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黑花与琉璃色
慕卿抬头看着天上明月，眉眼下压，嗓音轻柔：“今日的月亮真是圆啊，适合踏足赏月。”
夜半，一轮圆月当空，竹林里沙沙作响，一道白色身影在林中快速穿梭。
一座石碑悄然出现，慕卿伸手轻拂碑面蔓藤，八个大字顷刻映入眼帘。
“墓园重地，外人止步”
慕卿停下脚步，抬手，右手五指瞄准“园”中“元”，径直摁了下去。
地面先是“咔嚓”一声机拓声响，然后石碑连带地面开始缓慢向左移动，一个方方正正的入口出现在了慕卿眼前，底下一片漆黑。
他抬脚，一步一个台阶，缓缓走了下去。
与此同时。
皇宫，天云宫，地下密室。
景安帝云湛看着牢内气息奄奄的道人，笑的温和随意。
“道长，可是想通了？”
牢内道人挣扎着起身，喘息着靠在墙上，首次撩开了眼前乱发，露出了一张枯瘦苍白的脸。
只是开口的瞬间，嗓音沙哑的让人心躁。
“真是劳烦陛下叫了多年的道长，贫道能苟活至今，也算是够本儿了。”
“够本儿？”云湛脸上温和顿收，取而代之的是满目阴森。
“陛下不必动怒。”
道人一改往日的死气沉沉，伸手摆弄着额前的枯草乱发，继续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十年一次的献祭又该开始了吧？只是不知这次又该是哪家？沈家之后，各大武将恐怕都有所忌惮，陛下又该将矛头瞄准谁呢？”
“那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
云湛抬脚逼近牢房，渐渐的，眼中一丝情绪也无。
“太子身中之毒你可能解？”
“区区魇毒，陛下尽管去找魇族便是。”
“看来十年过去，你已彻底放弃了自己家族，也不将昔日表妹记在心上了，也罢！只是不知……她会不会将你挂在心上，朕很好奇。”
道人捏住头发的手一颤，终是抬起了头，看向了牢外之人。
“我一个被除族、放逐之人，惦记族里？呵！他们可不需要我的惦记！”
云湛看向道人的眼中划过一丝玩味，嘴角隐隐有笑意漫出。
“有意思！你竟不知餍族已阖族暴毙？当真是有意思！”
道人脸上那副无谓的表情瞬间凝固，下一刻如同冰破一般，陡然龟裂，寸寸迸开。
“阖族——暴毙？怎么可能！就算你们大云与大黎死个干净，我们魇族也不会有事！！”
突然，他像是想到什么一般，目光乍然森冷。
“等等！不对！是你们！一定是你们！！你们大云与大黎结盟了！！！”
“结盟？怎么可能！”
云湛说着，嘴角露出玩味一笑。
“你们魇族究竟是怎么来的，近千年来又干的什么勾当，你作为曾经的魇族少主该心—知—肚—明！”
“少在那里怨天尤人，没有趁势将你们挫骨扬灰，已是我大云仁慈。”
“当然，我也只能保证大云没有伸手，至于大黎，那我就不能保证了。”
“你该庆幸，庆幸你还活着，至少你们魇族没有彻底族灭。”
道人也就是魇族最后一位少主棠溪曜，他胸膛一时起伏不定。
“呵！呵呵！哈哈哈……”
棠溪曜神色癫狂地看着眼前的大云皇帝。
“果然！阿爹说的没错！这个世界终归是要毁灭的！生灵涂炭更是迟早！”
“愚蠢！你们还真是蠢啊！没有我们魇族，你们只会死得更快！你是不是以为没有魇族，献祭就不必存在了？”
“真是笑话！没有我们世代镇守魇月谷，前赴后继地历代牺牲，怎么可能只需要区区十万血祭！”
云湛脸色一时难看至极，背在身后的五指亦是紧握成拳。
“所以……这次的献祭会翻倍？”
“翻倍？”
棠溪曜闻言却是嗤笑一声，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我……就要死了。”
说着，他的眼睛陡然亮了起来。
“真是太好了！真真是太好了！！临了临了能拉上你们所有人当垫背，真是人生一大快事！我逃了一辈子，也苟活了近十年，临死总算是为族里做了一件‘好’事！”
话落，他嘴角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血水顺着嘴角蜿蜒而下，整个身体瞬间轰然倒地。
“棠溪曜？”
“棠溪曜！”
眼见棠溪曜一动不动，云湛再顾不得什么帝王姿态，快速掏出钥匙打开牢房，伸手探向棠溪曜颈间，没想到竟是气绝而亡！
他脚步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嘴上喃喃：“死了？你竟死了！”
……
看着眼前的一个个牌位，慕卿目标明确，直奔初代院长周渠所在，顺时针旋转。
“咔咔”两声轻响，整个桌子向右移动，一个黑黝黝的洞口出现在眼前。
慕卿却没急着下去，而是闭目静听了一刻钟，确定下方没有异动传来，这才抬脚。
随着慕卿一步步走近，墙壁上的烛台无风自燃，将整个地下照的一清二楚。
与其说这是一间密室，不如说是一间墓室更为恰当。
整个墓室空旷静寂，并没有什么雕梁画壁，九根柱子也是灰蒙蒙的，矗立其间。
唯余一个水晶棺居中而立，勉强算是墓室中的唯一色彩了。
之所以说勉强，是因为这抹色彩并不纯粹，棺上遍布一道道黑色纹理，像是蔓藤一般缠绕其上，透着一股邪异。
慕卿站在水晶棺前，细细打量着这个水晶棺，却并未找出丝毫缝隙，只能模模糊糊看出个人影，具体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却是不好分辨，索性他的目的不是盗墓，也就不再纠结。
他伸出左手，露出雪中泛青的纤细手腕，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霎时一道剑气从指尖成型，径直划向左腕。
顷刻间，鲜红的血液从上滴落。
而血液落在棺上的那一刻，黑色的纹路宛如活过来了一般，染上了一抹血色，黑红交杂，以血液滴落处为中心，迅速向四周漫延开去。
慕卿眼见血液流速渐小，抬手又是一指落下。
当棺上纹路交汇的那一刻，慕卿只觉眼前一花，晕了过去。
朦胧间，他好似看到了一朵花，一朵黑色的花，向他飞来。
而慕卿不知的是，向他飞来的并不只是单单一朵黑花，还有棺中飘出的一道琉璃色，一齐汇入眉心，消失不见。
夜半，一轮圆月当空，竹林里沙沙作响，一道白色身影在林中快速穿梭。
一座石碑悄然出现，慕卿伸手轻拂碑面蔓藤，八个大字顷刻映入眼帘。
“墓园重地，外人止步”
慕卿停下脚步，抬手，右手五指瞄准“园”中“元”，径直摁了下去。
地面先是“咔嚓”一声机拓声响，然后石碑连带地面开始缓慢向左移动，一个方方正正的入口出现在了慕卿眼前，底下一片漆黑。
他抬脚，一步一个台阶，缓缓走了下去。
与此同时。
皇宫，天云宫，地下密室。
景安帝云湛看着牢内气息奄奄的道人，笑的温和随意。
“道长，可是想通了？”
牢内道人挣扎着起身，喘息着靠在墙上，首次撩开了眼前乱发，露出了一张枯瘦苍白的脸。
只是开口的瞬间，嗓音沙哑的让人心躁。
“真是劳烦陛下叫了多年的道长，贫道能苟活至今，也算是够本儿了。”
“够本儿？”云湛脸上温和顿收，取而代之的是满目阴森。
“陛下不必动怒。”
道人一改往日的死气沉沉，伸手摆弄着额前的枯草乱发，继续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十年一次的献祭又该开始了吧？只是不知这次又该是哪家？沈家之后，各大武将恐怕都有所忌惮，陛下又该将矛头瞄准谁呢？”
“那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
云湛抬脚逼近牢房，渐渐的，眼中一丝情绪也无。
“太子身中之毒你可能解？”
“区区魇毒，陛下尽管去找魇族便是。”
“看来十年过去，你已彻底放弃了自己家族，也不将昔日表妹记在心上了，也罢！只是不知……她会不会将你挂在心上，朕很好奇。”
道人捏住头发的手一颤，终是抬起了头，看向了牢外之人。
“我一个被除族、放逐之人，惦记族里？呵！他们可不需要我的惦记！”
云湛看向道人的眼中划过一丝玩味，嘴角隐隐有笑意漫出。
“有意思！你竟不知餍族已阖族暴毙？当真是有意思！”
道人脸上那副无谓的表情瞬间凝固，下一刻如同冰破一般，陡然龟裂，寸寸迸开。
“阖族——暴毙？怎么可能！就算你们大云与大黎死个干净，我们魇族也不会有事！！”
突然，他像是想到什么一般，目光乍然森冷。
“等等！不对！是你们！一定是你们！！你们大云与大黎结盟了！！！”
“结盟？怎么可能！”
云湛说着，嘴角露出玩味一笑。
“你们魇族究竟是怎么来的，近千年来又干的什么勾当，你作为曾经的魇族少主该心—知—肚—明！”
“少在那里怨天尤人，没有趁势将你们挫骨扬灰，已是我大云仁慈。”
“当然，我也只能保证大云没有伸手，至于大黎，那我就不能保证了。”
“你该庆幸，庆幸你还活着，至少你们魇族没有彻底族灭。”
道人也就是魇族最后一位少主棠溪曜，他胸膛一时起伏不定。
“呵！呵呵！哈哈哈……”
棠溪曜神色癫狂地看着眼前的大云皇帝。
“果然！阿爹说的没错！这个世界终归是要毁灭的！生灵涂炭更是迟早！”
“愚蠢！你们还真是蠢啊！没有我们魇族，你们只会死得更快！你是不是以为没有魇族，献祭就不必存在了？”
“真是笑话！没有我们世代镇守魇月谷，前赴后继地历代牺牲，怎么可能只需要区区十万血祭！”
云湛脸色一时难看至极，背在身后的五指亦是紧握成拳。
“所以……这次的献祭会翻倍？”
“翻倍？”
棠溪曜闻言却是嗤笑一声，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我……就要死了。”
说着，他的眼睛陡然亮了起来。
“真是太好了！真真是太好了！！临了临了能拉上你们所有人当垫背，真是人生一大快事！我逃了一辈子，也苟活了近十年，临死总算是为族里做了一件‘好’事！”
话落，他嘴角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血水顺着嘴角蜿蜒而下，整个身体瞬间轰然倒地。
“棠溪曜？”
“棠溪曜！”
眼见棠溪曜一动不动，云湛再顾不得什么帝王姿态，快速掏出钥匙打开牢房，伸手探向棠溪曜颈间，没想到竟是气绝而亡！
他脚步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嘴上喃喃：“死了？你竟死了！”
……
看着眼前的一个个牌位，慕卿目标明确，直奔初代院长周渠所在，顺时针旋转。
“咔咔”两声轻响，整个桌子向右移动，一个黑黝黝的洞口出现在眼前。
慕卿却没急着下去，而是闭目静听了一刻钟，确定下方没有异动传来，这才抬脚。
随着慕卿一步步走近，墙壁上的烛台无风自燃，将整个地下照的一清二楚。
与其说这是一间密室，不如说是一间墓室更为恰当。
整个墓室空旷静寂，并没有什么雕梁画壁，九根柱子也是灰蒙蒙的，矗立其间。
唯余一个水晶棺居中而立，勉强算是墓室中的唯一色彩了。
之所以说勉强，是因为这抹色彩并不纯粹，棺上遍布一道道黑色纹理，像是蔓藤一般缠绕其上，透着一股邪异。
慕卿站在水晶棺前，细细打量着这个水晶棺，却并未找出丝毫缝隙，只能模模糊糊看出个人影，具体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却是不好分辨，索性他的目的不是盗墓，也就不再纠结。
他伸出左手，露出雪中泛青的纤细手腕，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霎时一道剑气从指尖成型，径直划向左腕。
顷刻间，鲜红的血液从上滴落。
而血液落在棺上的那一刻，黑色的纹路宛如活过来了一般，染上了一抹血色，黑红交杂，以血液滴落处为中心，迅速向四周漫延开去。
慕卿眼见血液流速渐小，抬手又是一指落下。
当棺上纹路交汇的那一刻，慕卿只觉眼前一花，晕了过去。
朦胧间，他好似看到了一朵花，一朵黑色的花，向他飞来。
而慕卿不知的是，向他飞来的并不只是单单一朵黑花，还有棺中飘出的一道琉璃色，一齐汇入眉心，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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