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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ng

    今夜的云似乎都已逃窜,只余一钩娥眉月在天穹反射着微弱的寒光。进初秋的丑时就业已带予人肃杀之感,不过近几天的夜晚格外肃静。

    少年少女对坐在一处广场的一对石椅上,少年轻轻擦拭着散着剑气的西洋笼手剑,与坐在对面的少女轻声攀谈着什么。

    “和一,你有没有觉得这两天,几乎都碰不见那些怪物了?”

    “嗯…我昨天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有些诡异,而且这次不是像上次你在白天搜寻怪物的结果,现在连案件也好,奇怪现象也罢,似乎都凭空消失掉了。”

    曲歌放下她的剑,抬头问我,而我也答复予她我的想法。近来它们的活动越来越诡异,先是更具危险性的怪物出现频率变高,其次是白天它们偶尔也会出现,最后就是现在,

    它们干脆不怎么出现了。

    “唉…已经第三天没有见过那些怪物了,是好事还是坏事呢?”我摇头叹息,如果说怪物是因为我们的原因而消失也就罢了,但我们并没有做什么,只是像往常一样一直追击它们,可最近它们竟然一只都不出现。五年来我还并没有遇到这种情况,心里的感受只有不安。

    “唔…很明显,这和我们两个没有关系,也就是说,证明有其他事情发生而影响了这个结果吧?”曲歌用手托着脸颊,慢慢地解释道。

    “恐怕也只能这样解释啦…走吧大小姐,时间还长,我们再去别的地方转转,也许会有收获。”说罢,我起身准备向城东去,曲歌叹了口气,缓慢起身跟上我的步伐。如此安静和平的夜,为何又感到有什么东西在焦躁不安?心里想着,逐渐愣了神,只是木然地向前走着。

    “嗨!”

    “啊呀!吓我一跳曲歌,你怎么和李阎似的,老是喜欢从背后拍别人!而且下手都这么重!”曲歌一巴掌拍在我的后背上,将我纷飞的思绪用暴力的方式拽了回来。我回头用带着些许愠怒的眼神看着曲歌,而她却微微笑着,

    “不要那么愁眉苦脸啦,你忘了最开始我们对付的那只怪物了?直接被我们秒杀掉了!只要我们两个一起,就绝对没问题的!”曲歌她,平时只有对我话多,但也总还是一个消极的人,可是她此刻的话语,展露的神情,向我表达的是什么呢?信任也好,无畏也好,总之是让我安心下来的一种情绪。我挠了挠头,感到有一点说不上来的情绪,与不好意思类似的感觉,只是小声说了一句,

    “当然了…当然,我们两个就没问题。”

    暗淡的夜,少年少女嬉笑打闹着向着城市的东面慢慢走去,这并不像去寻敌必杀,而是睡不着的两位年轻人在乘着凉夜互诉自己溢出来的情绪。再消一时辰,东方就将拉起昼的帷幕,而这一时辰,也是他们这个夜晚漫游的结尾。

    …

    “结果最后也没有收获呀…”我坐在课桌旁,此刻正是中午放学的时间,昨天和曲歌一起搜寻了城东,而且还故意扩大了搜索范围,最后差点在路上变成石头也没有看到敌怪的影子。随着我对昨晚结果的思考,收拾书包的动作逐渐慢了下来,过了一会,心里面突然感到有一种熟悉又危险的预兆。

    “啪!”

    “啊呀我X!这次又是谁??李阎是不?”很显然我的后背又被重重拍了一下,我怀疑天生下来我的体质不吸金不吸银,就吸巴掌。

    “哈哈,猜错了和哥,李阎的手劲肯定没我大啊哈哈。”回头一看发现高帅贱兮兮的笑容,不免得白了他一眼,偏头时又看到班级门口李阎和梁辰都将包搭在背上,应该是在等我收拾。

    “啊呀,弄了半天是等着急了,等着急你说么!打我干什么!!”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对高帅笑骂着说。

    “啊,我们平时无所谓哦,但是你比我们先有女朋友了,尤其是比又高又帅的我先一步!所以让我打一打怎么了!”说着高帅竟然在我旁边撒泼打滚起来,似乎他占着理,我让他说的一头雾水,刚刚还在想影子怪物的事,现在又冒出来女朋友的话题,这也太跳跃了吧?

    “快点的高丑!让你叫一下和一,你怎么给爷趴地上去了?”门口李阎朝着高帅吼了一句,我才反应过来高帅刚才的那番话,突然脸上泛了红,和在地上打滚的高帅说道,

    “说…说什么呢!什么女朋友的女朋友的!!就是普通朋友好不好,你这个跟踪狂!”第一反应不是拉他起来,而是开始和他互怼,门口的李阎与梁辰对视了一眼,沉默地走进来一人拎着一个把我们从班级里弄出去了。

    “真是…下次不要乱说了高帅,万一让别人误会了怎么办?”还想着刚才的事,我们四个并排出校门时我又向高帅叮嘱了一下,但他也不说话,只是看着路对面。

    “喂,别装傻啊这个时间点。”但是很少有的三个人都在沉默,弄得我也不自觉望向路对面,方才知道了他们都在干什么。

    见到校园大门的正对面,曲歌用手遮在眼睛上挡着阳光,另一只手小幅度地挥着和我打着招呼,身旁的高帅此刻又开始碎碎念起来,“啊…好羡慕,还有人来接放学,好羡慕好羡慕好羡慕好羡慕…”

    “行了高帅,别在这吵了,那个什么,和一,我们三个走啦,你去吧。”李阎用熟悉地动作搂走了高帅,梁辰也笑着和我打了招呼,三个人很快地离开了,只留我一人愣在原地。

    “是发生什么事嘛,或者说,你怎么来这里了啊!”赶快过了马路,我站到曲歌身边问道。

    “今天爸爸不在家,吃过午饭很无聊,所以来看看你。”曲歌还是用手遮着挡着阳光,但是可以透过阴影看到她眼里的笑意。我有些呆住了,是啊,爸爸不在家,以前,Vivian一定会去陪他吧,但现在没有Vivian了…

    想到此处,我竟有些神伤,看着曲歌还是有些欣然的模样,我也强行笑着,说道,

    “走吧,我家在哪你也知道,我们慢慢回去吧,就像平常一样。”我背着小包往前走着,回头看着曲歌,正午的秋阳,她乌黑的发将白得反光的皮肤衬得更病态,这次穿的一身休闲装才能勉强让她看起来像一个普通人。她笑着慢慢跟上我,在一条学校对面的小径里,和一堆放学回家的学生我们一起,回家去。

    “我们慢点走呐,感觉你走起来好快。”

    “那就慢点,不急。”

    曲歌说完,我便故意将步子放慢到龟速一般,两个人同时笑了起来,就好像,身边所有正常的孩子们一样。

    “有时候我真希望,我们没有那些夜里的责任,就只是正常地上学放学,一起聊聊天,慢慢一起回家去该有多好。”快到我家时,曲歌轻声说,她双手背在后面,俏皮地跳着走在大楼的阴影下面。

    “是啊,没有械斗和枪斗,不过这样子我们两个就没法认识了。”我随便拿了个本子挡着阳光,笑着对曲歌说。

    “会认识的,因为我会预知未来么!你,我和薇薇,我们三个出去逛街看电影,去旅游拍照片…”曲歌慢慢地说,眼里面的憧憬让人感到深深的绝望。

    我缄默了,无言以对应她沉重的期望,只是笑着听她说,

    听她说不可能发生的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