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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前教徒皮埃尔

    “菲利普,你认识这个男人吗?镇子上这么有钱的人恐怕不多吧。”拉斐尔看着军官,决定套取更多的情报。

    菲利普没有回答。

    拉斐尔低下头,却看到菲利普瞪大了眼睛,张口结舌。

    “那是我爸爸.....“

    “我们明天就离开,今天这里过节,军官老爷您开开恩,让我们父女再多赚几个子儿吧。”看见这么一个钱袋,女郎脸上堆着笑容,向那位所谓的“军官老爷”请求道。

    “你不是嫌我们穷吗?我们一个字儿都拿不出来了,快走快走。”男子拈着自己修剪整齐的小胡子,眼睛不住的在女郎的身上瞟。“想接着做生意,除非你再给‘军官老爷’再跳一段~”他这话轻佻油滑,引得周围的村民们一阵起哄。

    “姑娘家家的不懂事,说错了几句话。您要想看,我们跳几段都行。”女郎娇娇一笑,也不做准备,立刻就用一个难度动作跳回了板子上,鲁特琴声跟着也演奏了起来。

    菲利普扭头冲出了人堆。

    拉斐尔反应慢了一拍,没有抓住小男孩,只好逆着人流向外挤。没想到距他钻进人堆才过了不久,这个圈子居然比刚才还拥挤了许多。等他终于从密不透风的人墙里钻了出来,眼里哪还有菲利普的身影?

    镇子里依旧是人来人往,彩旗飘飘。但是拉斐尔却再也没有刚才那么悠闲的心境了。

    拉斐尔叹了口气,决定使用“卜杖怀表”来追索小鱼人。然而就在他将手伸进风衣内袋的一瞬间,灵感如同尖针猛地击中了了他。

    是一种熟悉的感觉,刚才路过的村民里有人存有“真实造物主”的信息。

    他猛然回过头,仔细检视着过去的人流,希望能够找到蛛丝马迹。

    灵感的刺痛越发的明显,他反应过来了,刺痛的源泉是脑后“真实造物主”的呓语声。这喃喃的呓语自从圣骑士瓦伦泰给他带来“绯红之梦”半披肩后就一直扮演着不影响他的背景杂音。但是刚才它突然就放大了音量,对着拉斐尔灌入大量的信息。

    笔直的金鸡塔楼变得扭曲了起来,眼前的景物如同水中的倒影般波动着,“真实造物主”的呓语强行撬开了拉斐尔的脑袋,将大罐大罐带着杂音的信息灌了进去。

    “好信徒皮埃尔,虔诚的信徒,卑贱的信徒,能够拯救主的信徒。”谢顶的老人刚拐进小巷,就看到了立在哪里的黑风衣男人。他带着面罩,看不清面容,眼角还有一些未清理干净的淤血。

    老人花了整整一秒时间来理解当下所发生的状况,接着他猛然转身,跑向了人群。拉斐尔没想到他的反应会如此激烈,急忙箭步跟上。

    他扑了个空——皮埃尔冲向大街的动作只是一个假动作,他在狂奔的同时如同一股泼出去的水一般融入了阴影里。

    这家伙也至少是序列七的“隐修士”!拉斐尔来不及多想,立刻凭借着“倾听者”的能力,试图锁定影子。

    可惜阴影本身无迹可寻,拉斐尔引以为傲的“倾听者”能力在这里并不起作用。由于害怕阴影发起偷袭,他现在也不敢放松精神使用“卜杖怀表”。

    拉斐尔热血上头,对着小巷丢出了“呓语”符咒。他要用”真实造物主”的呓语逼出皮埃尔!

    阴影触手快速地从小巷中窜出,捏住了还未爆发的“呓语“符咒。同时这些飞舞的触手几乎不容拉斐尔挣扎,就快速地将他束缚住,拉入了黑影里。

    等到拉斐尔喘了一口气,他才发现,自己正在一处布满阳光的温室中,奇形怪状的植物陈列在温室里,态势狰狞,张牙舞爪,但充满着勃勃生机。阴影形成的触手温和地解除了他的武装,将他束缚在了一座椅子上。

    皮埃尔站在阳光下,温和地看着自己。“‘呓语’符咒可不能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使用。”他淳淳教导着,仿佛拉斐尔只是一个恶作剧需要被管教的孩子。

    拉斐尔沉默不语,这个老人的一举一动在他看来都是那么懦弱而无效。

    “告诉我,孩子,你是极光会的人吗?是让·雅克让你来找我的?”

    让·雅克?拉斐尔呆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这是老修士的名字。

    他沉默以对。

    “你不想说也不要紧,让我来看看,哦,这是神奇物品‘绯红之梦’。当年我也是穿着这件非凡物品度过序列八时期的。”老人不急不躁,好像束缚着他的阴影一样温和而柔韧。他开始一件件地检查拉斐尔的神奇物品。

    “教会的叛徒。”拉斐尔从牙中寄出了这几个字。

    “不不不,我只是和教会在有关‘真实造物主’的态度上有一点小小的分歧。事实上我和让·雅克的私交相当不错。”阳光照下来,让老人谢顶的头顶熠熠生辉。拉斐尔甚至觉得他脑后浮现了一片天使之环。

    “极光会现在走上了歪路,虽然我很不想这么说,但这是不争的事实。在你出身之前,极光会简直就是亲善和谐的代表,我们帮助邻居,友爱亲善,但是现在,你们将邻居视为献祭的羔羊。我不想这么做,所以我退出了,当时让·雅克很热心的挽留我,但是很可惜我去意已决。抱歉扯远了,你想知道为什么教会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吗?”皮埃尔絮絮叨叨地将这,几乎要和拉斐尔耳边疯喊的呓语重合。

    “因为我们敬拜的‘真实造物主’现在自身难保了。”皮埃尔的话如同炸弹一般,轰击着拉斐尔的心灵。

    “你这是亵渎!!!”他大喊着,体面无存。强烈的恐惧抓住了拉斐尔,一只悬在他头顶的利刃终于斩了下来。

    “你自己恐怕也有所知觉,你现在的反应恐怕更是印证了我的想法:你自己其实已经相信了。”皮埃尔的话如同手术刀,精准地切开了拉菲尔的伤口。

    因为他自己知道,在另外一个地方,一个皮埃尔绝对不可能知道的地方,一个皮埃尔绝对不可能知道的人也说过相同的话。

    “真实造物主”不是不死不灭的神灵吗?祂究竟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