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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巧合与时运

    书接上文,白曜见小和尚还真想出一个貌似甚有道理的办法,本着做可能死,不做肯定死的一番心理建设,于是下定决心还是随着小和尚搏他一搏。可谁知在确定其阳世尸身状态的第一步便出了状况,那回光镜中居然没有展现他臆想中的走马灯情形,却把他方才在後殿墙缝偷窥时看到的诡异场景又给回放了一遍,只把白曜唬得的连手中“宝鉴”都掉在了地上。在小僧追问之下,便也只能乘势将方才种种合盘托出,希望和尚能给出甚高见。

    谁知那小和尚却也不负期望,思量片刻还真给出了个可能的解释来!

    之见小僧缓缓说道:“施主你且休要慌乱,在小僧看来,你这番遭际其实也不无解释可能,而且很可能并不如你所想那般诡异,当有其巧合存在。”

    “哦?”白曜一听来了精神:“连忙问道,小和尚……哦不!小师傅!那你倒是快给我解释解释,这会是怎么个巧合法,才能表现的如此诡异?”临了话语间却连拽古文都忘了,但也可以理解,毕竟百分之八九十可能死都死了一回,而且过不多时还可能继而魂飞魄散,此时再保持谨慎继续去凹本世界人设感觉也没了啥必要——毕竟再有甚后果,那也是能活过来之后才需要去考虑的事情,现在嘛,还是咋痛快咋来得了。

    和尚见状也没卖关子,略一组织语言便道:“施主,你看且有没有这种可能,当时你在後殿墙缝中看到的,其实就是这面镜子?”说罢将白曜捡起的镜子接了过来,继而把它翻转了过来,将原本背着的一面展示给白曜看。

    “咦!”白曜见之分明一惊,只见这镜子背面居然与正面一般,也是光可鉴人,方才接过就用,注意力全在准备去体验“走马灯”之上,倒是不曾注意,而今一看,却还真有蹊跷。

    “你是说当时我看到的就是这镜子里的画面?”白曜奇道。

    “正是如此!”小和尚答道:“当时我正在後殿遍寻此物,而最后正好在你所说那个方位,约莫离地一尺多高的一座坍塌龛架之上找到了它!当时它正斜依墙面,约莫一指来宽的倾角。”说着伸出食指比了比,“待我将之拾起之时,却发现镜后墙缝内有甚异状,正想看个分明之时,施主你便一拳轰碎了墙板,出现在了小僧面前。”

    看着小和尚顺带还比了个一拳击出的姿势,白曜不觉有些尴尬,但就着小和尚的描述略一思量,却觉得:你别说,还真有这可能!

    但随即他却又想到了刚才曾经想到过的另一个问题,便脱口而出道:“和尚!方才听你说道这镜子的由来,再结合方才我亲眼所见的种种神异之处,总感到这所谓黄帝所铸的玩意儿应该是个顶厉害的东西,当说是个宝贝都不为过,但而今如此神物却被你我如此顺利的在这么个荒坡野宅的後殿角落里简简单单弄到手上,这,是不是很不合理啊?”说罢自觉这是一个较大漏洞,却紧盯和尚双眼,且看他如何解释。

    谁知和尚听罢却呵呵一笑:“没想到施主倒也仔细,但你却没有想到你我而今所处的状态。”说罢伸出一指,指指自己又指指白曜,继续道:“小僧刚才说过,这世间曾出过大问题。所以此地现在不同以往,现今状态乃是现世与幽冥临时重叠之处。”“简单来说,你可以认为目前这里有两层,一层阴,一层阳,无限重叠,但不相合;且这个状态并不会太过长久,一段时间后便会分离,但过不知多久后又会突然在另一处某个地方再次与阳间靠拢而无限接近,继而再次保持一定时间的重叠状态,如此反复。似这种情况,你可以将此块幽冥地域看做一艘无舵大船在虚空中随意漂泊,而现世与其重叠的地方就像码头,但这个码头却是不固定的,基本无法预知其靠岸时间、靠岸地点、形状、位置、特征等。但唯一一个共通点就是那个靠岸的某处必有有一面镜子!”

    “释教珈蓝记上曾有个说法,即黄帝定鼎神州铸鉴之时便立下一“道”,即那最初的三十六鉴除本身功用各有不同外,有一点却是共通的——即“通幽”。这里的“幽”指的不是幽冥,而是比幽冥概念更大的虚空,“通幽”乃是锚定虚空诸界之意。所以后世所铸甭管本身材质如何、有无神通,谁人所铸,只要冠之以“镜”的名字,那便与这世上其他所有镜子亦或者诸界虚空在某种层面上都是相连的,因为它都依附于“幽”这个整体之上,是上古同一“道”的衍生物。而现今炼器之道中“镜中界”的传承,便是此道最好的背书,当然,这是题外话。”

    “而绝地天通的现在,为了寻找出路,经过无数大能不计生死、前赴后继、反复尝试后终于确认,原本崩碎而漂浮于无尽虚空中的诸多幽冥碎域是无法通过寻常多数神通手段到达的——毕竟现世幽冥分属阴阳,即使某些时候再为接近也不会完全重合,因为建木扶桑不再,作为桥梁的路没了!

    “但唯一除外的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这处幽冥碎块,不因为其他,就因为这枚“回光鉴”的存在!这神器本身阴阳自洽,故类似一个奇点,在两界重叠相近之时,只要附近有恰巧有其他的“镜”存在,它便能应“道”而连,以微弱存在沟通两界,但届时的状态将很奇怪,它在两界都既存在又不存在,又或者说同时都在——作为奇点的它与阳间的镜子完全重叠了。所以这便最终给了我们得到它的机会!一个免去诸多不可估量凶险的机会——只要算准何时何地在哪处重叠而那处又恰好会有个镜子,再算准那个恰当的时机,以中阴身,确保将它在完全重合时从“阳”的一侧取走就行!至于凶险,由于凶险主要在“阴”侧,于是就被巧妙的避过了!故而这个方法,最难便在于如何算准时机地点,以何方法准确到达此处,而后再掐准时机取得并安全离开。至于凶险?便如你我现在这般“简单”……但这对小僧来说是无数人历经数载、费尽周折、甚至牺牲不知凡几才能刻意得到的“简单”!而对你?真就只是凑巧而已……”

    说罢小僧不由低头沉默良久,似还在为白曜的一句“简简单单”叹息不已!俗话说时也运也,还当真是一个“运”字了得啊!

    白曜听得此,却也不由感叹良多,原本以为和尚会如何巧言善辩、牵强附会一番,可没料到最后却是如此洋洋洒洒、深入浅出一番解释,直把他听得胸中一阵气血翻滚,额头冷汗直冒。只因此间信息量太大,一个问题竟又引出诸多额外展开,一时间竟头绪纷乱、浮想联翩,当时有一个头两个大之感!

    但这还是其次,最大的感慨却是:“卧槽!照小和尚的说法,原来我今晚能来得此间却不是非酋加倍而是转运欧皇?难道我一直以来都错判了?!王德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