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因果不分
蝶仙儿一滞，紧接着，神色瞬间暗淡下来，仿佛被乌云遮盖住了眼睛。
“当然想，但这是不可能的。”
她随手捡起一根树枝，蹲在沙滩上，画了一个圈，玩起了螃蟹。
“为什么？总会有办法的，至少你的父母……”
“我没有父母，他们不久前出了意外。”她轻描淡写道，“一个是因为参加多元性别运动死掉的，一个是因为参加幸运游戏死掉的。”
听到这个消息，他的内心更加愧疚。
“我们……我们可以画一个大大的SOS，联邦太平洋贸易很频繁，总能有机会得救的！”
他这样说是为了给自己施加暗示。
既然这里是梦境，蝶仙儿被困在这样的小岛上，一定是他潜意识存在的问题。只要有足够的暗示，将潜意识扭转过来，让他能够相信蝶仙儿一定能获救，相信下次做梦，蝶仙儿就会搭乘救援飞机回到东亚分区。
一只手用树枝压住螃蟹，另一只手撑着下巴，她盯着他的眼睛：“你相信吗？”
“我！”
他发现自己说不出相信二字。
这里是梦境，他骗不了自己。倘若他真的愿意相信SOS能够拯救蝶仙儿，那么蝶仙儿不会这样反问他。
梦里的反问，是自己对自己的不信任。
事实也是如此，这个时代的SOS只有私人飞机能够前往拯救，倘若身份低贱，救人实际上不如救一只猫。
蝶仙儿自娱自乐地戏弄着螃蟹，当螃蟹往海边走，她就将它赶往岸边；当它往岸边走，她就把它赶往海边。
可怜的小螃蟹，它似乎永远都逃不出那一个小圈子，就这么来回了十几遍，蝶仙儿丢掉了树枝，让小螃蟹重归自由。
然而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那圈子仿佛筑起了无形的高墙，小螃蟹竟再也没了逃跑的欲望。
“这是个有灵智的家伙。”
“有灵智？”他理解的是拟人。
蝶仙儿笑眯眯地说道：“对，字面意思的有灵智。”
很明显，她并非在用修辞手法，而是实实在在地使用陈述句。
“嘻嘻。”蝶仙儿俏皮一笑，问道，“听到这个，你还敢吃它吗？”
倘若她口中的灵智是与人一样的灵智，那么他不仅不敢吃，甚至还对这只螃蟹感到恐惧。
这必然是新物种，科学家们理应研究它们并发表论文，将第一个实验成果取一个名字，最后让全世界都知晓这样一个新物种。
再然后，人们会开始阴谋论，产生诸如螃蟹统治地球的想法，拍摄关于螃蟹的恐怖/科幻电影。
最后……
蝶仙儿仿佛看出了他心里的想法，竟接下了他的心声道：“最后螃蟹真的统治了地球，因为这支螃蟹族群接受了人类的宣传，人类也接受了螃蟹的宣传。”
是因为螃蟹必然会统治人类，还是因为人类才导致螃蟹统治人类？
“这个小岛被命名为基路玛娜岛，原因是不久前在岛上发现了一对男孩和女孩的尸体，是在一个柜子上发现的。”
森林的乌啼仿佛黑暗中婴儿的啼哭，树叶的沙沙声像是有扭曲的形体在林间穿梭。
他浑身都生起了鸡皮疙瘩。
蝶仙儿口中的场景，他好像见到过，也是在梦里，五个身份地位显赫的人，围绕那张桌子。
“之后，人们开始传播一种言论，就是这座岛屿是被魔鬼诅咒的岛屿，如果不绕开岛屿，那么经过者的一生都会活在诅咒当中。”蝶仙儿又在地上画了几个圈，“事实上，的确有一些不信邪的人来过这里，但他们都死了，被新闻大肆报道。”
他突然想起了现实那栋别墅，不知为什么，他的内心竟然将这座岛屿和那栋别墅完美契合了起来。
难道这是潜意识的暗示？
“所有经过的人都死了吗？”他战栗道。
因为知晓世界还有无数的未知物质，他不禁对这个梦感到惊悚，这是否代表着他也被岛屿诅咒了呢？
蝶仙儿噗嗤一笑：“100个人里面差不多死了3个人吧，一个是九十多岁的老人，一个是天天酗酒的酒鬼，一个是喜爱极限运动的年轻人。”
他骤然一惊，心中不免疑惑起来。
这些死者本来就都是活在鬼门关边缘的人，他们的死似乎不一定与经过岛屿有关系，这样的逻辑，正常人应该都能理解。
“但是呢，他们的死却不是他们应有的死法。”她灵巧地转过身，面朝月亮，“老人是自杀，酒鬼是他杀，年轻人是饿死的。”
他的大脑还有些混乱，但总体却能够理解蝶仙儿想要表示什么，于是问道：“新闻是怎么报道的？”
“黑暗的屋子里找到了满身烂肉的老人，房子的悬梁上挂着胸口插刀的酒鬼，壮如牛的照片与瘦如柴的照片放在一起。”
这是刻意的宣传，最震撼人心的图片嵌入到人的意识深处，尽管这只是少数，却能让人相信这一定是宣传中的那样恐怖。
能够这样宣传，背后必然存在另外的目的，而突破口……
他再一次想到了梦里那五个身份地位显赫的人，顿时浑身打起了哆嗦。
“总之呢。”蝶仙儿往前踏出一小步，“这座岛屿就这样与世隔绝了。”
“所以岛上瘟疫的根源。”
她转过身，背着手，将身子微微前倾，笑道：“就是这场模因污染。”
此时此刻，蝶仙儿伸了个懒腰，在月光的照耀下，她精巧仿如蝴蝶一般的身躯更显得美丽动人。
“时间也不早了，能陪我在海边走走吗？”她伸出一只手说道。
他知道这不过是一种邀请的礼仪，可看着那白玉般的小手，他竟然有些畏怯。
蝶仙儿没给他退缩的机会，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拉着他沿着海岸奔跑。
沙滩上，好似海洋世界的陆地缩影。
各式各样的贝壳卧在沙滩上，五彩缤纷的海螺静静地钻入沙中，时不时也会飞来几只海鸟，啄了几下，把一些八爪鱼、螃蟹啄了出来，叼走，享受一顿大餐。
他从来没看过海，对于这样的海滩世界感到迷茫。
可在蝶仙儿的引导下，他又很快就适应了海边的娱乐，见蝶仙儿脱掉了鞋子，他也开始了光脚在沙滩上行走。
一步一个脚印，时而享受浪涛拍脚的凉爽，时而随蝶仙儿一起挖掘深埋沙中的贝壳。
他挖出了一只猫眼螺，不过他并不知道猫眼螺有什么特性。
蝶仙儿忽悠他凑近看看，说是会有很意想不到的东西。
而他也照做了，结果一个不小心给挤出了水，滋了他一脸。
蝶仙儿捧腹大笑着，像是阴谋得逞一样，开心地在沙滩上跑了起来。
事实上，此时的他也脱去了拘谨的外衣，像是抓鬼人一样追起了蝶仙儿。
只不过对方是个天然的舞者，灵巧的身形让他更像是被戏耍的雏鸟。
他放弃了，故意摔倒在地上，像是上了一天班的人扑在床上一样卧沙。
蝶仙儿狐疑地凑了过来，抓住他的手，试图再次把他拉起来。
然而这其实是他的诡计，当感知到手上传来的细腻，他猛地一个翻身将她扑倒在沙滩上。
月光照耀在她惊异的脸庞上，蓬松的米色短发仿佛花朵一般摊在沙滩上，澄澈的双眼好似碧波秋水，樱唇轻启，呵出道道香风，脸颊微红，泛起阵阵春色。那眼角的泪痣更是让她显得可怜兮兮、楚楚动人，仿佛眼中含水，随时要哭出来一般。
他能听得到猛烈的心跳声，却不知道这究竟是蝶仙儿的心跳还是他的心跳。
“你……”她轻轻开口，声音很弱。
而这样的声音却让他骤然间回复了意识，手忙脚乱地为蝶仙儿戴上了一根项链，随后跳起身往后连连退了好几步。
“这是？”
她轻抚胸口那根螺壳项链，这是枚漂亮的螺壳，中间是淡淡的粉色而四周则环绕着洁净的白色，想必也是精心挑选的一枚螺壳。
“我的手工技术还不错吧？”
她低着头，月光照亮了她一半的眼眸。
很快，她看向月亮又看向他问道：“现实中，你在哪儿呢？”
这样的问题让他感到措手不及，但很快就意识到这或许是潜意识在询问自我：“神井庄园的别墅。”
“这样啊……”她怀念似的坐在沙滩上，“明天应该会参加一场舞会，那是一场假面舞会，如果不戴上面具，会有些突兀。”
他坐在她的身边，静静地倾听她的叙述。
“别墅的核心在下水道，而进入的钥匙在神井食男手中。”她盯着他的眼睛，严肃地说道，“整栋别墅都是活的，不要再睡下去了。”
世界开始旋转，意识逐渐模糊，这是梦要苏醒的预兆。
他的身形逐渐模糊，而蝶仙儿则静静地看着他。
等到聂星海完全消失，她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沙子：“期望下一次的见面，如果你还活着的话。”
沙滩上，那一个个画出的圆圈已然堆满了螃蟹……
“当然想，但这是不可能的。”
她随手捡起一根树枝，蹲在沙滩上，画了一个圈，玩起了螃蟹。
“为什么？总会有办法的，至少你的父母……”
“我没有父母，他们不久前出了意外。”她轻描淡写道，“一个是因为参加多元性别运动死掉的，一个是因为参加幸运游戏死掉的。”
听到这个消息，他的内心更加愧疚。
“我们……我们可以画一个大大的SOS，联邦太平洋贸易很频繁，总能有机会得救的！”
他这样说是为了给自己施加暗示。
既然这里是梦境，蝶仙儿被困在这样的小岛上，一定是他潜意识存在的问题。只要有足够的暗示，将潜意识扭转过来，让他能够相信蝶仙儿一定能获救，相信下次做梦，蝶仙儿就会搭乘救援飞机回到东亚分区。
一只手用树枝压住螃蟹，另一只手撑着下巴，她盯着他的眼睛：“你相信吗？”
“我！”
他发现自己说不出相信二字。
这里是梦境，他骗不了自己。倘若他真的愿意相信SOS能够拯救蝶仙儿，那么蝶仙儿不会这样反问他。
梦里的反问，是自己对自己的不信任。
事实也是如此，这个时代的SOS只有私人飞机能够前往拯救，倘若身份低贱，救人实际上不如救一只猫。
蝶仙儿自娱自乐地戏弄着螃蟹，当螃蟹往海边走，她就将它赶往岸边；当它往岸边走，她就把它赶往海边。
可怜的小螃蟹，它似乎永远都逃不出那一个小圈子，就这么来回了十几遍，蝶仙儿丢掉了树枝，让小螃蟹重归自由。
然而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那圈子仿佛筑起了无形的高墙，小螃蟹竟再也没了逃跑的欲望。
“这是个有灵智的家伙。”
“有灵智？”他理解的是拟人。
蝶仙儿笑眯眯地说道：“对，字面意思的有灵智。”
很明显，她并非在用修辞手法，而是实实在在地使用陈述句。
“嘻嘻。”蝶仙儿俏皮一笑，问道，“听到这个，你还敢吃它吗？”
倘若她口中的灵智是与人一样的灵智，那么他不仅不敢吃，甚至还对这只螃蟹感到恐惧。
这必然是新物种，科学家们理应研究它们并发表论文，将第一个实验成果取一个名字，最后让全世界都知晓这样一个新物种。
再然后，人们会开始阴谋论，产生诸如螃蟹统治地球的想法，拍摄关于螃蟹的恐怖/科幻电影。
最后……
蝶仙儿仿佛看出了他心里的想法，竟接下了他的心声道：“最后螃蟹真的统治了地球，因为这支螃蟹族群接受了人类的宣传，人类也接受了螃蟹的宣传。”
是因为螃蟹必然会统治人类，还是因为人类才导致螃蟹统治人类？
“这个小岛被命名为基路玛娜岛，原因是不久前在岛上发现了一对男孩和女孩的尸体，是在一个柜子上发现的。”
森林的乌啼仿佛黑暗中婴儿的啼哭，树叶的沙沙声像是有扭曲的形体在林间穿梭。
他浑身都生起了鸡皮疙瘩。
蝶仙儿口中的场景，他好像见到过，也是在梦里，五个身份地位显赫的人，围绕那张桌子。
“之后，人们开始传播一种言论，就是这座岛屿是被魔鬼诅咒的岛屿，如果不绕开岛屿，那么经过者的一生都会活在诅咒当中。”蝶仙儿又在地上画了几个圈，“事实上，的确有一些不信邪的人来过这里，但他们都死了，被新闻大肆报道。”
他突然想起了现实那栋别墅，不知为什么，他的内心竟然将这座岛屿和那栋别墅完美契合了起来。
难道这是潜意识的暗示？
“所有经过的人都死了吗？”他战栗道。
因为知晓世界还有无数的未知物质，他不禁对这个梦感到惊悚，这是否代表着他也被岛屿诅咒了呢？
蝶仙儿噗嗤一笑：“100个人里面差不多死了3个人吧，一个是九十多岁的老人，一个是天天酗酒的酒鬼，一个是喜爱极限运动的年轻人。”
他骤然一惊，心中不免疑惑起来。
这些死者本来就都是活在鬼门关边缘的人，他们的死似乎不一定与经过岛屿有关系，这样的逻辑，正常人应该都能理解。
“但是呢，他们的死却不是他们应有的死法。”她灵巧地转过身，面朝月亮，“老人是自杀，酒鬼是他杀，年轻人是饿死的。”
他的大脑还有些混乱，但总体却能够理解蝶仙儿想要表示什么，于是问道：“新闻是怎么报道的？”
“黑暗的屋子里找到了满身烂肉的老人，房子的悬梁上挂着胸口插刀的酒鬼，壮如牛的照片与瘦如柴的照片放在一起。”
这是刻意的宣传，最震撼人心的图片嵌入到人的意识深处，尽管这只是少数，却能让人相信这一定是宣传中的那样恐怖。
能够这样宣传，背后必然存在另外的目的，而突破口……
他再一次想到了梦里那五个身份地位显赫的人，顿时浑身打起了哆嗦。
“总之呢。”蝶仙儿往前踏出一小步，“这座岛屿就这样与世隔绝了。”
“所以岛上瘟疫的根源。”
她转过身，背着手，将身子微微前倾，笑道：“就是这场模因污染。”
此时此刻，蝶仙儿伸了个懒腰，在月光的照耀下，她精巧仿如蝴蝶一般的身躯更显得美丽动人。
“时间也不早了，能陪我在海边走走吗？”她伸出一只手说道。
他知道这不过是一种邀请的礼仪，可看着那白玉般的小手，他竟然有些畏怯。
蝶仙儿没给他退缩的机会，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拉着他沿着海岸奔跑。
沙滩上，好似海洋世界的陆地缩影。
各式各样的贝壳卧在沙滩上，五彩缤纷的海螺静静地钻入沙中，时不时也会飞来几只海鸟，啄了几下，把一些八爪鱼、螃蟹啄了出来，叼走，享受一顿大餐。
他从来没看过海，对于这样的海滩世界感到迷茫。
可在蝶仙儿的引导下，他又很快就适应了海边的娱乐，见蝶仙儿脱掉了鞋子，他也开始了光脚在沙滩上行走。
一步一个脚印，时而享受浪涛拍脚的凉爽，时而随蝶仙儿一起挖掘深埋沙中的贝壳。
他挖出了一只猫眼螺，不过他并不知道猫眼螺有什么特性。
蝶仙儿忽悠他凑近看看，说是会有很意想不到的东西。
而他也照做了，结果一个不小心给挤出了水，滋了他一脸。
蝶仙儿捧腹大笑着，像是阴谋得逞一样，开心地在沙滩上跑了起来。
事实上，此时的他也脱去了拘谨的外衣，像是抓鬼人一样追起了蝶仙儿。
只不过对方是个天然的舞者，灵巧的身形让他更像是被戏耍的雏鸟。
他放弃了，故意摔倒在地上，像是上了一天班的人扑在床上一样卧沙。
蝶仙儿狐疑地凑了过来，抓住他的手，试图再次把他拉起来。
然而这其实是他的诡计，当感知到手上传来的细腻，他猛地一个翻身将她扑倒在沙滩上。
月光照耀在她惊异的脸庞上，蓬松的米色短发仿佛花朵一般摊在沙滩上，澄澈的双眼好似碧波秋水，樱唇轻启，呵出道道香风，脸颊微红，泛起阵阵春色。那眼角的泪痣更是让她显得可怜兮兮、楚楚动人，仿佛眼中含水，随时要哭出来一般。
他能听得到猛烈的心跳声，却不知道这究竟是蝶仙儿的心跳还是他的心跳。
“你……”她轻轻开口，声音很弱。
而这样的声音却让他骤然间回复了意识，手忙脚乱地为蝶仙儿戴上了一根项链，随后跳起身往后连连退了好几步。
“这是？”
她轻抚胸口那根螺壳项链，这是枚漂亮的螺壳，中间是淡淡的粉色而四周则环绕着洁净的白色，想必也是精心挑选的一枚螺壳。
“我的手工技术还不错吧？”
她低着头，月光照亮了她一半的眼眸。
很快，她看向月亮又看向他问道：“现实中，你在哪儿呢？”
这样的问题让他感到措手不及，但很快就意识到这或许是潜意识在询问自我：“神井庄园的别墅。”
“这样啊……”她怀念似的坐在沙滩上，“明天应该会参加一场舞会，那是一场假面舞会，如果不戴上面具，会有些突兀。”
他坐在她的身边，静静地倾听她的叙述。
“别墅的核心在下水道，而进入的钥匙在神井食男手中。”她盯着他的眼睛，严肃地说道，“整栋别墅都是活的，不要再睡下去了。”
世界开始旋转，意识逐渐模糊，这是梦要苏醒的预兆。
他的身形逐渐模糊，而蝶仙儿则静静地看着他。
等到聂星海完全消失，她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沙子：“期望下一次的见面，如果你还活着的话。”
沙滩上，那一个个画出的圆圈已然堆满了螃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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