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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决裂的种子

    一天后,江晚城正常的来到了学校,他第一次一晚上没有回家,看着到来的他,江慕白,江午狂二人沉默的堵住了他的身体。

    兄弟三人相视无言。

    “我跟爸妈汇报了,校长也帮我说明白了,不用担心我的安全。”江晚城挤出了一个笑容。

    江慕白严肃的看着江晚城,江午狂直接大声喊到:“你明明知道我们说的不是这种事情!”

    大喊声吸引了周围的人的注视。

    江慕白见状,低声说:“小点声,这里人太多了,别情绪一激动就把脑子丢了,还有人在看着呢。”

    江午狂清楚,所以也不管江晚城在不在乎,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江慕白小脸皱了皱,无奈的叹了口气,跟了上去。

    刚才注视的人群中一个女孩儿看到了这一幕,漆黑的眸子带着担忧,但是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过去,毕竟,这是三兄弟的家事,自己一个外人不太合适吧。

    可下一秒她便看到了另外一道身影迅速地朝着那个方向奔去,满脸带着焦急,那是一个女孩儿。

    看到这里,尹秋桐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的跟上了女孩儿的脚步。

    心里安慰着,有人帮自己挡住指责什么的,自己也不会越权,也不会讨人不喜,有个衬托,紧随其后。

    ……

    校园的某个小的角落里,一条长椅上,三人相继坐下,但是明显的可以看到江慕白与江午狂二人的身体与江晚城隔开了。

    又是沉默,一种令人难受的沉默。

    许久,江慕白开口询问:“为什么,我还拥有着一定的访问廷格的权限,我问过了廷格,那天不过是一个测试,或者说是一个理想乡的人对你的逼迫,但我觉得你无论用何种能力都应该无法逼你用出廷格这种档次的,你到底为什么?我实在是想不明白。”

    “难道说只是因为对方的挑衅,你不是这么不理智的人,虽然你可能会这样敷衍你的兄弟,但是我知道这只是表象,你有的时候很多的无心之举其实早就想好了,而之所以在某个节点这么做就是为了找一个合适的理由。”

    看着江慕白那双认真的眼睛,还有那已经堵住了自己所有说辞的话语,他只能无奈苦笑。

    “我觉得我这么做没有什么问题吧,反正我早晚都会拥有的,无非就是一个时间的长短罢了……”

    “可那是在关键的阶段!就差一点儿,就差一点儿,我跟慕白就可以让你真的无视所谓的三十五的界限,你可以真正的无视规则的使用了,你为什么就不能等一等!就差那么一点点,你就这么的任意妄为导致了我与慕白这几年的所有努力全部成为了一个笑话,你明白吗!”

    江午狂抓住江晚城的双肩,使劲地用命的摇晃,试图让对方明白。

    江晚城面无表情的抬头看着两个人。

    “借用与承认自己使用的区别是很大的,借用耗费的也是拥有者的生命,而廷格说是用过几次,但你们都清楚那不过是凡胎的真相,也就是凡胎的真正本质对自身场域扩散进行阻隔与投影,再进行平等的交换使得所在场域的全部个体按照最弱的那个个体进行转换,将所有的个体拉到与最弱个体一个程度的实力,这不才是所谓的凡胎的真想吗?所以廷格从未真正的被召唤使用过,而昨天那一次是真正的第一次出现。”

    “说到这里,我想知道你们两个人还剩下多少年?别告诉我你们没有数。还有这个东西我发现了我本来应该是知道的,但是廷格告诉我是有的人将这些委托他封印了。”

    说到这里,原本愤慨的江午狂松开了自己紧握的双手。

    江慕白在这个时候低下了头。

    他们都是在为了对方,但是从未考虑过对方到底愿不愿意自己去这样做。

    江慕白喃喃自语道:“我们再怎么活也活不到你未来真正的成为所谓的天外之人,所谓的局外之人的那一刻,你将原本利用的妄想症与空想世界的运行漏洞给补足了也不过是拿回了我与他不到十分之一的生命损耗,顶多也就是再多活五六年,也没有什么意义的。”

    “况且所谓的补足不就是把代价让自己承担吗?原本分担在我们身上的生命损耗是没了,只要是我们不过度的使用妄想症,可你的借用之后必须要损耗生命了,原本是三个人活一个,但你这么做的结果是三个人都要死。”

    江晚城不在意的说道:“活那么长干什么?上辈子才活到十九,只要我不过度使用,这辈子铁定比十九活的长,这有什么不满的?”

    江午狂的情绪再度激动起来:“可是为什么呀,这明明都是新的一生了,你怎么还是不想活呢?上辈子你都已经那样悲惨了,这辈子你能活的久一点,能按照自己的想法活了,可是为什么呢?都想要你活,你为什么就不愿意呢!你自己都明明白白的说了,你要光明正大的活着,要无视所有的规则,要无视所有的秩序,你告诉我为什么你现在反倒是不在乎自己的命了……”

    “因为哥知道自己这么走下去迟早只有一个结果,无非就是自毁,所谓的光明正大的活着,无视一切,自私的无限制的使用能力,所为的就是一个求死。”

    江慕白的话让江午狂戛然而止。

    “可为什么……”

    “不暴露凡胎,不主动去死,前者是为了不波及父母,后者是因为这条命本身就不是他自己的,因为自己想死就自杀这是对父母的不负责,可要是因为行为极端而死,那只能是他自己的原因。”

    “你说,我说的对吗?哥。”

    江慕白目光炯炯的盯着江晚城。

    可这个时候,来人把所有人的思路打断了。

    “你们兄弟两个别怪你们哥哥了,他昨天是去理想乡报道的,加入了理想乡,不是真的要故意晚回家的,不要怪他,昨天吴校长忘了去跟他父母说了!”

    听到这里,江晚城看着两个弟弟,疑惑地说道:“你们两个刚才怎么不说这件事,我明明还提了一嘴?”

    “我本来想提的,但是江午狂先说话了。”

    江慕白略显尴尬的说道。

    “啊?”

    “你们不是因为这种事情吵架吗?那你们为什么就像跟在谈论生死危机一样呢?”

    不是,小姑娘,不回家怎么还跟生死危机扯上关系了?

    一下子兄弟三个人听到女孩儿的说话,一时间没有适应过来,连刚才的怒火与愤慨都不知不觉间消散了不少。

    主要是情绪不太……

    慕绯烟疑惑的问道:“那你们为什么要吵架啊?”

    “这是家事,你就不要掺和了,听别人家的事情这不太好。”

    “可是谈家事不都应该和和气气的嘛,无论怎么谈到最后不都是为了一个大家都满意的结果吗?”

    少女不解的试图探寻三兄弟的矛盾程度,以及矛盾的源头。

    这么一说,江慕白则是先笑了。

    “你说的很对,确实是这样的,一家人无论事情有多么大,讨论的时候都应该尽量的克制,哪怕是事关生死,因为这是家人,态度要温和。”江慕白温和的朝着小女孩儿善意的笑了笑。

    但下一秒,她伸手摸了摸江慕白的头,江慕白整个人浑身一颤。

    “没大没小的,叫姐姐,我和你哥差不多大,说的那么有道理,挺早熟的嘛,还是一个小鬼头,别装的那么成熟,动不动就说什么生啊死的。真可爱~”

    她捏了捏江慕白的小脸,整个人一时间都忘了自己是来劝解的。

    这一幕让三个兄弟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了,他们在一瞬间都忘了要指责对方瞒着自己什么了。

    真是不得不说,与一个真实年龄是只有十二三岁的小姑娘相处确实比那些灵魂年龄二十往上的要舒服的多,因为对方在干这个年龄该干的,不说有多么纯粹,但是可爱是真的。

    但是江慕白不是这么想的,至少他被捏着脸,最后他只能无奈的喊了声“姐姐”,对方才罢手。

    “哦,对了,我是来劝架的,你们为什么吵架来着?哦,好像是你们的家事,我不应该插嘴的,那我该怎么劝你们?”

    三人相视而笑,有些无奈,又有些可笑。

    但最后觉得还是不要继续纠结下去了。

    “我们三个对这种事情还需要交流,以后再说吧,先走吧。”

    三人也觉得在这里吵来吵去也吵不出什么结果,索性接着小姑娘痴傻呆萌的戏言开脱。

    “先别走啊,我们不是还要核对一下信息吗?我以后不就是你的同桌了吗?这件事情你还没有告诉你的弟弟?”

    江晚城无奈地看着少女:“你看我们三个在这里吵来吵去的,我怎么跟他们两个说?”

    “也是。”少女尴尬的捋了捋发丝。

    “那,走吧,去教室里,第一天来学校迟到了可不好,尤其是对我这种转校生。”

    看着几个人慢悠悠的,少女很是不满,但想到自己日后的同桌是江晚城,也不管对方在不在意,一把拉住了对方的手腕朝着教室狂奔,她一边拉着人奔跑,一边低头看表。

    不停地嘟囔着:“要晚了,得快一点儿了!”

    留下看傻了眼的江慕白还有江午狂。

    江慕白突然笑了。

    江午狂看着笑了的江慕白,不解其意,疑惑的看着他。

    “咱哥这是被这个女孩儿缠住了,看着这一幕我看得是挺开心的,至少比整天看到只有一个尹秋桐在他身边要好受的多。”

    但随即话锋调转,“就是不知道是有心的还是无意的,而且啊,就算是她是无意的,很难不怀疑别的人是不是有心的。”

    江午狂没去琢磨这句话,而是突然想明白了一个事儿。

    “明明我比你大吧?”江午狂循循善诱道。

    “这不显而易见的。”江慕白没有听出对方想要说什么,就顺着说下去。

    “那为什么每次你都不叫我哥呢?今天一个实际年龄比你要小的你都叫哥了,你是不是应该朝着我叫一声听一听?”江午狂图穷匕见。

    “呵……”江慕白不屑的瞥了眼,“要不是你属于这个年纪,跟我都同属于一个人,我都想要踹死你了。”

    兄弟两个倒也没有急眼,只不过是开玩笑,闹和闹和,倒也闲的愉快。

    只不过他们心中的阴霾还是没有消散,自家的老哥已经失去了最大的优势了,身为胎穿的优势。

    可他为什么就这么想死呢?

    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可是他还是走了下去,而且是义无反顾的走了下去。

    这是真的疯了吗?就为了一个所谓的自己,真正的自己的本心?

    死得这么有格调的,也是不多见,还需要仪式,更何况他一心求死就能避免自己不负责任了吗?不过又是另一套说辞,他到底为什么呢?

    早早在他们身后的草丛中躲避的尹秋桐几乎是一字不拉的全部听取了。

    她没有想到江晚城还会加入理想乡,竟然还派了一个人来监视他,这待遇与规格还真是高。只不过,她看着那个女孩儿有些莫名的不舒服,尤其是在听到了江慕白那一句“至少比整天看到只有一个尹秋桐在他身边要好受的多”之后这种感觉变得更加难受了。

    难不成自己还对这个故人,或者说是自己最讨厌的人没有之一还留有念想吗?

    真是一个笑话,她是在说她自己真是一个笑话。

    “喜欢与爱那可不一样,顶天了就是喜欢不可能还有什么其他的感情了,就像是花钱买了一个好看的玩具,但是别人与你的一样,你就会觉得这个玩具对你而言不再就有了特殊性与唯一性罢了。”

    “看来我是有一点儿掌控欲的。”

    她喃喃自语道,似乎是在为自己开脱找原因,实际上并没有那种心理。

    一颗种子悄然埋下,就如她自己说的一样,她自己是有掌控欲的,一颗决裂的种子也在此刻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