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各自的选择
2010年9月，空无一车的停车场，姬昭怒喝一声，只是声浪很快就被两幅画吞没。约2.5秒后，另一个更加“空灵”、几乎不受画作影响的声音响起。
放松、洞察、狂想、吞噬、复原！
众人一起寻找声源，发现是坐在躺椅上的凌恒澈。看来看客会被自动传送至斗画现场的猜想完全正确。
白眉老者单哈根说：“想必这就是传说中的看客了。”
非主流小妹荣雁笛说：“我还以为会是黑服帅大叔或甜美小luoli呢，没想到这么普通。”
小家碧玉褚双瑜对荀冬甄说：“这样没问题吧？”
“正常的。”荀冬甄对褚双瑜说完，又冲凌恒澈道，“又见面了，头号玩家。”
没错，凌恒澈正是姬昭也玩过的穷奇游戏的第一个玩家，虽然没有任何骄傲的必要就是了。
大家说话的间隙，鬣狗人姬昭一直在脑补。他幻想《相望》的古树能无限变大变高，直到把荀冬甄的《边沿》撑爆；他幻想发挥鬣狗食腐的特性，一口气把整幅《边沿》吞进肚子；他幻想利用鬣狗善于“偷后手”的优势，就地解决荀冬甄，到那时，她会可怜兮兮地求饶吗？
想到这儿，姬昭发出“咯咯咯”的傻笑，荀冬甄提醒笑声暂不能作武器。
斗画斗画，果然还是要与画相结合，好，就用第一种方法……等等，第一种方法是啥来着？
姬昭这边想过就忘，记忆力堪忧，荀冬甄那边已经利用《边沿》大举进攻。只见浓稠的颜料缓缓淹没大树与少女，形成了1970年代电脑生成图像风格的不规则纹理。
“关于你的画，我能直说吗？”凌恒澈对荀冬甄说。
“可以，但要给我留点面子。”荀冬甄说。
“简直就是一滩呕吐物！”
“伤人。”荀冬甄假模假样地捂住胸口。
褚双瑜则朝凌恒澈嚷嚷：瞎说啥呢，这叫有特点，懂吗？而作为本场斗画另一主角的姬昭，现在只觉得瘙痒难耐，仿佛每一根毛发连接的终点都是痒神经似的。
他的注意力因只顾着抓挠变得混乱不堪，根本没有反击的机会。等稍微止住点儿，嘴喘大气、双爪下垂，累了。
“很多动物暂时向首领露出肚皮，并不代表今后将一直臣服。”
荀冬甄的这番话令姬昭重回思考正轨。他的目的是逃离荀的掌控，那么为了实现这个目的、该做……或者说该放弃些什么呢？
鬣狗为了填饱肚子，既可以向野犬低头，又可以抢夺狮子的猎物……姬昭作出决定，他要作为所谓“行者画工”加入荀冬甄的队伍。
荀冬甄满意地点点头，撤回了《边沿》。
“结束了？”荣雁笛问。
“不尽兴啊。”单哈根说。
“恭喜收获鬣狗一枚。”褚双瑜朝荀冬甄比了个“耶”。
斗画果然可以半途中止！带着新的确定信息，凌恒澈返回了2015年1月。
看不见车与人的市中心宽阔大街，道路的一半倾斜向下形成滑梯。
Nao问凌恒澈：“见到荀冬甄了？”
凌恒澈说：“见到了，她还在2010年，这滑梯估计也是通往那儿的。”
“你想回去看看吗？”Nao问。
“当然，你呢？”
“我也想。”
一看客一画工遂乘上滑梯。Nao紧闭双眼、神情紧张，本以为会再享受一次心跳快、心发慌、心发空的“大礼包”，却没想到这次挺正常，没有出现任何不适。
Nao很好奇凌恒澈与“冬”小姐之间发生了哪些故事。凌讪笑着摸了摸鼻子，说：都是上学时候的事了，现在想想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滑梯拐进回忆。
2010年盛夏，骄阳绽放热浪，虫鸣不绝于耳，在大城市念大二的凌恒澈回家过暑假。
公园里，凌坐在石坎上翻看手机通讯录。志北，准备考研；大宇，去报社实习；怀涵，参加支教。
老同学们都很忙，凌撇了撇嘴，好好一个暑假非整这么累干啥？
左右手各拿一支甜筒的荀冬甄登场，对凌恒澈说：“不好意思，能请你帮我系一下鞋带吗？”说完把右脚伸上石坎。
“你自己不会系吗？”凌恒澈觉得莫名其妙。
“请帮帮我，附近没有能放甜筒的地方。”荀冬甄说。
凌恒澈无语，只好半认真半糊弄地帮她系好。随后荀冬甄大方表示，若不是每支甜筒都被自己尝过，一定会送一支给凌。
“何苦买那么多？”凌恒澈问。
“都想吃。”荀冬甄答。
不知怎的，凌恒澈脑海里浮现出在1995年圆珠大厦顶楼自助餐厅夹菜的小冷晴秋。
“好热的天，早知道就在圆珠大厦里把它们全吃完了。”荀冬甄说。
圆珠大厦？以此再熟悉不过的地方为切入点，凌恒澈被某种命中注定推着，如竹筒倒豆子般同荀讲了许多话，包括过去的诸多细节。
“等等，咱俩认识吗？”讲着讲着，凌恒澈觉得有点不对劲。
“认识啊，你叫凌恒澈，我叫荀冬甄。”
“这不刚刚才知道的吗？我的意思是……以前？”
“噢，以前啊，以前不认识。”
“那我为什么噼里啪啦说了那么多，你是查户口的吧？”凌恒澈猛地站起。
而这时，荀冬甄终于表明了目的，她想邀请凌恒澈成为自己开发的游戏的头号玩家。
“合着是搞推销的？如果你一开始就说明，我肯定跑得远远的。”凌恒澈说。
“眼缘，我自顾自地认为你比较适合成为头号玩家。”
荀冬甄说完，凌恒澈突然有点窃喜，毕竟被漂亮女生恭维的感觉……真挺好！
荀冬甄开发的游戏便是穷奇游戏。
玩穷奇游戏需要登录穷奇论坛。游戏分为玩家与观众。每天早上，玩家都会收到观众发来的小任务。完成这些任务并上传至论坛，即可收获奖励，包括夸赞与藏着现金、打折卡、消费券的包裹。
至于任务的具体内容嘛，入门级的有坐公交车，靠在陌生老大爷的肩膀上睡觉，假装哮喘患者与路人搭讪，在大街上起锅烧油炖鹅卵石等。
“这不哗众取宠吗？”Nao觉得不可思议，因为她怎么也想象不出凌恒澈会去做这些无聊事。
凌恒澈当然也觉得不可思议，现在想来，恐怕是被夸赞与奖励推着走了。不过如果能保持这种不要脸，后面工作的时候应该能少掉许多烦恼。
“那你是怎么跟这游戏说再见的呢？”Nao问。
“我成为玩家的第20天，穷奇论坛消失，荀冬甄也不见了。”凌恒澈答。
一般来说，相遇是自然而然的，离别则包含莫名、不确定之成分，但凌恒澈与荀冬甄的故事正好相反。
一看客、一画工又经过一段过山车似的弯道，耳边似乎响起了数首“非主流神曲”的大合唱……
放松、洞察、狂想、吞噬、复原！
众人一起寻找声源，发现是坐在躺椅上的凌恒澈。看来看客会被自动传送至斗画现场的猜想完全正确。
白眉老者单哈根说：“想必这就是传说中的看客了。”
非主流小妹荣雁笛说：“我还以为会是黑服帅大叔或甜美小luoli呢，没想到这么普通。”
小家碧玉褚双瑜对荀冬甄说：“这样没问题吧？”
“正常的。”荀冬甄对褚双瑜说完，又冲凌恒澈道，“又见面了，头号玩家。”
没错，凌恒澈正是姬昭也玩过的穷奇游戏的第一个玩家，虽然没有任何骄傲的必要就是了。
大家说话的间隙，鬣狗人姬昭一直在脑补。他幻想《相望》的古树能无限变大变高，直到把荀冬甄的《边沿》撑爆；他幻想发挥鬣狗食腐的特性，一口气把整幅《边沿》吞进肚子；他幻想利用鬣狗善于“偷后手”的优势，就地解决荀冬甄，到那时，她会可怜兮兮地求饶吗？
想到这儿，姬昭发出“咯咯咯”的傻笑，荀冬甄提醒笑声暂不能作武器。
斗画斗画，果然还是要与画相结合，好，就用第一种方法……等等，第一种方法是啥来着？
姬昭这边想过就忘，记忆力堪忧，荀冬甄那边已经利用《边沿》大举进攻。只见浓稠的颜料缓缓淹没大树与少女，形成了1970年代电脑生成图像风格的不规则纹理。
“关于你的画，我能直说吗？”凌恒澈对荀冬甄说。
“可以，但要给我留点面子。”荀冬甄说。
“简直就是一滩呕吐物！”
“伤人。”荀冬甄假模假样地捂住胸口。
褚双瑜则朝凌恒澈嚷嚷：瞎说啥呢，这叫有特点，懂吗？而作为本场斗画另一主角的姬昭，现在只觉得瘙痒难耐，仿佛每一根毛发连接的终点都是痒神经似的。
他的注意力因只顾着抓挠变得混乱不堪，根本没有反击的机会。等稍微止住点儿，嘴喘大气、双爪下垂，累了。
“很多动物暂时向首领露出肚皮，并不代表今后将一直臣服。”
荀冬甄的这番话令姬昭重回思考正轨。他的目的是逃离荀的掌控，那么为了实现这个目的、该做……或者说该放弃些什么呢？
鬣狗为了填饱肚子，既可以向野犬低头，又可以抢夺狮子的猎物……姬昭作出决定，他要作为所谓“行者画工”加入荀冬甄的队伍。
荀冬甄满意地点点头，撤回了《边沿》。
“结束了？”荣雁笛问。
“不尽兴啊。”单哈根说。
“恭喜收获鬣狗一枚。”褚双瑜朝荀冬甄比了个“耶”。
斗画果然可以半途中止！带着新的确定信息，凌恒澈返回了2015年1月。
看不见车与人的市中心宽阔大街，道路的一半倾斜向下形成滑梯。
Nao问凌恒澈：“见到荀冬甄了？”
凌恒澈说：“见到了，她还在2010年，这滑梯估计也是通往那儿的。”
“你想回去看看吗？”Nao问。
“当然，你呢？”
“我也想。”
一看客一画工遂乘上滑梯。Nao紧闭双眼、神情紧张，本以为会再享受一次心跳快、心发慌、心发空的“大礼包”，却没想到这次挺正常，没有出现任何不适。
Nao很好奇凌恒澈与“冬”小姐之间发生了哪些故事。凌讪笑着摸了摸鼻子，说：都是上学时候的事了，现在想想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滑梯拐进回忆。
2010年盛夏，骄阳绽放热浪，虫鸣不绝于耳，在大城市念大二的凌恒澈回家过暑假。
公园里，凌坐在石坎上翻看手机通讯录。志北，准备考研；大宇，去报社实习；怀涵，参加支教。
老同学们都很忙，凌撇了撇嘴，好好一个暑假非整这么累干啥？
左右手各拿一支甜筒的荀冬甄登场，对凌恒澈说：“不好意思，能请你帮我系一下鞋带吗？”说完把右脚伸上石坎。
“你自己不会系吗？”凌恒澈觉得莫名其妙。
“请帮帮我，附近没有能放甜筒的地方。”荀冬甄说。
凌恒澈无语，只好半认真半糊弄地帮她系好。随后荀冬甄大方表示，若不是每支甜筒都被自己尝过，一定会送一支给凌。
“何苦买那么多？”凌恒澈问。
“都想吃。”荀冬甄答。
不知怎的，凌恒澈脑海里浮现出在1995年圆珠大厦顶楼自助餐厅夹菜的小冷晴秋。
“好热的天，早知道就在圆珠大厦里把它们全吃完了。”荀冬甄说。
圆珠大厦？以此再熟悉不过的地方为切入点，凌恒澈被某种命中注定推着，如竹筒倒豆子般同荀讲了许多话，包括过去的诸多细节。
“等等，咱俩认识吗？”讲着讲着，凌恒澈觉得有点不对劲。
“认识啊，你叫凌恒澈，我叫荀冬甄。”
“这不刚刚才知道的吗？我的意思是……以前？”
“噢，以前啊，以前不认识。”
“那我为什么噼里啪啦说了那么多，你是查户口的吧？”凌恒澈猛地站起。
而这时，荀冬甄终于表明了目的，她想邀请凌恒澈成为自己开发的游戏的头号玩家。
“合着是搞推销的？如果你一开始就说明，我肯定跑得远远的。”凌恒澈说。
“眼缘，我自顾自地认为你比较适合成为头号玩家。”
荀冬甄说完，凌恒澈突然有点窃喜，毕竟被漂亮女生恭维的感觉……真挺好！
荀冬甄开发的游戏便是穷奇游戏。
玩穷奇游戏需要登录穷奇论坛。游戏分为玩家与观众。每天早上，玩家都会收到观众发来的小任务。完成这些任务并上传至论坛，即可收获奖励，包括夸赞与藏着现金、打折卡、消费券的包裹。
至于任务的具体内容嘛，入门级的有坐公交车，靠在陌生老大爷的肩膀上睡觉，假装哮喘患者与路人搭讪，在大街上起锅烧油炖鹅卵石等。
“这不哗众取宠吗？”Nao觉得不可思议，因为她怎么也想象不出凌恒澈会去做这些无聊事。
凌恒澈当然也觉得不可思议，现在想来，恐怕是被夸赞与奖励推着走了。不过如果能保持这种不要脸，后面工作的时候应该能少掉许多烦恼。
“那你是怎么跟这游戏说再见的呢？”Nao问。
“我成为玩家的第20天，穷奇论坛消失，荀冬甄也不见了。”凌恒澈答。
一般来说，相遇是自然而然的，离别则包含莫名、不确定之成分，但凌恒澈与荀冬甄的故事正好相反。
一看客、一画工又经过一段过山车似的弯道，耳边似乎响起了数首“非主流神曲”的大合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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