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百花谷（上）-初访
姬芜从极乐殿回来，路上一直思考着焚隐的话。
焚隐想借风闲的手找到所有上古神器，最后献给归来的魔尊，然后再杀了风闲。此法听起来不错，但她还是倾向于直接杀了风闲，这样可以一次性毁灭九重天的两个计划，必免夜长梦多，等到魔尊归来，便可叫六界之主易位。
刚回到不生殿，就看到金乌来报，“主上，殇使已经派手下在人界激发魔气，同时打算借这次机会将风闲引出合虚山，再趁乱杀死、毁尸灭迹，一举两得。”
姬芜一个旋身落座，还是那副惯常不羁的坐姿，右手一指卷弄着暗紫色的秀发，略带笑意地说：“他做事还挺周全，你也学着点儿。”
说完又想到焚隐，对金乌下了命令：“焚隐那边你派人看着点儿，别让她捣乱。”
……
漆柏羽他们用最快速度飞到了神州西域，进了西州疆域之后才放缓速度，凌空了解了西面地势特点，山脉众多、穿插荒漠，地域宽广，人群分散，于妖而言，是个宝地。
西州小国众多而分散，合虚山只在最繁盛的月息国设立了一座慕仙院，这里的人都不崇尚修仙，所以慕仙院也比其他地方小得多，显得有些寥落。
慕仙院总是傍山而建，这里也一样，但为了方便周边各国的人前来选练，慕仙院没有修建在山上，而是落于山脚下，还辟出几条大路，连接周围几个较为繁盛的城池。
漆柏羽一行人到达，院长提前得到消息，早早地就出来迎接，还准备了许多宽大的房间供给他们休息。
漆柏羽婉言谢绝，因为事态紧急，他们不是来这稍作停留的，只是来此了解情况，了解完便要离开。
漆柏羽和院长在交涉，其余弟子就都在院外等候，慕仙院为数不多的弟子全都跑了出来，围着他们观看，对颜轻来说，场面有些尴尬。
墨曜烦躁地离开人群，找了一片没人的地方单独呆着，他完全没想到，出山去的第一个地方就是月息，站在久别之地上让他心情十分复杂，如果可以，他并不想再回到这里。
颜轻察觉到墨曜神色不对，也跟了过去。
看见他蹲在路旁，在阳光下白莹莹的一团，托身周围的环境，着实像个出尘的俊俏小仙，但眉眼间的那片阴郁却因此格外彰显，还有手上一茬一茬揪着野草的动作无不透露出他烦躁不安的心绪，“看你心绪不佳。”
墨曜听到颜轻的声音，看着她走近。
颜轻在旁边蹲下，习惯性抬手摸了摸他的头：“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太好，发生什么事了？”
墨曜顺势低了低头，任由颜轻动作，开口的声音有些梗塞，像是藏着许多故事，“这里是月息。”
颜轻收了手，微眯着眼、平静地说到：“嗯，我知道，当初我娘和我爹就是要来月息，但他们根本没有走到这，没想到最后是我到了这里。”
说完还略带调笑，好似事情这样的发展让人觉得有趣。
提到颜轻的伤心事，墨曜马上就把话头转到了自己身上，“你受伤昏迷的时候，我给你讲了很多故事，其中就有这里。”
这一下勾起了颜轻的好奇，“什么故事？我昏迷时哪能听到，你再跟我讲讲，这么多年，你还没跟我讲过你以前的事呢。”
墨曜笑了笑，“你以前怎么不问我？”
颜轻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你要想说肯定会说，我为何要问？”
这再自然不过的样子，确实符合颜轻的风格，随性通透，不勉强不急躁。
墨曜慢慢说起那些旧日往事，指着西边的远山，“你看那儿，翻过两座山再往前走几十里，就到了月息王都多罗，那里有一座金碧辉煌的王宫，是许多人都向往的地方，我就在那出生，对我来说，那是我曾经做梦都想逃离的地方。”
颜轻听了眉头微皱，声音带了些许冷意，“那里的人欺负你了？”
墨曜没有应声，但频繁扣捏手指的动作让颜轻心下了然，这也是墨曜的小习惯，情绪激动的时候就会这样，小时候的他定是被人欺负，不，应该是折磨过。
正好，这次来了月息，颜轻决定顺便收拾了那些人，虽然还没告诉他就下了决定，但是不想打断他，想听他把经历说完。
墨曜：“嗯，放在话本子里，定是个悲惨又俗套故事。这故事里有四个人，一个出身卑微的婢女，一个狠心又可怜的王后，一个风流的王，还有一个意外出生的孩子。”
墨曜后面的语气就像在说别人的故事，凭借颜轻的聪慧，仅是只言片语也能猜到故事的大概。
颜轻想，若只是故事就好了，只会在看的时候替角色的曲折经历悲伤叹息片刻，但这是墨曜身上的真实经历，是在过往一分一秒的时间里，细细体验又沁骨入髓的生活，所以她不会只是感慨，而是想要知道所有细节，分担他的痛楚，然后替他解决那些糟糕的人和事。
颜轻：“婢女和那个小孩出了什么事？”
墨曜沉着声：“婢女死了，小孩找了机会逃走。”
然后接着说：“王后有孕，王又风流成性，强要了王后身边的婢女。在王后看来，如果婢女没有孩子，大家都可以相安无事，但人生就是出其不意的，之后王爱上了婢女，婢女也意外怀孕，而王后滑胎，两相对比，一喜一悲。婢女成妃后，那个孩子成了月息第七位王子，是一切悲剧的开始。没过三年，王后想办法将七王子过继到了她那，而婢女知道自己不能给孩子最好的，去了王后那说不定能过得更好，就忍下失子之痛，只盼孩子顺遂。”
说到这，墨曜短暂地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王后整日伪装的背后是滔天的恨意，她全都报复在了七王子身上，对他用尽手段折磨，表面又不让外人看出，因为她用母亲的性命威胁那小孩，小孩知道，就算不得宠，王后也是王后，背后的势力要杀一个婢女出身的宠妃，也是能做到的，选择不动手，只是出于对月息王的顾及，但总要给她一个宣泄口，因为把人逼急了什么事都能做出来，就像闵国话里的，狗急跳墙。”
墨曜嘲弄似地笑了一下，颜轻却知道这笑容里包含的苦涩。
颜轻：“你现在笑比哭还难看，别笑了，接着讲吧。”
墨曜确实笑不出来，“王的宠爱，如流水无情，时间一到，就有了新欢，出身婢女，无权无势，王后的机会就来了。正值月息王出征离宫，在七王子的五岁生日那一天，王后精心准备了一场好戏……，让真正的母亲自戕于孩子手中的刀刃上，还美其名曰：替‘母’报仇。”
墨曜的话都仿佛是从嗓子里硬挤出来的，“七王子第一次知道，人的心脏在刀尖上是多么的脆弱，而有的人的心又可以多么的恶毒，比世间所有武器都要残忍！”
这是墨曜五岁时发生的事，而颜轻遇到他时已经是与她一般年纪，这期间至少差了四年，剩下的四年他都经历了什么，为什么身为七王子的他后面会出现在人贩手上，从遥远的月息来到云京……
其中细节让颜轻难以深想，她完全不能接受墨曜被这么糟践，从此刻起，管他什么王还是王后，在她这里都算是死人了。
墨曜准备继续讲下去，韩昭义这时从身后走了过来，是叫他俩归队的。
韩昭义完全没察觉到两人间低压的气氛，上来就习惯性地给墨曜一个脑瓜崩，还指着墨曜面前的草根：“你揪人家草干嘛呢，茂密的大地都要被你薅秃了。”
说罢还捋了捋自己的头发。
颜轻偶尔也会对昭义哥哥的眼力见儿感到无奈，现下就是，看着昭义哥哥还要继续逗弄墨曜，要是以前，她肯定不管的，但现在情况不同，连忙起身用右手拦住，左手再将墨曜从地上拉起来，站在中间将他俩隔开。
但韩昭义跟个猴儿似的，一个侧身，又跑到墨曜身后去了，一把捏上墨曜的脸，“板着个小脸干嘛呢，被我弹傻了？”
颜轻扶额：“哥哥，你要不再往别的方向猜猜呢？”
韩昭义：“怎么，除了我，还能有谁欺负了他不成？”
颜轻用眼色示意了墨曜，问他能不能说，墨曜微微点了点头。
颜轻：“对啊，此时此地，就有蛇蝎心肠的人欺负了我们家曜曜。”
墨曜震惊，韩昭义也震惊！
墨曜对颜轻这个称呼感到……羞……耻。
韩昭义立收不着调的姿态，双手把着墨曜、严肃地看着他说：“谁欺负你了，告诉哥，我去给你报仇。”
颜轻也抬起一只手搭在墨曜肩上，“我们一起去，这次出山我本来就是要查清爹娘当年的真相，找歹徒报仇的，此次咱们镇妖平乱，正好也把那些个恶人给除了去，省得他们再祸害别人。”
此时，墨曜看着眼前的两人，茶棕色眼睛在金色的阳光下分外通透明亮，当年云京城里，这双眼睛里只有满满的警惕和被人伤过后的狠厉，现在阴霾散去，只有让人难以忽视的夺目光彩，“好，一起。”
三人归队后，漆柏羽给他们简述了西州的现况，目前共有三处妖邪作乱，分别是南部的赤焰山，中部的乌古镇，以及西北边隅的百花谷。
三地相隔较远，情况又都危急，漆柏羽当下就决定将队伍一分为三，根据每名弟子的功法和修为分组，颜轻和墨曜跟着漆柏羽去往最危险的百花谷，韩昭义和艾煊跟着艾凌浩去往赤焰山，第三支队伍去往乌古镇。
这样的分配导致四人组要暂时分离，虽然艾煊很不情愿，但大事面前，还是听令的。
……
是夜，颜轻他们到达百花谷附近，找了谷外一处村庄打听消息。
百花谷是西州有名的药谷，起名百花是因为谷里花卉茂盛、四季花开，其中很多植株都可入药，天然生长的加上种植的，造就了这里的百花盛貌。
此地处西北边隅，地势十分广阔，四周山脉绵延交错，往上看尚有白雪皑皑，而山脚下的一处谷地却是一片花海，给这无边的野地作了温暖的点缀，本该是一处世外桃源的地方，如今却阴霾蔽日，肃风猎猎，正值夏季却到处都透着一股朔寒之意。
静悄的百花谷里不知是何妖邪作乱。
焚隐想借风闲的手找到所有上古神器，最后献给归来的魔尊，然后再杀了风闲。此法听起来不错，但她还是倾向于直接杀了风闲，这样可以一次性毁灭九重天的两个计划，必免夜长梦多，等到魔尊归来，便可叫六界之主易位。
刚回到不生殿，就看到金乌来报，“主上，殇使已经派手下在人界激发魔气，同时打算借这次机会将风闲引出合虚山，再趁乱杀死、毁尸灭迹，一举两得。”
姬芜一个旋身落座，还是那副惯常不羁的坐姿，右手一指卷弄着暗紫色的秀发，略带笑意地说：“他做事还挺周全，你也学着点儿。”
说完又想到焚隐，对金乌下了命令：“焚隐那边你派人看着点儿，别让她捣乱。”
……
漆柏羽他们用最快速度飞到了神州西域，进了西州疆域之后才放缓速度，凌空了解了西面地势特点，山脉众多、穿插荒漠，地域宽广，人群分散，于妖而言，是个宝地。
西州小国众多而分散，合虚山只在最繁盛的月息国设立了一座慕仙院，这里的人都不崇尚修仙，所以慕仙院也比其他地方小得多，显得有些寥落。
慕仙院总是傍山而建，这里也一样，但为了方便周边各国的人前来选练，慕仙院没有修建在山上，而是落于山脚下，还辟出几条大路，连接周围几个较为繁盛的城池。
漆柏羽一行人到达，院长提前得到消息，早早地就出来迎接，还准备了许多宽大的房间供给他们休息。
漆柏羽婉言谢绝，因为事态紧急，他们不是来这稍作停留的，只是来此了解情况，了解完便要离开。
漆柏羽和院长在交涉，其余弟子就都在院外等候，慕仙院为数不多的弟子全都跑了出来，围着他们观看，对颜轻来说，场面有些尴尬。
墨曜烦躁地离开人群，找了一片没人的地方单独呆着，他完全没想到，出山去的第一个地方就是月息，站在久别之地上让他心情十分复杂，如果可以，他并不想再回到这里。
颜轻察觉到墨曜神色不对，也跟了过去。
看见他蹲在路旁，在阳光下白莹莹的一团，托身周围的环境，着实像个出尘的俊俏小仙，但眉眼间的那片阴郁却因此格外彰显，还有手上一茬一茬揪着野草的动作无不透露出他烦躁不安的心绪，“看你心绪不佳。”
墨曜听到颜轻的声音，看着她走近。
颜轻在旁边蹲下，习惯性抬手摸了摸他的头：“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太好，发生什么事了？”
墨曜顺势低了低头，任由颜轻动作，开口的声音有些梗塞，像是藏着许多故事，“这里是月息。”
颜轻收了手，微眯着眼、平静地说到：“嗯，我知道，当初我娘和我爹就是要来月息，但他们根本没有走到这，没想到最后是我到了这里。”
说完还略带调笑，好似事情这样的发展让人觉得有趣。
提到颜轻的伤心事，墨曜马上就把话头转到了自己身上，“你受伤昏迷的时候，我给你讲了很多故事，其中就有这里。”
这一下勾起了颜轻的好奇，“什么故事？我昏迷时哪能听到，你再跟我讲讲，这么多年，你还没跟我讲过你以前的事呢。”
墨曜笑了笑，“你以前怎么不问我？”
颜轻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你要想说肯定会说，我为何要问？”
这再自然不过的样子，确实符合颜轻的风格，随性通透，不勉强不急躁。
墨曜慢慢说起那些旧日往事，指着西边的远山，“你看那儿，翻过两座山再往前走几十里，就到了月息王都多罗，那里有一座金碧辉煌的王宫，是许多人都向往的地方，我就在那出生，对我来说，那是我曾经做梦都想逃离的地方。”
颜轻听了眉头微皱，声音带了些许冷意，“那里的人欺负你了？”
墨曜没有应声，但频繁扣捏手指的动作让颜轻心下了然，这也是墨曜的小习惯，情绪激动的时候就会这样，小时候的他定是被人欺负，不，应该是折磨过。
正好，这次来了月息，颜轻决定顺便收拾了那些人，虽然还没告诉他就下了决定，但是不想打断他，想听他把经历说完。
墨曜：“嗯，放在话本子里，定是个悲惨又俗套故事。这故事里有四个人，一个出身卑微的婢女，一个狠心又可怜的王后，一个风流的王，还有一个意外出生的孩子。”
墨曜后面的语气就像在说别人的故事，凭借颜轻的聪慧，仅是只言片语也能猜到故事的大概。
颜轻想，若只是故事就好了，只会在看的时候替角色的曲折经历悲伤叹息片刻，但这是墨曜身上的真实经历，是在过往一分一秒的时间里，细细体验又沁骨入髓的生活，所以她不会只是感慨，而是想要知道所有细节，分担他的痛楚，然后替他解决那些糟糕的人和事。
颜轻：“婢女和那个小孩出了什么事？”
墨曜沉着声：“婢女死了，小孩找了机会逃走。”
然后接着说：“王后有孕，王又风流成性，强要了王后身边的婢女。在王后看来，如果婢女没有孩子，大家都可以相安无事，但人生就是出其不意的，之后王爱上了婢女，婢女也意外怀孕，而王后滑胎，两相对比，一喜一悲。婢女成妃后，那个孩子成了月息第七位王子，是一切悲剧的开始。没过三年，王后想办法将七王子过继到了她那，而婢女知道自己不能给孩子最好的，去了王后那说不定能过得更好，就忍下失子之痛，只盼孩子顺遂。”
说到这，墨曜短暂地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王后整日伪装的背后是滔天的恨意，她全都报复在了七王子身上，对他用尽手段折磨，表面又不让外人看出，因为她用母亲的性命威胁那小孩，小孩知道，就算不得宠，王后也是王后，背后的势力要杀一个婢女出身的宠妃，也是能做到的，选择不动手，只是出于对月息王的顾及，但总要给她一个宣泄口，因为把人逼急了什么事都能做出来，就像闵国话里的，狗急跳墙。”
墨曜嘲弄似地笑了一下，颜轻却知道这笑容里包含的苦涩。
颜轻：“你现在笑比哭还难看，别笑了，接着讲吧。”
墨曜确实笑不出来，“王的宠爱，如流水无情，时间一到，就有了新欢，出身婢女，无权无势，王后的机会就来了。正值月息王出征离宫，在七王子的五岁生日那一天，王后精心准备了一场好戏……，让真正的母亲自戕于孩子手中的刀刃上，还美其名曰：替‘母’报仇。”
墨曜的话都仿佛是从嗓子里硬挤出来的，“七王子第一次知道，人的心脏在刀尖上是多么的脆弱，而有的人的心又可以多么的恶毒，比世间所有武器都要残忍！”
这是墨曜五岁时发生的事，而颜轻遇到他时已经是与她一般年纪，这期间至少差了四年，剩下的四年他都经历了什么，为什么身为七王子的他后面会出现在人贩手上，从遥远的月息来到云京……
其中细节让颜轻难以深想，她完全不能接受墨曜被这么糟践，从此刻起，管他什么王还是王后，在她这里都算是死人了。
墨曜准备继续讲下去，韩昭义这时从身后走了过来，是叫他俩归队的。
韩昭义完全没察觉到两人间低压的气氛，上来就习惯性地给墨曜一个脑瓜崩，还指着墨曜面前的草根：“你揪人家草干嘛呢，茂密的大地都要被你薅秃了。”
说罢还捋了捋自己的头发。
颜轻偶尔也会对昭义哥哥的眼力见儿感到无奈，现下就是，看着昭义哥哥还要继续逗弄墨曜，要是以前，她肯定不管的，但现在情况不同，连忙起身用右手拦住，左手再将墨曜从地上拉起来，站在中间将他俩隔开。
但韩昭义跟个猴儿似的，一个侧身，又跑到墨曜身后去了，一把捏上墨曜的脸，“板着个小脸干嘛呢，被我弹傻了？”
颜轻扶额：“哥哥，你要不再往别的方向猜猜呢？”
韩昭义：“怎么，除了我，还能有谁欺负了他不成？”
颜轻用眼色示意了墨曜，问他能不能说，墨曜微微点了点头。
颜轻：“对啊，此时此地，就有蛇蝎心肠的人欺负了我们家曜曜。”
墨曜震惊，韩昭义也震惊！
墨曜对颜轻这个称呼感到……羞……耻。
韩昭义立收不着调的姿态，双手把着墨曜、严肃地看着他说：“谁欺负你了，告诉哥，我去给你报仇。”
颜轻也抬起一只手搭在墨曜肩上，“我们一起去，这次出山我本来就是要查清爹娘当年的真相，找歹徒报仇的，此次咱们镇妖平乱，正好也把那些个恶人给除了去，省得他们再祸害别人。”
此时，墨曜看着眼前的两人，茶棕色眼睛在金色的阳光下分外通透明亮，当年云京城里，这双眼睛里只有满满的警惕和被人伤过后的狠厉，现在阴霾散去，只有让人难以忽视的夺目光彩，“好，一起。”
三人归队后，漆柏羽给他们简述了西州的现况，目前共有三处妖邪作乱，分别是南部的赤焰山，中部的乌古镇，以及西北边隅的百花谷。
三地相隔较远，情况又都危急，漆柏羽当下就决定将队伍一分为三，根据每名弟子的功法和修为分组，颜轻和墨曜跟着漆柏羽去往最危险的百花谷，韩昭义和艾煊跟着艾凌浩去往赤焰山，第三支队伍去往乌古镇。
这样的分配导致四人组要暂时分离，虽然艾煊很不情愿，但大事面前，还是听令的。
……
是夜，颜轻他们到达百花谷附近，找了谷外一处村庄打听消息。
百花谷是西州有名的药谷，起名百花是因为谷里花卉茂盛、四季花开，其中很多植株都可入药，天然生长的加上种植的，造就了这里的百花盛貌。
此地处西北边隅，地势十分广阔，四周山脉绵延交错，往上看尚有白雪皑皑，而山脚下的一处谷地却是一片花海，给这无边的野地作了温暖的点缀，本该是一处世外桃源的地方，如今却阴霾蔽日，肃风猎猎，正值夏季却到处都透着一股朔寒之意。
静悄的百花谷里不知是何妖邪作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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