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提醒
好不容易等到昇薇平复下心情。
“好了好了，不回去不回去，不哭了啊。”姜良换了个话题，不再提要送走昇薇的话。
毕竟来都来了，反正也没法送回去，他再纠结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他又看向四周，问道：“先说一说现在的情况吧，怎么是你和我一起？你现在用的是深海模式吗？你这剑盾是怎么回事。”
在姜良沉睡之前，他就知道这个任务计划里的一部分细节。为了这段至少需要三百万年的旅程，会有顶尖的生物学家给他的基因做编辑修改，让他自身细胞从此不再受到分裂次数的限制。在原本的计划里，会为他配置一个超级AI或者智械作为辅助，与他一起执行前往银心的任务。
“哦。”昇薇回过头，她哭的时候也没摘下脸上的头显，又是泡在水里，姜良看不到她脸上的泪痕。
昇薇情绪没有完全收回，她的声音里还带着哽咽：“我醒来的时候就被关在这里，这里面原来有个笼子，我被关在里面。”
关着？姜良惊讶的看着她，我们不是在星际旅行途中吗？我不是在我的飞行器里休眠又被你唤醒吗？你刚不是说你是自愿来的吗？
四周的光线更亮了一些，照亮了整个球体内部。一些红色的细线出现在姜良眼前，它们编织出球体内原本三维影像的轮廓，轮廓上面显示着时间记录，从0时0分0秒开始增加，时间跳动的比正常快的多，像是在加速演示。
“有什么东西在我没有任何察觉的情况下抓住了我，把我塞在笼子里。”
“然后是持续不断的攻击我。”
三维影像变换，演示着昇薇经历过的遭遇。
“它们摧毁了我的躯体。”
姜良看向昇薇，没有发现她有受伤的迹象。
昇薇道：“我恢复的比较快。”
三维影像继续变换，显示着球体内外的变形程度。
“然后是很长的一段时间没有再遇到攻击，我没有侦察到处在明处的敌人，也没有感觉到这周围有什么东西的科技水平超过我，”昇薇道：“我不知道它们用的什么方法，怎么就把我关在了笼子里，我就决定唤醒你，让你给我一些参考。”
啊这？神仙打架吗，连我也一起被外域生物抓住了吗？姜良心道，我就是个很普通的临床医生，你说的这些以后我感觉我帮不上什么忙啊。
影像停止，呈现出球体内外各个复合层的数据参数。
昇薇停顿了一下，她检索着浮栅格关于深海模式的资料说道：“剑盾是用来迎敌的。至于你说是深海模式，确实有点像，你有深海模式的技术？我这的记录只有在液体里面呼吸的那一部分，没有保持内外压力平衡的技术资料。”
深海模式是指可以让人像深海中的鱼一样承受巨大的压力，保护人体不受到加速度的影响。
这个模式的核心包括水中呼吸以及保持加速超重状态下的人体内外压力平衡。
“我哪有这个，”姜良道：“我是看你在水里没有吐泡泡，是在正常呼吸，我以为你用的深海模式。”
“你不是也在水里呼吸吗？”昇薇道。
“我是虚拟的啊，你看我这手，都还是半透明的。”姜良举起手示意。
他活动着身体，用手往自己的胳膊上和胸前摸过去，手臂穿过这些部位，他没有接触到实物的感觉。
姜良觉得有些新奇，他问昇薇：“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科技，你刚说的唤醒我，是怎么唤醒的我？我看到这里有水，但我没有感觉到有水，也没有感觉到我自己的身体，我的身体是在哪里？”
“你没有身体，只有脑子和心肺，你脑子装在管子里。”昇薇道。
“什么？”姜良露出茫然的表情。
“你是从孢子里培育出来的，”见姜良还是没有理解，昇薇调出观察者培育手册展示给姜良，“你看，这是你的培育手册。”
昇薇贴心的做了个模拟动画，演示着孢子的各个成长阶段。
“呐。就这样，往水里扔一些孢子粉，等它们长出菌体后，再编辑菌体的基因，让它们生长为大脑与心肺。等到这三个器官生长融合成为一个整体以后，再往大脑里加载你的主程式组件，之后重启就可以了。”昇薇抬头看着姜良再次强调：“你没有身体，只有个脑子加上心肺，都在我背上的管子里装着。”
孢子是什么姜良懂，但孢子怎么长成人，他就不懂了。
【就这种程度的图画我那小闺女都比你画的好，你要不要再编点别的？你说你是域外生物然后拿着魔法棒指着我的尸体大声喊复活吧我的爱人然后我就活了我都信，这不比从蘑菇里长出来的说辞靠谱？】
他表情怪异的看着那简陋如同草纸般的培育手册和昇薇背上背的两根金属管，他连半分都不信。
你说让蘑菇长成大脑再载入我的记忆，这是人类应该有的科技能力？你不如干脆说我是个蘑菇精好了。
“真在这里面啊？”姜良顺着这姑娘的话说道，他虽然不是精神科的医生，但也见识过精神科的接诊，顺着患者的思维谈话可以更方便的找到症结所在。他的接受能力是很强，但想要让他接受这种他脑子装在管子里的事情还是很难的。
他能够理解和接受的，是他躺在高科技游戏舱里使用VR技术在操控着这具虚拟的身体。
“是的。”昇薇道。
姜良看着昇薇的认真脸，他信了一分。
要不是和这姑娘不熟悉，他都想把这姑娘脸上的头显摘下来，盯着她的眼睛，让她好好的看着自己，把这不靠谱的话再重新说一遍。
“也行吧，”姜良勉强接受了这个现实，不接受他也没有什么办法，他问道，“那能把管子打开看看吗？”
“不能的，”昇薇说道：“现在管子内面有脑脊液和血液在循环，是封闭状态，现在把这管子打开，你的脑子不就进水了吗？”
姜良心里呸的一声连念了两遍童颜无忌童颜无忌。心说你脑子才进水了能编出这种事，这种逻辑思维你都能够闭环，你这精神等级是真不低。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关在这种有水的球体里，但是，是不是就因为这个原因才被关起来的。
他问昇薇：“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你问我怎么办？】
昇薇被他问的一愣。
【我唤醒你，不是来问你的吗？】
昇薇思考了一秒：“我准备破开这个球体，出去看看。如果遇到敌人，你就告诉我他们最强和最弱的火力点在哪里，可以朝哪里攻击，可以往哪里逃逸。”
姜良点点头：“这倒是没有什么问题，问题是我们现在被关在这里，那怎么出去呢？”
【又问我？你是观察者还是我是观察者？不应该是你通过观察现在的情形，给予我相应的解决方案吗？】
昇薇指着脚下的球体内壁道：“切开它。”
按照三维影像显示，这最里层的合金金属层有五十公分厚，就算这个球体现在变了形，也不是凭蛮力可以切动的。姜良看着昇薇蹲下身捡回剑盾，寻思把这剑砍卷了刃，都切不开一条缝隙吧。
姜良道：“你这剑和盾是从哪来的啊？”
“我花了点时间，把这里面的合金材料炼化了。”昇薇能随意切变磁场，可以当成变频炉用。
姜良点点头。行吧，连炼化都出来了，这剑再孕养几天是不是就飞剑了，你精神等级高那就你说了算。
他看着昇薇目测着球体内壁，看她在挑选可以下手的地方。
一缕红芒从她右手食指指尖亮起，映入姜良眼里。
注意到姜良的视线，昇薇细心的调整虚拟视角，她以为姜良在关注切割进度和切割方案。她在虚拟视角里过滤掉大部分高能光线，把切割画面的细节放大呈现给姜良看。
那是昇薇食指上的一片美甲，比她的指甲壳略微长出一点。
甲片晶莹剔透，红芒闪耀在甲片的顶端。
没有电池，没有电源，没有变压器没有光导纤维束，甚至连个激光头都没有。
姜良盯着切割处细看，被红芒照射到的金属开始变红、汽化，切割的缝隙周围裹上成团的气泡，然后凝聚成大气泡，再破开消失。
高温产生的气泡没有往上浮有点假，除此之外其它的细节太真实了，包括被汽化的金属微粒在水里形成薄膜一样的烟都能看的清清楚楚，真实的完全不像虚拟画面。
【什！么！鬼！东！西？】
姜良见过类似的光线科技，但把他见过的光线科技再夸张十倍，也没有眼前这么夸张。
还是在虚拟世界吗？如果不是，那这个姑娘身上的科技就有点太离谱了。
姜良羡慕的看着昇薇，他想知道这样的美甲多少钱一片，他很想要来上几片，这要给他用来防身，什么外星生物他都能杀给她看。
一个直径七十公分的圆形被勾勒出来，昇薇要继续增加切割深度，还需要在上面雕刻出可以抓握的把手。她想要把这块金属从球壁上拽出来，打出一个往外的通道。
姜良看着这与他不同时代的高能光束，又看着昇薇背上的管子和半透明的自己。
这都不是他了解的科技。
他有三分相信他被装进管子里了。
他忍不住问昇薇：“你是哪一年的人？”
能在水下呼吸，又拥有高出他几个程度的黑科技，他推测这姑娘可能是出生在他之后的几千几万年的时间里。
“姜良，”红光熄灭，昇薇突然停下了手里的活，转过头看向他。
这是她第一次点着名字的和姜良说话，这让姜良有些愕然。
她说道：“没有人教过你，在任何时候都不可以透露以年为单位的时间信息吗？”
“啊，抱歉抱歉，”看着昇薇严肃的脸，姜良忙道：“我一时间没有想到这个事。”
姜良知道有这个事，刚才他是被昇薇展现的科技震慑住，一时间忘记了。
昇薇低下头，亮起红芒继续完成着手上的切割，她说道：“我是0年人。”
嗯？姜良听不懂。
昇薇说道：“我的时间记录是从0年0月0日起，所以是0年人，记录到现在是我的第18109617次心跳，时间是第0年173天。”
“我的一秒钟与你知道的一秒钟相同，每天的时间从23小时到25小时不等，每月的天数从26天到35天也不等，每年的月数也从11个月到13个月不等，这些都是随机数据。你只需要知道，只要我记录的时间足够长，在总长度上会很接近于你知道的时间，比如你知道的一千年，和我记录的一千年，总时间是差不多的。”
“姜良，我再提醒你一次。”昇薇再次点着他的名字。
“在我们已知的银河里，存在着数千亿的恒星和万亿计的行星。”
“在我的星图记录里，有超过三千万个类地行星和它们卫星的具体运行数据。”
“我知道这些行星上的一天是多长，知道它们的一年是多长，知道它们有几颗卫星知道它们的卫星怎么绕着它们转。我知道它们一千年前的位置在哪里也知道它们十万年以后的位置在哪里。我还知道它们的重力是多少，知道它们上面有没有水，甚至能知道它们的日常温度以及它们的密度空气成分含量，连它们内部含有的金属非金属资源存量包括它们整个星球的质量，我都有可以用来参考的数据。”
“我在如此庞大的数据库里，也查询不到参数完全相同的两颗行星。”
“它们要么质量不同，要么体积不同，要么自转公转周期不同，要么离主序星的距离不同。”
昇薇加大了音量。
“我所知道的所有的！整个数据库里的！这些全部的类地行星！”
她再次停下红芒，转头透过头显盯着姜良的双眼，一字一顿的说给他听。
“它！们！都！是！唯！一！的！”
昇薇放轻了音量，嘴角勾起一丝冷漠的笑意，轻声喝问道：“你说，如果我偶然间捕获到了一个游荡在宇宙中的域外生物，我又从它身上得到了它本体行星的运行数据，你要不要猜一猜，我会做什么？”
昇薇的声音越发严厉。
“如果有高出我们一个等级的域外生物捕获了你，或者它现在正在监听你，甚至把你装在缸中只保留你的大脑然后欺骗你。它从你身上获得到了我们星球的自转时间、公转时间、引力常数、距离恒星远近这些基本信息，你觉得它又会做什么！它能很轻松的在它的星图中，锁定我们本文明所处的区域，这会让我们的主体文明遭遇毁灭性的打击！”
“这是你想要的吗！”
“好了好了，不回去不回去，不哭了啊。”姜良换了个话题，不再提要送走昇薇的话。
毕竟来都来了，反正也没法送回去，他再纠结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他又看向四周，问道：“先说一说现在的情况吧，怎么是你和我一起？你现在用的是深海模式吗？你这剑盾是怎么回事。”
在姜良沉睡之前，他就知道这个任务计划里的一部分细节。为了这段至少需要三百万年的旅程，会有顶尖的生物学家给他的基因做编辑修改，让他自身细胞从此不再受到分裂次数的限制。在原本的计划里，会为他配置一个超级AI或者智械作为辅助，与他一起执行前往银心的任务。
“哦。”昇薇回过头，她哭的时候也没摘下脸上的头显，又是泡在水里，姜良看不到她脸上的泪痕。
昇薇情绪没有完全收回，她的声音里还带着哽咽：“我醒来的时候就被关在这里，这里面原来有个笼子，我被关在里面。”
关着？姜良惊讶的看着她，我们不是在星际旅行途中吗？我不是在我的飞行器里休眠又被你唤醒吗？你刚不是说你是自愿来的吗？
四周的光线更亮了一些，照亮了整个球体内部。一些红色的细线出现在姜良眼前，它们编织出球体内原本三维影像的轮廓，轮廓上面显示着时间记录，从0时0分0秒开始增加，时间跳动的比正常快的多，像是在加速演示。
“有什么东西在我没有任何察觉的情况下抓住了我，把我塞在笼子里。”
“然后是持续不断的攻击我。”
三维影像变换，演示着昇薇经历过的遭遇。
“它们摧毁了我的躯体。”
姜良看向昇薇，没有发现她有受伤的迹象。
昇薇道：“我恢复的比较快。”
三维影像继续变换，显示着球体内外的变形程度。
“然后是很长的一段时间没有再遇到攻击，我没有侦察到处在明处的敌人，也没有感觉到这周围有什么东西的科技水平超过我，”昇薇道：“我不知道它们用的什么方法，怎么就把我关在了笼子里，我就决定唤醒你，让你给我一些参考。”
啊这？神仙打架吗，连我也一起被外域生物抓住了吗？姜良心道，我就是个很普通的临床医生，你说的这些以后我感觉我帮不上什么忙啊。
影像停止，呈现出球体内外各个复合层的数据参数。
昇薇停顿了一下，她检索着浮栅格关于深海模式的资料说道：“剑盾是用来迎敌的。至于你说是深海模式，确实有点像，你有深海模式的技术？我这的记录只有在液体里面呼吸的那一部分，没有保持内外压力平衡的技术资料。”
深海模式是指可以让人像深海中的鱼一样承受巨大的压力，保护人体不受到加速度的影响。
这个模式的核心包括水中呼吸以及保持加速超重状态下的人体内外压力平衡。
“我哪有这个，”姜良道：“我是看你在水里没有吐泡泡，是在正常呼吸，我以为你用的深海模式。”
“你不是也在水里呼吸吗？”昇薇道。
“我是虚拟的啊，你看我这手，都还是半透明的。”姜良举起手示意。
他活动着身体，用手往自己的胳膊上和胸前摸过去，手臂穿过这些部位，他没有接触到实物的感觉。
姜良觉得有些新奇，他问昇薇：“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科技，你刚说的唤醒我，是怎么唤醒的我？我看到这里有水，但我没有感觉到有水，也没有感觉到我自己的身体，我的身体是在哪里？”
“你没有身体，只有脑子和心肺，你脑子装在管子里。”昇薇道。
“什么？”姜良露出茫然的表情。
“你是从孢子里培育出来的，”见姜良还是没有理解，昇薇调出观察者培育手册展示给姜良，“你看，这是你的培育手册。”
昇薇贴心的做了个模拟动画，演示着孢子的各个成长阶段。
“呐。就这样，往水里扔一些孢子粉，等它们长出菌体后，再编辑菌体的基因，让它们生长为大脑与心肺。等到这三个器官生长融合成为一个整体以后，再往大脑里加载你的主程式组件，之后重启就可以了。”昇薇抬头看着姜良再次强调：“你没有身体，只有个脑子加上心肺，都在我背上的管子里装着。”
孢子是什么姜良懂，但孢子怎么长成人，他就不懂了。
【就这种程度的图画我那小闺女都比你画的好，你要不要再编点别的？你说你是域外生物然后拿着魔法棒指着我的尸体大声喊复活吧我的爱人然后我就活了我都信，这不比从蘑菇里长出来的说辞靠谱？】
他表情怪异的看着那简陋如同草纸般的培育手册和昇薇背上背的两根金属管，他连半分都不信。
你说让蘑菇长成大脑再载入我的记忆，这是人类应该有的科技能力？你不如干脆说我是个蘑菇精好了。
“真在这里面啊？”姜良顺着这姑娘的话说道，他虽然不是精神科的医生，但也见识过精神科的接诊，顺着患者的思维谈话可以更方便的找到症结所在。他的接受能力是很强，但想要让他接受这种他脑子装在管子里的事情还是很难的。
他能够理解和接受的，是他躺在高科技游戏舱里使用VR技术在操控着这具虚拟的身体。
“是的。”昇薇道。
姜良看着昇薇的认真脸，他信了一分。
要不是和这姑娘不熟悉，他都想把这姑娘脸上的头显摘下来，盯着她的眼睛，让她好好的看着自己，把这不靠谱的话再重新说一遍。
“也行吧，”姜良勉强接受了这个现实，不接受他也没有什么办法，他问道，“那能把管子打开看看吗？”
“不能的，”昇薇说道：“现在管子内面有脑脊液和血液在循环，是封闭状态，现在把这管子打开，你的脑子不就进水了吗？”
姜良心里呸的一声连念了两遍童颜无忌童颜无忌。心说你脑子才进水了能编出这种事，这种逻辑思维你都能够闭环，你这精神等级是真不低。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关在这种有水的球体里，但是，是不是就因为这个原因才被关起来的。
他问昇薇：“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你问我怎么办？】
昇薇被他问的一愣。
【我唤醒你，不是来问你的吗？】
昇薇思考了一秒：“我准备破开这个球体，出去看看。如果遇到敌人，你就告诉我他们最强和最弱的火力点在哪里，可以朝哪里攻击，可以往哪里逃逸。”
姜良点点头：“这倒是没有什么问题，问题是我们现在被关在这里，那怎么出去呢？”
【又问我？你是观察者还是我是观察者？不应该是你通过观察现在的情形，给予我相应的解决方案吗？】
昇薇指着脚下的球体内壁道：“切开它。”
按照三维影像显示，这最里层的合金金属层有五十公分厚，就算这个球体现在变了形，也不是凭蛮力可以切动的。姜良看着昇薇蹲下身捡回剑盾，寻思把这剑砍卷了刃，都切不开一条缝隙吧。
姜良道：“你这剑和盾是从哪来的啊？”
“我花了点时间，把这里面的合金材料炼化了。”昇薇能随意切变磁场，可以当成变频炉用。
姜良点点头。行吧，连炼化都出来了，这剑再孕养几天是不是就飞剑了，你精神等级高那就你说了算。
他看着昇薇目测着球体内壁，看她在挑选可以下手的地方。
一缕红芒从她右手食指指尖亮起，映入姜良眼里。
注意到姜良的视线，昇薇细心的调整虚拟视角，她以为姜良在关注切割进度和切割方案。她在虚拟视角里过滤掉大部分高能光线，把切割画面的细节放大呈现给姜良看。
那是昇薇食指上的一片美甲，比她的指甲壳略微长出一点。
甲片晶莹剔透，红芒闪耀在甲片的顶端。
没有电池，没有电源，没有变压器没有光导纤维束，甚至连个激光头都没有。
姜良盯着切割处细看，被红芒照射到的金属开始变红、汽化，切割的缝隙周围裹上成团的气泡，然后凝聚成大气泡，再破开消失。
高温产生的气泡没有往上浮有点假，除此之外其它的细节太真实了，包括被汽化的金属微粒在水里形成薄膜一样的烟都能看的清清楚楚，真实的完全不像虚拟画面。
【什！么！鬼！东！西？】
姜良见过类似的光线科技，但把他见过的光线科技再夸张十倍，也没有眼前这么夸张。
还是在虚拟世界吗？如果不是，那这个姑娘身上的科技就有点太离谱了。
姜良羡慕的看着昇薇，他想知道这样的美甲多少钱一片，他很想要来上几片，这要给他用来防身，什么外星生物他都能杀给她看。
一个直径七十公分的圆形被勾勒出来，昇薇要继续增加切割深度，还需要在上面雕刻出可以抓握的把手。她想要把这块金属从球壁上拽出来，打出一个往外的通道。
姜良看着这与他不同时代的高能光束，又看着昇薇背上的管子和半透明的自己。
这都不是他了解的科技。
他有三分相信他被装进管子里了。
他忍不住问昇薇：“你是哪一年的人？”
能在水下呼吸，又拥有高出他几个程度的黑科技，他推测这姑娘可能是出生在他之后的几千几万年的时间里。
“姜良，”红光熄灭，昇薇突然停下了手里的活，转过头看向他。
这是她第一次点着名字的和姜良说话，这让姜良有些愕然。
她说道：“没有人教过你，在任何时候都不可以透露以年为单位的时间信息吗？”
“啊，抱歉抱歉，”看着昇薇严肃的脸，姜良忙道：“我一时间没有想到这个事。”
姜良知道有这个事，刚才他是被昇薇展现的科技震慑住，一时间忘记了。
昇薇低下头，亮起红芒继续完成着手上的切割，她说道：“我是0年人。”
嗯？姜良听不懂。
昇薇说道：“我的时间记录是从0年0月0日起，所以是0年人，记录到现在是我的第18109617次心跳，时间是第0年173天。”
“我的一秒钟与你知道的一秒钟相同，每天的时间从23小时到25小时不等，每月的天数从26天到35天也不等，每年的月数也从11个月到13个月不等，这些都是随机数据。你只需要知道，只要我记录的时间足够长，在总长度上会很接近于你知道的时间，比如你知道的一千年，和我记录的一千年，总时间是差不多的。”
“姜良，我再提醒你一次。”昇薇再次点着他的名字。
“在我们已知的银河里，存在着数千亿的恒星和万亿计的行星。”
“在我的星图记录里，有超过三千万个类地行星和它们卫星的具体运行数据。”
“我知道这些行星上的一天是多长，知道它们的一年是多长，知道它们有几颗卫星知道它们的卫星怎么绕着它们转。我知道它们一千年前的位置在哪里也知道它们十万年以后的位置在哪里。我还知道它们的重力是多少，知道它们上面有没有水，甚至能知道它们的日常温度以及它们的密度空气成分含量，连它们内部含有的金属非金属资源存量包括它们整个星球的质量，我都有可以用来参考的数据。”
“我在如此庞大的数据库里，也查询不到参数完全相同的两颗行星。”
“它们要么质量不同，要么体积不同，要么自转公转周期不同，要么离主序星的距离不同。”
昇薇加大了音量。
“我所知道的所有的！整个数据库里的！这些全部的类地行星！”
她再次停下红芒，转头透过头显盯着姜良的双眼，一字一顿的说给他听。
“它！们！都！是！唯！一！的！”
昇薇放轻了音量，嘴角勾起一丝冷漠的笑意，轻声喝问道：“你说，如果我偶然间捕获到了一个游荡在宇宙中的域外生物，我又从它身上得到了它本体行星的运行数据，你要不要猜一猜，我会做什么？”
昇薇的声音越发严厉。
“如果有高出我们一个等级的域外生物捕获了你，或者它现在正在监听你，甚至把你装在缸中只保留你的大脑然后欺骗你。它从你身上获得到了我们星球的自转时间、公转时间、引力常数、距离恒星远近这些基本信息，你觉得它又会做什么！它能很轻松的在它的星图中，锁定我们本文明所处的区域，这会让我们的主体文明遭遇毁灭性的打击！”
“这是你想要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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