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海照会X鱼民
神使？
信也皱了皱眉，余光扫向旁边站起身的两名白衣男子。
“愿海洋母亲的恩泽永照你我。”
两个男子一胖一瘦，他们走到信也面前，右手横在胸口，齐声念了句“祝词”，随后露出了亲切的笑容。
“店主先生说笑了，我们两个只是海照会的低阶牧师，哪里能担得起‘神使’二字。”稍胖的男人说道。
“这位小哥衣着虽是拉莱耶的风格，但说话却并非本地口音，应是刚来这里的游客吧？”高瘦的男子接着问道。
两人的语气平和，态度有礼有节，很难让人生出什么恶感。
信也看向他们，脑海中没有出现任何提示。
但秘仪之力的检测也不是绝对可靠的，毕竟在鹭草镇时已经失灵过一次了。
“没错，我今天才刚到这里。怎么？这边吃鱼还有什么讲究吗？”
“呵呵，那就难怪了。小哥有所不知，拉莱耶的餐厅和市场是不供应鱼和海鲜的，这与海照会的理念相悖。”
“哦？你们这个海照会似乎影响力不小啊？”
胖牧师笑了笑，说道：
“是海洋母亲的恩泽让拉莱耶的居民们自发地凝聚在一起，信奉海照会，共同保护海洋环境、守护海中生灵。我们从未想过要去影响谁、逼迫谁，还请不要误会。”
“那这么说，拉莱耶的居民也可以不信奉海照会，不遵守你们的规矩咯？”
“呵呵，这是当然。”
“噢，这就奇怪了，你说这里的餐厅和市场都不供应鱼和海鲜，而其他食材看起来价格都很贵，那那些不信海照会的人要怎么吃饭呢？”
“他们自会有解决的办法。小哥你应该也不打算在拉莱耶定居，这里的风俗当然不会对你有什么约束。我们只希望你能尊重拉莱耶的习惯，与人为善，海洋母亲定会祝福你早获恩泽。”
说完，两位牧师向信也点点头，不再多言。
他们没有继续用餐，而是付钱买了单，将剩菜打包好，在店主的热情送别下离开了。
信也注意到，临走时，胖牧师从怀里拿出一块巴掌大的金属牌子，上面刻着波涛与太阳。
他把这块牌子递给店主时，店主明显松了口气，脸上的表情也更加谄媚了。
“唉，小伙子，你差点害苦了我啊。”
返回的店主看着信也，摇了摇头叹道。
“那两位是来我店里做实地考察的，如果被他们认定我这里接待鱼民，这块铜章可就拿不到了。”
男人用布擦了擦那块金属牌子，慎之又慎地摆到了柜台顶上。
信也发现那里已经放了一排相同样式的铜章。
“鱼民？”
“就是吃鱼的人。”
信也皱了皱眉，问道：
“什么意思，你们这里还不接待吃过鱼的人？”
“我知道这听起来很不像话，但没办法，有这块海照会的铜章，今年的经营税就可以减免80%。只有这样，我这家店才能勉强开下去。”
“这就是他们说的不逼迫、不影响？”信也难以置信地问道。
“确实不是强制的。这些税收减免都是海照会用自己的经费补贴给商家的，我们也可以选择不要。但是，就算我们愿意接待鱼民，生意也不会变好，反而会更糟。”
看信也还在发愣，店主解释道：
“他们消费不起。但凡家里条件还过得去，就算顿顿不吃肉，也不会选择成为鱼民的，你去附近的鱼民街区看看就明白了。”
顺着店主的指引，信也来到了距离不远的一个小区。
这里的住宅区被铁丝网围着，只有一扇破旧的铁门供人进出，无人看守，也没有挂锁。
小区对面的小学刚好到了放学的时间，校门口围着不少准备接孩子的家长。
这些人泾渭分明地分成了两部分，彼此间隔着很远的距离。
其中大部分家长看起来蓬头垢面、衣衫破旧，一脸疲惫和压抑地等着放学，不言不语。
另一小部分家长却衣着得体，相互间熟络地交谈着，不时又对着另一群人指指点点，发出轻笑声。
很快，学校内传出一阵铃声，变得喧闹起来。
一些看起来是班主任的老师领着为数不多的学生走到校门口，微笑着把他们逐一送到了那一小部分家长的面前，又目送他们离去。
过了一阵，大批的孩子才乌泱泱地从教学楼里冲了出来，在眉头紧锁的班主任老师呵斥声中，寻找着自己的家长。
原本沉默的氛围一下子变得热烈起来。
奇怪的是，这些学生在校门前嬉笑打闹，吵得火热，却很少有直接回家的，他们聚在一起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没过多久，信也看到巷口处缓缓驶入了一辆货车，停在学校前。
司机和副驾上的男子走下车，拉开货厢门，一股咸腥味传来，信也终于看到了拉莱耶的鱼。
各种鲜活、肥美的鱼货在筐中蹦跳着，看起来十分诱人。
但围拢上来的家长们却仍是一脸愁容。
他们把褶皱的纸币交给司机，有的人拎上活鱼后便带着孩子离开，更多的人则看着副驾上的男子支起一个小炉子，开始现场烹炸起鱼肉来。
他的制作手法非常粗糙，只是把去了内脏的鱼剖成两片，在稀面糊中一滚，便丢进锅里油炸，甚至连鱼骨、鱼鳞都没处理干净。
但购买的人依旧很多，因为这些鱼炸完后竟然异香扑鼻。
要不是信也刚刚饱餐了一顿，此时闻到这个味道可能也要忍不住买几条尝尝了。
这些小学生们正是处在馋肉的年纪，更是纷纷缠着大人买来了炸鱼，迫不及待地大快朵颐起来。
家长们吃炸鱼的倒是不多，也不知是因为那已经便宜到离谱的价钱而心疼，还是已经吃腻了。
场面逐渐安静了下来，除了油锅翻滚的声音，就是整齐的啃咬和咀嚼声，一时间又显得有些诡异。
突然，一个惊呼声响起。
一名清洁工打扮的妇人冲进人群，从一个男孩的手中抢走还没吃完的炸鱼，狠狠扔在地上。
她一边伸手去抠孩子的嗓子眼，一边夹着哭腔喊道：
“吐出来！快吐出来！”
那个小孩呕了一阵，却不见吐出什么东西，整个人难受地哭了起来。
妇人见状也绝望地大哭起来，她一边抽打着男孩，一边吼道：
“我就晚到了十分钟，你就买鱼吃！爸妈跟你说多少遍了！不许吃鱼！不许吃鱼！让你不听话！让你不听话！”
“呜呜……我饿……我想吃肉……呜呜呜……”
男孩一边嚎啕大哭，一边断断续续地委屈道。
“你饿！你爸你妈每天看人脸色，累死累活，赚的钱全给你买菜吃，不就是为了让你不做鱼民！你还喊饿！你这孩子怎么一点都不懂事！”
看着眼前这场闹剧，其他家长都露出了冷漠的表情，甚至有的人还一脸幸灾乐祸。
他们拉住自己家想要上去关心同学的孩子，很快就纷纷离开了。
而信也则留在不远处，望着这对搂在一起的母子。
许久后，他打车离开了这里。
“哟，挺早啊，东西都买齐了？”
飞艇站前，鹈鹕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发呆的信也，走过来招呼道。
“你......知道这里的鱼民吗？”
“鱼民？”
鹈鹕摸了摸下巴，想了下说道：
“哦，好像这里是有个不吃鱼的习俗，但我记得也有很多人不忌讳这个，你是说这些人？我好久没来这边了，还真不知道有鱼民这个称呼，听起来不像好词啊。”
信也简要地把之前的所见所闻告诉了鹈鹕，问道：
“你上次来是多久前，那时候没有这么明显的歧视吗？”
“大概得有小十年前了吧，那时候海照会这个组织的影响力很小，只有一些真正的环保主义者在响应他们。怎么会发展成现在这样子呢。”
鹈鹕叹了口气，也是唏嘘地摇了摇头。
但他们两个都知道，这种社会问题绝不是凭几个人的努力就能纠正的。
“算了，进站吧，这里的事情......只能交给他们自己来解决。”
鹈鹕看了看时间，说道。
信也皱了皱眉，余光扫向旁边站起身的两名白衣男子。
“愿海洋母亲的恩泽永照你我。”
两个男子一胖一瘦，他们走到信也面前，右手横在胸口，齐声念了句“祝词”，随后露出了亲切的笑容。
“店主先生说笑了，我们两个只是海照会的低阶牧师，哪里能担得起‘神使’二字。”稍胖的男人说道。
“这位小哥衣着虽是拉莱耶的风格，但说话却并非本地口音，应是刚来这里的游客吧？”高瘦的男子接着问道。
两人的语气平和，态度有礼有节，很难让人生出什么恶感。
信也看向他们，脑海中没有出现任何提示。
但秘仪之力的检测也不是绝对可靠的，毕竟在鹭草镇时已经失灵过一次了。
“没错，我今天才刚到这里。怎么？这边吃鱼还有什么讲究吗？”
“呵呵，那就难怪了。小哥有所不知，拉莱耶的餐厅和市场是不供应鱼和海鲜的，这与海照会的理念相悖。”
“哦？你们这个海照会似乎影响力不小啊？”
胖牧师笑了笑，说道：
“是海洋母亲的恩泽让拉莱耶的居民们自发地凝聚在一起，信奉海照会，共同保护海洋环境、守护海中生灵。我们从未想过要去影响谁、逼迫谁，还请不要误会。”
“那这么说，拉莱耶的居民也可以不信奉海照会，不遵守你们的规矩咯？”
“呵呵，这是当然。”
“噢，这就奇怪了，你说这里的餐厅和市场都不供应鱼和海鲜，而其他食材看起来价格都很贵，那那些不信海照会的人要怎么吃饭呢？”
“他们自会有解决的办法。小哥你应该也不打算在拉莱耶定居，这里的风俗当然不会对你有什么约束。我们只希望你能尊重拉莱耶的习惯，与人为善，海洋母亲定会祝福你早获恩泽。”
说完，两位牧师向信也点点头，不再多言。
他们没有继续用餐，而是付钱买了单，将剩菜打包好，在店主的热情送别下离开了。
信也注意到，临走时，胖牧师从怀里拿出一块巴掌大的金属牌子，上面刻着波涛与太阳。
他把这块牌子递给店主时，店主明显松了口气，脸上的表情也更加谄媚了。
“唉，小伙子，你差点害苦了我啊。”
返回的店主看着信也，摇了摇头叹道。
“那两位是来我店里做实地考察的，如果被他们认定我这里接待鱼民，这块铜章可就拿不到了。”
男人用布擦了擦那块金属牌子，慎之又慎地摆到了柜台顶上。
信也发现那里已经放了一排相同样式的铜章。
“鱼民？”
“就是吃鱼的人。”
信也皱了皱眉，问道：
“什么意思，你们这里还不接待吃过鱼的人？”
“我知道这听起来很不像话，但没办法，有这块海照会的铜章，今年的经营税就可以减免80%。只有这样，我这家店才能勉强开下去。”
“这就是他们说的不逼迫、不影响？”信也难以置信地问道。
“确实不是强制的。这些税收减免都是海照会用自己的经费补贴给商家的，我们也可以选择不要。但是，就算我们愿意接待鱼民，生意也不会变好，反而会更糟。”
看信也还在发愣，店主解释道：
“他们消费不起。但凡家里条件还过得去，就算顿顿不吃肉，也不会选择成为鱼民的，你去附近的鱼民街区看看就明白了。”
顺着店主的指引，信也来到了距离不远的一个小区。
这里的住宅区被铁丝网围着，只有一扇破旧的铁门供人进出，无人看守，也没有挂锁。
小区对面的小学刚好到了放学的时间，校门口围着不少准备接孩子的家长。
这些人泾渭分明地分成了两部分，彼此间隔着很远的距离。
其中大部分家长看起来蓬头垢面、衣衫破旧，一脸疲惫和压抑地等着放学，不言不语。
另一小部分家长却衣着得体，相互间熟络地交谈着，不时又对着另一群人指指点点，发出轻笑声。
很快，学校内传出一阵铃声，变得喧闹起来。
一些看起来是班主任的老师领着为数不多的学生走到校门口，微笑着把他们逐一送到了那一小部分家长的面前，又目送他们离去。
过了一阵，大批的孩子才乌泱泱地从教学楼里冲了出来，在眉头紧锁的班主任老师呵斥声中，寻找着自己的家长。
原本沉默的氛围一下子变得热烈起来。
奇怪的是，这些学生在校门前嬉笑打闹，吵得火热，却很少有直接回家的，他们聚在一起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没过多久，信也看到巷口处缓缓驶入了一辆货车，停在学校前。
司机和副驾上的男子走下车，拉开货厢门，一股咸腥味传来，信也终于看到了拉莱耶的鱼。
各种鲜活、肥美的鱼货在筐中蹦跳着，看起来十分诱人。
但围拢上来的家长们却仍是一脸愁容。
他们把褶皱的纸币交给司机，有的人拎上活鱼后便带着孩子离开，更多的人则看着副驾上的男子支起一个小炉子，开始现场烹炸起鱼肉来。
他的制作手法非常粗糙，只是把去了内脏的鱼剖成两片，在稀面糊中一滚，便丢进锅里油炸，甚至连鱼骨、鱼鳞都没处理干净。
但购买的人依旧很多，因为这些鱼炸完后竟然异香扑鼻。
要不是信也刚刚饱餐了一顿，此时闻到这个味道可能也要忍不住买几条尝尝了。
这些小学生们正是处在馋肉的年纪，更是纷纷缠着大人买来了炸鱼，迫不及待地大快朵颐起来。
家长们吃炸鱼的倒是不多，也不知是因为那已经便宜到离谱的价钱而心疼，还是已经吃腻了。
场面逐渐安静了下来，除了油锅翻滚的声音，就是整齐的啃咬和咀嚼声，一时间又显得有些诡异。
突然，一个惊呼声响起。
一名清洁工打扮的妇人冲进人群，从一个男孩的手中抢走还没吃完的炸鱼，狠狠扔在地上。
她一边伸手去抠孩子的嗓子眼，一边夹着哭腔喊道：
“吐出来！快吐出来！”
那个小孩呕了一阵，却不见吐出什么东西，整个人难受地哭了起来。
妇人见状也绝望地大哭起来，她一边抽打着男孩，一边吼道：
“我就晚到了十分钟，你就买鱼吃！爸妈跟你说多少遍了！不许吃鱼！不许吃鱼！让你不听话！让你不听话！”
“呜呜……我饿……我想吃肉……呜呜呜……”
男孩一边嚎啕大哭，一边断断续续地委屈道。
“你饿！你爸你妈每天看人脸色，累死累活，赚的钱全给你买菜吃，不就是为了让你不做鱼民！你还喊饿！你这孩子怎么一点都不懂事！”
看着眼前这场闹剧，其他家长都露出了冷漠的表情，甚至有的人还一脸幸灾乐祸。
他们拉住自己家想要上去关心同学的孩子，很快就纷纷离开了。
而信也则留在不远处，望着这对搂在一起的母子。
许久后，他打车离开了这里。
“哟，挺早啊，东西都买齐了？”
飞艇站前，鹈鹕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发呆的信也，走过来招呼道。
“你......知道这里的鱼民吗？”
“鱼民？”
鹈鹕摸了摸下巴，想了下说道：
“哦，好像这里是有个不吃鱼的习俗，但我记得也有很多人不忌讳这个，你是说这些人？我好久没来这边了，还真不知道有鱼民这个称呼，听起来不像好词啊。”
信也简要地把之前的所见所闻告诉了鹈鹕，问道：
“你上次来是多久前，那时候没有这么明显的歧视吗？”
“大概得有小十年前了吧，那时候海照会这个组织的影响力很小，只有一些真正的环保主义者在响应他们。怎么会发展成现在这样子呢。”
鹈鹕叹了口气，也是唏嘘地摇了摇头。
但他们两个都知道，这种社会问题绝不是凭几个人的努力就能纠正的。
“算了，进站吧，这里的事情......只能交给他们自己来解决。”
鹈鹕看了看时间，说道。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