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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奇怪的黑气

    李府离县衙不远,也就十几分钟的脚程。

    那几个差吏领命去带人时,其余人都在公堂等着。

    外面一群七嘴八舌看热闹的,此刻讨论重心又移到了叶长风身上。

    认识他的,好奇叶家那闷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说会道?

    不认识他的,疑惑蒲水县什么时候有这号人了?之前竟没听说过?

    站一边的陆远眼神也频频扫过来,带着一分疑惑两分好奇三分不可置信:两天没见,长风怎么变这么厉害?

    叶长风挺直脊背,眼观鼻鼻观心。

    这些人为什么一直盯着我,不会在怀疑我不是原装的了吧?

    原主以前不大爱看书,待会陆远他们问起来怎么说?嗯,就说姑姑教的好了;

    那穿白袍的少年是谁,新来的张知县对他还挺恭敬的;

    这李大郎心里素质不错,刚死了爹,保不齐还是弟弟害的,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悲伤?

    嗯,这柳姨娘长得确实有韵味,身材也不错,可惜了—

    “啊!”

    “啊啊啊!”

    叶长风的思绪正四处发散,突然,后堂传来几声凄厉的尖叫,随之便有一股难以描述的血腥腐臭传了过来。

    “呕—”

    他不受控制地想起了早上喝的那碗粥,胃里不停翻滚。在场的众人也脸色发绿,忍不住的已经弯着腰在那干呕了。

    “啷个回事?”

    “怎么辣么臭?”

    “这天也不热啊?这么快尸体就腐烂了麽?”

    “他们刚刚叫啥子嘛?”

    大家一边皱眉捂鼻一边又忍不住探头看。

    叶长风也有些奇怪,这是怎么了?难道之前没见过解剖?还是尸体太臭了?

    那两个小吏就算了,但谢仵作不应该啊,都当仵作了,还吓成这样?

    正此时,谢仵作和那两个差吏七滚八爬地跑了过来,脸白如纸,汗大如豆。

    张知县眉头皱得老高,闷声问道:“何事如此惊慌?验尸结果如何?”

    谢仵作惊魂未定,仔细看手还在发抖,声音结结巴巴,“胃中…胃中食糜确实无毒,不是毒杀。只是——”

    “只是什么?”

    “属…属下在剖尸时,发现员外左胸处突…突然出现一红点,本想仔细看看,谁知,谁知那红点竟突然增大,接着便有丝丝缕缕的黑气涌了出来!然后就见那身体瞬间腐化,连…连骨头都没了!”

    张知县猛地站了起来,叫破了音:“什么!”

    “噗通”一声,柳姨娘吓得直接晕倒在地。

    其余诸人亦是瞪大了双眼毛骨悚然,有鬼?还是有妖?

    “来人,先把柳姨娘带下去,其余人跟本官去后堂!”

    叶长风、陆远、常山三人对视一眼,也跟了过去。

    ……

    这后堂也称二堂,在公堂和内堂之间。

    后堂的正厅清明堂是专门用来议事的,其左右两侧各设了三个厢房,供差吏们办公使用。

    左侧第二间正是专门留给仵作的。

    张知县带着一拨人赶过去时,只见到台面上一个空荡荡的担架,其间七零八落地散着几块沾了血的衣服碎料,除了还没散去的腐臭,确实连根骨头都没有,地上还仰躺着几把带血的刀。

    阴冷,诡异,血腥,看一眼就觉得心里毛毛的。

    稍一细想这房子是用来干嘛的,几个胆小的两眼发白一声尖叫便吓跑了,跑时还不忘捂着脸。

    张知县此刻也没空管他们,拿袖子捂好鼻子就硬着头皮上去翻遮尸布。

    他是武官出身,怕倒是不怕,只是不想随意断定是妖物作祟,但可惜,什么都没翻到。

    反倒是掀来掀去的,把臭味都掀过来了,几个离得近的衙役脸色一会儿绿一会儿白。

    其余人则不知在想什么,一句话也不说,就看着那遮尸布发呆。

    屋子里有种死一般的寂静。

    叶长风忍不住搓了搓胳膊,忙拍了拍脑门让自己清醒点。

    人遇事最怕脑补。

    他拿手指戳了戳谢仵作,“诶,你刚说,员外身体里跑出来一团黑气,那团黑气现在去哪儿了?”

    谢仵作正走神,突然被戳那么一下直接跳了起来,回过神后十分哀怨地看了眼叶长风。

    “看方向是东面,其他的不知道了。”

    “东边?李府在西边,不是往那儿去的。东边,东边有啥?”

    叶长风边想边嘀咕,突然间瞪大双眼,此时陆远也回忆起什么看了过来,两人对视一眼齐齐答道:

    “小树林!”

    “小树林!”

    众人瞬间回神,朝他们看了过来。

    “叶公子有头绪?”张知县精神一振。

    叶长风顿了顿,不确定道:“三天前我去了城东边的小树林,那地方…确如传闻所说有些邪门,但不知和这黑气有没有关系。”

    张知县神色一凛:“如何邪门?”

    “额,鬼打墙但又不像鬼打墙,我也记不太清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晕了过去,醒来后就在家了。”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无言。

    一直不说话的李大郎突然开口,“确有此事,近几年去过那的人,回来都会大病一场,问起发生何事也是说不清楚,久而久之就没什么人敢去了。”

    一直跟在张知县边上的白袍少年皱眉不解:“这么久了都没有人报告衙门吗?”

    几个知情的衙役扭头看了几眼,欲言又止。

    张知县见状没好气道:“说!”都什么时候了,还遮遮掩掩的。

    “倒是有人报案了,但上一任知县任期要到了,就,就没管。”

    “那为何不告诉本官?”

    “张大人刚来没多久,我们也不知道…就没提。”

    张知县和白袍男子对视一眼,了然于胸。

    邛州地处西南,虽然偏僻,却远离战争灾害,在大周境内算是比较富庶的地方。

    来此处任职的官员不用太费太心力,安安稳稳的,等任期一到也能升迁。真遇到什么事了,好解决就解决,若是既麻烦又没啥政绩的,索性放任不管。

    这些弯弯绕绕,底下干活的人都看得很清楚,可悲的是这种情况,不会只发生在邛州。

    那白袍男子的眼神显见地黯淡下去。

    张知县此刻也有些气短,该看的也看到了,便招呼着大家出去。

    毕竟还有个李二郎和柳姨娘没审呢,其余的,还是等眼前的事做好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