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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迎接贵客

    东方朔脚下稳健,即使脸色不怎么好看,却还是收敛着性子,中规中矩地走上前来,行单膝跪拜礼之上官侯爵。

    “微臣东方朔拜见主君,微臣来迟,还望主君降罪——”

    上官侯爵抬手免礼,城府微笑之:“东方大人快快请起,你肯出面来,已经算是给了孤王偌大的面子,何来迟到之说呢?”

    东方朔面色冷清,缓缓起身,似乎有话要说,却在眼神落在武明道的时候,硬生生把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东方朔是一个老实人,凡是不喜欢掖着藏着,虽有心机,但是不耍心机去害人。

    此时的东方朔,英姿飒爽,墨玉冠发,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雨落迎之,颔首礼之——

    说来,这东方朔与雨落还是表情的关系,寻常人家,大概雨露要称东方朔一声表哥。

    上官侯爵心腹几人,“花腔”司徒兰、“铁腕”东方朔、“智囊”武明道。今日机会,全都聚集一堂,好不热闹。

    众人来齐,上官侯爵转身飒然,一声令下:“既然该邀请的宾客都已到齐,咱们就不要在这里干站着了,别让司徒家族在家中等急了——”

    上官侯爵威仪不减,脚步稳健,走向司徒府大门,这一路上,脚下生风,霸气侧漏。

    司徒门府前,司徒兰与司徒勋正装华服接应,两排家眷齐刷刷对立伫立,早已恭候多时。

    司徒府各房家眷打扮的花枝招展,尤其是各位君主小姐一个如花似玉的年纪,锦缎长袍,花红柳月,眉心花钿,粉黛浓抹,这般心思,众人皆一目了然。

    只是,可惜了了——

    家眷虽美,不能对比,在天门二位尊上的容颜下,各个显得黯然失色。

    纳兰雨落的貌美天下闻名,仙姿佚貌,气若幽兰,倾国倾城。

    纳兰若叶虽貌不及纳兰雨落惊艳,人淡如菊,如玉温润,蕙质兰心。

    天上的仙子,怎么可以跟地上庸脂俗粉扎堆对比呢?简直是鹤立鸡群,凡间女子不堪一击。

    这司徒门府的家眷,心思在简单不过,本是想通过这一次龙王亲临门府,家中能多几个贵妃贵人,再不济也没准可以出几个侯爵夫人,也算是为司徒家女眷光耀门楣。

    只是这司徒家的女眷哪里晓得这外来凤凰,压自己家雀风头一筹,只看这形势,但凡二位红衣女步临之地,所有的女色都黯然无光,除了低头遮羞,再也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到此,武明道憋着笑意,有意瞟了一眼身旁两侧的女子——刚才还是眉目传情,搔首弄姿之态,却在两位天门至尊所到之处,各个眼神惊叱,继而低头瞄了瞄自己的穿着打扮,顿时士气大减,自愧不如。

    武明道暗自想到,从前也不觉得这纳兰雨落漂亮到哪里去,大概是因为天门美女太多了,繁华如眼,倒是瞧不出个好歹。

    如此一对比,一目了然的差距,这天上的灵物下凡人间,与那庸脂俗粉的俗物放在一起,差距一目了然!

    这权门的女子满头珠花,绫罗绸缎,浓妆艳抹,略显矫揉做作,却不及这天生丽质,仙姿玉色,一抹红袖让人看得赏心悦目。

    所谓天然去雕饰,出尘脱俗,冰冰肌玉骨清无汗,宛若一抹清流而至,让人舒心惬意。

    众人走至门厅,司徒勋殷勤笑脸迎了上来,低头哈腰,十分热情。

    而他身后的长子司徒兰,仍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嬉笑模样,这般没心没肺,倒也是没谁了。

    估计,这司徒家最没有心眼的人就属这司徒兰了。

    司徒勋年过百般,保养的极好,头发虽然已经花白,可是这脸上倒是光泽的很,丝毫看不到时间在他脸上留下的痕迹,他长着一副小脸,卑躬屈膝间,笑眯眯的眼睛,睁不开的两条横线,很是喜气。

    司徒勋蓄着绵羊胡须,个头不高,大概是多年弓腰迎笑多时,背部已经形成习惯的佝偻。

    上官侯爵圣驾,司徒勋腿脚殷勤,赔笑可掬,一路小跑疾行,上官侯爵走到哪里,他跟到哪里,哪里还有什么宰相的风范,倒像是一个下人的模样。

    司徒勋惯会演戏,在家里他可不是这般殷勤赔笑下贱模样,整日作威作福,呼风唤雨无所不能。

    五房姨太太哪个不畏惧这笑面虎司徒勋呢?

    若是说这司徒兰会演戏,倒是有几分遗传他的父亲司徒勋。

    若是父亲的戏演得不好,这儿子哪里能够唱腔过人呢?

    司徒勋双手端平,向上官侯爵行了一个士大夫的礼,继而他又转身而至,分别向远道而来的纳兰至尊、纳兰师尊行了一个士大夫礼。

    上官侯爵象征性回应笑意道:“免礼,司徒相国不必这般多礼。今日是家宴,宫中的繁文缛节能免则免,大可不必多此一举。”

    司徒勋暗自心里清楚,主君不过是嘴上客气客气,若是真的自己随便应付礼仪,只怕过不了这一关。

    上官侯爵言辞应付司徒勋,这眼睛却无时不刻不盯着那司徒兰。

    眼看这司徒兰依然还是一幅吊儿郎当的模样,虽是穿了正装华服,但是这脸上的脂粉腮红,发冠之上还插着一朵杜鹃花,这般不伦不类的模样,成何体统?

    显然,上官侯爵这一眼嫌弃的怒火,武明道看得清凉。

    上官侯爵冷瞥一眼而去,司徒兰后知后觉,还傻乎乎地杵在原地不动。

    武明道实在看不过眼,一手握拳,手低嘴唇,轻咳了一声:“咳咳咳……”

    司徒兰适才反应过来,赶忙跟在自己父亲身后,分别向上官侯爵以及天门两位尊上行礼。

    上官侯爵冷笑,冷言冷语道:“司徒大人今日还真是好性情,这装扮是不是刚从戏台子上下来,来不及收拾,就糊弄着穿上了官服了呢?”

    司徒兰还不知耻,抬头间傻傻嬉笑道。

    “主君果然好眼力!司徒刚才刚唱完了一曲樊梨花,意犹未尽,本想着今日主君与天门二位尊上来我府上,司徒兰怎样也要亲自上阵,唱上一曲,略表一下心意。”

    到此,武明道扬天干笑,不自觉的翻了一个白眼,暗自心道——

    这蠢货当真是没救了,都什么时候,还分不清楚形势呢?

    上官侯爵什么都没有说,他眉宇微动,嘴角冷笑,此后再也不多看司徒兰一眼,直接绕过他的身子,大步流星而去。

    私下里,司徒勋脸上露出诡秘一笑。

    他老小子贼得很,双手撮拳,哈腰驼背踱着小步,跟在上官侯爵一边屁颠屁颠地巴结着。

    上官侯爵心烦意燥,却无形于表,他暗自骂道:要不是孤王亲手提拔,恨不能一脚将那二傻子给踢出去!

    上官侯爵斜睨一眼,这身边司徒勋老狗惯会巴结,好听话一串接着一串说得动听,若是不了解这司徒勋为人的人,还真把被他的溜须拍马的手段哄得团团转。

    上官侯爵是早已经了解司徒勋的为人,自然不管对方说什么话,上官侯爵始终保持微笑,偶尔点头应声,却是心中有数,百毒不侵。

    天门双尊跟在上官侯爵的身后,东方朔则是尾随最后。

    唯独这武明道不动声响留了下来……

    待众人走远,武明道一眼犀利,一把拉过司徒兰,好生责怪了一番。

    武明道皱眉打量,啧舌几声,问道:“啧啧啧——司徒爵爷,你这身打扮是怎么回事?”

    司徒兰愣了一下神,恍惚间挠头犯傻,解释道:“好看吗?”

    武明道白眼,差点没给自己气个半死:“好看!好看死了!再这样好看下去,司徒爵爷就真的离死不远了!”

    司徒兰双眼瞪如铜铃,却是一头雾水,心中害怕,却不知其意。

    司徒兰下意识转头,怯然瞄了一眼上官侯爵的背影,小心翼翼道。

    “武爵爷……司徒……司徒兰这身打扮有什么问题吗?我不是想着今日贵宾来了,兰儿最擅长戏曲,这不是想着要给咱们权门增光添彩吗?还有……”

    司徒兰越说音量越底,看着武明道眉头越发皱得高,他已经深刻意识到,自己应该是做了错事。

    武明道想要开口责骂,看着这司徒兰委屈的脸,都不知道该从哪里下口,只能唉声一叹,好生相劝道——

    “我说我的司徒爵爷啊!今时不同往日,你现在是什么身份?这司徒府的世袭爵爷,你若是喜欢这戏曲,作为兴趣没人会说你什么,可不能玩物丧志,不务正业啊!你可知道你的所作所为早已经被禀报了主君那里,一个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的罪名早已经扣在你的头上了!你怎么还这么执迷不悟啊?!”

    司徒兰惊诧,如晴天霹雳一般,瞠目结舌,呆若木鸡。

    良久,司徒兰满面憋红,咬牙切齿道:“谁人说得呢?这人嘴怎么这么碎?我在我自己府上唱几曲小曲挨着谁人了?这人就这么见不得我好呢?!”

    武明道可笑,意味深长道:“司徒大人……有句话不知道明道当讲不当讲——”

    司徒兰瞪目瞥眼,双手掐腰,骂骂咧咧道:“讲!!武爵爷放心大胆的讲!!我倒是要听听谁人这么嘴碎!!!”

    武明道长长叹息,好生劝说道:“司徒大人——你现在是爵爷!不是从前的那个司徒公子了!做什么事情也不能总是由着自己的性子来,这戏子总归名声不好,你若是技痒在自己府中唱上两嗓子,也无人会议论你半分,可是跑到了人家白大人府上,祝人家孙子百天,是不是有些自降了身价了?那白大人官阶三品,他的孙子何来的荣宠,劳驾您这位爵爷亲自唱曲,简直是哗众取宠!还有……”

    听到这里,司徒兰瞠目,一手竖起,打断了武明道的话:“等等——你刚才说什么??白大人府上祝人家孙子白天的戏曲?那……那可是……那可是我爹的旧友,碍于我爹的面子,我才会走上戏台子!等等等~~若不是……若不是……我爹……千百哀求我……我……我……”

    想到这里,司徒兰眼中惊颤,似乎在自己言语中,他终于幡然醒悟——

    武明道挑了挑左眉毛,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司徒兰的肩膀道:“司徒大人郑重——所谓官场如战场,官场无父子,司徒大人这般聪明,好好寻思寻思这其中的意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