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 父与子
程嘉瑞提了新车，正是兴奋的时候，特意没有喝酒，准备待会儿把他们一个个都送回家。
“澄子...你记得明天晚上一定得来我家啊。”张鹏已经喝到双眼迷离，摇摇晃晃的跳下车，还不忘回头叮嘱赵澄。
程嘉瑞和赵澄住在同一个小区，最后才把他撂下。
提前发过消息，进门的时候，赵广两口子都坐在客厅，茶几上摆着三个杯子，电视没有开，显然是在专程等他。
“终于舍得回来了？”老妈方春敏先是埋怨了一句，立刻心疼的补道，“瞧瞧，怎么瘦了这么多，穷家富路，在外边儿别舍不得吃...”
其实自从叶静迎过去了，天天变着法儿的给他加餐，脸明显圆润了不少。
方春敏坐不住，拉着赵澄嘘寒问暖。
赵广轻咳了一声，表情很严肃，打断了母子间的温情时刻。
“补习班这段时间怎么样？”他随口起了个头。
“挺好的，看，我给你们买的礼物，你们俩一份儿，老两口一份儿，拆开看看。”
受叶静迎的影响，他现在赚了钱就习惯性的往家里添置点儿东西。
“唉，你什么都不给自己添置，净想着家里人了。”
视线在茶几上赵澄提回来的大包小包和他身上之间游移，赵广记得现在赵澄身上穿的T恤还是去年商场打折时买的。
料想儿子也不是传闻中那样轻浮的人，再看向赵澄的眼光柔和了几分。
“坐过来，爸有正事儿跟你说。”
方春敏找了个由头回卧室，面前的气氛陡然间变得很微妙，赵澄安静的坐在沙发上，静静的等待着下文。
“你爷爷听说，你在外边儿...和...女同学同居？”赵广尽可能的说的委婉一些，儿子大了，要留些面子。
津北县很小，县中的村子更小，几乎都集中在南北两座小山脚下。
一阵风接另一阵风，谁家的消息都瞒不住。
叶静迎放假了却不在家里住，很快被村儿里的老少媳妇儿发现。
嘴碎的上前暗戳戳的打听，被叶二婶挡了回去。
可叶家还有位老太太....
于是一个扭曲的版本从南山村流传出来，说叶静迎为了赚钱，在外边和男人住在一起，如此种种，越传越离谱。
孙桂花开始跟着吃瓜时，还跟着叹惋，好好的孩子，瞧被家里逼的，听说就因为不是家里管事儿的亲生的孩子呢。
直到又过了两天，版本更新，老太太惊愕的发现另一个主角是自己孙子。
老两口在家一合计，登时火儿就窜上来了，骑着车跑到县城来质问赵广。
爷爷赵天明闹着要去津海把赵澄揪回来，被赵广硬拦下来，捂到他自己回家。他信任这俩孩子，可外头风言风语传着，到底得问个明白，心里有个底。
“这哪儿跟哪儿啊...”听完赵广隐晦的讲出来龙去脉，赵澄一脸无语。
“我们俩在津海租的两间房，喏，这是照片。”赵澄掏出手机，“我俩各忙各的，她还天天往津北跑呢，面儿都没见过几次。”
两个人基本上到晚饭才能碰头，这是实话。
津海的房子中，两个人能碰到的时间里，都是彼此一天中最放松的时候。叶静迎一向不善于表现自己，对赵澄的心意，前世今生，始终没有掩盖过。
赵澄在感情上再迟钝，这窍也被她的勇气砸开了。
感情升温是水到渠成的事儿，两人之间只隔着一道薄薄的窗户纸。
这些，父子之间不用详谈。
“你心里有谱儿就行，爸也不是干涉你谈恋爱啊，咱老赵家的男人得能担事儿。”
“我知道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啊，都很前卫，但这是津北，很小的地方...”
赵广点到为止，适时的更改了话题：“忙你自己的吧，明儿你爷爷哪儿我给你顶着。”
“我自己亲自去解释吧。”赵澄揽到自己身上。
“不用，你爸还没老呢，放心做你自己的事儿。”
赵广敲敲桌子：“以后甭往家里买东西，你有这个心意就行。”
“明儿个啥也别干，先去给自己添置能撑场子的衣服去。”
他不再把赵澄当成一个孩子，拉着他聊了半天，才放他回屋。
“我听说，程家那小子，提了一辆新车，爸也给你订了一辆。”赵广掏了掏口袋，把身份证放到他的书桌上。
“臭小子，我可算完成任务了。”
赵澄成长的速度远远超过了他的预计，没问过儿子具体赚了多少，估算了个大概，幸好凭着手账本和囤积的纸浆，上半年发了笔意外之财，立马拍板给赵澄买了车。
不然冲这个架势，马上儿子就能自己置办家底了。这是他的责任，别人休想抢走！
赵澄回身冲老赵笑笑，没多言语：“谢了，老爸。”
“歇着吧。”
坐在床上，赵澄直接拨通了叶静迎的电话。
“你听说了吗...”
用最快的是速度把事情讲了一遍，回应他的，是长久的沉默。
没去算过了多久。
一声微弱、压抑的叹息才传过来。
“习惯了。”她没有多说一个字，“管它呢，天天净是些鸡零狗碎的。”
“我不在意...”叶静迎像是给自己打气，“以后，她们提起我，只有羡慕的份儿。”
“别想这个了，做你说的在线教育的网站，我已经有人选了。”
“我。”她的声音里，透着一股狠劲儿，“你能放心交给我吗？”
一瞬间，好像二十年后的拼命三娘在和他说话，赵澄忍不住笑了：“当然。”
“我放心。”
又聊了一会儿，约定明天上午见面，才挂断了电话。
漆黑的卧室中，赵澄握着手机，神情晦暗。
他可不习惯！
这种风气，也不会去习惯。
重获新生，世界的比例在他心里也被重新排列。
挡在他亲友面前的，无论是乡间的石子还是山顶滚下来的巨石。
都要被他一并碾过、粉碎。
酝酿出一个可行的计划。
立马就给张鹏发了短信。又给程嘉瑞打电话，让他把明天上午的时间留给他。
要闹事....
赵澄翻着通讯录，灵机一动，找到了最合适的一个人选，随后毫不犹豫的拨通了郭民的电话。
“澄子...你记得明天晚上一定得来我家啊。”张鹏已经喝到双眼迷离，摇摇晃晃的跳下车，还不忘回头叮嘱赵澄。
程嘉瑞和赵澄住在同一个小区，最后才把他撂下。
提前发过消息，进门的时候，赵广两口子都坐在客厅，茶几上摆着三个杯子，电视没有开，显然是在专程等他。
“终于舍得回来了？”老妈方春敏先是埋怨了一句，立刻心疼的补道，“瞧瞧，怎么瘦了这么多，穷家富路，在外边儿别舍不得吃...”
其实自从叶静迎过去了，天天变着法儿的给他加餐，脸明显圆润了不少。
方春敏坐不住，拉着赵澄嘘寒问暖。
赵广轻咳了一声，表情很严肃，打断了母子间的温情时刻。
“补习班这段时间怎么样？”他随口起了个头。
“挺好的，看，我给你们买的礼物，你们俩一份儿，老两口一份儿，拆开看看。”
受叶静迎的影响，他现在赚了钱就习惯性的往家里添置点儿东西。
“唉，你什么都不给自己添置，净想着家里人了。”
视线在茶几上赵澄提回来的大包小包和他身上之间游移，赵广记得现在赵澄身上穿的T恤还是去年商场打折时买的。
料想儿子也不是传闻中那样轻浮的人，再看向赵澄的眼光柔和了几分。
“坐过来，爸有正事儿跟你说。”
方春敏找了个由头回卧室，面前的气氛陡然间变得很微妙，赵澄安静的坐在沙发上，静静的等待着下文。
“你爷爷听说，你在外边儿...和...女同学同居？”赵广尽可能的说的委婉一些，儿子大了，要留些面子。
津北县很小，县中的村子更小，几乎都集中在南北两座小山脚下。
一阵风接另一阵风，谁家的消息都瞒不住。
叶静迎放假了却不在家里住，很快被村儿里的老少媳妇儿发现。
嘴碎的上前暗戳戳的打听，被叶二婶挡了回去。
可叶家还有位老太太....
于是一个扭曲的版本从南山村流传出来，说叶静迎为了赚钱，在外边和男人住在一起，如此种种，越传越离谱。
孙桂花开始跟着吃瓜时，还跟着叹惋，好好的孩子，瞧被家里逼的，听说就因为不是家里管事儿的亲生的孩子呢。
直到又过了两天，版本更新，老太太惊愕的发现另一个主角是自己孙子。
老两口在家一合计，登时火儿就窜上来了，骑着车跑到县城来质问赵广。
爷爷赵天明闹着要去津海把赵澄揪回来，被赵广硬拦下来，捂到他自己回家。他信任这俩孩子，可外头风言风语传着，到底得问个明白，心里有个底。
“这哪儿跟哪儿啊...”听完赵广隐晦的讲出来龙去脉，赵澄一脸无语。
“我们俩在津海租的两间房，喏，这是照片。”赵澄掏出手机，“我俩各忙各的，她还天天往津北跑呢，面儿都没见过几次。”
两个人基本上到晚饭才能碰头，这是实话。
津海的房子中，两个人能碰到的时间里，都是彼此一天中最放松的时候。叶静迎一向不善于表现自己，对赵澄的心意，前世今生，始终没有掩盖过。
赵澄在感情上再迟钝，这窍也被她的勇气砸开了。
感情升温是水到渠成的事儿，两人之间只隔着一道薄薄的窗户纸。
这些，父子之间不用详谈。
“你心里有谱儿就行，爸也不是干涉你谈恋爱啊，咱老赵家的男人得能担事儿。”
“我知道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啊，都很前卫，但这是津北，很小的地方...”
赵广点到为止，适时的更改了话题：“忙你自己的吧，明儿你爷爷哪儿我给你顶着。”
“我自己亲自去解释吧。”赵澄揽到自己身上。
“不用，你爸还没老呢，放心做你自己的事儿。”
赵广敲敲桌子：“以后甭往家里买东西，你有这个心意就行。”
“明儿个啥也别干，先去给自己添置能撑场子的衣服去。”
他不再把赵澄当成一个孩子，拉着他聊了半天，才放他回屋。
“我听说，程家那小子，提了一辆新车，爸也给你订了一辆。”赵广掏了掏口袋，把身份证放到他的书桌上。
“臭小子，我可算完成任务了。”
赵澄成长的速度远远超过了他的预计，没问过儿子具体赚了多少，估算了个大概，幸好凭着手账本和囤积的纸浆，上半年发了笔意外之财，立马拍板给赵澄买了车。
不然冲这个架势，马上儿子就能自己置办家底了。这是他的责任，别人休想抢走！
赵澄回身冲老赵笑笑，没多言语：“谢了，老爸。”
“歇着吧。”
坐在床上，赵澄直接拨通了叶静迎的电话。
“你听说了吗...”
用最快的是速度把事情讲了一遍，回应他的，是长久的沉默。
没去算过了多久。
一声微弱、压抑的叹息才传过来。
“习惯了。”她没有多说一个字，“管它呢，天天净是些鸡零狗碎的。”
“我不在意...”叶静迎像是给自己打气，“以后，她们提起我，只有羡慕的份儿。”
“别想这个了，做你说的在线教育的网站，我已经有人选了。”
“我。”她的声音里，透着一股狠劲儿，“你能放心交给我吗？”
一瞬间，好像二十年后的拼命三娘在和他说话，赵澄忍不住笑了：“当然。”
“我放心。”
又聊了一会儿，约定明天上午见面，才挂断了电话。
漆黑的卧室中，赵澄握着手机，神情晦暗。
他可不习惯！
这种风气，也不会去习惯。
重获新生，世界的比例在他心里也被重新排列。
挡在他亲友面前的，无论是乡间的石子还是山顶滚下来的巨石。
都要被他一并碾过、粉碎。
酝酿出一个可行的计划。
立马就给张鹏发了短信。又给程嘉瑞打电话，让他把明天上午的时间留给他。
要闹事....
赵澄翻着通讯录，灵机一动，找到了最合适的一个人选，随后毫不犹豫的拨通了郭民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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