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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成都。

    我在大三时期在成都的一家上市公司当过java后端实习生,我也想试试我能不能作为一个码农,我想看看我的天花板职业会做成什么样,于是我去到了那个我自以为的时尚魔都。

    我们所在的一座办公楼层里,共有十三层,有两层都是一个公司的职员们,我们在九楼,还有八楼也是我们同一公司的人员。一层有两个大办公室,每一个办公室里,有一百号人。

    我所在的办公室里,男孩子随处可见,女孩子寥寥无几,我们女孩子占据了人数的1/20,因为工作性质原因,男女比例失调是行业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那是我第一次踏入社会,从事一份朝九晚六的工作,我兢兢业业,小心翼翼,可是我生性胆小怕事,唯唯诺诺,所以很多时候都有些胆战心惊的度过,那时我们每天做的事情都是远在BJ的同事给我们培训后让我们上手做,和我一起入职的实习生可能有十来个,当时会议室的我们都面面相觑,都是陌生的。

    我和另外两个男孩子被分在一组,我们被一个招聘我们来的经理带到了办公室最里面的那一排,那里有我们的企业带我们的导师,给我们安排的工位靠近刚转正的比我们大一届的女孩子旁边。

    项目经理罗总一会后来看我们三,并给我们介绍导师和同事,还说我一个隔壁省的人来到此处,也算是对该公司的向往。

    不一会就让我们拿出自己的电脑,开始安装工作需要的环境和软件,第一天我们就是做这个事情。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们就要写一个增删改查的demo,我们可以参考从前的同事的demo,我在这个过程中,是我们仨里写完最迟的拿一个。

    我们在刚开始的那个星期,我们去到楼下吃午饭,在路上的时候我们聊起面试我们的人和面试我们的题,彼此都说明后,他们俩都觉得面试我的题目和他们的面试题都不在一个等级,他们说是我收到了性别红利。

    他们说我的面试题明显是停留在表层的,难度和他们俩比起来简单很多,而且我知道当时的我面试时表现并不如意,我都心如死灰了,没想到下午就收到了二面的通知,二面是人事部面试,是说薪资水平。就这样的我觉得很幸运的来到了这个公司。

    刚开始我确实是开心的,可是在开始上班后,就感觉到了脑力跟不上了,对其他两个男孩子轻而易举的事情,到我这里就变得难了些,他们两都不想留在这里。他们俩有更大的抱负,不想留在此处写sql语句,他们想写代码,想学框架和真正有用的东西,他们混日子,我还在努力。

    其实我们做的事情,并没有难度,就是过程有些繁琐,大多是让我们在一个专用的平台网站上的可视化界面配置一些和通信相关的设置,之后生成的sql我们把它上传至整个大的系统项目里。代码和版本都是有经验的大佬们在做。

    后来他们俩走了,一个去了杭州阿里巴巴,一个去了八楼可以接触到框架和代码的项目团队。

    去阿里巴巴做程序员的人,他的努力是我们一般人比不上的,他的朋友在阿里,所以他也想去,他和我们一起实习的时候,上班都在学习,而不是做事情,他拿着平板看视频,电脑就跟着视频码代码。不仅仅是上班学,下班回去点份外卖,吃了饭继续学,直到晚上23:00点。

    只有我,希望留在此处,拿着他们看不上的工资,做着他们不屑于做的简单事情,越想努力和越想留下来的我变得焦虑,我不想自己的第一份工作都搞不定。我不想被转正的名额拒之门外。

    他们俩走了之后,我们组又来了两个男孩子,也是我们一个办公室的,只是之前在另一个组里。我和我们大学的第一学霸都在这个公司,还有我们班的另一个很绅士但不帅气的男孩子。

    虽然我认识了好几个实习生,可是他们在周末都不会选择和我一起。

    我们组的两个实习生,是我感觉也不错的朋友,现在还在联系。

    阿磊是很会说话,还会给领导画饼的那种人才,阿帅是心思细腻得如同女孩子般的贴心鬼。

    那时我和我男朋友一起去到成都的,我去到那边实习,可是他非要跟着我去,他打算是去到成都再找工作,可是他的专科学历,确实也很难找到合适的工作。初入社会的我们租房子被中介骗了些钱,物业费也要求我们缴半年的,房租也是一次性给了半年的。

    我每天要骑车自行车半个小时才到公司,还好那是夏天,就是晒了些,有时下雨我会被淋湿。

    我的男朋友那时找工作,去做过电话销售,后来选择了送外卖。他的电瓶车是二手的,他会在早上送我去公司楼下,再去送外卖。

    周末我还和他一起送外卖,我一方面是为了体验生活,一方面是为了四处走走,看看沿途的风景。

    我的焦虑和他工作的局限性,我们也会争吵。我时常觉得他不上进,才找不到好工作,我对他的耐心,开始消失殆尽。

    其实我本来就是很自私的人,我当时和他在一起本来就是有所图,因为那时和母亲反抗的我,需要一个去处。

    可是一旦离开了那个小县城,我就不那么需要他了。

    我们分手了,他离开了成都,和他一起的时候,我没觉得苦,是我们分开后我才觉得。

    他以前说我的电脑太卡了,太久了,让我用他的,我的电脑是我堂哥的朋友卖给我的二手电脑,年代久远到还可以播放影碟进去,大学时曾有同学说我的电脑过,当时我不以为然。

    我们分手他要拿走他的电脑,我工作的东西,他要拿回去,我并不是想着不还,只是在那个节骨眼,我希望他能宽限些日子,因为我也不确定我能待多久,可是他铁了心要拿走,我无奈,只得重新买了一个电脑用以工作。

    当时我只觉得他不留情面,也近乎冷漠,他用电脑是为了打游戏,这是他最大的爱好和娱乐。因为这件事情,我发誓以后我们再无可能在一起了。我再也不会回头了。

    他走了之后,我拿着我的新电脑,虽然是花了我一个半月的工资。

    由于身体原因,一个月的假期,我回到了家,回到了那个县城,我们和好,但我心里其实对他是怨恨至极的。

    一个月后,我顶着新冠疫情的危险,也还是回到了成都,回到了我的工位。我开始不再焦虑,不再担心,按时下班,每天带饭。

    可是一个月后,我被辞退了。

    我拿着我的行李和铺盖,我的大大的黑色的行李箱,坐上了回家的高铁。

    一路上,也是轻松和愉悦,我可以回家过年了,我可以陪陪外婆了,我可以休息一段时间了。

    在回家的车上,我还和一个男孩子聊天,是我们公司,坐我对面的一个高高瘦瘦戴眼镜的男孩子。那时我有些欣赏他,他家在甘肃兰州,好远的地方。

    在成都,我见识了一个城市对我这样的底层人的冷漠,对我一个外来务工者的冷漠。

    他们都在忙各自的事情,没有人愿意花时间帮你,没有人。

    诺达的办公室里,很少有人可以真的帮到你,我拿着我的电脑四处问,可是他们说的我不懂,他们也好忙,我孤立无援,我四处张望,茫然又无措。

    对我来说那不是一段很好的经历。那是社会对我这个大学生的打磨。

    我在下班路上遇到大雨,骑着自行车的我无处躲避,我只想快点到家,因为自行车是计时收费的。

    我在冬天做饭是切到了手,鲜血直流,我当时看着血液不停,只好去找小诊所止血,走在路上,穿着睡衣的我感到手脚发冷,伤口不仅仅是疼还冷,那一刻我好难受。

    有一次在上班路上买早餐的时候被路人发现我的裙子拉链没拉,裙子拉链从腋下到臀部,我原来就这样被人看了一路,难堪,但还好没有人认识我。

    为什么要选择自行车而不是坐地铁,因为地铁好多人好多人,寄不过来的人群,更何况自行车更便宜。

    那时候的我一个人觉得孤独,所以稍微受了点委屈就觉得好辛苦,是因为没有陪伴和被爱,我才觉得不幸,才觉得辛苦。

    我还为了坐便宜的最早车次的火车,住过十几块钱和别人拼房的旅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