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他们”

    “史志死了？”赵亮运瞪大了眼睛，提高声调，十分惊恐。“八点，上衔街十字路口。”陆嘉木手指敲了敲桌面，发出细微的“哒哒”声，落下一枚棋子。“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说的什么，我听不懂。”赵亮运的手和脚都在微微颤抖，但嘴是很硬的。“上次我来，不是你通知的他们吗？”陆嘉木说。上次陆嘉木在空宅里搜索时，赵亮运就猫在密室里，通知了史志等人。“是我。”赵亮运顿了一下，目露凶光，“没想到你还活着。”“我们没见过面吧，你对我的怨气好像很大。”陆嘉木问道。问到了点上，赵亮运压低了声音回答：“把你交给他们，我就能有一大笔钱。”

    “他们？他们是谁？”陆嘉木捕捉到一丝线索，敏锐地问。赵亮运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急忙往回圆：“没谁，你别瞎猜。”陆嘉木看到赵亮运慌乱的情态，勾起嘴角。紧接着，他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纸，扔到赵亮运面前：“看看吧，想好了再说。”赵亮运狐疑地拿起那几张纸，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纸上是赵亮运公司偷税漏税以及他违规私自采矿，拖欠工资等等行为。赵亮运把纸一页一页地看完，手哆嗦不停。“你哪来的这些消息？”他问。这种信息秘手会信息部一查就有，不过涉及到隐私，并不会公布。如今算是派上用场了。“还有很多没打印出来，不过这些，够你喝一壶了吧。”陆嘉木食指一勾，弹了一下桌上赵亮运的空酒杯，“叮”地一声，赵亮运的脸色急转直下。“他们，是谁？”陆嘉木问。

    赵亮运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我说了，这些证据你能保证全部销毁？”“当然，我比你诚实。”陆嘉木回答。他期待的看着赵亮运，眼神十分诚恳。“他叫Y，我不知道他的真实名字，这个肯定是他的代号。”陆嘉木点了点头。赵亮运继续说下去：“我的公司从上半年开始就已经没钱运转了，突然有一天，他来到酒行找我，很神秘，我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但是见面的时候，我们隔着一层磨砂玻璃。男的，听声音四五十岁吧。当时他跟我说，每个月往我的卡上打1000万，让我的公司继续开下去。我当时以为他是神经病，就没放在心上，不过月末的时候，钱真的打来了。我简直不敢相信，天降巨款，于是第二次，我们又见面了，不过换了个地方，我还是没有跟他面对面上，他说，以后每个月都会给我打钱，只要我还在公司当董事长，只要我的公司正常开着就行。”

    陆嘉木听着赵亮运的描述，觉得他口中的“Y”，有些不可相信，于是他继续追问：“那你口中的‘他们’是什么意思？”“就是前几天，Y突然给我打电话，跟我说这几天让我待在家里，不要随便出去，并且不要随便和人接触。并且给我留下一串号码，和一个名字，如果有人找我，就给这个人，也就是史志打电话。后面的你也知道了。”赵亮运说完，陆嘉木脑中已经有一个大致的框架了。

    赵亮运好吃懒做，贪生怕死，但却意外被神秘人“Y”盯上，Y答应赞助赵亮运，条件只是他的公司正常运营。前几天，也就是罗舟出事的时候，Y知道自己一定会顺着罗舟查到赵亮运，所以提前给赵亮运打了预防针，让赵亮运谨言慎行。这个Y，一直在幕后操控着一切，不过，他到底要干什么呢？他和周白的失踪有什么关系？陆嘉木在脑中思考。赵亮运这样头脑简单的生物，Y并没有把重要的事情告诉他，所以他掌握的信息，也只是最外面的一层，并不触及核心。

    此外，按照赵亮运说的，出现紧急情况时，Y可以迅速调动资源，让史志和胖子与赵亮运对接，说明Y的势势力并不小，所以这是一群人，而不是一个人。

    头脑中大致有了思绪，陆嘉木站起身来，和吴数准备返回。“等等！”赵亮运突然叫住他们，“你刚才答应我的，怎么兑现？”赵亮运紧问。陆嘉木挠了挠头：“哦，对了，差点忘了。”他给吴数使了一个眼色，吴数心领神会。吴数向赵亮运走去，赵亮运连连往后退。

    “干什么？你要干什么？”赵亮运一只手藏在背后，一只手舞在身前，想要阻止吴数的前进。“让你休息一下。”吴数说。他想绕到赵亮运身后，从其颈后斜砍一掌，让他消停，但是没想到，刚一抬手，赵亮运竟从身后掏出一把便携式消音手枪，他两眼一闭，大喝一声，对着吴数开了一枪。

    子弹击中了吴数的大腿，鲜血瞬间呲了出来，溅的到处都是。赵亮运紧接着将枪口对准陆嘉木，两手扣在扳机上。“你把枪放下，我把存有证据的u盘给你。”对面处于制动状态，陆嘉木也不敢轻举妄动，他试着和赵亮运沟通

    “我凭什么信你？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赵亮运对于陆嘉木方才的行为十分气愤，他咬着后槽牙说出这句话。“好吧，那你开枪吧。”陆嘉木点了点头，接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录音笔，“刚才我们的谈话，我全部录了下来，只要我轻轻一按，你刚才说的话就会传遍我的组织。”赵亮运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他握枪的手不住地抖。

    “让我们走，u盘和录音笔都给你，快点！”陆嘉木透过书桌看到吴数的血液已经渗了出来，心里暗叫不好，话语中催促着赵亮运。

    赵亮运的两个把柄都在陆嘉木手里，一头是牢狱之灾，一头是Y，两头他都得罪不起。无奈之下，他放下了枪，答应了陆嘉木的要求。

    陆嘉木火速将吴数搀扶起来，背着他到楼下。赵亮运把枪别在腰间，紧紧地跟着陆嘉木。把吴数扶上了车，陆嘉木隔着车窗将u盘和录音笔丢给赵亮运，猛踩油门，赶回公司。一路上，他一边开车，一边不停地叫吴数的名字，生怕他昏死过去。吴数失血过多，气息微弱，只能有一声没一声的回应陆嘉木。陆嘉木忧心如焚，一直看着救护部的人来把吴数送进急救室，陆嘉木才小松了口气。秘手会的前身就是民间医疗组织，许多医学界高手大佬在救护部就职，经过鉴定和抢救，吴数幸而脱险。他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转身回到办公室，陆嘉木从仓库拉过来一大块白板，把目前遇到的事件和人物一一写在上面，画出一张布满箭头和线条的框架图。

    失踪的人有周白、陆哲、朱怡、周墨等。首先是周宅奇遇：日记、停电、银针、死亡的保安，一头雾水。接着是调查周白实验室：获得报告、废料，黑车司机罗舟死亡。他在空白处画出一个新的圈：第三方。再接着就是目前的进展：史志、胖子、赵亮运死亡，得到新线索，Y先生和他的组织。

    图里的各方势力身份不明，动机不明，一些地方无法连接起来。陆嘉木揉了揉眉心，放下了笔。

    下班还得挤地铁回去，一路上他格外小心谨慎，生怕上次的事件再次发生。所幸一路平安无事。回到家门口，扫了一下指纹，滴的一声门打开了。

    路上他买了一份樱桃蛋糕，最近的工作节奏太快太乱，他吃饭也都是对付两口。最爱的樱桃蛋糕，也很久没吃了。出站口刚好有一家甜品店，顺便去买了两个。一个放冰箱存着，一个今晚就吃。陆嘉木边想边咽了咽口水。

    平时吃东西，他是没有太多忌口和爱好的，但是有一样在陆嘉木的生活中不可缺少，那就是樱桃蛋糕。小时候陆嘉木得了奖状，取得好成绩，陆母就会带着他到学校旁边的甜品店里买一份樱桃蛋糕奖励他。久而久之，就成了惯例。后来世事多变，陆嘉木参加工作，每当工作压力大的时候，他也会去甜品店里买一份樱桃蛋糕。

    他拿起叉子叉起一块蛋糕放入口中，绵柔细腻的奶油在口中化开，白日的锋利与尖锐都融化在其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