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百口难辩
他们没有得过且过，而是勤学好问，多有向李睿这个学霸请教，年纪不比李睿小，却因尊重李睿，自觉叫哥。
以前因为畏惧村里那两头小母老虎，不敢太过亲近李睿。
现在一只不在，一只没有母老虎庇护，大家的胆子都大了起来。
李睿正认真用竹刀把大鱼丸切成小块，只用余光辨认出说话的不是惹人厌的人，便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
俩男孩高兴地坐下，一张桌子六个位置，刚好坐满。
李曦见此，大眼珠子骨碌碌转了转，想起以前李睿拒绝彭姣的那番话，刚想说什么，就被李睿喂了一勺子鱼肉，顿时嘴软得咽下了调笑之语。
这自助餐厅的鱼丸肉丸也许是怕孩童噎着，都做得特别大个，不能一口吞，要么像陈宝珠那样啃得满嘴油，要么就得切成小块再吃。
李曦很爱美，平时言行举止一向尽量优雅好看，但饿肚子的时候就顾不上那么多了，狼吞虎咽什么样，她就什么样儿。
六人都很少能如此满足地吃饭，嘴被饭菜堵着，没怎么聊天，很快就陆续光盘。
对自己肚肠过分自信的陈宝珠在含泪请求好友帮自己解决小半碗红烧肉后，认清了现实。
“吓死我了，差点剩饭！”
陈宝珠拍拍鼓着的小肚皮，额头上满是汗水，不知是吃饭热的，还是被吓出的冷汗。
这些大锅菜没有骨头鱼刺，葱姜蒜的调味能尝出来却看不见影子，吃起来方便，剩菜却很容易看出来。
附近有人也错估肚量，或者习惯剩饭的，找不到人解决，大多揉着肚子一边消化一边慢慢吃。
李曦是最后一个吃完的，她眯眼靠在李睿身上被揉着快撑破的肚皮，餍足地像只吃饱了的小猫咪。
进了县学，李曦就不想再隐瞒自己的食量，可她昨晚吃了她娘做的升级版大补丸，吃完营养餐后就有了七分饱，又去拿了一个默默眼馋的狮子头，舀了小半杯葱香牛肉。
这食量也就比陈宝珠大了一些，想到她那可能比陈宝珠还高的体能天赋，大家并不太吃惊。
“陈大丫，这些给你吃！”
就在几人揉着肚子闲聊时，一个女童走过来，不等陈宝珠应答，就把一个餐盘放到陈宝珠身前的桌上。
上面一个大木碗里盛了杂七杂八的菜，一碗米饭松松散散沾了油汤，几个馒头明显被啃过。
这就是一盘剩菜，还不是一个人剩下的。
“我…我不要！”
陈宝珠认出来人后，气得站起来，当她这里是泔水桶么？！
以前她都只吃彭姣他们没碰过的例菜，沾了口水的，她宁愿饿肚子也不吃的！
“快拿走，我以后都不吃你们的东西了！”
“姣姣说了，你吃完就让你玩跳绳。”
女童靠近陈宝珠，像说悄悄话般把手掌搭在陈宝珠的右耳后，低声说了这句话后，就转身跑了。
陈宝珠闻言愣了下，就朝女童背影喊道：
“我不玩你们的跳绳，我不吃你们的剩饭！”
见女童头都不回，她气得握紧拳头，拔腿就要去追，却被王庭筠一把拉住。
王庭筠怕好友一个冲动又和人打起来，劝道：
“宝珠你冷静点，食堂禁止打架吵闹的。”
彭姣他们比李曦他们先吃完，原来坐的桌子已经被新人占了，此时正站在远处一个转角等那女童。
那女童跑到彭姣身边，不知说了什么，朝陈宝珠这边指指点点，五个两手空空的女童都咯咯笑个不停。
其中彭姣的笑声最是肆意，她得意地朝这边看了一眼，就转身率先往食堂外走去。
“啊！！！我要打死他们！”
陈宝珠像被激怒的狼崽子一样弓腰哈气，李曦看得也是火大，恨不得把那些剩饭菜扣到彭姣他们头上去。
可那不成了她浪费食物了吗？
把他们抓过来逼他们吃掉？
那太便宜他们了！
“他们太…太坏了！”
陈宝珠被好友紧抱着，眼泪飙出来，“呜唔…呜呜…竹子，我不要吃他们的口水……”
哭解决不了问题，李曦站起来对陈宝珠道：“去告诉食堂管事，说是彭姣他们浪费食物的，我给你作证。”
俩男孩也站起来说：“我们也作证。”
“谢谢！谢谢…”
陈宝珠很是感激，王庭筠却没那么乐观，她凝眉道：
“万一他们说我们是一伙的，不认怎么办？”
这里又不像村里有发例餐的管事时刻盯着，她取菜时就注意过，来往放菜擦桌的黑衣男女皆低头认真做事，很少抬头打量他们这些学生。
就算旁边有学生作证，彭姣他们也可以说，陈宝珠答应了又反悔而已，到时就是百口难辩。
他们听长辈们说过类似的事，还有碰撞打翻食物的，有时双方都被罚，有时只罚一方。
有闷不吭声认罚的，也有不服喊冤的。
其中内情如何，大概只有当事人清楚。
“这样诬赖的招数，之前肯定有人使过，监察使一定有办法搞清真相的。”
李曦对这个世界的治安有股迷之自信，曾经甚至猜测那神秘的监察院有回溯时光读心之类的法术。
听说县学里都是监察使亲自抓违法乱纪行为，不知道彭姣他们惹出的这事，能不能让她亲眼见识一下？
如果监察使没有传说中那样神通广大，不能主持公道，到时再教训彭姣他们也不迟。
“您看，就是这些…”
李睿本来不想多管闲事，但看出李曦想管，他不介意跑跑腿。
几人说话间，他已经请了最近的一位黑衣老人过来了。
这食堂现在没看到有穿水墨长衫的教职工，楼上的职工也都挺忙碌的，就先找个仆役试试。
这些在食堂负责搬运打扫的黑衣仆人，都身穿纯色黑衣黑裤黑围裙，据说都是被淘汰的弃子。
他们的工作权受到限制，大多只能在体力劳动为主的低薪工种上找工作。
黑衣老人虽是被普通人歧视的仆役，但能被分配到县学工作，也算是同阶层中的佼佼者。
他对这些新生的态度并不卑微，没有行礼问候，反而是去请他的李睿朝他恭敬作了揖，态度很客气。
老人是仆役中的小头头，但并没有管这种事的权利和义务，只因为看李睿顺眼，就来走这一趟，安安他们的心。
以前因为畏惧村里那两头小母老虎，不敢太过亲近李睿。
现在一只不在，一只没有母老虎庇护，大家的胆子都大了起来。
李睿正认真用竹刀把大鱼丸切成小块，只用余光辨认出说话的不是惹人厌的人，便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
俩男孩高兴地坐下，一张桌子六个位置，刚好坐满。
李曦见此，大眼珠子骨碌碌转了转，想起以前李睿拒绝彭姣的那番话，刚想说什么，就被李睿喂了一勺子鱼肉，顿时嘴软得咽下了调笑之语。
这自助餐厅的鱼丸肉丸也许是怕孩童噎着，都做得特别大个，不能一口吞，要么像陈宝珠那样啃得满嘴油，要么就得切成小块再吃。
李曦很爱美，平时言行举止一向尽量优雅好看，但饿肚子的时候就顾不上那么多了，狼吞虎咽什么样，她就什么样儿。
六人都很少能如此满足地吃饭，嘴被饭菜堵着，没怎么聊天，很快就陆续光盘。
对自己肚肠过分自信的陈宝珠在含泪请求好友帮自己解决小半碗红烧肉后，认清了现实。
“吓死我了，差点剩饭！”
陈宝珠拍拍鼓着的小肚皮，额头上满是汗水，不知是吃饭热的，还是被吓出的冷汗。
这些大锅菜没有骨头鱼刺，葱姜蒜的调味能尝出来却看不见影子，吃起来方便，剩菜却很容易看出来。
附近有人也错估肚量，或者习惯剩饭的，找不到人解决，大多揉着肚子一边消化一边慢慢吃。
李曦是最后一个吃完的，她眯眼靠在李睿身上被揉着快撑破的肚皮，餍足地像只吃饱了的小猫咪。
进了县学，李曦就不想再隐瞒自己的食量，可她昨晚吃了她娘做的升级版大补丸，吃完营养餐后就有了七分饱，又去拿了一个默默眼馋的狮子头，舀了小半杯葱香牛肉。
这食量也就比陈宝珠大了一些，想到她那可能比陈宝珠还高的体能天赋，大家并不太吃惊。
“陈大丫，这些给你吃！”
就在几人揉着肚子闲聊时，一个女童走过来，不等陈宝珠应答，就把一个餐盘放到陈宝珠身前的桌上。
上面一个大木碗里盛了杂七杂八的菜，一碗米饭松松散散沾了油汤，几个馒头明显被啃过。
这就是一盘剩菜，还不是一个人剩下的。
“我…我不要！”
陈宝珠认出来人后，气得站起来，当她这里是泔水桶么？！
以前她都只吃彭姣他们没碰过的例菜，沾了口水的，她宁愿饿肚子也不吃的！
“快拿走，我以后都不吃你们的东西了！”
“姣姣说了，你吃完就让你玩跳绳。”
女童靠近陈宝珠，像说悄悄话般把手掌搭在陈宝珠的右耳后，低声说了这句话后，就转身跑了。
陈宝珠闻言愣了下，就朝女童背影喊道：
“我不玩你们的跳绳，我不吃你们的剩饭！”
见女童头都不回，她气得握紧拳头，拔腿就要去追，却被王庭筠一把拉住。
王庭筠怕好友一个冲动又和人打起来，劝道：
“宝珠你冷静点，食堂禁止打架吵闹的。”
彭姣他们比李曦他们先吃完，原来坐的桌子已经被新人占了，此时正站在远处一个转角等那女童。
那女童跑到彭姣身边，不知说了什么，朝陈宝珠这边指指点点，五个两手空空的女童都咯咯笑个不停。
其中彭姣的笑声最是肆意，她得意地朝这边看了一眼，就转身率先往食堂外走去。
“啊！！！我要打死他们！”
陈宝珠像被激怒的狼崽子一样弓腰哈气，李曦看得也是火大，恨不得把那些剩饭菜扣到彭姣他们头上去。
可那不成了她浪费食物了吗？
把他们抓过来逼他们吃掉？
那太便宜他们了！
“他们太…太坏了！”
陈宝珠被好友紧抱着，眼泪飙出来，“呜唔…呜呜…竹子，我不要吃他们的口水……”
哭解决不了问题，李曦站起来对陈宝珠道：“去告诉食堂管事，说是彭姣他们浪费食物的，我给你作证。”
俩男孩也站起来说：“我们也作证。”
“谢谢！谢谢…”
陈宝珠很是感激，王庭筠却没那么乐观，她凝眉道：
“万一他们说我们是一伙的，不认怎么办？”
这里又不像村里有发例餐的管事时刻盯着，她取菜时就注意过，来往放菜擦桌的黑衣男女皆低头认真做事，很少抬头打量他们这些学生。
就算旁边有学生作证，彭姣他们也可以说，陈宝珠答应了又反悔而已，到时就是百口难辩。
他们听长辈们说过类似的事，还有碰撞打翻食物的，有时双方都被罚，有时只罚一方。
有闷不吭声认罚的，也有不服喊冤的。
其中内情如何，大概只有当事人清楚。
“这样诬赖的招数，之前肯定有人使过，监察使一定有办法搞清真相的。”
李曦对这个世界的治安有股迷之自信，曾经甚至猜测那神秘的监察院有回溯时光读心之类的法术。
听说县学里都是监察使亲自抓违法乱纪行为，不知道彭姣他们惹出的这事，能不能让她亲眼见识一下？
如果监察使没有传说中那样神通广大，不能主持公道，到时再教训彭姣他们也不迟。
“您看，就是这些…”
李睿本来不想多管闲事，但看出李曦想管，他不介意跑跑腿。
几人说话间，他已经请了最近的一位黑衣老人过来了。
这食堂现在没看到有穿水墨长衫的教职工，楼上的职工也都挺忙碌的，就先找个仆役试试。
这些在食堂负责搬运打扫的黑衣仆人，都身穿纯色黑衣黑裤黑围裙，据说都是被淘汰的弃子。
他们的工作权受到限制，大多只能在体力劳动为主的低薪工种上找工作。
黑衣老人虽是被普通人歧视的仆役，但能被分配到县学工作，也算是同阶层中的佼佼者。
他对这些新生的态度并不卑微，没有行礼问候，反而是去请他的李睿朝他恭敬作了揖，态度很客气。
老人是仆役中的小头头，但并没有管这种事的权利和义务，只因为看李睿顺眼，就来走这一趟，安安他们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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