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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惺惺惜惺惺

    阮炫在一群举人中间,大发宏论,话语辛辣,直中要害,毫不客气针砭朝野时弊。

    众人听得如痴如醉,时不时爆出喝彩。

    贾雨村插话问道:

    “阮兄以为这次考题的方向,会指向官场时弊吗?”

    阮炫瞅一眼这位在会试考场,孜孜不倦拼搏的中年人,轻声回答:

    “窃以为,这次题目的方向,应该是仓廪与礼节的相互关系。”

    少年才子对屡试不第的中年举人,即便心中不屑,也会生出些许怜悯。

    贾雨村听后,并不道谢,轻浅笑道:

    “哦,何以见得?”

    阮炫对贾雨村轻飘飘的语气,很是不快,蹙眉道:

    “圣上倡导‘仓廪实而知礼节’久矣,士人如何践行,不正是圣上想要知道的吗?春闱十有八九要围绕这个题目做文章。”

    这话听起来有点敷衍。

    贾雨村讪讪微笑,面子上附和着阮炫的话,心里却冷笑不止:

    江南第一才子,也不过是个木讷的书蠹。

    “仓廪与礼节”这种人尽皆知的大路货题目,怎可能出现在春闱考题之中?

    早在昨天,夏公公已经从礼部右侍郎兼翰林学士那里,拿到了春闱题目。

    夏公公让贾雨村按题目练习,写出正文,背诵下来,在春闱考场,誊写在卷面上。

    贾雨村敢在贾珠面前,放话压他一头,这底气自然来自夏公公能搞到的春闱题目。

    阮炫见中年举人对他押题,一脸轻蔑,心里一下不高兴了。

    他仰起骄傲的头颅,视线越过众人头顶,看向外围,不想再搭理这个中年举人。

    阮炫个头很高,站在在一群举人中,颇有点鹤立鸡群之感。

    他第一眼就看见了贾珠。

    贾珠站在影壁下,百无聊赖东张西望,根本没瞅他。

    也就说,举人们围在他身边众星捧月之时,那个站在影壁下的人,对他根本就没什么兴趣。

    他不知道我是谁?

    对方如此孤陋寡闻,竟不知他是江南第一才子阮炫阮光耀?

    贾雨村顺着阮炫目光,朝那边看过去。

    只见影壁下站着的那个人,正是贾珠。

    此刻,贾珠目光转向阮炫。

    阮炫的目光,也正看着对方。

    两人目光相遇,互相打量对方。

    贾珠对这位江南第一才子,确实没啥兴趣。

    他随意挪开目光,懒洋洋继续观察举人们各种各样的众生相。

    阮炫对贾珠的慵懒、冷漠,很是不快。

    像他这种经常被人聚焦的人物,受人漠视,便觉受到了极大冒犯。

    阮旋冷冷问道:

    “那位才子是谁?”

    贾雨村连忙压低声音,脱口回答:

    “他便是赫赫有名的荣国府大公子,贾珠贾渊生。”

    阮炫听了一愣,继而说道:

    “原来是他。”

    贾雨村追问:

    “阮兄认识贾渊生?”

    阮炫冷冷回答:

    “我是江南人,第一次来京师,怎会认识此人?从北往南来的士人那里,听说过这位贾公子。”

    他话里明显有种对贾珠的抵触情绪。

    贾雨村听话听音,敏锐捕捉到阮炫的这种情绪,趁机煽风点火:

    “荣国府家学厚重,在京师是显赫人家,很多人想结交,还攀附不上,阮兄要不要过去结识一下?”

    这话看似贴心,却故意贬低了阮炫层次,把他设定成攀附之人,意在挑动阮炫对贾珠的敌意。

    阮炫如果主动过去,与贾珠结识,就有攀附之嫌。

    阮炫这样的人,只能选择无视贾珠,等着贾珠前来攀谈。

    两人如果出现僵持,或者对立局面,才是贾雨村最想看到的。

    围在阮炫身边的人,突然都静下来。

    无数目光朝贾珠看过去。

    围在阮炫身边的举人们,自动闪开面对贾珠的那一面,形成以阮炫为中心,的一个扇面人群。

    贾雨村迅速躲在人群后,从举人脑袋的缝隙中,观察贾珠。

    贾珠突然感到气氛有些异样。

    贾珠迅速收回别处的目光,看向阮炫。

    两人再次对视。

    阮炫硬是忍住不说话。

    贾珠随口说道:

    “鄙人贾珠贾渊生,阁下可是赫赫有名的江南第一才子阮先生?”

    贾珠神态自然,面色和蔼。

    既没有拒人千里之外的傲慢,也没有众星捧月般的恭敬。

    阮炫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躬身作揖:

    “鄙人阮炫阮光耀。”

    贾珠躬身回礼:

    “久闻江南第一才子盛名,今日得见,果然一表人才,谈吐不凡,名副其实。”

    贾珠客客气气堆砌一串赞语,表达自己的尊敬。

    阮炫微笑道:

    “渊生兄过誉了,不才虽然徒有虚名,却对‘南炫北珠’之珠,仰慕已久。”

    贾珠有些不解:

    “何谓‘南炫北珠’?”

    一个精瘦的举人,操着南方口音,沙哑说道:

    “南炫北珠,是说南有才子阮炫,北有才子贾珠。”

    贾珠听了这话,忍不住要笑喷。

    他还真没听过什么“南炫北珠”之说。

    可见阮炫是个情商、智商双高的人物。

    阮炫随口一说,看似夸赞别人,实则把自己也带入进去,一并夸了。

    这顶级的凡尔赛功夫,非同寻常。

    贾珠笑道:

    “‘南炫北珠’之说,鄙人还真没听说过。

    阮兄文章、字画,早已红遍大江南北坊间只有江南第一才子传说,哪来什么‘南炫北珠’?”

    阮炫仰头大笑:

    “哈哈哈……惺惺惜惺惺,知我者,渊生也。”

    贾珠微笑道:

    “光耀兄此番出山,必是是冲着状元郎而来吧?”

    阮炫拱手道:

    “天下文章,出奇制胜者,不计其数,哪个敢说状元花落谁家?”

    贾珠点点头:

    “言之有理。”

    这个年代的科举考试,虽有很多防范措施,但各种作弊手段,层出不穷。

    比如泄题这种事,明里暗里,总有发生。

    更何况,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主考官阅卷的思路、感觉、喜好,各不相同。

    阮炫这种天才型的高手,也不敢声称自己能够摘取状元桂冠。

    阮炫问道:

    “渊生兄对此番会试方向,有何判断?”

    贾珠答道:

    “深不可测,故不可测。”

    阮炫拍手赞道:

    “妙不可言,果然底蕴丰厚。”

    贾珠笑而不语。

    阮炫跨前一步,做个有请的手势:

    “渊生兄,咱们可否那边走走,鄙人想请渊生兄答疑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