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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9章 两救人命

    众人都忍不住“啊”地大叫出声,却是来不及救援。

    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忽见一个人影如鬼魅般窜出,抱起徐修豹的双腿往一侧滚去。谁也未能料到那人的速度竟能如此之快,似是早有准备一般。

    两人还未滚出多远,马蹄已是落下,距两人只有不到三寸的距离,端得是惊险万分。

    马儿收势不住,又小跑出一小段距离才止步,这边救人之人已站起身来,竟然便是李弈。

    原来,李弈定下此比赛规则,就是因为起跃点最难把握,许多人遇到徐修象的情况,为了横卧之人的安全,通常都会放弃,这便是李弈多出的一点胜算。岂料徐修象却是狠心,拼着让徐修豹蹈险也要赢得赌局。

    李弈虽对徐氏兄弟殴打郭四维十分不满,但他也不愿因此闹出伤亡,一来大家都是晋人,二来事情若是闹大,对众人的处境都将十分不利。所以他有心站在徐修豹附近,见到危险立刻就出手相救,尽最大努力不让事情的演变超出他的掌控。

    那徐修豹比李弈粗壮许多,李弈根本拉不动,只能用抱着徐修豹的双腿滚开的方式。若非他见机快,身法快,加之方法正确,此刻徐修豹必定已是重伤。

    马蹄溅起的尘埃落地,趴在地上的徐修豹后怕不已。徐修象骑马折回,眼见自己的鲁莽差点酿成祸事,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郭四维不满道:“我说野狐子,你救我的仇人是什么意思?你没看我身上这些伤是哪来的?他们不是很厉害嘛,高头大马的,要你去救?”这话明面上讲李弈的不是,实则是嘲讽徐氏兄弟的横行霸道和自以为是。

    徐修象和徐修豹哪里听不出来郭四维的嘲讽之意,只是不好意思发作。

    徐修象略低着头,道谢之话却也说不出口。他悄悄瞥了一眼红衣少女,见那红衣少女正笑着望向李弈,目光中流露出赞赏的神采,心中不禁醋海翻波,陡生恨意。

    他背对着李弈,咬牙道:“今日让你侥幸取胜,哼,下次可就没那么好运了。我们走。”俯身一把将徐修豹拉起。

    李弈淡淡一笑,对徐修象的恶意毫不放在心上。

    郭四维却是不依不饶地讥嘲道:“你这话酸酸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侥幸?有本事你也侥幸个看看……”他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张口便停不下来。

    徐修象对郭四维怒目而视,便想上去动手。

    这时,一阵马嘶声骤起,在水洼边喝水的十几匹骏马突然快速地向众人奔来。那兔宝跑在最后,叫的却最响。

    众人抬头望去,就见马蹄掀起的漫天尘土之后,三只绿色的眼睛若隐若现。

    “那是什么?”有人问道。

    “是……是特穆尔狼!”一人惊呼道。

    尘土落处,现出两头穷凶极恶的灰狼来。其中一头较粗壮的仅有一只独眼,泛着凶光,另一头稍矮小的颈部有一缕白毛。

    众人见状,脸色瞬间都变得煞白。

    在这片草原牧马的人都知道,草原上有一种十分凶狠而又罕见的狼种,叫特穆尔狼,长着碧绿的眼睛,如幽灵一般,极易辨别。和寻常狼群相比,它们更高大凶猛,常三三两两出猎,行踪不定,不仅捕食动物,而且袭击人群,为害四方,令牧民们苦不堪言。几个月前,草原周边的牧民组织起近百人的队伍围猎五头特穆尔狼,结果不仅没打到狼,自己反倒死伤了十几人。此后一有关于特穆儿狼的风吹草动,牧民都躲得远远的。有些人甚至把它传扬为草原上的恶神,是上天专门派来惩戒愚昧的世人的。

    徐修象等人虽未见过特穆尔狼,可一看到那碧绿的有如邪神的眼睛,都不禁毛骨悚然。也不知谁最先叫了一声“逃呀”,众人如蒙大赦,纷纷打呼哨招过马儿,爬上马背四散逃去。那郭四维虽说体型臃肿,还受了点伤,但在这样的危急关头动作竟一点也不比别人慢,就见他手脚齐用地攀上兔宝,瞬间已骑出三丈开外。

    混乱的人群中,有一女声高呼道:“小昀,小昀,快上马。”声音来自红衣少女。她匆忙间骑马逃开后,才远远发现弟弟没有上马,只急得手足无措。

    那皂衣少年把手打成圈放进嘴里,连吹两下却出不得声。他愈发惊慌,急得两腿直抖,用惊恐的眼睛望着愈来愈近的特穆儿狼,而马哨是更吹不响了。

    红衣少女调转马头欲待回转,见两头特穆儿狼径直扑向那皂衣少年,相距已近在咫尺。她救援不及,连声大呼:“小昀,快跑!”呼喝声中,独眼灰狼跃身前扑,利爪在夕阳的照射下泛着寒光。

    皂衣少年的瞳孔猛然放大,独眼灰狼尖利的獠牙就在眼前,一股浓烈的恶臭扑鼻而来。他全身发抖,但就是一步也挪不动腿,灰狼的绿眼睛恍若有一种幽灵般的魔力,将他死死钉在当地。他似乎已经能听到灰狼咬断自己脖颈的脆响,直吓得魂飞魄散,泪水止不住簌簌而下。

    就在这十万火急之刻,皂衣少年的腰带突然被用力一扯,整个人跟着飞了起来,被拉得往后冲出,那狼爪从他鼻尖划过,相距不过咫尺。他还没反应过来,紧接着就被甩得在空中一个翻腾,歪歪斜斜地落在一匹黑马的马背之上。

    他“哇”得一口,忍不住把肚中的食物都吐在马颈之上。这前后只是眨眼工夫,他已在鬼门关糊里糊涂地走了一遭。

    那黑马骤然多承受了一个人的重力,却去势不缓,从双狼跟前如风般一掠而过,向前直冲了出去。皂衣少年的一颗心砰砰乱跳,缩着头往后偷瞧,就见两头特穆尔狼“嗷嗷”叫着狂追而来,势如闪电。他兀自心有余悸,左腿一软,差点要摔下马去。

    这时,他被人从身后拉了一把,一个沉着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别往后看,俯身。”

    正是李弈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