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靠山
听到有法子，卢夫人问道：“老爷想到了什么法子？”
卢当正捻捻短须，道：“那位掌柜接连两次被砸，是没有靠山的缘故，夫人何不入股，当她的靠山？”
远处，浇水的手一顿，而后又续上，速度快得令人怀疑是错觉。
听见卢当正的话，卢夫人犹疑：“一个制衣而已，哪需如此干戈？”
给陆掌柜撑腰不难，打那些混混一顿，告诫他们陆掌柜背后有人，混混自然不敢再动她，自己再去制衣也可得些优惠。
但入股需要操心的事就多了，况且这西市人龙混杂，要操心地更多，不划算。
卢当正徐徐诱之：“这掌柜衣裳裁得妙极，爹娘写信回来，说老家那边有人也想裁。”
闻言，卢夫人嘴角微微往上提。
这细小变化自然被卢当正捕捉到了，他接着道：“衣裳做得好了，是个大买卖，能给夫人添嫁妆钱，日后实哥儿加官晋爵，夫人也能使上力，何乐而不为？”
“都是沈大富闺女也去制了身，沈夫人极为满意，你也知道沈大富生意遍及全国，若叫他取得了先机，那夫人岂不是可惜了。”
“若夫人觉得麻烦，到时候为夫派人过去理事便是，”
听到这，卢夫人也动了心，道：“老爷这主意甚好。”
然后她起身离开，回院思考怎么向陆景开口。
确认卢夫人出了远门，管事上前一步问道：“老爷，您这不是把夫人拉进来了么，那咱们做的那些事不就瞒不住了么？”
况且，卢县令经常骂夫人眼皮子浅。
此时炉子上的水已烧好，卢当正睨了一眼管事紧张的神情，便提壶开始泡茶，待茶盏上呈现碧绿清澄茶汤，他慢悠悠地端起茶盏，吹吹茶汤，待温度适中，他才缓缓饮下。
放下茶盏，抬眼，看见管事翘首以盼的神情，他才笑道：“你就是这么编排夫人的？”
管事低头：“属下失言。”
卢当正道：“你紧张什么，夫人此举，可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咱们派混混去吓人，下马威是下足了，但听说那小娘子吓得那个制衣生意不敢做了，这可得不偿失啊，夫人正好帮我解了这个忧。”
“你说担心夫人掺和进来，你家夫人是个爱操心的吗？怕什么，再说到时候找个理由把这桩生意接过来，夫人要的分红给她就是，咱还怕没有吗！”
管事拱手：“大人神机妙算。”
卢当正摆摆手，道：“称不上称不上，哎，还不是钦差过两日就来了，这钦差来头不小，听说是金阳公主的长子。”
然后，他指了指天，道：“上头说了，咱那条线可能被盯上了，只能换条线了，也是这小娘子运气不好，碰上了我们。”
管事道：“应当是这小娘子运气好，碰到咱们是她的造化才是。”
卢当正笑着指着他道：“是极。”
然后两人脸上泛起心照不宣的笑容。
过了一会儿，卢当正出门，为迎接钦差做准备，管事送他出正门后，回到前院，招来一个小厮问：“刚老爷夫人议事，谁在浇水？”
刚才，他同老爷说话时，余光看到一人在浇水，他的心立即提了起来。
小厮道：“回管事的话，是王老三。可是要把他提过来？”
闻言，他放松下来，道：“不用了，随他去吧。”
老爷议事时，小厮婢女习惯捻得远远，这次出了这样的岔子，被老爷知道了，肯定要治个办事不利之罪，是王老三的话，就没事了。
王老三是个年过五旬的老翁，三年前病歪歪地缩在后门墙角，看门的李老头起了恻隐之心，将王老三给救了，后求他收留。
他本不答应，哪能收留不明身份的外人，岂料李老头道自己身染恶疾，不日将归乡，加上王老三道家乡遭灾，家中已无亲人，他便将此事禀给县令大人，李老头是县令府衙老仆，历经了多少任的县令，因此卢大人给了几分薄面，王老三顺利替换了李老头。
王老三又叫王聋子，是因为耳朵不太好使，非得凑近了大声喊才能听到一点，看门是不可能看门了，只能让他扫扫院子。
当然啦，有些个偷奸耍滑的小厮，看他年纪大，便会趁机欺负他，让他干别的事，只要没闹出事，他是一律不管的，这王聋子也真憨，自己被欺负了，也没想到自己这里告上一状，譬如这浇水的活，本就不是他干的。
刚老爷夫人商量要事，要是别的小厮婢女在，他这管事免不了要吃挂落，但这王聋子嘛，都听不见，能出什么事！
过了几日，卢夫人估量着陆掌柜这乱摊子收拾好了，这才款款上门。
在二楼会客处，卢夫人试探问道：“可是找到幕后黑手了？”
陆景轻叹着摇摇头。
若说第一次被砸，陆景还能从陈友口中获得一些信息，但这一次，陈友也不在，其他人也不知情，她毫无头绪。
见状，卢夫人挺直了脊背，轻摇摆扇，紧了紧喉咙，道：“你何不寻个靠山？”
陆景有些意外：“怎么寻？”
别说她在这大业朝人生地不熟了，圆圆家也是无权无势的，她们上哪寻靠山？
卢夫人端起眼前的茶杯晃了晃，慢条斯理解惑：“远在天边，就在眼前。”
陆景疑惑：“您？”
卢夫人矜持地点点头，她道：“你说这白松县最大的是谁？”
陆景道：“当然是县令大人。”
卢夫人有些倨傲：“县令是我家老爷。”
陆景立马站起身，施礼道：“原来是县令夫人大驾光临，陆景有眼不识泰山。”
卢夫人摆摆手让她坐下，接着道：“你这店我难得喜欢，这混混老是来骚扰，我心中不忍，回去与老爷相商后，答应给你当靠山。”
陆景问：“这靠山要怎么当？”
是要她送银两吗，银两怎么送？
卢夫人道：“也不为难你，就让我们参些股，银钱稍晚我自当会送来，有盈余送些银钱来，没盈余就算了。”
这么好？
这在陆景看来是相当优渥的条件了，毕竟送银两送礼品是笔不小的开支，对于刚起步的小店而言，压力可谓是不小。
参股么，待店开得大些，她自然要考虑，一为资金，二为保店，在大业朝，没有靠山的店铺做大后，犹如稚子抱金过市，只会成为别人掠夺的对象。
没想到吸引到了县令夫人，有她当靠山自然是再好不过，毕竟没人敢惹县令。
陆景并未马上答应下来，她道：“您能容我多考虑几天么？”
卢夫人点点头，她并不着急，在她看来，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卢夫人离开后，全程围观的圆圆兴奋道：“这下好了，有县令夫人给咱们当靠山，就没人敢来惹我们了。”
陆景看着卢夫人离开的方向，还是有些不解。
县令老爷到底看上她家店铺什么？
一间刚起步的，小小的店铺而已。
卢当正捻捻短须，道：“那位掌柜接连两次被砸，是没有靠山的缘故，夫人何不入股，当她的靠山？”
远处，浇水的手一顿，而后又续上，速度快得令人怀疑是错觉。
听见卢当正的话，卢夫人犹疑：“一个制衣而已，哪需如此干戈？”
给陆掌柜撑腰不难，打那些混混一顿，告诫他们陆掌柜背后有人，混混自然不敢再动她，自己再去制衣也可得些优惠。
但入股需要操心的事就多了，况且这西市人龙混杂，要操心地更多，不划算。
卢当正徐徐诱之：“这掌柜衣裳裁得妙极，爹娘写信回来，说老家那边有人也想裁。”
闻言，卢夫人嘴角微微往上提。
这细小变化自然被卢当正捕捉到了，他接着道：“衣裳做得好了，是个大买卖，能给夫人添嫁妆钱，日后实哥儿加官晋爵，夫人也能使上力，何乐而不为？”
“都是沈大富闺女也去制了身，沈夫人极为满意，你也知道沈大富生意遍及全国，若叫他取得了先机，那夫人岂不是可惜了。”
“若夫人觉得麻烦，到时候为夫派人过去理事便是，”
听到这，卢夫人也动了心，道：“老爷这主意甚好。”
然后她起身离开，回院思考怎么向陆景开口。
确认卢夫人出了远门，管事上前一步问道：“老爷，您这不是把夫人拉进来了么，那咱们做的那些事不就瞒不住了么？”
况且，卢县令经常骂夫人眼皮子浅。
此时炉子上的水已烧好，卢当正睨了一眼管事紧张的神情，便提壶开始泡茶，待茶盏上呈现碧绿清澄茶汤，他慢悠悠地端起茶盏，吹吹茶汤，待温度适中，他才缓缓饮下。
放下茶盏，抬眼，看见管事翘首以盼的神情，他才笑道：“你就是这么编排夫人的？”
管事低头：“属下失言。”
卢当正道：“你紧张什么，夫人此举，可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咱们派混混去吓人，下马威是下足了，但听说那小娘子吓得那个制衣生意不敢做了，这可得不偿失啊，夫人正好帮我解了这个忧。”
“你说担心夫人掺和进来，你家夫人是个爱操心的吗？怕什么，再说到时候找个理由把这桩生意接过来，夫人要的分红给她就是，咱还怕没有吗！”
管事拱手：“大人神机妙算。”
卢当正摆摆手，道：“称不上称不上，哎，还不是钦差过两日就来了，这钦差来头不小，听说是金阳公主的长子。”
然后，他指了指天，道：“上头说了，咱那条线可能被盯上了，只能换条线了，也是这小娘子运气不好，碰上了我们。”
管事道：“应当是这小娘子运气好，碰到咱们是她的造化才是。”
卢当正笑着指着他道：“是极。”
然后两人脸上泛起心照不宣的笑容。
过了一会儿，卢当正出门，为迎接钦差做准备，管事送他出正门后，回到前院，招来一个小厮问：“刚老爷夫人议事，谁在浇水？”
刚才，他同老爷说话时，余光看到一人在浇水，他的心立即提了起来。
小厮道：“回管事的话，是王老三。可是要把他提过来？”
闻言，他放松下来，道：“不用了，随他去吧。”
老爷议事时，小厮婢女习惯捻得远远，这次出了这样的岔子，被老爷知道了，肯定要治个办事不利之罪，是王老三的话，就没事了。
王老三是个年过五旬的老翁，三年前病歪歪地缩在后门墙角，看门的李老头起了恻隐之心，将王老三给救了，后求他收留。
他本不答应，哪能收留不明身份的外人，岂料李老头道自己身染恶疾，不日将归乡，加上王老三道家乡遭灾，家中已无亲人，他便将此事禀给县令大人，李老头是县令府衙老仆，历经了多少任的县令，因此卢大人给了几分薄面，王老三顺利替换了李老头。
王老三又叫王聋子，是因为耳朵不太好使，非得凑近了大声喊才能听到一点，看门是不可能看门了，只能让他扫扫院子。
当然啦，有些个偷奸耍滑的小厮，看他年纪大，便会趁机欺负他，让他干别的事，只要没闹出事，他是一律不管的，这王聋子也真憨，自己被欺负了，也没想到自己这里告上一状，譬如这浇水的活，本就不是他干的。
刚老爷夫人商量要事，要是别的小厮婢女在，他这管事免不了要吃挂落，但这王聋子嘛，都听不见，能出什么事！
过了几日，卢夫人估量着陆掌柜这乱摊子收拾好了，这才款款上门。
在二楼会客处，卢夫人试探问道：“可是找到幕后黑手了？”
陆景轻叹着摇摇头。
若说第一次被砸，陆景还能从陈友口中获得一些信息，但这一次，陈友也不在，其他人也不知情，她毫无头绪。
见状，卢夫人挺直了脊背，轻摇摆扇，紧了紧喉咙，道：“你何不寻个靠山？”
陆景有些意外：“怎么寻？”
别说她在这大业朝人生地不熟了，圆圆家也是无权无势的，她们上哪寻靠山？
卢夫人端起眼前的茶杯晃了晃，慢条斯理解惑：“远在天边，就在眼前。”
陆景疑惑：“您？”
卢夫人矜持地点点头，她道：“你说这白松县最大的是谁？”
陆景道：“当然是县令大人。”
卢夫人有些倨傲：“县令是我家老爷。”
陆景立马站起身，施礼道：“原来是县令夫人大驾光临，陆景有眼不识泰山。”
卢夫人摆摆手让她坐下，接着道：“你这店我难得喜欢，这混混老是来骚扰，我心中不忍，回去与老爷相商后，答应给你当靠山。”
陆景问：“这靠山要怎么当？”
是要她送银两吗，银两怎么送？
卢夫人道：“也不为难你，就让我们参些股，银钱稍晚我自当会送来，有盈余送些银钱来，没盈余就算了。”
这么好？
这在陆景看来是相当优渥的条件了，毕竟送银两送礼品是笔不小的开支，对于刚起步的小店而言，压力可谓是不小。
参股么，待店开得大些，她自然要考虑，一为资金，二为保店，在大业朝，没有靠山的店铺做大后，犹如稚子抱金过市，只会成为别人掠夺的对象。
没想到吸引到了县令夫人，有她当靠山自然是再好不过，毕竟没人敢惹县令。
陆景并未马上答应下来，她道：“您能容我多考虑几天么？”
卢夫人点点头，她并不着急，在她看来，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卢夫人离开后，全程围观的圆圆兴奋道：“这下好了，有县令夫人给咱们当靠山，就没人敢来惹我们了。”
陆景看着卢夫人离开的方向，还是有些不解。
县令老爷到底看上她家店铺什么？
一间刚起步的，小小的店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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