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 近乡情更怯
经过两个星期题海的折磨，放假的日子终于到了，津北一中的学生全都归心似箭。
男生宿舍楼下。
程嘉瑞想起赵澄和自己一个小区，主动招呼道：“橙子，一起走回去吧。”
“我想早点回去，一会儿拦个黑的。”
重生前，父亲已经去世十二年了，这两个星期，几乎每晚睡前他都会想象重逢的场景，想请假回家，却又觉得没有理由。
“那我蹭你车。”
望着气派的小区大门，栋栋高楼鳞次栉比，赵澄心里一阵恍惚，这是父亲去年刚买的新房。
他上学前不久才搬进去，这时家里的厂子收益还很好，可惜没过几年，一家人又灰溜溜的卖房还债，搬回乡下爷爷奶奶家。
一时之间，他竟然推不动单元门，生出了逃离的心思。
近乡情更怯。
“嘉瑞，你先进去吧，刚才车里太闷了，我在外边儿透口气。”
告别了程嘉瑞，赵澄在家门口绕了几圈，也没有进去，老远望见妈妈跟邻居从小区门口说说笑笑的进来，赶紧闪身躲进旁边的单元门。
重生前，母亲在他脑海里的已经是缠绵病榻时的样子了，他都快忘了原来母亲如何生龙活虎，健步如飞的了。
“小刘家的虾又贵了，不地道，下次咱们换一家买。”
“要不是澄子爱吃虾，就回来两天，今儿我都不买它。”
妈妈的声音由远及近，他又往里躲了躲，只觉得胃里难受的很，像是有条小龙在翻江倒海。
“你说说这孩子，给他起名叫橙子，一口水果儿都不爱吃，多挑嘴！”
“呦，都刚买菜回来啊！“尖锐的声音破坏了温馨的对话，单元门口，刚下来一个烫着大波浪，穿着真丝旗袍，拎着空菜篮的短发阿姨，看上去精明极了，”赶着给孩子做饭呢吧，真巧，我也准备等孩子回来一起去买菜呢。“
“孩子刚从学校受罪回来，咋不让他好好在家歇着。”邻居阿姨寒暄道。
“哎呀，我家小杰啊，就是太孝顺，怕我累着，非得跟我一块去菜市场，非得给我做饭！”
“王姐，真是好福气啊。”邻居阿姨恭维道。
“那有春敏有福气呦，她们家澄子能说会道的，不像我们家孩子就知道死学，上次跟我说考了什么年级第一，我就害怕他累坏了!”
王阿姨把话题引到赵澄妈妈身上，不着痕迹的引向炫耀自己儿子的方向。
赵澄妈妈干笑了两声，有些不自然的说道：“害，我们家孩子就是还贪玩呢。”
赵澄知道妈妈是很要强。
重生前，为了不被人戳脊梁骨，拼命还债，又干家政又当保姆，生生把债瞒了赵澄一年。
把自己累病了还在坚持，直到实在干不动了，不得已才告诉他。
从前自己的成绩不好，每次妈妈出去，都自觉矮人一头。
想到这儿，他推开单元门，朝几个人聊天的位置走去，边说道：“妈，这刚搬过来没住多久就是不习惯，我都走走错门了。”
接过妈妈手里的菜篮子，大声说道：“妈，我这次周考考第一，韩姐把奖状都贴后黑板上去了。”
赵妈妈瞬间笑容满面：“没大没小的，叫韩老师。”
“瞅瞅，澄子又高了吧，待会儿吃完饭上我家玩去啊，让小杰辅导辅导你，保证下次进步更大。”
王阿姨更得意了。
这么一会儿功夫，李志杰也从门口走过来了。
一见赵澄，眼睛一亮，赶紧按住书包带小跑几步，他们这一栋楼的住户，多半都是津北造纸厂的老同事，约着一起还当邻居。
李志杰从小就认识赵澄，但一直嫌弃他闹腾，没怎么一起玩过。
这次看到周考的成绩单，像是头上被人敲了一闷棍似的，反复和同学确认是不是自己认识的“赵澄”。
“赵澄，你也在啊。”
“快过来，正说着呢，让你跟人家澄子学学，多出去跑跑，回头你辅导下澄子功课，咱们邻里邻居的，互帮互助。”
“正好，妈，我有问题想问赵澄。”
“诶。”
王阿姨似乎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还在跟赵妈说，“我们家孩子，一中的年级第一呢，你就放心吧！”
李志杰一拉他妈妈，小声说道：“是我有问题要问赵澄，妈，这次周考他考第一。”，顿了一下，补充道“我们学校的第一。“
王阿姨的笑容还僵在脸上，赵妈立刻就把话头接过去：“害，俩孩子跟谁学不是学，志杰，想问什么，待会儿吃完饭志杰上我们家找澄子去。”
“正好你们也还没买菜呢，要不上我家吃去，正好你们小孩边吃边聊。”
赵妈瞬间活跃起来，连珠炮似的说了一大通，看的邻居阿姨和赵澄一愣。
“还是不麻烦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娘儿俩先买菜去了，回见啊！”王阿姨扯出一个笑脸，随即戳了戳李志杰，示意他快走。
“那回头我找你去，你的那个学习方法我们班老师给弄丢了，我想和你借一份。”
李志杰被王阿姨拉着向外走，还回头对赵澄说话，见他比了个ok的手势，才扭过脸去。
邻居阿姨的女儿也到家了，四个人说笑着上楼，一关上房门，赵妈脸色忽然就变了。
“你在学校不好好学习就算了，怎么还作弊了，人最重要的是诚信！”
知子莫若母，方春敏还是知道自己家的臭小子有几斤几两的，毫不留情的开口。
“什么啊，我那是开窍了，我进步最大都是理科，一通百通，都考两次了，我要是抄的还能科科都抄上？”
“门缝里看人，我们年级主任还想给我调到重点班去呢。”
搬出郭主任的大旗，赵澄总算哄住了她，确信儿子是货真价实的第一，方春敏比中了彩票都高兴，摇摇晃晃的进了厨房。
“妈，我来帮忙。”
看着母亲的笑脸，赵澄心里腾升出一一阵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在学校里如何被同学众星捧月，都不及此刻更让他享受。
母子俩在厨房忙活着，钥匙转动的声音传来，赵澄切菜的手一顿，慌忙走了出去了。
男生宿舍楼下。
程嘉瑞想起赵澄和自己一个小区，主动招呼道：“橙子，一起走回去吧。”
“我想早点回去，一会儿拦个黑的。”
重生前，父亲已经去世十二年了，这两个星期，几乎每晚睡前他都会想象重逢的场景，想请假回家，却又觉得没有理由。
“那我蹭你车。”
望着气派的小区大门，栋栋高楼鳞次栉比，赵澄心里一阵恍惚，这是父亲去年刚买的新房。
他上学前不久才搬进去，这时家里的厂子收益还很好，可惜没过几年，一家人又灰溜溜的卖房还债，搬回乡下爷爷奶奶家。
一时之间，他竟然推不动单元门，生出了逃离的心思。
近乡情更怯。
“嘉瑞，你先进去吧，刚才车里太闷了，我在外边儿透口气。”
告别了程嘉瑞，赵澄在家门口绕了几圈，也没有进去，老远望见妈妈跟邻居从小区门口说说笑笑的进来，赶紧闪身躲进旁边的单元门。
重生前，母亲在他脑海里的已经是缠绵病榻时的样子了，他都快忘了原来母亲如何生龙活虎，健步如飞的了。
“小刘家的虾又贵了，不地道，下次咱们换一家买。”
“要不是澄子爱吃虾，就回来两天，今儿我都不买它。”
妈妈的声音由远及近，他又往里躲了躲，只觉得胃里难受的很，像是有条小龙在翻江倒海。
“你说说这孩子，给他起名叫橙子，一口水果儿都不爱吃，多挑嘴！”
“呦，都刚买菜回来啊！“尖锐的声音破坏了温馨的对话，单元门口，刚下来一个烫着大波浪，穿着真丝旗袍，拎着空菜篮的短发阿姨，看上去精明极了，”赶着给孩子做饭呢吧，真巧，我也准备等孩子回来一起去买菜呢。“
“孩子刚从学校受罪回来，咋不让他好好在家歇着。”邻居阿姨寒暄道。
“哎呀，我家小杰啊，就是太孝顺，怕我累着，非得跟我一块去菜市场，非得给我做饭！”
“王姐，真是好福气啊。”邻居阿姨恭维道。
“那有春敏有福气呦，她们家澄子能说会道的，不像我们家孩子就知道死学，上次跟我说考了什么年级第一，我就害怕他累坏了!”
王阿姨把话题引到赵澄妈妈身上，不着痕迹的引向炫耀自己儿子的方向。
赵澄妈妈干笑了两声，有些不自然的说道：“害，我们家孩子就是还贪玩呢。”
赵澄知道妈妈是很要强。
重生前，为了不被人戳脊梁骨，拼命还债，又干家政又当保姆，生生把债瞒了赵澄一年。
把自己累病了还在坚持，直到实在干不动了，不得已才告诉他。
从前自己的成绩不好，每次妈妈出去，都自觉矮人一头。
想到这儿，他推开单元门，朝几个人聊天的位置走去，边说道：“妈，这刚搬过来没住多久就是不习惯，我都走走错门了。”
接过妈妈手里的菜篮子，大声说道：“妈，我这次周考考第一，韩姐把奖状都贴后黑板上去了。”
赵妈妈瞬间笑容满面：“没大没小的，叫韩老师。”
“瞅瞅，澄子又高了吧，待会儿吃完饭上我家玩去啊，让小杰辅导辅导你，保证下次进步更大。”
王阿姨更得意了。
这么一会儿功夫，李志杰也从门口走过来了。
一见赵澄，眼睛一亮，赶紧按住书包带小跑几步，他们这一栋楼的住户，多半都是津北造纸厂的老同事，约着一起还当邻居。
李志杰从小就认识赵澄，但一直嫌弃他闹腾，没怎么一起玩过。
这次看到周考的成绩单，像是头上被人敲了一闷棍似的，反复和同学确认是不是自己认识的“赵澄”。
“赵澄，你也在啊。”
“快过来，正说着呢，让你跟人家澄子学学，多出去跑跑，回头你辅导下澄子功课，咱们邻里邻居的，互帮互助。”
“正好，妈，我有问题想问赵澄。”
“诶。”
王阿姨似乎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还在跟赵妈说，“我们家孩子，一中的年级第一呢，你就放心吧！”
李志杰一拉他妈妈，小声说道：“是我有问题要问赵澄，妈，这次周考他考第一。”，顿了一下，补充道“我们学校的第一。“
王阿姨的笑容还僵在脸上，赵妈立刻就把话头接过去：“害，俩孩子跟谁学不是学，志杰，想问什么，待会儿吃完饭志杰上我们家找澄子去。”
“正好你们也还没买菜呢，要不上我家吃去，正好你们小孩边吃边聊。”
赵妈瞬间活跃起来，连珠炮似的说了一大通，看的邻居阿姨和赵澄一愣。
“还是不麻烦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娘儿俩先买菜去了，回见啊！”王阿姨扯出一个笑脸，随即戳了戳李志杰，示意他快走。
“那回头我找你去，你的那个学习方法我们班老师给弄丢了，我想和你借一份。”
李志杰被王阿姨拉着向外走，还回头对赵澄说话，见他比了个ok的手势，才扭过脸去。
邻居阿姨的女儿也到家了，四个人说笑着上楼，一关上房门，赵妈脸色忽然就变了。
“你在学校不好好学习就算了，怎么还作弊了，人最重要的是诚信！”
知子莫若母，方春敏还是知道自己家的臭小子有几斤几两的，毫不留情的开口。
“什么啊，我那是开窍了，我进步最大都是理科，一通百通，都考两次了，我要是抄的还能科科都抄上？”
“门缝里看人，我们年级主任还想给我调到重点班去呢。”
搬出郭主任的大旗，赵澄总算哄住了她，确信儿子是货真价实的第一，方春敏比中了彩票都高兴，摇摇晃晃的进了厨房。
“妈，我来帮忙。”
看着母亲的笑脸，赵澄心里腾升出一一阵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在学校里如何被同学众星捧月，都不及此刻更让他享受。
母子俩在厨房忙活着，钥匙转动的声音传来，赵澄切菜的手一顿，慌忙走了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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