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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 the Flesh II

    晨曦刚刚降临,还睡眼朦胧的我突然听到枕旁电话响起的声音。

    “咳…喂?”清了清嗓子,依旧是沙哑的嗓音,我不耐烦地打着招呼。

    “喂,和哥,我啊,高帅,睡这么迷糊呢怎么。今天有事没,咱们四个看个电影去不,然后再溜达溜达打会球什么的。”电话里传来高帅活泼的声音,我将手机拿到眼前,定睛一看刚才早上七点,心里还是有些佩服高帅的活力。

    “那个什么,帅,我今天不去看电影啦,要和另一个朋友出去。”想了想今天的安排,我对高帅解释道。

    “哦哦,另一个朋友,另一个朋友…啊??是不是那个谁啊和哥,那个…”还没等高帅说完他想要揶揄我的话,我即挂断电话,不然和高帅说起这些事情来一定又没完没了的。揉了揉惺忪睡眼,我拉开窗帘,外面正是秋高气肃,小区里偶尔传来鸟鸣,吱喳着正显精神,下午的约定以及动人的秋时,好朋友充满元气的电话,都告诉我这是一日可爱周末。

    “曲歌…嘛,到底会是什么模样呢。”椅在窗台盯着偶尔飞起的家麻雀发呆,这时候听到母亲在门外的声音,“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和一?今天不是周日么。”

    “啊,妈妈,刚才高帅给我打了个电话把我吵起来了,我正想着醒一醒大脑呢。”

    “行吧,既然都醒来了,就洗漱洗漱来吃早点吧,妈妈过会要上班走了。”母亲简短地回复着我,听出她正为一天的安排忙碌着。我慢慢走到洗手间又发起呆来,凌乱的头发两三缕斜下遮住我的一只眼睛,后面又有好几缕都翘了起来,眼睛因为长时间睡眠质量的问题明显有一圈黑影,看着镜子里的人,不禁揉了揉自己的脸,

    “他们管这个叫什么来着…容貌焦虑?”自言自语着,我拿起梳子慢慢打理起头发。

    “和一,怎么这么磨蹭呀,快点洗漱来吃早点,一会凉了!”母亲在客厅大声喊着我,我还在那边想这几缕头发该怎么分。“啊,好的妈妈,我这就来。”匆忙了一个早上,我似乎也没有什么其他变化,只是让自己莫名更紧张了而已。

    很快就到了午后,此时外面已是真正的好天气,胡同里家家炉灶起锅后的香味交叉着,小区里的巴哥犬悠闲躺在石阶上,秋日高悬,几位男人正在公园里讨论着国家大事或者儿女婚姻等等,竟是如此一幅人情味儿的画面。而一年前我还无法消化这样的气氛,如今我漫步在去向附近公园的路上,念想着想见的人,感受着我过去厌恶的这所谓的人情味道。

    “原来活着是这样子...”

    不自觉的微笑挂在嘴角,上次前往公园我还是少女的样子,遇见了曲歌的少年模样。而这次我作为我自己,作为和一,所遇见的也是曲歌,作为曲歌的自为。路上的行人都有说有笑,似乎大家今日都并不缄默,秋阳并不是夏日般热烈,反而是一种浪漫的,柔情的阳光,初秋即是这样,并不悲伤,只是温暖。

    很快我就走到了上次长椅的位置,看了看时间方才三点,我们约定是三点半左右,

    “来的早了呢…”

    “并不早哦。”

    突然有女生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原来刚才就有一位长发的女孩子坐在那里,只是树的阴影覆盖着她,让人有些容易忽视。

    “啊,你是…所以你是曲歌?”转过身后我打量了眼前这位熟悉又陌生的朋友,和她在夜里的形象完全不同,她留着过肩的乌黑长发,眼瞳也是黑玉般的颜色,皮肤依旧是极具反差的白皙,穿着与黑夜时白装相反的一袭黑裙,但是那充满深邃悲伤的眼神却同那位白发少年一致,以及...

    “噗!原来你黑眼圈也这么严重啊。”看着她的眼睛我笑了出来,也许是她皮肤病态般白色的原因,黑眼圈更是凸显。

    “你不也一样!让一个女孩子在这里等着,你还好意思嘲笑我!”曲歌嗔怪地打趣,慢慢站了起来,其实和她黑夜少年时的身高相似,比我低一点点。“本来说好要请你喝饮料,现在我反悔了,因为你比我来的迟还要嘲笑我,还是你请客吧!”曲歌故意努着嘴,作出一副生气的模样,我也识趣地应答道,

    “好的好的曲歌老师,那我们走吧,先去附近的冷饮店看一看。”想象中也许是很尴尬的场面,毕竟虽然是黑夜里默契的搭档,但是白天大家都没见过对方的模样,恐怕会没有话说什么的。但是明显我的担心是多余的,我们就好像每天在黑夜汇合一样的自由,只不过现在是阳光散播的午后,而我是男生,她是女生。

    “要这杯,不要加冰哦,我去窗户旁座位那里等你。”点完单子曲歌便去窗户旁等我了,而正当我要付账的时候,目光之余似乎瞥到了我不大愿意看到的场面。

    “喂喂...你们三个的目光要不要再更强烈一点...”心里想着。

    就在离柜台不远的座位,有三个高个男孩子将目光死死地锁定在我的身上,但是一言不发也没有任何情绪,我只是眄视了一下所以没有看清,但是能做出这种讨嫌行为的,也只有我那三个可爱又让人发笑的朋友了。

    为了确认我的猜想,我直接转过身去正眼看那个座位,而那三个人的表情又无情绪变为了坏笑。

    “怎么连梁辰也这副表情啊…”

    果然是他们三位,不过还能在此偶遇也不知道是孽缘还是什么,高帅早上还和我通过电话,想来这一切也太过于有趣了,那么现在面对的问题是…

    “你们三个说句话啊,就看着我嘛。”我无奈地向他们说道,他们竟然还不答复我,只是摇了摇头,又齐刷刷地用余光瞥床边的座位,大概是在看曲歌吧。

    “你们三个...”我忍无可忍地向他们走去,同时向曲歌打了个手势,意思是碰到认识人了,不消几步就走到他们三个面前。

    “哎!这不和一么?!这么巧在这里碰见,你今天不是要出去来着?”李阎竟然还在这跟我装傻,而且一点技术成分也没有…高帅和梁辰在一旁只是以坏笑来附和着。

    “阎哥…快别拿我开玩笑了,我们坐在一起吧,竟然都碰到了。”我挠了挠头,知道李阎他们三个就是想凑热闹,干脆大家一起认识一下好了,只要不提晚上的事就还是安全的。

    “Nonono,和一,你弄错了两件事。第一,我们不是碰到的,而是我们跟踪你的;第二,我们不和你坐,因为我们在做观察。”高帅在旁边用严肃的语气说道,同时我也用严肃的白眼看着他。

    “没事和一,你去吧,记着我说的。”梁辰在一旁把高帅的脑袋搂在自己胳膊里,边和我说道。

    “喜欢就去…见面嘛。”我怂了怂肩,不知应该表现无奈还是欣喜,李阎就在旁边点头不语。

    “你们三个…别乱想啊,真是,那我去那边了!”去柜台拿上饮料,我往曲歌那里走去,感到背后还承受着三人灼热的目光。

    “他们就是你说的学校里重要的朋友吧?”曲歌等我坐下后和我攀谈,转过头也笑眯眯地用眼神和李阎他们打了招呼。

    “是啊,是我的神经病朋友们,”我扶着额头,因为我的这三个好朋友感到可爱,抬头又补充了一句,“也是我爱着的朋友呐。”眼里仍是满着秋阳的光,窗外正有单车路过,叮铃声响起时窗边的两个人和里面的三个人正一齐望向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