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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状

    门内毫无回应,只有滴滴答答的液体滴落声回应着颇尔的问候。

    颇尔毫无意外的点了点头,伸手从怀里拿出一小块金属正方体,他手一抬,正方体落地发出金岩碰撞的声音。

    颇尔对着身后抬起手指。

    1,2,3

    随着颇尔手指数到三,正方体在一阵啮合和噼啪声中展开,一阵淡黄色的光芒闪过笼罩展开过后的塔台装基座,淡黄色光芒便源自基座上高悬的一滴圣液。

    一阵半圆弧的微光将约瑟夫家笼罩在内,一次性便携式圣液催发器展开完成,暂时性隔离封锁已经部署。

    早在颇尔手指数到三,基座还未完全展开时,多年相处的默契就让二人做出行动。

    德尔左脚迈出,身体微微旋转,腰部肌肉紧绷,带动腿部肌肉,随后一脚将门硬生踢开。

    颇尔紧随其后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内里什么情况,一瓶圣液就砸了进去。

    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还夹杂着碎片扎入血肉发出不易察觉的声响。颇尔举起手中短炮一般的手枪,刚踏进门身体便一僵。

    德尔站在颇尔身后,与颇尔一样一言不发,只是沉重的看着眼前的场景发着愣。

    红色,直接映入眼帘的是无尽的红色,红色的血夹杂着碎肉块与内脏残片残落再屋内的各处。

    不知是人身上哪方面物件的红色,混杂着黄色,白色,和绿色的一坨坨碎肉堆积在一旁

    时不时有着红色的液体顺着桌子上摊开的一排残破的肠子向下滴落,滴落在地板上发出一连串滴滴答答的声响,与二人的心跳声共鸣着,且越跳越快。

    “哈~,嘎吱”

    有嘶吼和木头摇曳声从约瑟夫的卧室传出,德尔回过神来,连忙踏着地上的血水跑上前。

    “砰”

    门被暴力踹开,砸在门后的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回响,也引起了屋内生物的注意。

    约瑟夫先生的头,也不只是头吧,沾满了血迹的脖子和被撕裂了一半的胸腔,只剩左半的胸腔内早已停止跳动的心脏半裸露着。

    有细微的肉芽从心脏处延伸,汇聚,隐约拼凑出一只手臂的影子。而约瑟夫先生,不现在已经是灰仆的约瑟夫仅存的左手抓着自己妻子的脖子,啃噬着脸部,从德尔的角度看像是在亲吻。

    约瑟夫太太的尸体手里拿着一把站着血的菜刀,而菜刀下随意摆放着几处残破的躯体,有散落的脚趾,被啃食露出白骨的大腿,还有,被丢弃在一旁从中间被撕裂开来的右胸膛。

    她亲手肢解了自己丈夫的身体,又被自己丈夫亲口进食着。

    德尔全然忘记了呼吸,只是睁着眼睛看着眼前超出人类接受极限的一幕,往日他狩猎灰仆都是在外镜,知道现在才意识到。

    是啊,这就是灰仆,早已死去的火,被扭曲的肉身,贪婪者,渴求着生者的气息与自身已经熄灭的生者之火。

    不远处正在“亲吻”着自己妻子的约瑟夫先生闻到了不速之客的到来,转身,本来的左手向前爬动着,快要生长出来的心手从后面推动者残破的躯体,拖拽出一道杂乱的血痕。

    随着门的打开,空气的流通使得大厅处得圣液蔓延到德尔此时身处得房间,圣液的气息令他眼前的可怜躯体感到不安,扭动着身体,两只手以前一后的胡乱挥舞着,随后突然静止不动。

    在淡黄色的光芒交织中,变成了一捧灰烬,飘到自己妻子被啃食残破的面庞上,笼罩住了她此时不堪的面容。

    德尔回过头看着已经检查完一楼的颇尔,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只觉得浑身到处都在僵硬着。

    他张了张嘴,上下嘴唇交碰,只是最后一句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颇尔知道眼前还未成年的少年此时内心的恐慌和不安,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德尔。

    那些不安,恐慌和身体的战栗就留给之后我们回想今日的时候再去感受吧,现在有更要紧的事。“

    “不,颇尔,我想你想错了,或许你说的那些我真的也有,但我现在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

    愤怒!

    虽说家里殷实但丝毫不蛮横,经常接济镇里过的不好的镇民,每次来都要热情招待我的黛儿夫人,我现在还记着她做的苹果汁胡萝卜焖肉有多美美味

    可是现在呢,我眼前就血生生躺着他们的残破躯体”

    颇尔看着眼前少年平静的秀丽面容和隐藏在双眼下的愤怒,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再次重重拍了两下对方的肩膀。

    “佣人房里都是佣人们的尸体,场面要比这里要好一点,但是,一楼没有托尼少爷的尸体,我们得去二楼看看”

    二楼,这是约瑟夫一家的起居室,楼梯左手边的房间是约瑟夫夫妇的房间,左手则是托尼少爷的。

    二人先去探查了左手边,夫妻的起居室内没有任何异样,但是没有异样反而就是最大的异样,颇尔眉头皱了皱随后去了右边托尼少爷的房间。

    与右边房间类似,房间内没有任何打斗痕迹或者血腥残留,窗边的桌子上放着一杯咖啡和一本日记,德尔从门外走近窗边。

    “窗户是打开的。”然后低头看着桌子,咖啡已经凉了,但是日记上有被咖啡溅上的痕迹。“

    “不仅如此“颇尔示意德尔让一让,低头看着椅子表面:“椅座后方有一滩血迹,像是在这个地方往下滴了几滴血。

    “但问题就来了,托尼呢,他去哪了。”

    “这就是最大的问题,你知道吗,德尔,我现在怕的是,就在我们检查之后,可能已经有另外的人出事或者失踪了。

    德尔,你去教堂,拉响警报,招集所有人去教堂,看看是否有人缺席“

    “那你呢?”

    “我去请援军。”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刚才我从我雕像处受到消息,有人刺激了雕像内的回路,来告诉我到了,应该就是我们的人。”

    “然后呢。“

    “当然是看看谁没来,然后亲自上门了。“

    颇尔拍了一下德尔的头:“别问那么多,说什么就赶紧做,时间宝贵,没工夫给我们浪费。‘

    “抓紧行动了,德尔,你是想要去做些什么的是吧”

    德尔点了点头,用和自己脸色完全相反的轻松语气说着:“是啊,颇尔,我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