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前途不可限量
柳知鱼更委屈了，低头红着眼不讲话。
今天早上两人罕见的没有剑拔弩张，她还以为江权今天突然转了性，原来还是那副鬼样子。
柳知鱼心里默默想着，又有些许生气，直到一股酸意涌上心头，她就再也忍不住了声音里都带了点哭腔。
“我们确实没关系，是我自作多情行了吧，我天生就爱管闲事行了吧。”
柳知鱼用手背抹了下眼角，倔强的转过身子不说话。
路过的同学很多，大多数都是一些不熟悉的面孔。
柳知鱼委屈又倔强的样子楚楚可怜，江权一副吊儿郎当不在乎的模样像是放学经常站在校门口的那帮二流子。
于是不约而同就有很多目光集中在两人身上，加之今天是取录取通知书的日子，已经不少人有脑海里已经开始构陷出“陈世美高中驸马之后抛弃秦香莲”的经典桥段。
江权甚至听到了那句耳熟能详的细语。
“怎么了？还能怎么了？”
“不就是渣男考上好大学了，上岸第一刀，先斩意中人呗。”
江权实在听不下去了，毕竟刚才他也是一时情急的胡话，绝不是出自真心。
况且，他们2001级是公认的学校近五年来美女最多的一届，要是他就这么落下个坏名声，将来还怎么在校友群里潇洒把妹啊？
“别哭了，你哥我不是那意思，这不是话赶话吗？”
江权伸手想去给柳知鱼擦擦眼泪，却被她倔强的扭头躲了过去。
“好了，知鱼，哥错了行不行？”江权轻轻捏住柳知鱼的肩膀，声音也稍稍温柔了几个度，半哄半玩笑道。
“情况没你想象的那么顺利，人家没看上我，你哥可能暂时还谈不上恋爱。”
江权拿自己开刀，果不其然惹的柳知鱼破涕为笑。这次她倒再没拒绝江权为她擦眼泪，嘴角向上轻轻扬着。
江权不得不惊叹，女人的变脸速度就是来得如此之快。
柳知鱼轻声幸灾乐祸。
“林知夏还算有点眼光，我就说是个女的都看不上你这样的流氓。”
江权给柳知鱼抹去眼角残余的泪珠，倒是歪着嘴又自夸了一句。
“那倒也不全是。”
“只是你哥突然想开了，不能因为一只鱼毁了整个鱼塘，不能因为一棵树，毁了整片森林。”
柳知鱼没明白这话什么意思，疑惑着看着江权等他解释。
却听见这流氓极为不要脸的侃侃而谈。
“大学里漂亮妹子那么多，林知夏是个鸟啊，你哥要凭借着这张帅脸一天换一个，你知道纣王吗？
“那是你哥我的偶像！”
“你是狗吧，江权。”柳知鱼无语的白了江桥川一眼，情绪倒是全缓和下来，抬头迎面正遇上几个她熟悉的面孔。
时下正是高二放暑假的时间，2001年的大多数高中还没有假期补习的习惯，柳知鱼在学校里碰见同班同学倒还是挺罕见的。
“王媛？你们怎么来学校了？”
这个叫王媛的姑娘打扮的很清爽，穿一身简单的半t恤，下半身配着白色碎摆小长裙，是那种标准的淑女打扮。
江权依稀有些印象，这姑娘经常和柳知鱼抢她们班第一来着，学习上很用功。
当然更有印象的是她爹是本地有名的地产商人，平城后来有一小半的高楼都是她爹的产业。
王媛礼貌地笑了笑，向江权也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我爸给我转班了，所以我来学校取书。”
“咱们班的学习氛围你也知道，光那几个混世魔王就吵得人头疼，我可不想因为他们耽误了高三。”
“知鱼，要不你也想想办法，和我到同一个班来，我还想和你继续拼着学习呢。”
01年的平城高中暂时没有尖子班和差班之分，里边的学生也是鱼龙混杂，学校当然不明令禁止转班，可也没见哪个学生能随便在年纪里来去自如。
柳知鱼脸上明显闪过几分无措，尴尬又硬着头皮笑笑。“没事，班里氛围其实也还行，转班的话太麻烦了。”
王媛似乎也是察觉到气氛的尴尬，照柳知鱼的家庭情况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转班，连忙笑了笑摆手。
“那倒也是。”
几人又寒暄了几句，那几个女孩叽叽喳喳聊天离开，柳知鱼的目光就这么暗淡下来。
或许不是所有富人都对穷人有不屑的目光，她们也不曾想过主动给别人一些伤害。
可对于柳知鱼和江权这种处在社会底层的人来说，与富人之间固有存在的差距其实就已经是一种恶意。
这种恶意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人的出身不同决定的，
现在的江权心智成熟根本不受这种差距的影响，柳知鱼就很难抽离出去，她正长久的沉默着。
江权安慰似的揽上柳知鱼的肩膀。“怎么？你也想转班？”
柳知鱼罕见的没有逞强，似乎是刚才王媛的话让她心情有些低落。
“嗯，班里有好几个刺头总喜欢上课捣乱，影响我们学习。”
……
“吆喝！县级优秀教师？”
来取通知书的江权走进教师办公室，迎面就看到班主任老张办公桌后挂着的那面巨大红色锦旗。
“老张，这是要升官了？”
坐在办公桌上，头发接近花白的中年男人微微抬头，笑起来呲着一口大黄牙把得意都写在脸上，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位人民教师。
“教务副主任而已，小官儿。”
老张真名张文柱，45岁的年纪带的是语文学科，绝对是教师团队里的人精，会说话能来事儿，深受领导青睐。
对学生里的歪瓜裂枣也不区别对待，照老张的说法就是，这种学生呀才有可能是将来班里混得最好的。
他和江权也属于是稍微沾亲带点故，江权母亲以前和老张是初中同班同学，应着这层关系，平日里对江权也算是多有照顾。
前世知道江权单手开兰博之后，还一个劲的撮合江权和他大女儿来着，就是可惜她大女儿快一百五十斤没成，要不然两人还能亲上加亲。
“你这小子就是做事差一股细心劲，平时毛毛糙糙的，要不然我这班里还能才多个小重点。”
江权笑了笑，没把老张的客套放在心上，他其实都算是超常发挥了，要不是蒙对了几道数学选择题，可能连一本线都过不了。
老张这人就这样，说话让人听着倍舒服。
“喝茶吗？”
老张嘴里有这么一问，手上却没其他的动作，先前他已经问过了好几个学生，都是礼貌笑笑表示不喝，所以他也就懒得去泡。
“您这有啥好茶？你老张高升了得有不少人送礼吧，可别藏着掖着。”
江权不像身后拘束的几个同学，只要老张问那他就喝，老张不给那他就要，主打一个亲切。
就连一向行事不羁的秦浩阳都靠墙站得乖乖巧巧的，所以显得坐在办公椅上的江权有些和别人格格不入。
老张一听笑得更开怀了也没丝毫吝啬，从自己抽屉里掏出一包陈年老茶来。
看成色就知道是好玩意儿，给江权在一次性水杯里撵上一撮。
“就爱和你小子说话，你瞅瞅这几个闷葫芦，来这就往地上一杵，一点都不像我老张带出来的学生。”
老张一边泡茶，一边也算是向其他几位学生传授自己的人生经验之道，他能教这些孩子的也没其他东西了。
“上了大学都是成年人了，都跟着江权好好学学呢，你们啊还真别看不上，我瞅着江权这性格将来在社会上可吃得开。”
事实证明，老张看人的眼光确实没错。
往后十年的同学聚会里，江权永远都是坐在主位被众人轮番敬酒的那一个。
“老张，升了主任之后还带班吗？”江权一边品茶，一边不着声色的替柳知鱼打探一下情况。
没有关系那就创造关系，这个社会是需要人情维系的。
毕竟今年他们班的本科率可是60%，这在全校来说都是骇人听闻的教学成果，01年可没那么多大学生。
“带啊，还带高三，学校根本也舍不得我下去。”老张心里很是畅快。
江权说话时特意去掉了主任的那个副字让他多少听着得意，顺便也算是自卖自夸了一下。
“我妹妹也升高三了，要是能碰上您这么一个好班主任就烧高香了。”
江权接着话头，自然而然的就把话题引到了柳知鱼身上。“可惜了她那么好的成绩，碰上那么个烂班，现在明年能不能比我考的好都是未知数了。”
“你妹妹成绩很好吗？在哪个班来着？”老张也是爱才的人，听江权这么一说也动了自己的心思。
要是明年能继续带出来几个高精尖学生，他说不定还真的能把主任前面那个副字给去掉。
看老张顺利进入了自己的话头，江权眉头轻轻扬着，真要开门见山跟老张说想转班，多半事情会有波折。
创造需求让老张自己动了挖学生的心思，这就不单单是求人的事了，这是互帮互助。
“高二三班，柳知鱼。这学期期末考可是年级前十呢。”
“比我那可厉害多了。”
“是吗？”老张点了点头应付了一声，在桌岸上的文件夹上翻找起来，打开蓝色文件夹快速翻动几下，随后目光停留在第4页纸上。
江权看得清楚。“高二年级期末考成绩排名。”
轻轻抿一口茶，江权坐的更板正了些，看来柳知鱼转班的事大概率要成了。
今天早上两人罕见的没有剑拔弩张，她还以为江权今天突然转了性，原来还是那副鬼样子。
柳知鱼心里默默想着，又有些许生气，直到一股酸意涌上心头，她就再也忍不住了声音里都带了点哭腔。
“我们确实没关系，是我自作多情行了吧，我天生就爱管闲事行了吧。”
柳知鱼用手背抹了下眼角，倔强的转过身子不说话。
路过的同学很多，大多数都是一些不熟悉的面孔。
柳知鱼委屈又倔强的样子楚楚可怜，江权一副吊儿郎当不在乎的模样像是放学经常站在校门口的那帮二流子。
于是不约而同就有很多目光集中在两人身上，加之今天是取录取通知书的日子，已经不少人有脑海里已经开始构陷出“陈世美高中驸马之后抛弃秦香莲”的经典桥段。
江权甚至听到了那句耳熟能详的细语。
“怎么了？还能怎么了？”
“不就是渣男考上好大学了，上岸第一刀，先斩意中人呗。”
江权实在听不下去了，毕竟刚才他也是一时情急的胡话，绝不是出自真心。
况且，他们2001级是公认的学校近五年来美女最多的一届，要是他就这么落下个坏名声，将来还怎么在校友群里潇洒把妹啊？
“别哭了，你哥我不是那意思，这不是话赶话吗？”
江权伸手想去给柳知鱼擦擦眼泪，却被她倔强的扭头躲了过去。
“好了，知鱼，哥错了行不行？”江权轻轻捏住柳知鱼的肩膀，声音也稍稍温柔了几个度，半哄半玩笑道。
“情况没你想象的那么顺利，人家没看上我，你哥可能暂时还谈不上恋爱。”
江权拿自己开刀，果不其然惹的柳知鱼破涕为笑。这次她倒再没拒绝江权为她擦眼泪，嘴角向上轻轻扬着。
江权不得不惊叹，女人的变脸速度就是来得如此之快。
柳知鱼轻声幸灾乐祸。
“林知夏还算有点眼光，我就说是个女的都看不上你这样的流氓。”
江权给柳知鱼抹去眼角残余的泪珠，倒是歪着嘴又自夸了一句。
“那倒也不全是。”
“只是你哥突然想开了，不能因为一只鱼毁了整个鱼塘，不能因为一棵树，毁了整片森林。”
柳知鱼没明白这话什么意思，疑惑着看着江权等他解释。
却听见这流氓极为不要脸的侃侃而谈。
“大学里漂亮妹子那么多，林知夏是个鸟啊，你哥要凭借着这张帅脸一天换一个，你知道纣王吗？
“那是你哥我的偶像！”
“你是狗吧，江权。”柳知鱼无语的白了江桥川一眼，情绪倒是全缓和下来，抬头迎面正遇上几个她熟悉的面孔。
时下正是高二放暑假的时间，2001年的大多数高中还没有假期补习的习惯，柳知鱼在学校里碰见同班同学倒还是挺罕见的。
“王媛？你们怎么来学校了？”
这个叫王媛的姑娘打扮的很清爽，穿一身简单的半t恤，下半身配着白色碎摆小长裙，是那种标准的淑女打扮。
江权依稀有些印象，这姑娘经常和柳知鱼抢她们班第一来着，学习上很用功。
当然更有印象的是她爹是本地有名的地产商人，平城后来有一小半的高楼都是她爹的产业。
王媛礼貌地笑了笑，向江权也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我爸给我转班了，所以我来学校取书。”
“咱们班的学习氛围你也知道，光那几个混世魔王就吵得人头疼，我可不想因为他们耽误了高三。”
“知鱼，要不你也想想办法，和我到同一个班来，我还想和你继续拼着学习呢。”
01年的平城高中暂时没有尖子班和差班之分，里边的学生也是鱼龙混杂，学校当然不明令禁止转班，可也没见哪个学生能随便在年纪里来去自如。
柳知鱼脸上明显闪过几分无措，尴尬又硬着头皮笑笑。“没事，班里氛围其实也还行，转班的话太麻烦了。”
王媛似乎也是察觉到气氛的尴尬，照柳知鱼的家庭情况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转班，连忙笑了笑摆手。
“那倒也是。”
几人又寒暄了几句，那几个女孩叽叽喳喳聊天离开，柳知鱼的目光就这么暗淡下来。
或许不是所有富人都对穷人有不屑的目光，她们也不曾想过主动给别人一些伤害。
可对于柳知鱼和江权这种处在社会底层的人来说，与富人之间固有存在的差距其实就已经是一种恶意。
这种恶意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人的出身不同决定的，
现在的江权心智成熟根本不受这种差距的影响，柳知鱼就很难抽离出去，她正长久的沉默着。
江权安慰似的揽上柳知鱼的肩膀。“怎么？你也想转班？”
柳知鱼罕见的没有逞强，似乎是刚才王媛的话让她心情有些低落。
“嗯，班里有好几个刺头总喜欢上课捣乱，影响我们学习。”
……
“吆喝！县级优秀教师？”
来取通知书的江权走进教师办公室，迎面就看到班主任老张办公桌后挂着的那面巨大红色锦旗。
“老张，这是要升官了？”
坐在办公桌上，头发接近花白的中年男人微微抬头，笑起来呲着一口大黄牙把得意都写在脸上，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位人民教师。
“教务副主任而已，小官儿。”
老张真名张文柱，45岁的年纪带的是语文学科，绝对是教师团队里的人精，会说话能来事儿，深受领导青睐。
对学生里的歪瓜裂枣也不区别对待，照老张的说法就是，这种学生呀才有可能是将来班里混得最好的。
他和江权也属于是稍微沾亲带点故，江权母亲以前和老张是初中同班同学，应着这层关系，平日里对江权也算是多有照顾。
前世知道江权单手开兰博之后，还一个劲的撮合江权和他大女儿来着，就是可惜她大女儿快一百五十斤没成，要不然两人还能亲上加亲。
“你这小子就是做事差一股细心劲，平时毛毛糙糙的，要不然我这班里还能才多个小重点。”
江权笑了笑，没把老张的客套放在心上，他其实都算是超常发挥了，要不是蒙对了几道数学选择题，可能连一本线都过不了。
老张这人就这样，说话让人听着倍舒服。
“喝茶吗？”
老张嘴里有这么一问，手上却没其他的动作，先前他已经问过了好几个学生，都是礼貌笑笑表示不喝，所以他也就懒得去泡。
“您这有啥好茶？你老张高升了得有不少人送礼吧，可别藏着掖着。”
江权不像身后拘束的几个同学，只要老张问那他就喝，老张不给那他就要，主打一个亲切。
就连一向行事不羁的秦浩阳都靠墙站得乖乖巧巧的，所以显得坐在办公椅上的江权有些和别人格格不入。
老张一听笑得更开怀了也没丝毫吝啬，从自己抽屉里掏出一包陈年老茶来。
看成色就知道是好玩意儿，给江权在一次性水杯里撵上一撮。
“就爱和你小子说话，你瞅瞅这几个闷葫芦，来这就往地上一杵，一点都不像我老张带出来的学生。”
老张一边泡茶，一边也算是向其他几位学生传授自己的人生经验之道，他能教这些孩子的也没其他东西了。
“上了大学都是成年人了，都跟着江权好好学学呢，你们啊还真别看不上，我瞅着江权这性格将来在社会上可吃得开。”
事实证明，老张看人的眼光确实没错。
往后十年的同学聚会里，江权永远都是坐在主位被众人轮番敬酒的那一个。
“老张，升了主任之后还带班吗？”江权一边品茶，一边不着声色的替柳知鱼打探一下情况。
没有关系那就创造关系，这个社会是需要人情维系的。
毕竟今年他们班的本科率可是60%，这在全校来说都是骇人听闻的教学成果，01年可没那么多大学生。
“带啊，还带高三，学校根本也舍不得我下去。”老张心里很是畅快。
江权说话时特意去掉了主任的那个副字让他多少听着得意，顺便也算是自卖自夸了一下。
“我妹妹也升高三了，要是能碰上您这么一个好班主任就烧高香了。”
江权接着话头，自然而然的就把话题引到了柳知鱼身上。“可惜了她那么好的成绩，碰上那么个烂班，现在明年能不能比我考的好都是未知数了。”
“你妹妹成绩很好吗？在哪个班来着？”老张也是爱才的人，听江权这么一说也动了自己的心思。
要是明年能继续带出来几个高精尖学生，他说不定还真的能把主任前面那个副字给去掉。
看老张顺利进入了自己的话头，江权眉头轻轻扬着，真要开门见山跟老张说想转班，多半事情会有波折。
创造需求让老张自己动了挖学生的心思，这就不单单是求人的事了，这是互帮互助。
“高二三班，柳知鱼。这学期期末考可是年级前十呢。”
“比我那可厉害多了。”
“是吗？”老张点了点头应付了一声，在桌岸上的文件夹上翻找起来，打开蓝色文件夹快速翻动几下，随后目光停留在第4页纸上。
江权看得清楚。“高二年级期末考成绩排名。”
轻轻抿一口茶，江权坐的更板正了些，看来柳知鱼转班的事大概率要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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