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渡海

    水之国与沙之国之间的大海一如既往的生机勃勃。

    小丑鱼在珊瑚虫的触手间往来穿梭，一条鲨鱼在追逐一条细长的鳗鱼，八爪鱼贴在海底前进，细小的不知名鱼群一会聚集，一会散开。

    咚！一声闷响打破了海中的平静。小丑鱼缩进珊瑚的触手下面，八爪鱼躲进了石头缝里，鱼群四散。这其实是一道高速的水流，突兀地切开周围的海水发出的声响。

    差不多了，矢仓已经熟练地掌握了鬼灯家的水铁炮之术。他的身体水化融入了海水，如果不认真看的话，还真不容易发现这个若影若现的人型。

    离开水之国以后，矢仓一直保持着水化的状态在海底前进。这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新奇的体验，毕竟以前虽然感受过满月的查克拉，但从没有与满月交流过水化的感受。那种身体散开，若即若离的感觉与正常游泳完全不一样，周围的海水也不再是阻碍。

    当时满月的查克拉，既带有水属性典型的可塑性，又活泼跳脱难以把握。十年前，满月只是个少年下忍，还没有成为双刀鲆鲽的持有者，而矢仓也尚未成为三尾人柱力。

    “哎？这个家伙是我的表叔？”满月稚嫩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二十多岁？？他比我还矮呢”

    “他就是我的队长？那就来认识一下吧，用雾隐的方式”

    忍者之间的切磋照例从体术开始，当然，雾隐可不流行什么和解之印。矢仓摘下背后的珊瑚钩棍，双手持握，向着满月横扫。十一二岁介于儿童与少年间的身材配上比他身高还要长的奇门武器，有一种独特的气势。

    满月手持着一柄制式大太刀，向前前冲一步，一手抵住刀背，竖刀格挡这力大势沉的横扫。他的刀与珊瑚钩棍的中部相撞，避开了尾钩，即使这样，那力量仍压得他单腿跪地，勉强接住了这一击。仅仅是第一招，满月就明白了，自己的力量不如这位看起来比自己还年幼的表叔。

    还没来及的说什么，满月便散成了水花。到底是下忍，见识尚浅，哪会想到矢仓随手一个转身，将钩棍回抽，棍尾的钩尖正中满月的背心，触发了水化秘术。

    “好险好险”重新凝聚起来的满月擦着不存在的汗水“这就是上忍级别的体术吗？”

    矢仓也收起了轻视，刚才的攻击虽然说是套路，但是既成功了，也失败了。珊瑚钩棍击中满月，他满脸惊讶地水化后，迅速流动起来，带动脖子上的绷带缠绕在了珊瑚钩棍的雕花上面。

    这一圈儿绷带可不是装饰品。这种由深海鱿鱼的海螵蛸提炼出纤维编织而成的织物有着堪比尼龙的坚韧。虽然不能传导查克拉，也不失为一种契合水化秘术的优秀奇门兵器。

    这会的满月摆出了个歪嘴龙王的表情，一手抓紧手中的绷带，另一手作手枪状，“嘭”

    大量高速的水滴从满月指尖射出，发出破空声，随即被珊瑚钩棍前方聚集而成的水球接住，消磨掉动能。这把珊瑚钩棍的内芯是查克拉传导金属，籍此矢仓能够将简单的水遁融入自己的体术中，就如现在。

    这还没完，满月再度水化，借着矢仓的水球遮掩，水流沿着绷带上溯而来，快速地吞噬了水球，再爬上珊瑚钩棍。论体术，他确实不如矢仓这个上忍，但是他已经掌握了鬼灯的水化秘术。这个堪比血继限界的秘术不但是体术的克星，更是水遁的主宰。

    “不怎么样嘛”再次凝聚成人形的满月嘴歪的更高了，珊瑚钩棍已经到了他手里，“看来你也是个只会水遁的雾忍了？”

    “哥哥好厉害！”连旁边被爸爸抱着的小水月都看出来了哥哥的优势，“不愧是鬼灯一族的天才”

    “不败的矢仓？”然后满月就看到对面结印之后，将一面水镜对准了自己。另一个满月的从水镜中走了出来。

    无数高速飞射的水滴在修炼场中交错，两个鬼灯满月都没有闪避，任由水滴将身体打出水花。随后的体术对抗也不分胜负，缴械过来的珊瑚钩棍和大太刀对于同样会水化的分身也起不到作用。最后，两人化成水流，旁人只见一个巨大的水球仿佛活物一般，冲击，绞缠，振荡，渗透，漩涡，爆鸣，还是不分胜负。

    直到几分钟后，高强度的对抗终于分出了胜负，这次是查克拉的胜负。满月的查克拉量到底不如大他十几岁还拥有人柱力天赋的枸橘矢仓。场地中央的水球中，鬼灯满月查克拉耗尽后被迫还原回了人型，这个鬼灯一族的天才，第一次尝到了溺水的滋味。

    胜负已分，矢仓解除了水镜之术，分身的查克拉回归本体，却带来了少许满月的查克拉。这不是两人所能控制的，纯粹是刚才的战斗中水化的查克拉自然的交融现象。

    当时满月的查克拉既带有水属性典型的可塑性，又活跃跳脱难以把握。在海底水化行动的矢仓感知着封印中流出的满月的查克拉，可塑性依旧，却已经如一潭死水，任人摆布了。

    从回忆中抽出意识，矢仓思考着以后的计划，首要的是联络各村的人柱力，提醒他们晓组织的威胁。第一步矢仓准备从一尾人柱力开始，因为一方面他在被控制期间就拿到了情报—五代风影我爱罗，这还是晓组织以矢仓的名义让雾忍收集的。另一方面则是以己度人，考虑到作为人柱力，能在有那么多黑历史的情况下得到村子的支持，想必是已经有了足够的大局观和判断力，会比一般的人柱力好交流一些。

    近期沙隐又在和木叶举办联合中忍考试，有众多考生参与，鱼龙混杂。矢仓并不准备直接亮出身份上门，而是选择借用这次考试，混进去看看这位风影的情况，再决定下一步。

    而这段海底旅程，则被他用来好好熟悉调用满月的查克拉时的可用的鬼灯秘术。水影当然不能随便查看村子里其他家族的秘术秘籍，不过矢仓的母亲来自于鬼灯一族，和满月他们幼时就有交流。

    具体到秘术上，虽然矢仓没有具体的施术方法，但是原理却都基本清楚。例如刚才的水铁炮之术，其实就是将一滴水在水化的身体内加速，从指尖发射，不需要结印，水滴的初速可达二百米每秒以上，所以被称为水铁炮之术。这个术消耗小，隐蔽，不用结印，鬼灯一族的高手甚至可以在体术中穿插使用。

    矢仓本来就精通水遁，调动满月的查克拉以后，这种天赋似乎被进一步增强了，学起这种无印忍术堪称事半功倍。他以前的精力更多的放在了分身这个方向，其结果就是与面具男的战斗中发挥了决定性作用的水镜之术了。

    当然，矢仓本人对此并不满意，并声称水镜之术只是个半成品。所创造出来的彼分身只能完全复现被水镜照映的行为，然后就只剩本能的反应，无法执行任何复杂的指令。让分身勉强凭本能战斗，面对对分身战斗风格有完全了解的本体，恐怕是白给的。离设计时的目标，创造一个完全的敌人的分身并为我所用，还有一个关键问题没解决。

    简单来说就是彼分身不能复制脑子。如果像普通分身一样，直接复制本体的意识，那分身的战斗力是完善了，可它会把矛头对准谁呢？复制敌人的意识操作分身，这不成了花自己的查克拉，给敌人造分身了么？相应的，这种分身解除后，只能回收查克拉，也不会像影分身一样得到分身的记忆。

    所以目前只能保持这样，要么复制一个只有战斗本能，无法直接操纵的分身出来，就像当年与满月对战那样(非常类似木叶崩溃中大蛇丸控制的初代、二代火影的秽土转生体)。要么复制对方正在施展的术，就像对面具男那样。水镜之术从复制敌人的全部战斗力，退化成了复制出一个只有本能无法操控的分身，或者准确地复制一个术，可以说威力大减。

    事实上，高手都有自己的风格和独特忍术，甚至身体都会收到影响蜕变成与之相适应的状态。面对弱小的敌人，不需要去复制敌人的术，遇到强大的敌人，靠复制的能力还不如发挥好自己所擅长的打法。

    连矢仓自己在成为人柱力之后，都很少使用少时专研的水镜之术了。毕竟大多数敌人一发尾兽玉，都就解决了，如果没有就再来一发。也就这次面对面具男的时空间忍术，水镜之术创造了奇迹。

    “还是没用，即使我现在的水遁适合度已经登峰造极，水镜之术所创造的彼分身还是呆呆的”矢仓解散掉自己的彼分身。只见那模糊的水质人形吐了口水，“果然还是原理上的问题，不是我这个施术者的能力不足”

    暂时将水镜之术的困难放下，矢仓开始梳理自己的战术。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之前那个完美人柱力了，无法同时使用封印中剩余的尾兽查克拉和满月的查克拉，那么就需要分别构建战术了。事实上，这两股不同来源的查克拉能在封印中相安无事，就已经是万幸了。究其原因，大概应了那句，查克拉是心的体现。

    矢仓将调动尾兽查克拉的状态称为人柱力模式，矶抚主动留下的尾兽查克拉堪称一只微型三尾，其量足以支撑尾兽衣，但是要用来施展尾兽玉，哪怕是尾兽衣状态下拳头大小的，最多只够两发，两发之后就连尾兽衣都维持不了。所以想像以前的完美人柱力一样尾兽玉洗地，肯定是没戏了。

    而调动满月的查克拉的状态则被矢仓命名为鬼灯模式，经过数日的练习，矢仓自认为基本能算作一个合格的鬼灯一族的忍者了。当然，他还不会蒸危爆威这样的必杀技，应该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满月，我不会辜负你赋予我的鬼灯之力”矢仓暗暗重复了一次誓言。

    要说矢仓的实力比之以前的完美人柱力如何？那矢仓也不得不承认是变弱了，两种模式无法并存，又都无法发挥到极致。考虑到他的实际年龄已经过了三十岁，查克拉量是没法大幅度增长了，所以肯定是鬼灯模式更有发展前途。

    沙之国的海边，一个仿佛由水构成的人形一步步离开海水，走上沙漠，他的身体也随之脱离了液体状态，开始凝固。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脚底，那里还湿乎乎的，“沙漠，真是最不适合鬼灯一族发挥的环境啊，维持身形稳定就要不断消耗查克拉”

    矢仓转过头，一手探入海中，那只手随之液化，他的身体也开始长高。原本只有一米四的少年身型，通过豪水腕之术的方式吸纳海水储存后，增高到了接近两米。

    “嗯，应该足够支撑到补给点了”，目的地是即将开始中忍考试的沙忍村，矢仓开始了拖泥带水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