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这个社会就是我的亲妈
夜色如墨。
星辰点点，一眨一眨的晶亮星粒，就是一只一只夜的眼。
每颗星粒，也是人间的一个魂。坊间说，天上的一颗流星坠落，地上就会死掉一个人。
半死不死的科学怪咖，烂醉如泥，任凭阴测测的欧阳刀光怎样摇晃，就是摇不醒，他沉睡如死猪，就是宇宙重启，地球爆炸，他也不会醒来。
人家患者是病入膏肓，科学怪咖是酒者醉入膏肓。
“醒醒，我有话问你。”欧阳刀光还在使劲儿摇晃科学怪咖，不信摇不醒他，“下雨啦！下雨啦！你再不醒，就淋湿了裤裆！”
欧阳刀光摇晃半天，身上挥汗如雨了，把科学怪咖都快摇得散架了，他不怕被雨淋湿私密的裤裆，还是意志坚定地不醒。
死猪不怕开水烫。
“呼呼……噜噜……”科学怪咖就是酣睡不醒，死闭的双眼，就像两盏瞎灯。
“比死猪还死，你不行，我来！”欧阳紫玉没见过睡觉睡得比死猪还死猪的奇葩，就皱着柳叶弯眉说，“让我来，不信死猪不会拱白菜！”
欧阳刀光一听，闪退一旁，把死猪科学怪咖交给妹妹，看看她有什么高招。
“醒醒！”横眉立目的欧阳紫玉，像一尊女煞星，挥手狠狠拍拍科学怪咖的四四方方的脸，声嘶力竭地大声喊道，“宇宙爆炸了！地球爆炸成了一个渣！快逃跑！”
欧阳紫玉嗓子都喊哑了，科学怪咖还是呼呼大睡，就是不醒。
“咦，哪里不对劲儿，他是不是死翘翘了？”欧阳紫玉对科学怪咖这番凌虐，还是没醒，怀疑人生一样，怀疑科学怪咖睡死过去，已经成了一具尸体，死人是喊不醒的，你就是喊得醒一个装睡的人，但你喊不醒一个死人。
欧阳紫玉满脑子的槽点，但她继而脸色一冷，有些惊魂未定起来，战战兢兢地对哥哥欧阳刀光说：“他不会喝酒喝死了吧？”
“你想多了，他没死，睡得喷喷香。”欧阳刀光百无聊赖地喝口酒，吃一个狠辣的泡椒，辣到特么爽，就像饥饿的山狼找到一只小山羊。
“那他就是在装笔，看我怎么收拾他。”欧阳紫玉坏坏一笑，忽然心有了一个老主意，她伸出大巴掌，把科学怪咖的鼻子和嘴，统统都死死捂住，不让他喘不上气来，把他活活憋醒。
这一招狠毒，比毒蛇还毒。
科学怪咖的鼻子和嘴，被欧阳紫玉死死捂住，憋得科学怪咖要窒息了，他突然打了一个超级大喷嚏。
“阿嚏——”
这个喷嚏如同狮吼，吓得地球抖三抖。
科学怪咖终于醒过来，憋得酒脸通红，红成猴腚。
“谁在……谋杀我？”科学怪咖睁开朦胧的睡眼，“这是……在哪？在地球上吗？”
“你在月亮上，跟嫦娥姐姐调情，捉迷藏呢。”欧阳刀光见科学怪咖被搞醒，他口舌花花，开玩笑地说。
“你们……好像跟我有……什么话要说吗？”科学怪咖说着，感到嗓子冒烟，口渴难耐，就跑到外屋的大水缸跟前，用水瓢舀了一瓢凉水，饮牛一样，一仰脖子，咕咚，咕咚，喝个干净。
喝完一瓢凉水，科学怪咖不再醉意朦胧，清醒了很多，踉踉跄跄地坐回座位，对欧阳刀光说：“有什么话，问吧。”
他还记得欧阳刀光要问话。
“你家有没有被子？还有，你要给我和妹妹有单独的房间。”欧阳刀光说。
“有被子，也有单独的房间。”科学怪咖说话的时候，舌头也捋直了，吐字也干净清晰起来，“喝完酒，我领你们回房，来，把这些剩菜剩饭，还有剩酒，统统打扫干净。你貌似不是想问这个吧？”
科学怪咖疑惑地看着欧阳刀光。
“我想问问你是谁？你真实的身份是谁？你从哪里来？”欧阳刀光终于问出刚才想刨根问底儿的问题。
“我叫科学怪咖，我的真实身份就是一个风水师，给人看风水。”科学怪咖竹筒倒豆子一样地说道，“家都觉得风水师很神秘，又很厉害。结婚、买房、装修、进宅、求学、升迁等，都有需要风水师的地方。”
“我是一个很好的风水师，从古至今风水师都是很吃香的，但也要学习很多知识，不是一般人能当的。比如四柱八字、建筑学、地质学、环境学和天文学等，还需要一个好师父口传心授。”
科学怪咖沾沾自喜，滔滔不绝地把自己这个风水师说得特么高大上。
他在燃爆自己职业火力，让其他职业望尘莫及。
科学怪咖说着说着，忽然眼睛一亮，饶有兴趣的看着欧阳刀光和他的妹妹说，乐滋乐呵地说：“不行，你们跟我学着做一名风水师吧。”他说着，又摇摇头，“欧阳刀光你可以跟我做风水师，风水师这一行只收男的，不收女的，很忌讳女性。”
欧阳紫玉一听，抽抽鼻子，蔑视地说：“你想收我当风水师，我还不稀罕呢。”
“不稀罕正中下怀。”科学怪咖的对欧阳刀光说，“我看你有做风水师的面相，跟我学，我教你怎样做风水师好吗？”
科学怪咖忽然心血来潮，要收欧阳刀光当他的弟子。
“风水师是一种正经的职业吗？”欧阳刀光有些怀疑的问，在他眼里，风水师跟讨厌的巫师，没有什么好印象，他一直对风水师和巫师有所诟病。
“当然是一种正经的职业，不仅仅是一份正当的职业，而且是一个高级的职业。”科学怪咖美滋滋地说道，“风水师很是风风光光，婚丧嫁娶，红白喜事，迁坟选墓坑，盖房选地基，出门看黄道吉日等等，都需要看日子，选日子，都要请风水师，好吃好喝的招待风水师，特么受人尊敬。”
“你看我这个风水师，不是活得有滋有味吗？”
欧阳刀光听罢科学怪咖带些自吹自擂的吹牛话，带着几分嘲讽地说道：“你活得有滋有味吗？我看你住的、穿的、戴的、吃的，都不像一个富人，连一个老婆都没有，倒有几分寒酸，我真的怀疑你这风水师的职业挣不挣钱。”
“我刚才跟你说了，风水师的职业很赚钱的，不要怀疑这个高尚的职业。”科学怪咖说着，再次打量着欧阳刀光，怎么看都觉得这厮有当风水师的潜质，就圈定了他，提醒着欧阳刀光说，“你跟我学风水师，要举行一个拜师仪式，要给我下跪敬酒。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以后就是你名义上的爹，你一切都要听我的，不许违逆我，可否？”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欧阳刀光苦笑着，摇摇头说，“我觉得风水师不是一个正儿八经的职业，还是免了吧。最重要的是，我不想让你给我当爹。”
“苦命的孩子，就继续吃苦，我也救不了你。”科学怪咖有些失望地叹口气，端起酒杯郁闷不堪地喝了一杯酒，滋味寡淡，没有喝出什么滋味，就想白开水一样，他的舌头仿佛失去了味觉。
这时候欧阳刀光忽然刚才没有问完的话，他想知道的不是想听科学怪咖的吹牛，他想知道科学怪咖神秘的真实身份，苦笑着摇摇头，斟酌一下辞藻，接着刚才被迫打断的话，他试探着说道：“风水师大人，我想问问，你的前生是干什么的，我觉得吧……你还是说说你的前生吧，我对那个很感兴趣。”
“怎么转移话题了？我也想知道自己的前世今生，但——”科学怪咖忽然叹口气，脸色凝重，兀自笑着说，“我们每个人都有前生，都想知道前生如何如何，但这些都是虚无缥缈的吧。”
“你很特别，你的前生不应该虚无缥缈吧，说说吧，我很感兴趣。”欧阳刀光催促着。
“你说，我们听。”欧阳紫玉也拿出洗耳恭听的恭顺样子。
“无可奉告！”科学怪咖忽然正襟危坐，一本正经的说道，“前生怎样，我们过奈何桥的时候，喝过了孟婆的一碗糊涂汤，就什么都忘了，你们跟我不是也一样吗？”
“孟婆没有对你……好点，透露点什么？”欧阳刀光还想刨根问底儿，想从科学怪咖身上挖掘不可告人的秘密。
每个人都会对别人的秘密趋之若鹜。
“孟婆又不是我亲娘，只会给我喝一碗糊涂汤，你们跟我不是也一样吗？”科学怪咖最后又重复了一句。
欧阳刀光问不出一个所以然，不再穷追不舍地诘问，他们再次开始吃吃喝喝，欧阳刀光要进入生活，要挑起生活的重担，想到以后的生活，他问科学怪咖：“我想明天就出去找工作，当一个打工人，干饭人，我在罗刹海市找什么工作好呢？”
“罗刹海市是一个繁华的大都市，能干的工作很多，体面的工作也不少。”科学怪咖忽然就兴致勃勃地打开了话匣子，如数家珍地介绍说，“这体面一些的工作有当先生，所谓的先生，其职业通常就是私塾老师，‘达者为先，师者之意。’”
“还有账房，也就是当一个算账的会计，管理银钱和货物出入的地方；还有一个油水很足，但也会担些风险的职业，就是捕快，也就是非直播快手，工作性质就是官府中奉命逮捕罪犯的差官。”
“当一个火师，掌管火事，或者消防员，庖丁，职业就是厨师，伶人，职业就是刚才说过的戏曲演员，传说中的乐官、演员，也就是戏子。夫子，专业就是老师，也指对年长而学问好的人的尊称，《书·牧誓》：‘夫子勗哉！不愆於四伐、五伐、六伐、七伐，乃止，齐焉。’这些五五六六，七七八八的工作，看你适合干什么。”
科学怪咖一口气给欧阳刀光兄妹介绍了罗刹海市一大堆工作，把欧阳刀光和妹妹都听得云山雾罩，没有记住几样。
“这些工作，貌似都不适合我。”欧阳刀光嘴角一歪，苦涩而笑。
欧阳刀光苦涩而笑的时候，歪头看看沉思冥想的妹妹，意思是说，看看你适合什么工作呢。
“那些工作都不适合本姑娘！”紫玉耸耸肩，吐槽地说道，“都是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工作，还有什么好干的吗？”
欧阳紫玉最想做的工作就是当一个网红炸子鸡，带货直播，一夜就可以挣到上千万，甚至过亿，一个小目标到手，想想都乐得发抖，但罗刹国是封建王朝，没有网，没有系统，没有快手直播平台，特么菜！
欧阳紫玉觉得自己穿越到罗刹国就是一个错误，人家是，天生我材必有用，她倒是，天生劈柴材没有用。
“再也没有什么好干的了。”科学怪咖见欧阳刀光兄妹表情荒诞，知道他们不适合那些工作，就转换思路，跟他们说道，“不然你们走科举之路吧，考取功名之后进入体制，科举有秀才、明经、俊士、进士、明法、明字、明算等多种科目，内容有时务策、帖经、杂文等等。”
欧阳刀光兄妹听着，一个头两个大。
“科举分级从高到低为：状元、榜眼、探花、进士、举人、秀才。”科学怪咖说到兴奋处，想停都停不住了，“不说当一个状元郎，就是当一名基层胥吏，也是旱涝保收的铁饭碗。这年头，罗刹国有春闱会试，秋闱乡试。”
“会试，是科举制度中的中央考试，因考试在春天举行，故又称为春试或春闱。应考者为各省的悄竖备举人，录取者称为‘贡士’，第一名称为；‘会元’。”
“乡试，古代科举考试之一。也称‘乡贡’、‘解启毁试’。由各地州、府主持考试本地人，一般在八月举行，故又称‘秋闱’。每三年一次，在各省省城，包括京城举行，凡本省生员与监生、荫生、官生、贡生，经科考、岁科、录遗合格者，均可应试。”
科学怪咖就像一个卖羊肉串的，一串一串，没完没了。
“可以了，不说了。”欧阳刀光对科学怪咖滔滔不绝地介绍，不胜其烦，做个暂停的手势，“你说那么多，太冗长，还是说点寻常百姓打工的工作吧。”
“这个可以有。”科学怪咖仿佛就是一个劳务公司的职业师，再次眉飞色舞，喜形于色地介绍起来，“我知道很多三教九流的工作，比如仵作，就是官府检验命案死尸的人，由于检查尸体是件很辛苦的事，封建思想严重，在检查尸体的时候由贱民或奴隶检查尸体并向官员报告情况，也就相当于传说中的法医。”
“木匠，就是制造家具、门窗框架，或其他木制品的操作人。婢女，就是家中供家主使唤的女孩子，即传说中的女佣。还有剃头师傅，和木匠一样，手艺人，没有什么地位，也很辛苦，多数剃头师傅都是挑个扁担，走街串巷，给人家剃头。”
科学怪咖对于罗刹海市的庙堂和坊间，都是了如指掌，一口气给欧阳刀光兄妹介绍了杂七杂八，很多种工作，听得他们直翻白眼。
听完科学怪咖滔滔不绝地的介绍，欧阳刀光兄妹，心里都没底儿了，在这里不能拼爹，更不能拼娘，他们举目无亲，一切都得从零开始，他欧阳刀光又不熟悉罗刹国的任何一样工作，让他心态有些崩溃了，他和妹妹在罗刹国当一个打工人，干饭人，能过上又甜又香的生活吗，这是一个鬼都不知道的未知数。
饭局陷入沉默，再吃的时候，饭菜不香，再喝酒的时候，酒也不香，什么都味同嚼蜡。
味同嚼蜡本就是生活的原味。
滤掉喧哗，归于沉寂。
大家情绪低落，仿佛社会给他们过多的郁闷，他们有些消受不起了。
“好闷，闷死人。”科学怪咖忽然淡然一笑，变得云淡风轻，泰山也就二两重，他轻描淡写地看看欧阳紫玉姑娘，觉得她就是一朵鲜花在开放，满室弥香。
“你看我干什么？没见过美女吗？”欧阳紫玉翻白了科学怪咖一眼。
“十里鲜花不如你。”科学怪咖没有勾搭良家妇女的三心二意，而是实心实意地赞美着欧阳紫玉，一阵快如闪电，亮瞎双眼的彩虹屁拍过来说，“刚才我和你哥都唱歌了，来来往往，来而无往非礼也，你也唱支歌助助兴吧，别不高兴啊，女孩子别愁，会把自己愁成老太婆，唱吧，耳朵伺候。”
科学怪咖说着，看看沉默的欧阳刀光，跟他要洗耳恭听欧阳紫玉小妹妹唱歌。
“让我唱歌，唱什么呢？”欧阳紫玉想想，忽然灵光一闪，想起了前世的一支歌，那是她参加市上一次歌咏比赛的时候，获奖的一首歌，再唱一遍，正好借此机会，吐出现在心里堆积的郁闷吧。
“你就唱那首《这个社会就是我的亲妈》吧。”哥哥欧阳刀光十分了解自己的妹妹，温和地提出建议。
“嗯。”欧阳紫玉微微颔首，就清清嗓子，找一下感觉，酝酿一下情绪，她忽然被感染到了什么，没有开唱，眼里就饱含泪花，一边哭，一边开始哼唱《这个社会就是我的亲妈》：
“我是一个没有妈妈的孩子，
妈妈被阎王爷请去喝茶，
这个社会上的人们啊，
不要欺负一个没有妈妈的孩子吧，
他一个人会在深夜里会十分害怕。
谁愿意给一个孤儿当妈妈，
让孤独的日子开满幸福花；
我知道我不完美，社会也不完美，
这个社会不是我们的亲妈。
有人对我冷嘲热讽，落井下石，
也有人对我春风十里，热情有加，
骗子骗走了我的钱财，让我痛苦不堪，
也有警察叔叔去把坏蛋抓，
内心的苦就是一堆冰疙瘩，
谁借给我二两春风把坚冰融化。
不要勾搭黑暗，也不要被黑暗勾搭，
美好的日子不会自己跑来，
只有抛洒汗水才会浇开鲜花。
美丽的姑娘不会无缘无故嫁给你，
给她钱财给她爱情才会对你笑靥如花，
丈母娘不会为你免费把女儿养大。
这个社会就是我的亲妈，
给我一堆难以言状的痛苦，
也给我一堆希望就像抱住一堆金疙瘩，
走过命运的沟沟坎坎甩掉所有的烦恼，
让所有的不开心统统滚蛋吧，
我看见等我的姑娘就是一朵花。”
欧阳紫玉凄婉灵动的歌声，很是抓人扎人，听得欧阳刀光和科学怪咖陷入歌的意境之中，欧阳紫玉唱到最后的时候，经过了命运的风风雨雨，看见人间绚烂的彩虹，她的脸色，妩媚动人，把科学怪咖看傻了，他想，如果我娶到这样歌喉动人的老婆，每天晚上，我会积极表现，给她用玫瑰水洗脚，把她的臭脚洗得美丽动人，桃花灿烂……
星辰点点，一眨一眨的晶亮星粒，就是一只一只夜的眼。
每颗星粒，也是人间的一个魂。坊间说，天上的一颗流星坠落，地上就会死掉一个人。
半死不死的科学怪咖，烂醉如泥，任凭阴测测的欧阳刀光怎样摇晃，就是摇不醒，他沉睡如死猪，就是宇宙重启，地球爆炸，他也不会醒来。
人家患者是病入膏肓，科学怪咖是酒者醉入膏肓。
“醒醒，我有话问你。”欧阳刀光还在使劲儿摇晃科学怪咖，不信摇不醒他，“下雨啦！下雨啦！你再不醒，就淋湿了裤裆！”
欧阳刀光摇晃半天，身上挥汗如雨了，把科学怪咖都快摇得散架了，他不怕被雨淋湿私密的裤裆，还是意志坚定地不醒。
死猪不怕开水烫。
“呼呼……噜噜……”科学怪咖就是酣睡不醒，死闭的双眼，就像两盏瞎灯。
“比死猪还死，你不行，我来！”欧阳紫玉没见过睡觉睡得比死猪还死猪的奇葩，就皱着柳叶弯眉说，“让我来，不信死猪不会拱白菜！”
欧阳刀光一听，闪退一旁，把死猪科学怪咖交给妹妹，看看她有什么高招。
“醒醒！”横眉立目的欧阳紫玉，像一尊女煞星，挥手狠狠拍拍科学怪咖的四四方方的脸，声嘶力竭地大声喊道，“宇宙爆炸了！地球爆炸成了一个渣！快逃跑！”
欧阳紫玉嗓子都喊哑了，科学怪咖还是呼呼大睡，就是不醒。
“咦，哪里不对劲儿，他是不是死翘翘了？”欧阳紫玉对科学怪咖这番凌虐，还是没醒，怀疑人生一样，怀疑科学怪咖睡死过去，已经成了一具尸体，死人是喊不醒的，你就是喊得醒一个装睡的人，但你喊不醒一个死人。
欧阳紫玉满脑子的槽点，但她继而脸色一冷，有些惊魂未定起来，战战兢兢地对哥哥欧阳刀光说：“他不会喝酒喝死了吧？”
“你想多了，他没死，睡得喷喷香。”欧阳刀光百无聊赖地喝口酒，吃一个狠辣的泡椒，辣到特么爽，就像饥饿的山狼找到一只小山羊。
“那他就是在装笔，看我怎么收拾他。”欧阳紫玉坏坏一笑，忽然心有了一个老主意，她伸出大巴掌，把科学怪咖的鼻子和嘴，统统都死死捂住，不让他喘不上气来，把他活活憋醒。
这一招狠毒，比毒蛇还毒。
科学怪咖的鼻子和嘴，被欧阳紫玉死死捂住，憋得科学怪咖要窒息了，他突然打了一个超级大喷嚏。
“阿嚏——”
这个喷嚏如同狮吼，吓得地球抖三抖。
科学怪咖终于醒过来，憋得酒脸通红，红成猴腚。
“谁在……谋杀我？”科学怪咖睁开朦胧的睡眼，“这是……在哪？在地球上吗？”
“你在月亮上，跟嫦娥姐姐调情，捉迷藏呢。”欧阳刀光见科学怪咖被搞醒，他口舌花花，开玩笑地说。
“你们……好像跟我有……什么话要说吗？”科学怪咖说着，感到嗓子冒烟，口渴难耐，就跑到外屋的大水缸跟前，用水瓢舀了一瓢凉水，饮牛一样，一仰脖子，咕咚，咕咚，喝个干净。
喝完一瓢凉水，科学怪咖不再醉意朦胧，清醒了很多，踉踉跄跄地坐回座位，对欧阳刀光说：“有什么话，问吧。”
他还记得欧阳刀光要问话。
“你家有没有被子？还有，你要给我和妹妹有单独的房间。”欧阳刀光说。
“有被子，也有单独的房间。”科学怪咖说话的时候，舌头也捋直了，吐字也干净清晰起来，“喝完酒，我领你们回房，来，把这些剩菜剩饭，还有剩酒，统统打扫干净。你貌似不是想问这个吧？”
科学怪咖疑惑地看着欧阳刀光。
“我想问问你是谁？你真实的身份是谁？你从哪里来？”欧阳刀光终于问出刚才想刨根问底儿的问题。
“我叫科学怪咖，我的真实身份就是一个风水师，给人看风水。”科学怪咖竹筒倒豆子一样地说道，“家都觉得风水师很神秘，又很厉害。结婚、买房、装修、进宅、求学、升迁等，都有需要风水师的地方。”
“我是一个很好的风水师，从古至今风水师都是很吃香的，但也要学习很多知识，不是一般人能当的。比如四柱八字、建筑学、地质学、环境学和天文学等，还需要一个好师父口传心授。”
科学怪咖沾沾自喜，滔滔不绝地把自己这个风水师说得特么高大上。
他在燃爆自己职业火力，让其他职业望尘莫及。
科学怪咖说着说着，忽然眼睛一亮，饶有兴趣的看着欧阳刀光和他的妹妹说，乐滋乐呵地说：“不行，你们跟我学着做一名风水师吧。”他说着，又摇摇头，“欧阳刀光你可以跟我做风水师，风水师这一行只收男的，不收女的，很忌讳女性。”
欧阳紫玉一听，抽抽鼻子，蔑视地说：“你想收我当风水师，我还不稀罕呢。”
“不稀罕正中下怀。”科学怪咖的对欧阳刀光说，“我看你有做风水师的面相，跟我学，我教你怎样做风水师好吗？”
科学怪咖忽然心血来潮，要收欧阳刀光当他的弟子。
“风水师是一种正经的职业吗？”欧阳刀光有些怀疑的问，在他眼里，风水师跟讨厌的巫师，没有什么好印象，他一直对风水师和巫师有所诟病。
“当然是一种正经的职业，不仅仅是一份正当的职业，而且是一个高级的职业。”科学怪咖美滋滋地说道，“风水师很是风风光光，婚丧嫁娶，红白喜事，迁坟选墓坑，盖房选地基，出门看黄道吉日等等，都需要看日子，选日子，都要请风水师，好吃好喝的招待风水师，特么受人尊敬。”
“你看我这个风水师，不是活得有滋有味吗？”
欧阳刀光听罢科学怪咖带些自吹自擂的吹牛话，带着几分嘲讽地说道：“你活得有滋有味吗？我看你住的、穿的、戴的、吃的，都不像一个富人，连一个老婆都没有，倒有几分寒酸，我真的怀疑你这风水师的职业挣不挣钱。”
“我刚才跟你说了，风水师的职业很赚钱的，不要怀疑这个高尚的职业。”科学怪咖说着，再次打量着欧阳刀光，怎么看都觉得这厮有当风水师的潜质，就圈定了他，提醒着欧阳刀光说，“你跟我学风水师，要举行一个拜师仪式，要给我下跪敬酒。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以后就是你名义上的爹，你一切都要听我的，不许违逆我，可否？”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欧阳刀光苦笑着，摇摇头说，“我觉得风水师不是一个正儿八经的职业，还是免了吧。最重要的是，我不想让你给我当爹。”
“苦命的孩子，就继续吃苦，我也救不了你。”科学怪咖有些失望地叹口气，端起酒杯郁闷不堪地喝了一杯酒，滋味寡淡，没有喝出什么滋味，就想白开水一样，他的舌头仿佛失去了味觉。
这时候欧阳刀光忽然刚才没有问完的话，他想知道的不是想听科学怪咖的吹牛，他想知道科学怪咖神秘的真实身份，苦笑着摇摇头，斟酌一下辞藻，接着刚才被迫打断的话，他试探着说道：“风水师大人，我想问问，你的前生是干什么的，我觉得吧……你还是说说你的前生吧，我对那个很感兴趣。”
“怎么转移话题了？我也想知道自己的前世今生，但——”科学怪咖忽然叹口气，脸色凝重，兀自笑着说，“我们每个人都有前生，都想知道前生如何如何，但这些都是虚无缥缈的吧。”
“你很特别，你的前生不应该虚无缥缈吧，说说吧，我很感兴趣。”欧阳刀光催促着。
“你说，我们听。”欧阳紫玉也拿出洗耳恭听的恭顺样子。
“无可奉告！”科学怪咖忽然正襟危坐，一本正经的说道，“前生怎样，我们过奈何桥的时候，喝过了孟婆的一碗糊涂汤，就什么都忘了，你们跟我不是也一样吗？”
“孟婆没有对你……好点，透露点什么？”欧阳刀光还想刨根问底儿，想从科学怪咖身上挖掘不可告人的秘密。
每个人都会对别人的秘密趋之若鹜。
“孟婆又不是我亲娘，只会给我喝一碗糊涂汤，你们跟我不是也一样吗？”科学怪咖最后又重复了一句。
欧阳刀光问不出一个所以然，不再穷追不舍地诘问，他们再次开始吃吃喝喝，欧阳刀光要进入生活，要挑起生活的重担，想到以后的生活，他问科学怪咖：“我想明天就出去找工作，当一个打工人，干饭人，我在罗刹海市找什么工作好呢？”
“罗刹海市是一个繁华的大都市，能干的工作很多，体面的工作也不少。”科学怪咖忽然就兴致勃勃地打开了话匣子，如数家珍地介绍说，“这体面一些的工作有当先生，所谓的先生，其职业通常就是私塾老师，‘达者为先，师者之意。’”
“还有账房，也就是当一个算账的会计，管理银钱和货物出入的地方；还有一个油水很足，但也会担些风险的职业，就是捕快，也就是非直播快手，工作性质就是官府中奉命逮捕罪犯的差官。”
“当一个火师，掌管火事，或者消防员，庖丁，职业就是厨师，伶人，职业就是刚才说过的戏曲演员，传说中的乐官、演员，也就是戏子。夫子，专业就是老师，也指对年长而学问好的人的尊称，《书·牧誓》：‘夫子勗哉！不愆於四伐、五伐、六伐、七伐，乃止，齐焉。’这些五五六六，七七八八的工作，看你适合干什么。”
科学怪咖一口气给欧阳刀光兄妹介绍了罗刹海市一大堆工作，把欧阳刀光和妹妹都听得云山雾罩，没有记住几样。
“这些工作，貌似都不适合我。”欧阳刀光嘴角一歪，苦涩而笑。
欧阳刀光苦涩而笑的时候，歪头看看沉思冥想的妹妹，意思是说，看看你适合什么工作呢。
“那些工作都不适合本姑娘！”紫玉耸耸肩，吐槽地说道，“都是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工作，还有什么好干的吗？”
欧阳紫玉最想做的工作就是当一个网红炸子鸡，带货直播，一夜就可以挣到上千万，甚至过亿，一个小目标到手，想想都乐得发抖，但罗刹国是封建王朝，没有网，没有系统，没有快手直播平台，特么菜！
欧阳紫玉觉得自己穿越到罗刹国就是一个错误，人家是，天生我材必有用，她倒是，天生劈柴材没有用。
“再也没有什么好干的了。”科学怪咖见欧阳刀光兄妹表情荒诞，知道他们不适合那些工作，就转换思路，跟他们说道，“不然你们走科举之路吧，考取功名之后进入体制，科举有秀才、明经、俊士、进士、明法、明字、明算等多种科目，内容有时务策、帖经、杂文等等。”
欧阳刀光兄妹听着，一个头两个大。
“科举分级从高到低为：状元、榜眼、探花、进士、举人、秀才。”科学怪咖说到兴奋处，想停都停不住了，“不说当一个状元郎，就是当一名基层胥吏，也是旱涝保收的铁饭碗。这年头，罗刹国有春闱会试，秋闱乡试。”
“会试，是科举制度中的中央考试，因考试在春天举行，故又称为春试或春闱。应考者为各省的悄竖备举人，录取者称为‘贡士’，第一名称为；‘会元’。”
“乡试，古代科举考试之一。也称‘乡贡’、‘解启毁试’。由各地州、府主持考试本地人，一般在八月举行，故又称‘秋闱’。每三年一次，在各省省城，包括京城举行，凡本省生员与监生、荫生、官生、贡生，经科考、岁科、录遗合格者，均可应试。”
科学怪咖就像一个卖羊肉串的，一串一串，没完没了。
“可以了，不说了。”欧阳刀光对科学怪咖滔滔不绝地介绍，不胜其烦，做个暂停的手势，“你说那么多，太冗长，还是说点寻常百姓打工的工作吧。”
“这个可以有。”科学怪咖仿佛就是一个劳务公司的职业师，再次眉飞色舞，喜形于色地介绍起来，“我知道很多三教九流的工作，比如仵作，就是官府检验命案死尸的人，由于检查尸体是件很辛苦的事，封建思想严重，在检查尸体的时候由贱民或奴隶检查尸体并向官员报告情况，也就相当于传说中的法医。”
“木匠，就是制造家具、门窗框架，或其他木制品的操作人。婢女，就是家中供家主使唤的女孩子，即传说中的女佣。还有剃头师傅，和木匠一样，手艺人，没有什么地位，也很辛苦，多数剃头师傅都是挑个扁担，走街串巷，给人家剃头。”
科学怪咖对于罗刹海市的庙堂和坊间，都是了如指掌，一口气给欧阳刀光兄妹介绍了杂七杂八，很多种工作，听得他们直翻白眼。
听完科学怪咖滔滔不绝地的介绍，欧阳刀光兄妹，心里都没底儿了，在这里不能拼爹，更不能拼娘，他们举目无亲，一切都得从零开始，他欧阳刀光又不熟悉罗刹国的任何一样工作，让他心态有些崩溃了，他和妹妹在罗刹国当一个打工人，干饭人，能过上又甜又香的生活吗，这是一个鬼都不知道的未知数。
饭局陷入沉默，再吃的时候，饭菜不香，再喝酒的时候，酒也不香，什么都味同嚼蜡。
味同嚼蜡本就是生活的原味。
滤掉喧哗，归于沉寂。
大家情绪低落，仿佛社会给他们过多的郁闷，他们有些消受不起了。
“好闷，闷死人。”科学怪咖忽然淡然一笑，变得云淡风轻，泰山也就二两重，他轻描淡写地看看欧阳紫玉姑娘，觉得她就是一朵鲜花在开放，满室弥香。
“你看我干什么？没见过美女吗？”欧阳紫玉翻白了科学怪咖一眼。
“十里鲜花不如你。”科学怪咖没有勾搭良家妇女的三心二意，而是实心实意地赞美着欧阳紫玉，一阵快如闪电，亮瞎双眼的彩虹屁拍过来说，“刚才我和你哥都唱歌了，来来往往，来而无往非礼也，你也唱支歌助助兴吧，别不高兴啊，女孩子别愁，会把自己愁成老太婆，唱吧，耳朵伺候。”
科学怪咖说着，看看沉默的欧阳刀光，跟他要洗耳恭听欧阳紫玉小妹妹唱歌。
“让我唱歌，唱什么呢？”欧阳紫玉想想，忽然灵光一闪，想起了前世的一支歌，那是她参加市上一次歌咏比赛的时候，获奖的一首歌，再唱一遍，正好借此机会，吐出现在心里堆积的郁闷吧。
“你就唱那首《这个社会就是我的亲妈》吧。”哥哥欧阳刀光十分了解自己的妹妹，温和地提出建议。
“嗯。”欧阳紫玉微微颔首，就清清嗓子，找一下感觉，酝酿一下情绪，她忽然被感染到了什么，没有开唱，眼里就饱含泪花，一边哭，一边开始哼唱《这个社会就是我的亲妈》：
“我是一个没有妈妈的孩子，
妈妈被阎王爷请去喝茶，
这个社会上的人们啊，
不要欺负一个没有妈妈的孩子吧，
他一个人会在深夜里会十分害怕。
谁愿意给一个孤儿当妈妈，
让孤独的日子开满幸福花；
我知道我不完美，社会也不完美，
这个社会不是我们的亲妈。
有人对我冷嘲热讽，落井下石，
也有人对我春风十里，热情有加，
骗子骗走了我的钱财，让我痛苦不堪，
也有警察叔叔去把坏蛋抓，
内心的苦就是一堆冰疙瘩，
谁借给我二两春风把坚冰融化。
不要勾搭黑暗，也不要被黑暗勾搭，
美好的日子不会自己跑来，
只有抛洒汗水才会浇开鲜花。
美丽的姑娘不会无缘无故嫁给你，
给她钱财给她爱情才会对你笑靥如花，
丈母娘不会为你免费把女儿养大。
这个社会就是我的亲妈，
给我一堆难以言状的痛苦，
也给我一堆希望就像抱住一堆金疙瘩，
走过命运的沟沟坎坎甩掉所有的烦恼，
让所有的不开心统统滚蛋吧，
我看见等我的姑娘就是一朵花。”
欧阳紫玉凄婉灵动的歌声，很是抓人扎人，听得欧阳刀光和科学怪咖陷入歌的意境之中，欧阳紫玉唱到最后的时候，经过了命运的风风雨雨，看见人间绚烂的彩虹，她的脸色，妩媚动人，把科学怪咖看傻了，他想，如果我娶到这样歌喉动人的老婆，每天晚上，我会积极表现，给她用玫瑰水洗脚，把她的臭脚洗得美丽动人，桃花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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