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父亲节

    天色有些灰，姐姐马卡融已出门工作，马健的舞蹈团休息了不少天，他睡醒后，默默的出门。

    走到市场的水果摊，他买了些水果，随后搭上计程车。

    “先生要去哪？”

    “嗯……我这有地址，就这个地方。”他将手上的纸递给了司机。

    到达目的之后，马健站在那栋大楼前许久，终于还是迈出步伐。

    沿途上有不少老人坐在椅子上，吃饭的吃饭…..发呆的发呆…

    他的脚步停在了一间病房前，里面的一个老人白发苍苍，眼神空洞。

    马健提着水果走了进去。

    “爸………”

    那是他的爸爸，好几年前就被后母遗弃在这里，这里是老人安养中心。

    “你………哪位？”

    “爸…….我是马健，是你的儿子。”

    即使当初后母狠心抛弃他们姐弟，他们对父亲的不谅解，对后母的怨恨，以至于决心不再与他们有任何瓜葛。

    但，小安突然的离开，让马健深深感到生命的无常，几年前就得知坏心的后母把生病的爸爸丢弃在养老院，直到现在，这是他第一次来探望他。

    “我不认识你，坏人…..护士…..有坏人……”拿起一旁的拐杖，马东篱惊恐的朝马健胡乱挥打。

    看着爸爸已经不认得自己，马健内心酸楚，他伸手将拐杖接住，轻轻的放在一旁，随后道：“喜欢看跳舞吗？”

    “跳舞？”马东篱闻言，从愤怒转而微笑。

    “我跳舞可是顶级高手。”马健朝他笑着，随后拿出预备的音响。

    音乐一放，他在爸爸面前跳着他现在最自豪的职业舞蹈。

    即使想要流泪，脸上还是挂着笑容。

    舞蹈结束后，马东篱笑的好开心，“你是团康老师吗？”他问。

    马健看着他点首，“是啊！我每隔一段时间就来跳舞给你看，好不好？”

    “好啊！”

    坐在他的身旁，马健拿起一颗苹果削着，随后递给他：“这苹果很甜，吃看看。”

    马东篱接过手，咬了一口道：“好吃。”

    看着爸爸那凌乱的头发，他问：“这里没有人帮你理发吗？”

    “我不喜欢人家剪我头发，我只让我儿子剪。”

    闻言，马健又是一阵鼻酸，他道：“那我帮你剪好不好？”

    “不可以。”马东篱突然气愤的把手里的苹果丢掉。

    马健上前捡起地上的苹果，擦干眼泪，“除了你儿子，你还记得你有个女儿吗？”

    马东篱闻言，却不自觉的眼泪流了下来。

    “女儿？”

    蹲在他身旁，马健牵着他的手道：“没关系……”

    “今天是父亲节，祝你…..父亲节愉快。”

    “父亲节？”马东篱一脸茫然。

    “我先…..走了。”马健起身，再看了父亲一眼。

    出了养老院，他搭乘计程车离去，在计程车上，他忍不住眼泪宣泄而出。

    一直以来他们所抱怨的父亲，当年那意气风发的父亲已经不见了。

    回到家，马健利用中午时间拨了通电话给姐姐马卡融。

    “喂，怎么了？”

    吸吸鼻涕，马健说道：“我今天去看爸了。”

    闻言，马卡融仅是一阵沉默……

    “他已经不记得我了。”

    “嗯。”

    “今天是父亲节。”马健再道。

    “嗯。”

    电话那头的马卡融，泛红着眼，却不知道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