚假。
“你当时让给你亲戚的时候办啥手续了没有？”
“没啥手续！”
太阳正当头，照在人身上火辣辣的，贾万把凳子往房檐下的阴凉处挪了挪，上半身在乘凉，下半身依旧沐浴着阳光。
“幸亏今天碰到你了，要不然就掉坑里了。”贾万笑了笑。
“嗯！我之前还在你这里发过货呢！”来人打量着院内的货物说。“这货还挺多的，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
“有的时候多，有的时候少。”林空笑了笑，“不过基本都稳定着呢！”
林空这不是谦虚，他说的是事实，确实非常稳定。从他接手开始，仅仅好了几个月，然后就一直很稳定，即便是林空通过跑业务拉来一些客户，也被吴娴敏作没了。而现在稳定下来的这些客户，有的是看在林空二爷的面子，有的则是发货商和物流存在着某种利益输送。要不然这货量可能比现在少一大半。
“前几年在崇城干活的时候经常在你们物流发货，都是别人来取，我很少来。”贾万说，“现在我在泾县干活，在泾县发的货比较多。”
“你这么大个老板，怎么想要搞物流！一看你就不是做这个的人么。”
“咳，啥挣钱弄啥！”贾万指着院内的货车问，“货车，叉车都准备一起转让了么？”
“嗯，所有的东西，一张纸我都不会带走。还有十个月的房租呢！”
说着，贾万走到货车跟前，蹲下仔细看了看，又走到叉车跟前打开发动机盖子瞅了瞅。
“你还是个勤快人，这车辆保养的还不错。”
林空胸有成竹，微微一笑，低声对陆文娟说，“你看是不是多此一举？”却换来了陆文娟一个白眼。
“挺好的，这一年大概能挣多少钱？”
“除去所有的开销，大概能有七八万！”林空如实说。
“和我想的差不多。”贾万说，“我和博远物流打交道的时间比较早。所有营业点中，就华州的营业点最挣钱。”
“嗯，华州营业点负责人是老板小舅子。”林空。
“博远物流最早的老板姓郑，人不错，那会儿生意好的很。现在的这个老板我比较生，打过几次交道，人不太行。也不太会做生意。”
“这我都不知道。”林空说，“我干的时候就已经是现在的这个老板了。”
“你肯定不知道，很早以前的事情了。”贾万话锋一转问，“要是转让的话，转让费得多少钱？”
“你要做物流，我咋就不信呢。”林空开玩笑说，“你肯定是帮人问的吧！”
“我说的是真的，没开玩笑。”
“转让费的话，十五万！”
“有点高，十万左右差不多！”贾万皱了皱眉说：“之前你是从李平手里接过来的吧，听人说他和你是亲戚，接手的时候应该价格不高吧！”
听到这话，林空微微一怔，他不明白贾万是从哪里打听到这些事情的。
当初接手的时候很多人都不知道，李平还再三提醒他，这个事情不要往外说，如果有人问的时候，让林空说“是给亲戚帮忙的。”
所以到目前为止，除了几个比较熟悉的亲戚外，很少有人知道。能打听到这些事情，足以说明这个贾万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不高。”林空非常谨慎的说，“他腰受伤了，我就接手了。”
后面的谈话，两人都收敛了很多。贾万旁敲侧击的想从林空嘴里套出更多的信息，而林空谨小慎微地一一作答。
在林空看来，如此详细的询问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就是真心想接手，要么就是想干点别的什么是事情，至于要干点什么，他一时也想不到。
“我回去问一下我侄儿。”贾万笑道，“要是他愿意的话，这几天让他准备一下，先过来跟你熟悉熟悉。”
“差点忘了。”贾万忽然回头说，“营业执照也一起转让吗？”
“嗯!到时候去工商局变更一下法人就行。”
送走贾万，将剩余的货物卸完。
林空心里美滋滋的，要是真能这么快转让出去，倒也省事。
出了门，贾万迈着悠闲的步伐，嘴里哼着小曲朝城区走去。
俗话说的好，“人老尖，马老滑。”这话一点儿都不假，不到半个小时的功夫，贾万就已经从林空的嘴里知道了自己需要的信息。
沿着大路一直往前走，时不时就会碰到熟悉的人。
这些人打招呼说的话出奇的一致，都是一句“贾老板，今天咋没有开车？”
不多时，就到了农贸市场附近。
他在周围慢悠悠转悠着，看着就不像是个买东西的主。
“哟，贾老板，你怎么还亲自买菜了？”一个声音传来。
贾万倏地停下脚步，左右张望，只见李平拿着一个凳子，从店里走了出来。李平的老婆李金瑞也朝着贾万打招呼。
之前李平做博远物流的时候，贾万就经常发货。李平家开的是五金店，平时贾万工地上缺东西了，也一直在李平的店里拿。一来二去便熟络了。
只是这一两年，贾万的活不在崇城，所以来店里的机会也就少了。
“来聊一会！”李平说，“好长时间没有见过你了，现在在哪里发财呢？”
贾万微微一笑，径直走了过去。
“差不多有一年多没见你了吧！”李平重新回到店里，拿了个带坐垫的软凳递给贾万说，“看来又挣大钱了，看起来比以前还年轻了。”
“咳！大疫不让动工，在家呆了整整一年，都快穷死了。”贾万说。
“崇城的钱都让你挣了，你还哭穷。”李瑞金开玩笑说。
贾万把凳子拍了拍，坐了下去。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使他看起来更加容光焕发。
“咳！”他叹了一口气，“能挣个啥钱？还不如你那会做物流挣的多。”
说完，调整了一下坐姿。
“对了。”贾万忽然眉头一皱说，“你之前那个物流干的好好的，咋就转让了？”
李平叹了口气，像是有点委屈，往下拉了拉西服袖口，象征性地吹了一下袖口的土。
“那是个出力的活，说不好听一点，就是个装卸工，有啥好不好的。”李平说，“我们一个亲戚非要干，我心一软，就让给了。”
“哦。”贾万半开玩笑说，“现在啥也不好干，我看就物流生意好，我也想弄个物流呢！”
“你？”李平笑说，“那种粗活，也就是没念过书的粗人干的，你这大老板干不了那活。”
“你多钱让给你亲戚的？”
这话一出口，李平面色一紧，倏尔笑道：“都是亲戚，啥钱不钱的。那个娃没有啥正经工作，刚好我腰疼不想干了，就当是帮亲戚忙了。”
“咳！我咋就碰不到像你这样的亲戚。”贾万继续说，“我昨天看到一个消息，说是你那亲戚把物流往外转让着呢！”
“嗯，这我知道。”李平长叹一声说，“年轻人，干啥都没耐心。”
“现在的年轻人跟咱们年轻的时候不一样了。”贾万附和说，“我有个侄子刚好闲着呢！想转让过来，你看咋样？”
“你这么大一个老板，随便给你侄子安排个活都比那强。”李平说，“那活比工地搬砖还麻烦，估计你侄子干不了。”
“唉！”贾万叹气说，“亲戚的事情最不好办，我那侄子初中文化又没啥本事，能安排个啥？”
“就是。”李平接上贾万的话茬，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亲戚的事情确实不好办。”
“听说那物流一年能挣个十几万。”贾万试探着说。
“你听人瞎说。”李平表情开始变得严肃，很明显他已经钻进贾万的套里了，“一年能挣十几万我不会雇个工人自己干？一年撑死也就七八万。”
“哦。”贾万故作恍然大悟，“不过七八万也好着呢，我那侄子又没啥文化，一年能挣七八万就不错了。要不你帮我问问你亲戚，看多少钱转让？”
“唉，贾老板，我给你说个实话，让你侄子在你工地上搬砖都比干那物流强，”
这句话如同蚊子一般，叮咬了贾万的神经，他顿了一下，抬起头，一道犀利的目光瞬间射出，它划过李平的脸庞，看着不像是在说假话。
“昨天我侄子给我发了消息，今天早上本来想打电话问一下你，刚好这会碰到你了，真是太巧了。”
“咳！我觉得你还是给你侄儿重新想办法。”李平说，“花几万块钱搞个装卸工的活儿真不划算。”
“说的也是！”
贾万一脸坦然的盯着李平，暗中揣摩着他的心理，在他的脸上，看不出来一丝丝的虚假。
“你当时让给你亲戚的时候办啥手续了没有？”
“没啥手续！”
太阳正当头，照在人身上火辣辣的，贾万把凳子往房檐下的阴凉处挪了挪，上半身在乘凉，下半身依旧沐浴着阳光。
“幸亏今天碰到你了，要不然就掉坑里了。”贾万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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