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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狗狗就是狼二舅

    苟苟营子村。

    马户和又鸟来到了他家的后院,这里是他们家的家禽场子,这里有些糟乱不堪,破围墙,破鸡窝,还有破烂的鹅窝。

    看着境况,日子也好不到哪里去,日子一定很是窘迫。

    马户家的整座后院,弥漫着一股不好闻的味道,但马户和又鸟闻着已经习惯了,闻不出什么怪味道,完全习以为常。

    他家的几只成年鹅,会给马户和又鸟下大大的大白鹅蛋,炒着着吃,煮着吃,怎么吃都很香,给他们不算殷实的的生活,带来少许快乐。

    那些鹅平时不会放在后院,会散养在前院,当看家狗使用。

    马户家没有养狗,就把鹅当狗养着,也是一种乐趣。

    鹅很凶猛,是看家护院的好手,陌生人来了,鹅就会拼命叫,如果遇到毛贼来家里偷东西,不好惹的鹅,绝不会嘴下留情,就会“鹅鹅鹅……”叫着,一路追着贼啄,硬生生会把贼啄跑。

    今天驴脸马户和鸡脸又鸟把大鹅关在后院,是方便他们干私活。

    因为他们在干活咏鹅的时候,激情高潮的时候,又鸟忍不住快乐,就鸡冻,就会激动到“鹅鹅鹅……”乱喊。

    又鸟毫无顾忌乱叫的时候,会惊动前院的鹅。

    没有什么文化,不懂得矜持内敛的鹅,更不懂那是主人在玩娱乐项目——干一些见不得人的私活,就会闹出乌龙事件,会误以为又鸟要给它们喂食,就会“鹅鹅鹅”乱叫。

    这种时候,鹅们不见忙碌中的又鸟和马户投喂食物,鹅会愤怒刨门,影响到马户和又鸟玩娱乐项目的质量。

    ……宰杀一只鹅不是很容易的一件事,闹腾半天,闹得一头大汗,马户和又鸟费了好大的劲,这才结结实实地抓住了他们家那只最肥的大白鹅。

    “鹅鹅鹅……”大白鹅乱叫,不想乖乖站出来被杀。

    尼玛,一点贡献精神都没有,对主人不忠诚,不配合,不配做一只纯洁雪白的鹅。

    这一只雪白雪白的大白鹅,可能就是——唐代著名诗人骆宾王少年时期的诗作《咏鹅》中写的就是这只鹅,真是好意头。

    “我们要杀吃骆宾王写的这只鹅了,有趣,味道一定会比别的鹅肉香。”一脸灿然的马户,抓住胡乱挣扎,扑腾的大白鹅,乐不可支。

    “这真的是骆宾王写的那只鹅吗?我没有会背诵那首歌,被私塾老师打屁股了。”狗宝歪着脑袋,傻乎乎地问,一脸天真的疑惑。

    “对头!没错。”马户看一眼傻乎乎的狗宝,十分肯定,很是打趣凑热闹地说,“骆宾王写完了《咏鹅》诗,没有舍得杀掉这只鹅,让它穿越千百年活到了今天,就等着我杀了给你们吃,鹅肉一定很香。”

    马户觉得跟孩子们说话逗趣,自己也逗乐。

    “你瞎说。”大点的小开花,半信半疑,皱着眉头,但还是喜滋滋地说,“要是骆宾王写的那只鹅的话,它活到今天几千岁了,就是文物鹅了,我爹说,文物很值钱,谁要破坏文物犯法。”

    小开花说到最后,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地担心说:“你随便杀一只文物鹅,会被守夜人抓走的,还是不要杀这只文物鹅了吧。”

    小开花一板一眼,一点也不马虎,说得极端认真。

    “不杀文物鹅?咯咯咯……你想笑死我吗,咯咯咯……嘎嘎嘎……”满脸灿然得又鸟,她简直笑喷了,笑得拉不住闸,笑得拍屁股,眼泪都笑出来了。

    笑会传染。

    又鸟笑得发痴打癫,把马户和几个孩子,引得也哈哈,咯咯,嘿嘿大笑不止,整个院子都是疯狂的笑声。

    院子的几只鹅,也受到传染,跟着人们昂着脖子“鹅鹅鹅……”

    鹅也在貌似大笑。

    “都别笑了,会笑死人的!”马户笑得腮帮子疼痛,不能再这样笑下去,会笑出人命的,他就强烈忍住笑,忽然大喝一声。

    大家就渐渐止住了笑声。

    但快活的空气依然在流动。

    过了一小会,马户调整一下情绪,对笑得头发有些散乱的老婆又鸟,笑笑嘻嘻地吩咐说:“我杀鹅,你去烧水,等会拔毛。”

    马户虽然性格粗糙,但也有心细如发的时候,他怕自己等一会杀鹅的时候,鹅会不服宰杀,鹅血飞溅,会溅又鸟一身血,还得洗衣服。

    “好吧。”又鸟答淡淡一笑,嘴里答应着,正欲转身,轻轻拽了看热闹小开花一把,小声说,“女孩子不看血腥的场面,跟我烧水去。”

    好心眼得又鸟怕小孩纸看到血腥场面,留下阴影。

    “不走!”小开花赖着不想走,用手指指小盆和狗宝,嘟嘴,“他们怎么能看,我就不能看?”

    小开花质问着漂亮妖娆的又鸟。

    “不一样。”又鸟眨巴着亮晶晶的美眸,连忙解释说,“男孩子可以看,因为男孩子看了不会留下心里阴影。再说,男孩子长大了,遇到战争,就会嗜血杀伐,建功立业。”

    “女孩子不需要嗜血杀伐,要恪守妇道,无才便是德……”又鸟说到无才便是德,脸蛋有些羞臊,觉得自己说的话太多了,自己在打自己的脸。

    她默声不再费口舌,硬生生推了小开花一把,自己在前头走。

    精明聪慧的小开花,略微一愣,跟着扭着妖娆腰肢的又鸟走了,烧火去了。

    小开花看着又鸟迈着妖娆风尘的步伐,小脸蛋一乐,她被又鸟的走姿深深诱惑,觉得又鸟走路的姿态,跟开放的花儿一样美,很眼馋。

    小开花模仿着又鸟走路的姿势,也想让自己走路浪漫妖娆起来,但她没有混过勾栏,没有在十里花场混过日子,没有被滚滚风尘熏染过,纯洁如一滴清露的幼小女孩纸,再怎么模仿,动作还是那样纯洁,天真,没有半点风月场的韵味。

    倒有些一丘河畔的芦苇跳迪斯科的生硬味道,让人忍不住想笑。

    马户手里的大白鹅还没有活够,刚活出好滋味,不想死,它的后宫有五只母鹅,它去了,它会想念它的后宫鹅妃啊,它不敢死啊。

    “嘎嘎嘎……”大白鹅剧烈挣扎,不想被马户那厮杀掉。

    “哼,不想死,也得死。”马户坏笑着,嘴里念叨着,“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你到奈何桥下的、奈何河里去红掌拨清波吧。”

    马户开始拿刀杀鹅了,他看看身边的小盆和狗宝说:“时辰已到,你们开始咏鹅,送这该死的鹅一程吧。”

    马户虚情假意地说完,想起自己刚才还跟又鸟咏鹅的事,觉得有些不妥,尴尬一笑。

    在马户杀鹅的时候,小盆和狗宝互相看了一眼,奶声奶气地开始齐声念诵骆宾王的《咏鹅》:

    “鹅,鹅,鹅,

    曲项向天歌。

    白毛浮绿水,

    红掌拨清波。”

    ……

    一丘河岸边。

    欧阳刀光还在急不可耐地寻找着自己的妹妹欧阳紫玉,他坚信笃定自己的妹妹跟他一起穿越过来了,且就在附近的某个角落里隐藏着。

    他喊她没有回应,她可能处在昏迷状态。

    必须找到她,给死去的爸爸妈妈一个交代。

    那边有一片萋萋芳草,草地上有蜜蜂和蝴蝶在飞舞。

    刀光忽然心动,他有一种感觉,妹妹紫玉说不定就昏迷在花草丛中了。

    “紫玉,你在吗?回答哥。”刀光寻寻觅觅,向花草丛中快步走去。

    就在他喊叫妹妹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奇迹出现了。

    他陡然看见了草地上的一个女孩子,从茂密的花草丛中站起来,她好像刚才在花草丛中捉蝴蝶。

    “妹妹!”刀光一眼就认出那是自己的妹妹。

    没错!

    那姑娘穿着跟妹妹一样的衣服,分毫不差。

    “……”女孩子惊讶的看着刀光。

    逆光。

    强烈逆光。

    欧阳刀光看不清妹妹的脸,但他十分确定,那就是自己的妹妹,如假包换,鸡蛋换鸭蛋。

    终于找到自己的妹妹了,真好。

    欧阳刀光脸蛋笑得比玫瑰还俏。

    “紫玉!”刀光高兴的忘乎所以,像一只撒欢的小奶狗一样扑过去。

    “你是谁?我不是你滴什么妹妹。”姑娘惊醒过来说道。

    啊!

    地球啊!

    宇宙啊!

    那真的不是自己的妹妹,还把刀光吓跪了。

    ……

    苟苟营子村。

    马户杀死了那只大白鹅,手脚勤快的又鸟,忙忙碌碌烧了一锅开水,正在跟孩子们给鹅拔毛。

    大白鹅死翘翘了,留下大白鹅的后宫鹅妃子,在那里思念离世的夫君,一声声悲凉地哀嚎着。

    “嘎嘎嘎……”

    “嘎嘎嘎……嘎嘎……”

    母鹅们的哀嚎,真是鹅死山河在,悲痛思念深。鹅哭花溅泪,鹅妃多伤心。

    ……

    一丘河畔,一片花草地。

    欧阳刀光没有找到自己的妹妹紫玉,他还要在这一丘河畔找下去,找不到妹妹决不罢休,他有一个坚定的信心。

    地球不爆炸,找妹不放假,宇宙不重启,找妹不休息。

    就在刀光有的青山不放松的时候,忽然听到不远处的花草上,传来一阵稚嫩的嗓音,在唱一首叫《小浪花》的儿歌:

    “一丘河里小浪花,

    一路欢笑在玩耍,

    小浪花,卷头发,

    小脸乐成一朵花,

    浪花对我眯眯笑,

    甜蜜就像糖疙瘩,

    我说浪花快回家,

    回家去找你妈妈。

    妈妈喂你吃饱饭,

    长成一朵大浪花。”

    站在那里听着姑娘唱歌,刀光听傻了,呆在当场。

    这不是自己的妹妹欧阳紫玉的歌声吗,以前,他经常听妹妹唱这首歌,他们还曾经约定,如果妹妹玩丢了,找不到哥哥,紫玉一唱这首歌,刀光就会顺着歌声找到妹妹。

    今天他们又要完成约定了。

    没有想到的是,他们会在穿越过来的罗刹国约定相见,这真是喜从天降,还有比这个更巧,更让人感动的故事吗。

    绝无仅有。

    欧阳刀光满怀欣喜,一脸乐滋乐呵,顺着歌声,寻找过去。

    他一边走,一边想,我要给妹妹一个意外惊喜。

    “我要悄悄躲在妹妹身后,猛地捂住妹妹的眼睛,让她猜猜我是谁。”刀光这么想着,继续慢慢向妹妹的那道靓丽的背影走去。

    他觉得自己的妹妹就是天下最美的妹妹,没有之一。

    就是第一。

    在这个陌生的罗刹国跟妹妹玩一个猜猜我是谁的新版故事,一定很刺激。

    妹妹紫玉如果猜得出是哥哥蒙住了自己的眼睛,刀光肯定会跳起来,会紧紧搂住妹妹转大圈。

    妹妹紫玉就爱楼主哥哥的脖子转大圈,一直转到天云地转,玩到瘫软,兄妹双双跌倒在地上为止。

    那种快乐,不可以描述。

    欧阳刀光蹑手蹑脚,没有闹出任何动静,悄没声息地走到妹妹的身后,猛地捂住了妹妹的眼睛。

    “猜猜我是谁?”刀光怕妹妹听出自己的声音,故意用沙哑的低声腔调说话。

    “你是我哥哥!”妹妹一下子就猜出来了,她真是冰雪聪明。

    “对啊,我就是你的哥哥,我可找到你了,找的我好苦啊。”刀光抑制不住兴奋地说着,柔声问道,“你还好吧?”

    “我很好。”妹妹甜甜地说。

    “没有想到我们在罗刹国相见了,我就放心了。”刀光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了。

    真不容易啊。

    “罗刹国,我们不是一直在罗刹国吗?”妹妹觉得奇怪,用手去摘草丛里的一朵迷人的野花,她想把野花摘下来,戴在自己的头上,增加女孩子的美感。

    每个女孩子都想成为一个美丽的女神。

    “我来帮你。”刀光把妹妹摘下来的野花接过来,把妹妹的身子搬过来,让她跟自己面对面,要给妹妹戴花的时候,大事不好了。

    欧阳刀光要看看看到妹妹的脸的时候,吓得差点大小便失禁。

    他没有穿纸尿裤,不能禁尿,这要尴尬了。

    在刀光感到震惊的同时,妹妹也震惊了,吓得目瞪口呆,脸色苍白。

    ……

    苟苟营子村。

    马户家的大白鹅,真的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大白鹅,它被又鸟他们进行了一番骚操作,拔光了所有的毛,原形毕露地成了赤条条的丑陋大白鹅。

    “铁锅炖大鹅。”满脸乐开花的又鸟,欢快地说着,就把收拾停当的大白鹅,放进水锅里,再放进去一些佐料。

    手脚勤快的小开花,在给灶膛添柴。

    不一会,锅里就会冒出大鹅的香味,小盆和狗宝已经忍不住要流口水了。

    真是没出息。

    孩子嘴馋没出息,不是孩纸的错。

    ……

    一丘河。

    刀光要给自己的妹妹欧阳紫玉戴花的时候,发现那个女孩纸,根本就不是自己要找的妹妹,只是唱的同一首歌,嗓音也差不多一样,身形也大致相同,侧影更是逼真,这才闹闹腾腾搞出一场乌龙事件。

    那个女孩子震惊的同时,退后两步,惊声问道:“你是谁?你怎么长得这么丑,我在罗刹国没见过比你更丑的人。”

    女孩子只是个子不小,但年龄太小,看到欧阳刀光,吓得脸上的肌肉抖动,急急巴巴地问道:“你不是一丘河里的水鬼吧?”

    女孩子看着刀光,吓得脸色苍白。

    “我……是一丘河里的水鬼。”刀光看着眼前这个比刚才摸鱼的驴脸还丑,比那个狗脸瞎子还丑的女孩子,真是丑到了登峰造极,无所比拟。

    欧阳刀光呼吸急迫,感到有些窒息,有些喘不上来气,就要憋死过去。

    就要被丑吓到壮烈牺牲。

    这是一个审丑的世界吗?

    我滴妈。

    狗尾巴开出牡丹花。

    “你是水鬼?”惊炸的女孩子,赶紧求救地说,“我是一个小女孩,很善良,你不要抓我,放过我吧。每年的今天,我都会来给你烧纸,给你烧很多钱,让你成为阴曹地府的首富好吗?”

    女孩子向刀光求情的时候,说话可怜巴巴的,那眼神不得不让人十分同情。

    善良不可欺。

    欧阳刀光不想难为女孩子,也不想让自己害怕,他看见女孩子的丑,就怕得像小白兔看见凶恶的大老虎,他也想赶紧打发她走,免得给自己留下心理阴影,晚上睡觉做噩梦。

    “我不会伤害你的,我是一个善良的水鬼。”刀光态度柔和地说。

    他说这话的时候,也害怕得紧,怕女孩子突然狞笑着伤害他。

    他怕女孩子,女孩子怕他。

    他们两头害怕。

    “谢谢水鬼哥。”女孩子自报家门的低声说,“我叫黄花蓝,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能够办到,明年的今天就是我们认识的忌日,错,就是你的……不是忌日,不管那么多了,明年的今天,我一定多多给你烧纸钱,让你变成阴曹地府的首富,再见,哦,又错,我太紧张了,不再见了,我还是去给你烧纸吧。”

    黄花蓝结结巴巴说了半天,赶紧离开这让她恐怖的水鬼吧,她就转身飞快地走掉,走几步,忽然又停住,回过头来,对刀光说了最后一句话,差点没把欧阳刀光气死。

    “水鬼哥,你太丑了,如果你不丑,我死了以后就会嫁给你。”黄花蓝叹口气,摇摇头,“你只能做我的鬼哥了,真是可惜啊!”

    黄花蓝说完,突然快步离去,比兔子跑得都快。

    被人家污蔑成一个水鬼哥,还丑鬼哥,这尼玛太奇葩。

    尼玛!

    “你不识货吗,我是一个痞帅痞帅的小帅哥,在我们那边的时候,姑娘们看见小哥我,就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刀光想把这内心的话喊叫出来,但他没有喊,怕骚扰到什么。

    看样子,这里的罗刹国神秘且诡异,小心些为妙。

    看着黄花蓝离去的方向,欧阳刀光还有些愤愤不平地小声说:“我怎么在你这个丑八怪的眼睛里,我居然也硬生生成了丑八怪,你这是对我进行污名化处理。我不接受,狗狗就是狼二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