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已死之人
“他，刘荣礼？白袍人是他？”上官清听他这么一分析，更加有种想推开屏风的想法。关于这点，唐生从来没对她和李萧讲过，或许他一直无法确定这个判断吧。。。
所以，屏风对面真的是刘荣礼，这也太奇特了。
“你的跟踪技术不错，可能也是无意。”
话音刚落，屏风另一面亮起一盏烛灯，屋子里瞬间亮堂了。
唐生和上官清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一个穿着白色袍子的男人正站在房间中央。
黑色长发在脑后挽成了一个髻，他脸型瘦削，浓眉大眼，大概四十几岁，容貌和刘荣仁有七八分相似，气质清冷，像是从遥远的世界来的。
他就是白袍人，唐生在走廊中看到的男人。
他也是刘荣礼，刘应恒的二儿子。
上官清仔仔细细地瞧了瞧他的样子，和刘荣仁确实很像，亲兄弟无疑了。
而且，他的长头发是实打实的真货，不像墨村人，穿着汉服，发型都是现代版的。
“你说的没错，刘荣礼就是我。”
唐生看着他，也观察了下四周。
白袍人刘荣礼站在一张桌子边上，桌上一盏点燃的烛灯，还放了一个磁碟。
碟子里装着几个花团。
屏风这边的房间布局简单朴素，摆设内饰全部古式。
一面墙上挂着一幅山水画。
在唐生旁边的上官清看到它后，不由得起了熟悉的感觉。
“刘先生是要效仿古时隐士，在深山老林里过一辈子？”唐生走近几步。
“又如何，青山绿水，闲云野鹤，岂不美哉？”刘荣礼的语调平缓沉稳，有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气韵。
唐生摇摇头，“闲云野鹤的日子只适合古老的时代吧，近代以来，怕是做不到这点。”
“什么意思？”刘荣礼的余光落在正在赏花的上官清身上，他把注意力再次放在了唐生这边。
“你知道我叫唐生，她是上官清，以及她表弟李萧，我们三个人的到访，你在前几天的那个晚上，已经从你父亲口中得知了。”
见对方一直保持着清冷的表情，没问也不打断，唐生接着往下说道，“墨村和别的村子不一样，它地处偏僻，依山傍水，环境的确优美，可从来不利用这点发展旅游业，也基本上没有外乡人来访，它虽然是吕林县的一个村，但从某种角度来说，墨村更像个孤岛，它和别的村社之间没有很多来往，一直以来，它自给自足，村民也都过得不错，如果没有外界的打扰，刘先生的确可以一直闲云野鹤下去。”
“你指的是，我们来了，打破了这里的宁静？”上官清已经想起面前这幅画的名字了，她回头问唐生。
唐生又摇了摇头。
上官清看向画，脑子里想到了一个人，“蒋志堂。。。你指的是他失踪这件事？”
“对。”唐生说道，“蒋志堂突然失踪，当刘先生你知道这件事后，便离开了这里，回到墨村和你父亲见面。”
“等等。”上官清打断了他，“刘老一直隐瞒他还活着的事，所以刘荣仁、黄淑瑾、刘玉儿，还有刘家其他亲戚朋友，包括刘家佣人，都不知道刘荣礼没死，所以他和他父亲见面只能是晚上。”
“是的，我和刘先生有缘，竟然连着两次发现了你。”
“确实有缘。”刘荣礼终于开口说了一句。
“所以，他和他父亲认为蒋志堂的失踪是外人做的。”上官清顺着思路接着分析，“这个人和蒋志堂有仇，或者，蒋志堂影响了这个人的某件事，必须要杀人灭口，而这件事和你们刘家有关，和某个秘密有关。”她推论到这，感觉越来越接近事实了，她打了个响指，“之后林新莲被杀也和这个秘密有关，而刘先生你，应该一直生活在这里，也和秘密有关。可外面出事了，你不得不出去和你父亲见面，蒋志堂失踪，你现身了，林新莲被杀，你也现身了。”
刘荣礼保持着静默。
唐生接着说道，“对，刘先生束发白袍，这种打扮不像古城中其他村民，他们应该只会在中元节习俗这几天，穿着汉服来城里追思祭奠先祖。而刘先生你，是一直以来过着古人的生活，对吧。”
刘荣礼依然没有回答，他的眼神却告诉了唐生和上官清。
说对了。
“这座茅屋里的陈设古朴整洁，也很干净，你长期住在这里，而且这里的灯具装饰、你的生活方式完全是古人的方式，屋子前的花丛一看就是有人在日常打理培护，屋子周围的那根线则是为了防止外人进入。”唐生冷静地瞧着对方，对方的目光也依然没有多少温度。
说到屋子外面那条“警备线”，上官清想起了刚才自己的粗心大意，她说道，“刘先生，这线不一般啊，是由天然蚕丝混着某种植物根茎经过多道工艺制作成的吧，不易断，韧性很好，还有一定的杀伤力，如果不小心碰到，皮肤就有可能被割破。。。”
刘荣礼的眼神中好像有一点点意外。他还是没说话。
唐生觉得上官清是说对了，他看过这条线，想过它的锋利程度，不过由什么成分做成，他不清楚，这种偏门东西一般也很少人了解，而上官清了解，应该和她的家族有关。。。
唐生见刘荣礼沉默着，他接着刚才的话题，“我们再往回说，刘宅杂物房里的第一个暗道通往石碑林，它可以迷惑外人，以为只要出了碑林就会有发现，之后，第二道暗道通往这里，但半路上还有机关，这儿的机关不是什么迷宫或者其他东西，而是你驯养的五头狼。外人如果破解了石碑林的秘密，通过第二个暗道来到这片山林，那么狼群就是最厉害的防御机关，毕竟人类和几头狼较量，狼的胜算很大。费了这些功夫设置机关，说明这儿才是禁地，刘家，墨村藏着的秘密就在这里。”
刘荣礼听完唐生的话，突然轻轻地笑了一下，“你们觉得墨村有秘密？那说说，秘密是什么？”
“它？”上官清这时候指了指面前挂在墙上的画。她不太敢确定，可她想不出其他了。
因为，她面前这幅画是无价之宝。
唐生的目光也在这幅画上面了。
“上官姑娘好眼力。”刘荣礼的语气中有佩服的意思。
“屋子里的其他陈设，桌子，椅子，瓷碟，花瓶，柜子，都不是古董，但这幅画，是南宋一位画家的真迹。”上官清没想到在这么一个平平无奇的屋子里竟然挂着一幅南宋古画。
唐生不懂鉴画，所以他也没想到这画是件古董，他皱了皱眉。
上官清推论着，“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外人从某种途径知道墨村藏有古画，千方百计想得到它，而蒋志堂和林新莲都和这个秘密有关，或者偷画的人以为夫妻俩和这事有关，所以遭了险。”她讲到这，见刘荣礼安静地站在面前，窗外吹进来的一阵微风，悄悄掀起了他的淡白色长袖。
这场景忽得让她的思维往前回溯到了一个特别的年代。
1943年。
“我和唐生听陈小京说过，他的奶奶曾经在刘宅里见过一个白袍人，时间是1943年，而同一年，日本军队突然来了墨村，并且残忍地屠杀了很多村民，现在想想，应该是当时的日本军队获悉墨村有件国宝，想占为己用，所以到了墨村，最终结果是没有找到这幅画，而当年的白袍人知道后，肯定十分震惊和悲痛，他从山林里出来，和刘家人商量以后该怎么保护好这幅画。我们现在遇到的机关，可能就从这件惨事之后修建的，是吗？”
刘荣礼听着上官清的判断，还是没有回答，他好像在等唐生怎么说。
唐生和上官清想的不太一样，他盯着刘荣礼，从那双眼睛里，他能感到一丝不信任。
尽管对方在很好地掩饰着，可他还是觉察到了，“刘先生，林新莲被害身亡，蒋志堂，按照我的想法，基本也已经死了，这两个人和你们刘家人很熟悉，你心里应该也不好受，现实是凶手还没有抓到，或许他还会作案，会有人死去，鉴于这种形势难道你还有所顾虑，对我们隐瞒事实，我是警察，不是你和墨村的敌人。”
刘荣礼看着眼前两个人，一句话也没有回应。
就在上官清走近他的时候，他问了唐生一句。
“你有怀疑的对象吗？”
唐生自然有，“今天晚上，除了我们两个人进入杂物房外，我们发现还有一个人也进去了，但按时间计算，对方应该只到了碑林那，没什么进展后又回到了宅子里，这个人就是我们的怀疑对象。”
“所以你们也确定不了对方是不是凶手？”
“基本确定。”
“你们没怀疑过我？毕竟我对你们而言算是神秘人，有时候人也能做到六亲不认。”
“你不是。”唐生说的很干脆。
刘荣礼淡漠地笑着，“基本确定的这个人，是谁？”
上官清看向唐生，唐生说出了一个名字。
刘荣礼的脸色明显有了些变化。
“接下来，你会怎么做？”他问。
“我想知道真正的秘密。”唐生没回答他。
“秘密，上官姑娘已经说了。”
“不。”
“不对？”上官清看着唐生，又瞧了眼墙上的画，“难道刘家还有其他顶级古董？”
“刘先生，你刚才的神情已经告诉我了，她说的不完全对。”
刘荣礼面无表情地回答，“这与你们无关。”
所以，屏风对面真的是刘荣礼，这也太奇特了。
“你的跟踪技术不错，可能也是无意。”
话音刚落，屏风另一面亮起一盏烛灯，屋子里瞬间亮堂了。
唐生和上官清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一个穿着白色袍子的男人正站在房间中央。
黑色长发在脑后挽成了一个髻，他脸型瘦削，浓眉大眼，大概四十几岁，容貌和刘荣仁有七八分相似，气质清冷，像是从遥远的世界来的。
他就是白袍人，唐生在走廊中看到的男人。
他也是刘荣礼，刘应恒的二儿子。
上官清仔仔细细地瞧了瞧他的样子，和刘荣仁确实很像，亲兄弟无疑了。
而且，他的长头发是实打实的真货，不像墨村人，穿着汉服，发型都是现代版的。
“你说的没错，刘荣礼就是我。”
唐生看着他，也观察了下四周。
白袍人刘荣礼站在一张桌子边上，桌上一盏点燃的烛灯，还放了一个磁碟。
碟子里装着几个花团。
屏风这边的房间布局简单朴素，摆设内饰全部古式。
一面墙上挂着一幅山水画。
在唐生旁边的上官清看到它后，不由得起了熟悉的感觉。
“刘先生是要效仿古时隐士，在深山老林里过一辈子？”唐生走近几步。
“又如何，青山绿水，闲云野鹤，岂不美哉？”刘荣礼的语调平缓沉稳，有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气韵。
唐生摇摇头，“闲云野鹤的日子只适合古老的时代吧，近代以来，怕是做不到这点。”
“什么意思？”刘荣礼的余光落在正在赏花的上官清身上，他把注意力再次放在了唐生这边。
“你知道我叫唐生，她是上官清，以及她表弟李萧，我们三个人的到访，你在前几天的那个晚上，已经从你父亲口中得知了。”
见对方一直保持着清冷的表情，没问也不打断，唐生接着往下说道，“墨村和别的村子不一样，它地处偏僻，依山傍水，环境的确优美，可从来不利用这点发展旅游业，也基本上没有外乡人来访，它虽然是吕林县的一个村，但从某种角度来说，墨村更像个孤岛，它和别的村社之间没有很多来往，一直以来，它自给自足，村民也都过得不错，如果没有外界的打扰，刘先生的确可以一直闲云野鹤下去。”
“你指的是，我们来了，打破了这里的宁静？”上官清已经想起面前这幅画的名字了，她回头问唐生。
唐生又摇了摇头。
上官清看向画，脑子里想到了一个人，“蒋志堂。。。你指的是他失踪这件事？”
“对。”唐生说道，“蒋志堂突然失踪，当刘先生你知道这件事后，便离开了这里，回到墨村和你父亲见面。”
“等等。”上官清打断了他，“刘老一直隐瞒他还活着的事，所以刘荣仁、黄淑瑾、刘玉儿，还有刘家其他亲戚朋友，包括刘家佣人，都不知道刘荣礼没死，所以他和他父亲见面只能是晚上。”
“是的，我和刘先生有缘，竟然连着两次发现了你。”
“确实有缘。”刘荣礼终于开口说了一句。
“所以，他和他父亲认为蒋志堂的失踪是外人做的。”上官清顺着思路接着分析，“这个人和蒋志堂有仇，或者，蒋志堂影响了这个人的某件事，必须要杀人灭口，而这件事和你们刘家有关，和某个秘密有关。”她推论到这，感觉越来越接近事实了，她打了个响指，“之后林新莲被杀也和这个秘密有关，而刘先生你，应该一直生活在这里，也和秘密有关。可外面出事了，你不得不出去和你父亲见面，蒋志堂失踪，你现身了，林新莲被杀，你也现身了。”
刘荣礼保持着静默。
唐生接着说道，“对，刘先生束发白袍，这种打扮不像古城中其他村民，他们应该只会在中元节习俗这几天，穿着汉服来城里追思祭奠先祖。而刘先生你，是一直以来过着古人的生活，对吧。”
刘荣礼依然没有回答，他的眼神却告诉了唐生和上官清。
说对了。
“这座茅屋里的陈设古朴整洁，也很干净，你长期住在这里，而且这里的灯具装饰、你的生活方式完全是古人的方式，屋子前的花丛一看就是有人在日常打理培护，屋子周围的那根线则是为了防止外人进入。”唐生冷静地瞧着对方，对方的目光也依然没有多少温度。
说到屋子外面那条“警备线”，上官清想起了刚才自己的粗心大意，她说道，“刘先生，这线不一般啊，是由天然蚕丝混着某种植物根茎经过多道工艺制作成的吧，不易断，韧性很好，还有一定的杀伤力，如果不小心碰到，皮肤就有可能被割破。。。”
刘荣礼的眼神中好像有一点点意外。他还是没说话。
唐生觉得上官清是说对了，他看过这条线，想过它的锋利程度，不过由什么成分做成，他不清楚，这种偏门东西一般也很少人了解，而上官清了解，应该和她的家族有关。。。
唐生见刘荣礼沉默着，他接着刚才的话题，“我们再往回说，刘宅杂物房里的第一个暗道通往石碑林，它可以迷惑外人，以为只要出了碑林就会有发现，之后，第二道暗道通往这里，但半路上还有机关，这儿的机关不是什么迷宫或者其他东西，而是你驯养的五头狼。外人如果破解了石碑林的秘密，通过第二个暗道来到这片山林，那么狼群就是最厉害的防御机关，毕竟人类和几头狼较量，狼的胜算很大。费了这些功夫设置机关，说明这儿才是禁地，刘家，墨村藏着的秘密就在这里。”
刘荣礼听完唐生的话，突然轻轻地笑了一下，“你们觉得墨村有秘密？那说说，秘密是什么？”
“它？”上官清这时候指了指面前挂在墙上的画。她不太敢确定，可她想不出其他了。
因为，她面前这幅画是无价之宝。
唐生的目光也在这幅画上面了。
“上官姑娘好眼力。”刘荣礼的语气中有佩服的意思。
“屋子里的其他陈设，桌子，椅子，瓷碟，花瓶，柜子，都不是古董，但这幅画，是南宋一位画家的真迹。”上官清没想到在这么一个平平无奇的屋子里竟然挂着一幅南宋古画。
唐生不懂鉴画，所以他也没想到这画是件古董，他皱了皱眉。
上官清推论着，“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外人从某种途径知道墨村藏有古画，千方百计想得到它，而蒋志堂和林新莲都和这个秘密有关，或者偷画的人以为夫妻俩和这事有关，所以遭了险。”她讲到这，见刘荣礼安静地站在面前，窗外吹进来的一阵微风，悄悄掀起了他的淡白色长袖。
这场景忽得让她的思维往前回溯到了一个特别的年代。
1943年。
“我和唐生听陈小京说过，他的奶奶曾经在刘宅里见过一个白袍人，时间是1943年，而同一年，日本军队突然来了墨村，并且残忍地屠杀了很多村民，现在想想，应该是当时的日本军队获悉墨村有件国宝，想占为己用，所以到了墨村，最终结果是没有找到这幅画，而当年的白袍人知道后，肯定十分震惊和悲痛，他从山林里出来，和刘家人商量以后该怎么保护好这幅画。我们现在遇到的机关，可能就从这件惨事之后修建的，是吗？”
刘荣礼听着上官清的判断，还是没有回答，他好像在等唐生怎么说。
唐生和上官清想的不太一样，他盯着刘荣礼，从那双眼睛里，他能感到一丝不信任。
尽管对方在很好地掩饰着，可他还是觉察到了，“刘先生，林新莲被害身亡，蒋志堂，按照我的想法，基本也已经死了，这两个人和你们刘家人很熟悉，你心里应该也不好受，现实是凶手还没有抓到，或许他还会作案，会有人死去，鉴于这种形势难道你还有所顾虑，对我们隐瞒事实，我是警察，不是你和墨村的敌人。”
刘荣礼看着眼前两个人，一句话也没有回应。
就在上官清走近他的时候，他问了唐生一句。
“你有怀疑的对象吗？”
唐生自然有，“今天晚上，除了我们两个人进入杂物房外，我们发现还有一个人也进去了，但按时间计算，对方应该只到了碑林那，没什么进展后又回到了宅子里，这个人就是我们的怀疑对象。”
“所以你们也确定不了对方是不是凶手？”
“基本确定。”
“你们没怀疑过我？毕竟我对你们而言算是神秘人，有时候人也能做到六亲不认。”
“你不是。”唐生说的很干脆。
刘荣礼淡漠地笑着，“基本确定的这个人，是谁？”
上官清看向唐生，唐生说出了一个名字。
刘荣礼的脸色明显有了些变化。
“接下来，你会怎么做？”他问。
“我想知道真正的秘密。”唐生没回答他。
“秘密，上官姑娘已经说了。”
“不。”
“不对？”上官清看着唐生，又瞧了眼墙上的画，“难道刘家还有其他顶级古董？”
“刘先生，你刚才的神情已经告诉我了，她说的不完全对。”
刘荣礼面无表情地回答，“这与你们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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