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日常崩坏的开始
这是科技与富饶的时代，这是痴愚与荒诞的时代。
人人追求自由，人人失去自由；人人追求救赎，人人失去救赎；人人追求永恒，人人失去永恒。
追逐目标、梦想、未来，本是人类的伟大之处，可人类又因此灭亡。
……
窗外，一望无际的青青草地上泛着阵阵涟漪，蔚蓝的天空仿佛才用清水冲洗过一般。
昨天并没有下过雨，但天边还是挂起了彩虹，尽管色调偏灰，却也掩盖不了它的美丽。
孤芳自赏的美丽永远不会为凡尘的泥淖所污染。
少年左手提着右手擦过窗子，手上多了些粗糙感，却少了些粘稠感。
现在的他只能看得到彩虹的第一道色彩。
他的脚下，躺着一具冰冷的尸体。
尸体浑身都是窟窿，像是被人用勺子挖出了肉，又或是被大虫捕食后留下的残体。
如果不是那一头丝绸般美丽的长发，或许谁都不会知道她是个女孩。
“妹……妹……”
少年捡起少女尸体旁的试管，里面装的是粘稠白色液体。
这是营养剂，用神明最爱的食物所制成的营养剂，但人类不该破解触及神明的禁忌。
少年左手握住软趴趴的右手腕，像是抓娃娃机那样抓起了这支试管。
抱着试管，少年躺在窗边，静静地等待死神降临。
窗外，一名身姿挺拔的男人正在草地上打着高尔夫球。
高尔夫球被一杆打飞了出去。
它飞过了刻着“私人花园”的雨林，飞过了镶着“私人公园”的山峦，飞过了印着“私人泳池”的海洋，携带着“私人所有物”的空气落进洞中。
“这里是……”
再次睁开眼，映射在眼中的是白茫茫的一片以及一对陌生男女。
他尝试开口说话，可发出的却只有孩提的“咕咕”声。
这时，原本麻木的知觉仿佛被闪电击中，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的意识骤然间模糊。
他的眼前浮现出一本书。
封面上刻印着极其复杂的图案，仿佛超复杂电路板的线路又或是神经系统。
线路上闪烁着幽幽蓝光，这些光绵延不断地通往中央，然而中央刻着的却是一个黑洞。
他注意到黑洞上方扭曲成蛇形的四个汉字——《终焉之书》。
看到这，像是被千万根细针扎穿了脑袋一般。
因吃痛彻底昏厥过去。
……
十二年后。
少年背着书包一如既往地沿上城区仙林大街步行回家。
保留了上一世记忆的他，在这一世叫聂星海。
他的父母据说是在完成了太空任务后生下的他，因此而得名。
他的样貌和上一世比没多大变化，仍然是黑头发、深棕色瞳孔，只是衣装变得精致。
上城区的高楼大厦鳞次栉比地排布着。
这些高楼大厦都颇具有独特的艺术感，比如离他最近的一栋大厦，看起来就像一个夹着法棍的热狗。
楼里楼外，进进出出的是一群高智能仿生人和三三两两的商业精英。
他们西装革履、手戴金表，脸上始终戴着微笑假面。
聂星海走到仙林大桥上，眺望远方的一片废墟。
废墟有如无底的深渊吞噬着周围的一切，但那吞噬的力量却根本触碰不到光彩闪耀的大都市。
两界划分了无形但又牢牢印刻在世人心中的界碑。
那里居住着这座城市90%以上的人口。
这是地球联邦所有分区的常态。
“即便是这个世界，也是在财富兼并的下坡路上猛踩油门。如果这是历史的必然，让我保留上一世的记忆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打开了智能单片眼镜的望远功能。
在这个时代，智能单片眼镜取代了智能机，甚至部分功能只需要用意识就能够操作。
透过镜片，远方的垃圾山上扒满了巨型苍蝇。
苍蝇很小，胃口也很小，但巨型苍蝇的胃口却很大，因此那座垃圾山根本满足不了他们的欲望。
苍蝇堆聚集的地方，据说是西方瘟疫恶魔别西卜的大本营。
别西卜最爱做的事就是培育蛆虫，让蛆虫匍匐于地供大魔王享受。
聂星海关掉了眼镜。
此时，云盖住了太阳，桥下碧绿的江水也冒出了底部的烂泥，这些烂泥不断散发着尸臭，仿佛曾在此处制造了万人坑。
很快，一条条死鱼浮上了水面，白色的眼珠呆呆地望着白茫茫的天空，等待着自己的身躯一点点地腐烂发臭。
仿生人正在治理江水的污染，每天都这样，但江水的污染却愈发严重。
还愿意走这条路的上城区人，估计只有我了吧。
他的眼神逐渐迷离。
“糟了，要是继续呆下去，雨萌就要生气了。”
追寻改变？
追逐名利？
追求梦想？
这不是他想考虑的事情。
蚍蜉撼大树，这本就是可笑之极的自我感动罢了。
更何况撼动的还是历史奔涌不息的长河，这种事哪怕是上帝也做不到。
与其白费力气最终再次落得个悲剧下场，不如享受当下。
为自己做了一遍又一遍的心理疏导后，聂星海快步赶回家中。
……
“聂星海禁止入内。”
门口贴着这样的标牌。
他知道，当他看到这样的标牌那就说明聂雨萌的朋友们来了。
聂雨萌，他的妹妹，一个十分厌恶他的女孩。
至于原因，他其实也不清楚，只是每次在他干家务活、炒菜做饭以及学校考试后，聂雨萌总会黑着脸瞪他一眼，然后一言不发地将自己锁在卧室中。
“要是能知道雨萌讨厌自己的原因该多好……”
他坐在家附近广场的石墩子上，呆呆地望着被白云笼罩的天空，每眨一下眼，白茫茫的天空总会变一个模样。
自都市吹来的空气夹杂着火药的气息。这在这个时代很常见，想必也只是某个组织进行了一次恐怖袭击，又或者邻里关系演变成了枪支暴力罢了。
就算在上城区，也避免不了一些苍蝇飞进来，这里毕竟还不是一个人的财产，城区任何地方都会有新的蛆虫诞生。
哪怕是精英也避免不了成为蛆虫的命运。
而那些坐在幕后，摇晃着酒香四溢的红血杯，享受美好假期的大人物们也乐得其所。
不过这与他无关。
他的父母是地球联邦航天局的首席科学家，可以说只要安分守己，他就能享受一辈子优渥的生活。
再也不会像一只蛆虫一样腐烂在家中了。
一滴红色的水滴跌到了他的鼻梁上。
要下雨了。
远远的，他望见三个青春靓丽的女孩从家里走出。
从打扮上来看，她们都是大户人家的千金，脸白皙得像抹了石灰，一身毒蘑菇般炫彩的礼服尽显富贵雍容，倘若不是脸上的稚气以及矮小的身高，兴许她们都可以参加成人舞会了。
他想等到这些千金走远了才回去。
可没多久，一群身穿西装、戴着墨镜，身高平均有2米5的壮汉们突然成建制地靠近他家。
他们是谁？
刚闪过这个问题，他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这群人的面前。
一个1米6出头的十二岁少年要试图挡下十多头野牛，这显得尤为可笑。
壮汉们没有推开他，而是熟练地站在两边为中间空出一条道路来。
道路的尽头，从一辆豪华劳斯莱斯上走下了一名女子。
她抱着文件缓缓朝他走来。
聂星海认识这个女子，而且是在新闻中看到的。
她是地球联邦航天局的秘书——杜芸明，她来干什么？
“你好。”杜芸明鞠了一躬，面无表情地向他展示文件，“我来这是为了通知你，你的父母在都市制造了一起自杀式恐怖袭击。根据联邦法律规定，你们将不再拥有上城区公民的身份。”
人人追求自由，人人失去自由；人人追求救赎，人人失去救赎；人人追求永恒，人人失去永恒。
追逐目标、梦想、未来，本是人类的伟大之处，可人类又因此灭亡。
……
窗外，一望无际的青青草地上泛着阵阵涟漪，蔚蓝的天空仿佛才用清水冲洗过一般。
昨天并没有下过雨，但天边还是挂起了彩虹，尽管色调偏灰，却也掩盖不了它的美丽。
孤芳自赏的美丽永远不会为凡尘的泥淖所污染。
少年左手提着右手擦过窗子，手上多了些粗糙感，却少了些粘稠感。
现在的他只能看得到彩虹的第一道色彩。
他的脚下，躺着一具冰冷的尸体。
尸体浑身都是窟窿，像是被人用勺子挖出了肉，又或是被大虫捕食后留下的残体。
如果不是那一头丝绸般美丽的长发，或许谁都不会知道她是个女孩。
“妹……妹……”
少年捡起少女尸体旁的试管，里面装的是粘稠白色液体。
这是营养剂，用神明最爱的食物所制成的营养剂，但人类不该破解触及神明的禁忌。
少年左手握住软趴趴的右手腕，像是抓娃娃机那样抓起了这支试管。
抱着试管，少年躺在窗边，静静地等待死神降临。
窗外，一名身姿挺拔的男人正在草地上打着高尔夫球。
高尔夫球被一杆打飞了出去。
它飞过了刻着“私人花园”的雨林，飞过了镶着“私人公园”的山峦，飞过了印着“私人泳池”的海洋，携带着“私人所有物”的空气落进洞中。
“这里是……”
再次睁开眼，映射在眼中的是白茫茫的一片以及一对陌生男女。
他尝试开口说话，可发出的却只有孩提的“咕咕”声。
这时，原本麻木的知觉仿佛被闪电击中，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的意识骤然间模糊。
他的眼前浮现出一本书。
封面上刻印着极其复杂的图案，仿佛超复杂电路板的线路又或是神经系统。
线路上闪烁着幽幽蓝光，这些光绵延不断地通往中央，然而中央刻着的却是一个黑洞。
他注意到黑洞上方扭曲成蛇形的四个汉字——《终焉之书》。
看到这，像是被千万根细针扎穿了脑袋一般。
因吃痛彻底昏厥过去。
……
十二年后。
少年背着书包一如既往地沿上城区仙林大街步行回家。
保留了上一世记忆的他，在这一世叫聂星海。
他的父母据说是在完成了太空任务后生下的他，因此而得名。
他的样貌和上一世比没多大变化，仍然是黑头发、深棕色瞳孔，只是衣装变得精致。
上城区的高楼大厦鳞次栉比地排布着。
这些高楼大厦都颇具有独特的艺术感，比如离他最近的一栋大厦，看起来就像一个夹着法棍的热狗。
楼里楼外，进进出出的是一群高智能仿生人和三三两两的商业精英。
他们西装革履、手戴金表，脸上始终戴着微笑假面。
聂星海走到仙林大桥上，眺望远方的一片废墟。
废墟有如无底的深渊吞噬着周围的一切，但那吞噬的力量却根本触碰不到光彩闪耀的大都市。
两界划分了无形但又牢牢印刻在世人心中的界碑。
那里居住着这座城市90%以上的人口。
这是地球联邦所有分区的常态。
“即便是这个世界，也是在财富兼并的下坡路上猛踩油门。如果这是历史的必然，让我保留上一世的记忆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打开了智能单片眼镜的望远功能。
在这个时代，智能单片眼镜取代了智能机，甚至部分功能只需要用意识就能够操作。
透过镜片，远方的垃圾山上扒满了巨型苍蝇。
苍蝇很小，胃口也很小，但巨型苍蝇的胃口却很大，因此那座垃圾山根本满足不了他们的欲望。
苍蝇堆聚集的地方，据说是西方瘟疫恶魔别西卜的大本营。
别西卜最爱做的事就是培育蛆虫，让蛆虫匍匐于地供大魔王享受。
聂星海关掉了眼镜。
此时，云盖住了太阳，桥下碧绿的江水也冒出了底部的烂泥，这些烂泥不断散发着尸臭，仿佛曾在此处制造了万人坑。
很快，一条条死鱼浮上了水面，白色的眼珠呆呆地望着白茫茫的天空，等待着自己的身躯一点点地腐烂发臭。
仿生人正在治理江水的污染，每天都这样，但江水的污染却愈发严重。
还愿意走这条路的上城区人，估计只有我了吧。
他的眼神逐渐迷离。
“糟了，要是继续呆下去，雨萌就要生气了。”
追寻改变？
追逐名利？
追求梦想？
这不是他想考虑的事情。
蚍蜉撼大树，这本就是可笑之极的自我感动罢了。
更何况撼动的还是历史奔涌不息的长河，这种事哪怕是上帝也做不到。
与其白费力气最终再次落得个悲剧下场，不如享受当下。
为自己做了一遍又一遍的心理疏导后，聂星海快步赶回家中。
……
“聂星海禁止入内。”
门口贴着这样的标牌。
他知道，当他看到这样的标牌那就说明聂雨萌的朋友们来了。
聂雨萌，他的妹妹，一个十分厌恶他的女孩。
至于原因，他其实也不清楚，只是每次在他干家务活、炒菜做饭以及学校考试后，聂雨萌总会黑着脸瞪他一眼，然后一言不发地将自己锁在卧室中。
“要是能知道雨萌讨厌自己的原因该多好……”
他坐在家附近广场的石墩子上，呆呆地望着被白云笼罩的天空，每眨一下眼，白茫茫的天空总会变一个模样。
自都市吹来的空气夹杂着火药的气息。这在这个时代很常见，想必也只是某个组织进行了一次恐怖袭击，又或者邻里关系演变成了枪支暴力罢了。
就算在上城区，也避免不了一些苍蝇飞进来，这里毕竟还不是一个人的财产，城区任何地方都会有新的蛆虫诞生。
哪怕是精英也避免不了成为蛆虫的命运。
而那些坐在幕后，摇晃着酒香四溢的红血杯，享受美好假期的大人物们也乐得其所。
不过这与他无关。
他的父母是地球联邦航天局的首席科学家，可以说只要安分守己，他就能享受一辈子优渥的生活。
再也不会像一只蛆虫一样腐烂在家中了。
一滴红色的水滴跌到了他的鼻梁上。
要下雨了。
远远的，他望见三个青春靓丽的女孩从家里走出。
从打扮上来看，她们都是大户人家的千金，脸白皙得像抹了石灰，一身毒蘑菇般炫彩的礼服尽显富贵雍容，倘若不是脸上的稚气以及矮小的身高，兴许她们都可以参加成人舞会了。
他想等到这些千金走远了才回去。
可没多久，一群身穿西装、戴着墨镜，身高平均有2米5的壮汉们突然成建制地靠近他家。
他们是谁？
刚闪过这个问题，他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这群人的面前。
一个1米6出头的十二岁少年要试图挡下十多头野牛，这显得尤为可笑。
壮汉们没有推开他，而是熟练地站在两边为中间空出一条道路来。
道路的尽头，从一辆豪华劳斯莱斯上走下了一名女子。
她抱着文件缓缓朝他走来。
聂星海认识这个女子，而且是在新闻中看到的。
她是地球联邦航天局的秘书——杜芸明，她来干什么？
“你好。”杜芸明鞠了一躬，面无表情地向他展示文件，“我来这是为了通知你，你的父母在都市制造了一起自杀式恐怖袭击。根据联邦法律规定，你们将不再拥有上城区公民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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