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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鬼将仁邪

    武明道缓缓起身,走向“一进厅”门外,驰目相望——

    男子直立高楼之上,一股巨大阴霾笼罩着他的周身,鬼气升腾,气焰跋扈。

    阴风习习,黑衣飘飘,洋洋洒洒,侠义之色。

    明明是孤零零一人,气势豪迈,断有望风睥睨之势。

    武明道奉礼示上,扬天放声,虽是善意,却是试探——

    “敢问少侠尊姓大名,今时今日来司徒府为何意?”

    男子阴冷一笑,抱背低头,清冷道。

    “孤家寡人,名讳何妨?至于来此地目的,哪里怨念,哪里不平,哪里便有公道之人!”

    武明道呵声一笑,调侃之:“好一句哪里不平,哪里便有公道!只是,观其少侠武气,大概是修鬼道之人。”

    男子嘴角抖搂,笑意瘆人,幽幽道。

    “鬼道又如何?人伦当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还在少数?名利当下,小人奸邪作恶多端?论其恶鬼,恶人更有甚之!若是世间没有那么多欺男霸女,衣冠禽兽,是非小人,这世间便不会有多么多冤魂凶鬼索命讨债,都说这世道鬼最恶——不尽然!这人要恶起来,鬼都要退避三舍!!我虽修鬼道,却心中有正义,为的不过是公道二字!”

    武明道会意一笑,这话倒是说的不虚——

    多少恶鬼生前压抑太甚,死后死不瞑目,阴魂不散,念力太甚,弥留人间,只为报生前恩怨。

    武明道心中乐呵,便是高看这孤侠单仁邪一眼。

    而他明白自己的身份立场,至少现在他要顾忌着上官侯爵的面子,多少场面话,还是要例行惯例问个明白。

    武明道扬声责问道:“哦?是这样吗?如侠士所言一般,武某有一个疑虑,相问与侠士。”

    黑衣男子双手抱背,伫立空中,不言语任何,却也没有动手的意思。

    武明道见状,便也不客气,直接问出口:“侠士义气,若是武明道没猜错的话,之前柳枝香能够在混在舞姬之中,大概是侠士的手段——对吗?”

    黑衣男子冷哼阴森道:“没错!我早早与那柳枝香缔结了契约,曾经欺辱她的人,曾经让她活着时候生不如死的人,一个都逃不掉,必——须——死!”

    说着,黑衣男子举手间,弹指而去,草帽飞去,飘摇半空中——

    终于,男子露出了尊容。

    一头披肩散落的银发昭然瞩目,阴阳双色的瞳孔——鬼魅气息十足,他鼻梁上赫然两道交叉的疤痕,更是显眼。

    这本该是一张敦厚老实的脸,却因为那一双邪魅十足的双色瞳孔,完全改了气场。

    武明道痞坏一笑,暗自呐呐道:“单仁——果然就是你!”

    雨落两眼微颤,她忍不住好奇心,缓缓起身,走到了门外,放眼望去,务必要看一看曾经轰动天门一时的鬼王侠客。

    望之半空中,那一身邪魅十足的男子,五官硬朗,算不上俊美,却是别有一番味道,。

    一个男人,全靠气场来撑起来一个“帅”字,足以证明这个单仁邪的气场何其强大。

    这上官侯爵王霸帅气;武明道则是多一分逍遥不羁的帅气;而这单仁邪妥妥的是邪魅的帅气。

    单仁邪阴冷一笑,右手五指抓拢,黑气缭绕,运气间,地动山摇,这司徒府中,不知何时从地面上渗出众多凶鬼魂魄,各个目光猩红,凶狠异常。

    魂魄成形,鬼叫厮嚎,宛若疾风,千万鬼兵向司徒府众人展开疯狂的厮杀报复。

    恶鬼所到之处,这司徒府人吓得肝胆俱裂,哭嚎抓狂,四处逃窜,登时,司徒府上下乱成了一锅粥。

    武明道最清楚这鬼魄的用途,虽是看着凶恶,却因为没有实体凭借,并无战斗力可言。

    不过胆小者见此鬼魄,肝胆俱裂,吓死者也不在少数。

    而这鬼魄偏偏奈何不了胆大意志坚定之人。

    眼看司徒府上下鬼哭狼嚎,乱成一团麻,上官侯爵依然稳坐案牍边上,一边饮酒,处事泰然。

    上官侯爵举杯间,眉宇微动他下令道:“武大人,该你出手了,莫要手下留情,斩杀邪神,孤王记你大功一件。”

    武明道转身弓腰行礼之,接令道:“是!微臣遵命——”

    此话毕,武明道霍然转身,威风凛凛,飒气凛然,登时他运气呼发,司徒府上下恍然一颤,玉封之势。

    这司徒府邸以武明道为轴心,一道成玉光晕向四周快速扩散。

    成玉之气所到之处,鬼魅魍魉当即玉化,成了一桩桩的黑色石头,困在原地一动不动。

    眼看此景,高楼之上单仁邪,居高临下,鬼魅笑意使然,他却似乎一点也不吃惊,勾嘴间,幽幽道——

    “武爵爷的成玉之气,天下闻名,今日单某总算是有幸亲眼目睹成玉壮观战况,只是……”

    说到这里,单仁邪眼神鬼气忽闪,绿红分明,更显得妖邪,他故弄玄虚,玩味十足

    “只是——还得感谢武爵爷此举,倒是帮了我单仁邪一个大忙了!”

    说着,单仁邪诡笑,取之腰间葫芦,甩手一抛,抛到了半空中。

    凌空时,酒葫芦酒盖崩开,葫芦倾斜,一滴血红色的美酒佳酿从酒葫芦的嘴中滴落了出来——

    这一滴血红色的美酒,落下时,滴在了一只被玉封的黑石头上。

    突然间,那玉魂猛然睁眼,那一滴血酿通过百会,贯穿女鬼浑身经络,登时间肉眼可见女鬼血红的脉搏正在缓慢的蠕动。

    这一滴血酒窜进女子的脚底,钻进司徒府底下,消失不见……

    女鬼凭借玉体复活了,僵硬身体的成了她攻击人的铠甲,猩红的眼,嘶吼的嗓音,她奔跑而去,像是脱缰的野马,逢人就啃,根本不放过一个活口。

    武明道彻底看傻了眼——竟没想这酒葫芦中的血酒这般厉害,片刻不到就唤醒了一个女鬼的意识。

    而更让武明道惊愕的还在后面——

    这一滴酒水在地面下面乱窜,片刻间被武明道玉封住的鬼魂,全都动了起来……

    武明道怔然吃惊,只是为时已晚,待他放眼望去,只看这满府上下成千上万的玉鬼兵团,人头攒动,乌压压一片丧尸,疯狂攻击起人来。

    得到了实体的鬼魄异常兴奋,杀戮成性——见人便是不由分说撕扯蛮咬,挖人心肝,吃人脑浆,杀人残暴,惨不忍睹。

    登时间司徒府上下,血溅千丈,血流成河,哀嚎声起。

    武明道皱眉咬唇,绝没想自己不过是一瞬间的迟疑,竟然造成了这样的结果,这……这后果是不是也太惨痛了些呢?。

    武明道欲要运气而发,启动成玉之气晋级阶段技能——“锻玉成器”。

    竟没想,这些被血酒控制的鬼魄根本不受武明道的控制,成玉的实体,完全被那单仁邪控制住了。

    单仁邪居高临下,站与高台,观战示下,心情大好。

    他何尝不知道这武明道实力,成玉之气,凝化武气,锻玉成器,炼化神器。

    就是因为了解敌情,知己知彼,才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鬼气一旦沾染了自己的点魄酒,就不再是鬼气,而成了兵器,只有自己能够控制的鬼兵利器。

    单仁邪放浪鬼笑,嗤笑高台之下的武明道。

    “武爵爷武功盖世,今日碰到了单仁邪算是你倒霉,所谓天下武者,皆由克者,纵使你武明道武功一绝,天下无人能及,不曾想过,这世道中会有我单仁邪是你武明道的克星!”

    武明道放眼望去,这司徒府上下,已经被屠府了大半。

    司徒兰欲要战斗,一己之力守护自己的家门,却没想这个时候的黄浦凝霜死死拽着司徒兰的胳膊不放,紧张劝阻道。

    “兰儿……你不要去……你若是去了……若是去了……”

    司徒兰望之长叹,轻轻拨开了司徒大夫人的胳膊,安抚之。

    “母亲放心,兰儿不会出事情,这里有主君震慑,天门尊上守护,妖魔鬼怪,邪祟鬼魄不敢靠近半步,你和父亲在这里呆着最安全——”

    司徒大夫人到底不放心自己的儿子,满眼惆怅道:“可是……可是外面……那……那可是邪鬼啊!”

    司徒兰垂眸迟疑了片刻,终于他还是站起身来。

    这一刻的司徒高大明亮,气之磅礴,战场的好男儿怎么可能知难而退,当了怂包?

    司徒兰只怕从来都没有这般男子气概过。

    “母亲——兰儿是司徒家的家主,这个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必须由兰儿来守护,纵使之前兰儿再如何纨绔,司徒家门落难,我怎么可能坐视不理,独善其身呢?司徒兰不仅是这狄九黎最美的名伶,也是青龙军最强的勇士!”

    话毕,司徒兰头也不回,一个飞纵冲进了乱尸群众。

    望着自己儿子背影,司徒勋痴傻间老泪纵横,他蜷缩在黄莆凝霜的身后,痛哭流涕。

    一阵打杀后,司徒兰飞纵一跃,高空凌下,高喊道。

    “东方兄,可否愿意与我司徒兰携手,杀他个片甲不留——”

    东方朔抬眸间,面无表情,扬声回应之。

    “若是如此,你可欠了一个人情!”

    司徒兰嗤声,瞟眉一眼,撩骚意味。

    “要这么小气吗?你我之间用必要分得清楚吗?”

    东方朔哼声道:“有必要——亲兄弟,明算账。”

    司徒兰勾嘴言笑:“切!算你小子精明!听好了,我司徒兰今日欠你东方朔一个偌大的人情,日后有求必应,决不食言!”

    东方朔两眼略泛异彩,故装镇静道:“果真如此?”

    司徒兰咬牙切齿道:“再多言,你东方朔就不是个爷们儿,趁火打劫,没有武品!”

    东方朔低头间,笑得腼腆,继而奉拳而上道:“明白。”

    话毕,东方朔当即蹿跳而入,投身于一片昏暗的乱战之中。

    东方朔与司徒兰再次联手对抗玉尸,强强联手,此二人左右开弓,配合默契。

    一个铁腕,“七伤南拳”拳法精妙;一个花腔,“曲艺杀伐术”音波远扬,迷乱身影。

    司徒兰这些年“曲艺杀伐术”长进不少,一身戏袍加身,唱腔了得,声波极具穿透性,三五嗓子过去,震碎了一部分意志薄弱的玉尸,继而几个身形转换,他窈窕身法,穿梭于玉尸之间,快速闪影,速度极快,旁人看去,傻傻分不清楚他的几个身影。

    而这玉尸中最厉害的就是那红衣女尸,此女子得了玉体,有如神助。

    她披头散发,红衣显赫,一眼凶光威慑,便可定住眼前凡人,红衣凶鬼了却无声,飘然而去,趁人惊慌恐怖之际,微微一笑,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咬断了凡人的头颅。

    她嘴角鲜血残留,眼中凶狠鬼光更甚,目光又锁定下一个目标。

    东方朔对准黑衣女鬼一拳挥毫而出,火龙之速,却在拳风打在黑衣女子身上的时候,女子的身影突然消失不见了。

    东方朔惊目时,谁想女鬼飘然其身后,毫无声响。

    东方朔忽感背后一阵冷寒,刚一回头,女鬼已经张开了血盆大口……

    “嘶”的一声痛音,东方朔不幸中招,女尸锯齿状的牙嵌进了东方朔的肩膀之上。

    司徒兰观之,前去救援。

    东方朔怒火,一拳回击,打在了红衣女鬼上身上之时,女子鬼魅一般,赫然消失。

    东方朔捂着肩膀头,疼痛难忍,然而更可怕事情发生了——

    自己肩膀的皮肉组织正在以秒速黑化坏死,迅速石化。

    东方朔惊怔,却不想女子一张阴森的脸就在她的身后,那血盆大口,再次张开……

    说时迟那时快,天空闪过一道寒光,一支红缨枪正中女子的眉心而来!

    红缨枪穿透了女鬼的身体,女鬼霍然消失。

    司徒兰御气而来,东方朔本是惊喜,却在看到司徒兰身后紧追而来成千上万的玉尸之后,一点开心心情都没有了。

    东方朔瞠目大叫道:“司徒大人!你身后!!”

    司徒兰听之,回头一望之际,众多鬼尸前仆后继,将那司徒兰彻底淹没而来……

    观战时久的武明道一众人,眼睛闪烁。

    半空中尸群成半弧状,将司徒兰包围吞噬。

    众人惊愕,司徒夫人哭喊飞奔而去,却被门口的雨落拦了下来。

    早在醒尸之前,雨落早已经在“一进厅”设下了结界——这里的人走不出去,外面的凶尸也同样进不来。

    黄浦凝霜哭喊嚎叫,不停地拍打屏障。

    这时,天空砰然一声巨响,玉尸剧裂。

    只听乒乒乓乓玉尸崩碎的声音,天空飞旋出几面五彩锦旗!

    司徒兰御旗伐尸,杀伐决断,空战凛然,惊羡众人。

    空中锦旗飞舞,旗头枪头锋利,旗面如风如刀,空中乱舞,杀敌无数。

    看到这里,黄浦凝霜双手捂脸,泪光闪烁,惊喜地不敢想象眼前发生的一切。

    从未想过,自己儿子战场会是这般英武的模样,本以为自己从小养废了的儿子,众人口中的娘娘腔,天天沉迷于戏曲的混小子,竟然……竟然……竟然会有这般英雄盖世的模样!

    杀敌上,自己的儿子就是一顶一的大英雄,一点都不含糊,英勇帅气,势不可挡。

    若是日后旁人谁再敢说自己的儿子一字半句,黄浦凝霜那是绝对不依。

    因为她看到自己儿子威武勇猛的一面!

    为了守护这司徒府,他不顾风险,英勇杀敌当前,这便是家主的魄力和风范;

    为了保护主君,他可以一人之势,抵千军万马,猛鬼凶徒,虽是用得招数,便是旁人最看不上眼的戏曲,但是自己儿子如此出神入化,精妙绝伦的曲艺杀伐术,炫目华丽。

    今日的司徒兰,便如破茧而出的蝴蝶,花枝招展,翩然飞舞,空中乱象,他一人鼎力,势不可挡!

    司徒兰打落了一波玉尸,趁着尸群退却的时机,司徒兰一把抓过受了伤东方朔,趁其不备,用尽全力将其丢进了之前的楼阁之中。

    东方朔瞠目,竟没想这丫混小子手劲如此大,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也会被这娘娘腔给拎了起来,并且当众羞辱般将自己丢了出去。

    东方朔虽是内心不爽,但是一想到了自己也是被司徒兰救了一命,也就忍了这口气。

    司徒兰凌空一吼,他的声音极具穿透性,一嗓子过去,沿途声波,又击碎了两旁的低等玉尸。

    司徒兰喊道:“纳兰师尊,东方大人就劳你贵手,帮他好生瞧一瞧他的伤口!”

    东方朔眼神微颤,闭眼微笑间,他已然双脚落地,踏踏实实地跪落在雨落面前。

    雨落见状,回眸一个眼神,若叶会意,不动声色地走到了东方朔身边。

    若叶俯身蹲下,掀开东方朔衣裳,登时皱眉摇头。

    只看这伤口蔓延极快,片刻不到的功夫,东方朔的左手已经发黑僵死,出现了尸斑。

    “这女鬼得是要多深的怨念呢?”

    此话毕,若叶忙不迭的帮着东方朔处理伤口。

    她运气而发,凝气柳叶刀,那锋利的刀面迅速在东方朔的左手臂上刮刮蹭蹭。

    然,东方朔竟然一点疼痛感都没有,可见这尸毒中的有多深。

    若叶叹气道:“低端凶尸杀人时,不过是见人就啃,逢人就扯,没有任何意识,全靠本能行事;而高阶凶尸则是有意识有目的攻击人,身前怨念有多深,这种下的尸毒就有多狠。”

    东方朔根本不在意自己身上的伤势,他的眼睛时时刻刻只关注战场上那个人——

    司徒兰杀敌万千,力缆狂澜——这是一个家主的责任和担当。

    他有幸之年,虽是坎坷,却心怀善念,虽是低落,却不失希望,他一直向前看,不愿回顾往事,他只执着于自己的梦想,更不会因为他人之言而选择退怯。

    他这一辈子虽是戏子,但是却是真正演绎了属于自己的人生。

    说来可笑,同为父子——

    父亲位高权重,曾经权倾一时,却生生把自己活成了戏子;

    儿子未成家业,天生戏子名伶,却歪打正着曲线救国,活出了英雄本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