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棋局
听见这一声李长安，所有人都很意外。
最意外的还是李长安自己。
“殿下，这穆二娘子，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竟然敢直呼你的名讳。”支黎在一旁呢喃着。
“无妨，她想怎么称呼我，都可以。”李长安并没有责怪，心中反而还有些小开心。
这是第一次，穆迟没有以君臣身份之别来唤他。
“穆二娘子？是太师府的穆二娘子吗？”沈言疑惑的问。
支黎点点头：“就是殿下六年前救起的那位穆二娘子。”
话音刚落，穆迟已经来到他们的身前了，阿浅与宋庭州跟在她的身后。
穆迟的视线全部都在沈言的身上，她已经注意不到身边的其他人了。
她双眼微红的看着沈言，哽咽着问：“小郎君手中这枚、羊脂玉扳指很是好看，不知、能否卖给我？”
沈言不解的看向李长安，随后尴尬的回答：“这是我阿爹留给我的遗物，不能卖。”
“那、那能否取下来给我看看？”穆迟小心翼翼的问。
他有些为难的看向李长安。
因为他很珍视这枚扳指，但他并不知道这位穆二娘子是不是一个可信任之人。
在等到李长安的点头之后，他才将这枚扳指取下来给到穆迟。
穆迟拿起这枚扳指，看了看里环的字，是用篆书写的‘安’字。
泪水，一滴一滴的从穆迟的脸颊滑落，是它，就是这枚扳指，没有错。
“穆二娘子，你怎么了？”沈言见她落下眼泪突然变得慌张起来。
穆迟擦去脸上的眼泪摇头，将扳指还给了他。
她侧头看向李长安，只是一刻，便又将视线转向眼前的少年：“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沈言，穆二娘子也可唤我七郎。”既是殿下信任的人，那便也是他信任的人。
沈言——
这个名字，前世时，她在李长安的口中听到过一次。
她硬挤出一个笑容：“名字、真好听。”
可她终究还是没忍住，背过身去，擦去再次滑落的眼泪。
她也没有勇气再转过身，声音有些颤抖：“二殿下，我身子突然有些不适，先走了。”
阿浅上前扶着她往前走，宋庭州向他们三人作揖后紧跟上穆迟的脚步。
李长安望着穆迟那颤抖的背影，若有所思。
然而这一次，李长安却猜不出她怎么了。
“殿下，这穆二娘子好生奇怪啊。”沈言不由的说出这句话。
“她一直都很奇怪，偏偏我们殿下和她做了盟友。”支黎开口解释着。
“盟友？殿下，你做好决定了？”
李长安点头：“我们回去吧。”
回皇城的途中，李长安一直愁眉不展。
他不明白穆迟为什么会用那样的眼神看沈言，又为什么会泪流满面。
难道，穆迟认识沈言？
可是看沈言的样子，并不认识她啊。
所以，穆迟到底是怎么了？
回到太师府，穆迟一个人待在屋子里。
她坐在软榻上，回想起前世太师府的熊熊烈火。
那多出的一具尸体，真的是李长安吗？
母亲绣的手帕，或许会给别人，可是，父亲的遗物会给别人吗？
死的人，是沈言吧？
那枚羊脂玉扳指，是沈言的，不是李长安的。
只因为上面有个安字，她就觉得，死的人，应该是李长安，加上那人身上，还有未燃尽的红爪飞鹰手帕，她就更加确定，那人，是李长安。
为了证实这件事，穆迟决定，明日跟着阿公入皇城。
有些话，她要亲口问李长安，当年不该死在太师府的人，她一定要打探出来？
“叩叩~”
房门被人敲响。
“二娘，主公让你去书房。”
“知道了。”
她赶紧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开门朝书房走去。
“阿公。”
人还未到书房，她的声音倒是先到了。
穆迟走到阿公的身边，低头便看见了棋盘上的棋局。
这白子，居然能扭转乾坤：“阿公，这是你与谁下的棋啊？”
“二殿下。”
穆凌让穆迟来，就是为了让她看这一局棋的，他想让穆迟看懂。
“那，谁持白子？”
“还是二殿下。”
还是李长安。
穆迟知道他厉害，只是没想到他这么厉害，棋技居然能赢过阿公。
她坐到白子的一方，穆凌也坐在黑子的一方。
他静静的看着穆迟，而穆迟静静的看着这盘棋。
“阿公，这二殿下着实有些厉害啊，你分明将他的路都堵住了，可他还是杀出重围了。”
“蓁蓁，你可有想过二殿下处处维护你，是为了什么？”
穆凌试探的问。
他知道蓁蓁和以前不一样了，可是蓁蓁的眼界到底在哪，他还不知道。
穆迟收回视线，看向穆凌：“阿公，他、应是为了阿兄和你吧，阿兄是刚得胜归来的将军，而阿公你，更是三朝元老，你的声望，长安城的人都知道。”
“你为何会这般想？”穆凌继续试探。
穆迟长叹一声：“我也不想将二殿下想成那样的人，可他毕竟是皇子，他若不想做个闲散王爷，是肯定会为自己拉拢势力的，而太师府，是最好的势力。”
听了蓁蓁的话，穆凌知道，她比她阿兄要看得透彻。
“蓁蓁，阿公已经决定了。”
“什么？”
“我并未将路全部堵死，这活口，我是故意给二殿下留的。”穆凌的视线落在棋盘上。
穆迟再一次仔细的看了看这局棋。
这一步，当真是、一个活口。
她也明白了阿公的这个决定。
可前世，李长泽利用太师府，将朝中势力尽收囊中。
而最后，太师府被弃如敝履，那下场……
李长安也是皇室中人，他真的会和李长泽不一样吗？
他会不会也在利用完太师府后，杀人灭口呢？
她不愿这样去想李长安，可人心最是难测，皇室中人，也最是无情。
穆迟伸手将那白子拿起来放回棋盒中：“阿公，大邺就是这棋盘，我们都是这个棋盘的棋子，可我们，也是棋手，身陷棋局，每一步，可都要想好了。”
“蓁蓁，你想说什么？”
“伴君如伴虎，不管他从前是何种模样，最后，或许都会吃人。”
穆迟不了解李长安，她会与李长安联手，只是因为前世做下的孽。
她想补偿李长安，可她更想护好太师府。
在她这里，太师府，永远是第一位。
最意外的还是李长安自己。
“殿下，这穆二娘子，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竟然敢直呼你的名讳。”支黎在一旁呢喃着。
“无妨，她想怎么称呼我，都可以。”李长安并没有责怪，心中反而还有些小开心。
这是第一次，穆迟没有以君臣身份之别来唤他。
“穆二娘子？是太师府的穆二娘子吗？”沈言疑惑的问。
支黎点点头：“就是殿下六年前救起的那位穆二娘子。”
话音刚落，穆迟已经来到他们的身前了，阿浅与宋庭州跟在她的身后。
穆迟的视线全部都在沈言的身上，她已经注意不到身边的其他人了。
她双眼微红的看着沈言，哽咽着问：“小郎君手中这枚、羊脂玉扳指很是好看，不知、能否卖给我？”
沈言不解的看向李长安，随后尴尬的回答：“这是我阿爹留给我的遗物，不能卖。”
“那、那能否取下来给我看看？”穆迟小心翼翼的问。
他有些为难的看向李长安。
因为他很珍视这枚扳指，但他并不知道这位穆二娘子是不是一个可信任之人。
在等到李长安的点头之后，他才将这枚扳指取下来给到穆迟。
穆迟拿起这枚扳指，看了看里环的字，是用篆书写的‘安’字。
泪水，一滴一滴的从穆迟的脸颊滑落，是它，就是这枚扳指，没有错。
“穆二娘子，你怎么了？”沈言见她落下眼泪突然变得慌张起来。
穆迟擦去脸上的眼泪摇头，将扳指还给了他。
她侧头看向李长安，只是一刻，便又将视线转向眼前的少年：“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沈言，穆二娘子也可唤我七郎。”既是殿下信任的人，那便也是他信任的人。
沈言——
这个名字，前世时，她在李长安的口中听到过一次。
她硬挤出一个笑容：“名字、真好听。”
可她终究还是没忍住，背过身去，擦去再次滑落的眼泪。
她也没有勇气再转过身，声音有些颤抖：“二殿下，我身子突然有些不适，先走了。”
阿浅上前扶着她往前走，宋庭州向他们三人作揖后紧跟上穆迟的脚步。
李长安望着穆迟那颤抖的背影，若有所思。
然而这一次，李长安却猜不出她怎么了。
“殿下，这穆二娘子好生奇怪啊。”沈言不由的说出这句话。
“她一直都很奇怪，偏偏我们殿下和她做了盟友。”支黎开口解释着。
“盟友？殿下，你做好决定了？”
李长安点头：“我们回去吧。”
回皇城的途中，李长安一直愁眉不展。
他不明白穆迟为什么会用那样的眼神看沈言，又为什么会泪流满面。
难道，穆迟认识沈言？
可是看沈言的样子，并不认识她啊。
所以，穆迟到底是怎么了？
回到太师府，穆迟一个人待在屋子里。
她坐在软榻上，回想起前世太师府的熊熊烈火。
那多出的一具尸体，真的是李长安吗？
母亲绣的手帕，或许会给别人，可是，父亲的遗物会给别人吗？
死的人，是沈言吧？
那枚羊脂玉扳指，是沈言的，不是李长安的。
只因为上面有个安字，她就觉得，死的人，应该是李长安，加上那人身上，还有未燃尽的红爪飞鹰手帕，她就更加确定，那人，是李长安。
为了证实这件事，穆迟决定，明日跟着阿公入皇城。
有些话，她要亲口问李长安，当年不该死在太师府的人，她一定要打探出来？
“叩叩~”
房门被人敲响。
“二娘，主公让你去书房。”
“知道了。”
她赶紧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开门朝书房走去。
“阿公。”
人还未到书房，她的声音倒是先到了。
穆迟走到阿公的身边，低头便看见了棋盘上的棋局。
这白子，居然能扭转乾坤：“阿公，这是你与谁下的棋啊？”
“二殿下。”
穆凌让穆迟来，就是为了让她看这一局棋的，他想让穆迟看懂。
“那，谁持白子？”
“还是二殿下。”
还是李长安。
穆迟知道他厉害，只是没想到他这么厉害，棋技居然能赢过阿公。
她坐到白子的一方，穆凌也坐在黑子的一方。
他静静的看着穆迟，而穆迟静静的看着这盘棋。
“阿公，这二殿下着实有些厉害啊，你分明将他的路都堵住了，可他还是杀出重围了。”
“蓁蓁，你可有想过二殿下处处维护你，是为了什么？”
穆凌试探的问。
他知道蓁蓁和以前不一样了，可是蓁蓁的眼界到底在哪，他还不知道。
穆迟收回视线，看向穆凌：“阿公，他、应是为了阿兄和你吧，阿兄是刚得胜归来的将军，而阿公你，更是三朝元老，你的声望，长安城的人都知道。”
“你为何会这般想？”穆凌继续试探。
穆迟长叹一声：“我也不想将二殿下想成那样的人，可他毕竟是皇子，他若不想做个闲散王爷，是肯定会为自己拉拢势力的，而太师府，是最好的势力。”
听了蓁蓁的话，穆凌知道，她比她阿兄要看得透彻。
“蓁蓁，阿公已经决定了。”
“什么？”
“我并未将路全部堵死，这活口，我是故意给二殿下留的。”穆凌的视线落在棋盘上。
穆迟再一次仔细的看了看这局棋。
这一步，当真是、一个活口。
她也明白了阿公的这个决定。
可前世，李长泽利用太师府，将朝中势力尽收囊中。
而最后，太师府被弃如敝履，那下场……
李长安也是皇室中人，他真的会和李长泽不一样吗？
他会不会也在利用完太师府后，杀人灭口呢？
她不愿这样去想李长安，可人心最是难测，皇室中人，也最是无情。
穆迟伸手将那白子拿起来放回棋盒中：“阿公，大邺就是这棋盘，我们都是这个棋盘的棋子，可我们，也是棋手，身陷棋局，每一步，可都要想好了。”
“蓁蓁，你想说什么？”
“伴君如伴虎，不管他从前是何种模样，最后，或许都会吃人。”
穆迟不了解李长安，她会与李长安联手，只是因为前世做下的孽。
她想补偿李长安，可她更想护好太师府。
在她这里，太师府，永远是第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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