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吃
“精面！”
柳老汉赶忙又咬了一口手中的面包，然后在嘴里翻来覆去的嚼着，感受着口中传来的丝丝甜味。
这甜味正是精米细面才能有的味道，但柳老汉越是咀嚼越是奇怪，他以前发达的时候，也没有见过这种吃食啊。
柳老汉嚼着嚼着，眼眶之中不由得流出泪水，口中呢喃道。
“当日若是有这吃食，石头又怎么会饿死……”
“大人！”
“大人！”
柳老汉碍于面子还算是镇静，其他人却是没有什么顾虑了。
王柱听到柳老汉的惊呼声，转头便从远处跑来，还没有来到李余的面前，就从满是灰尘的地面上滑跪了过来。
一头便栽倒在了李余的脚下，双手抱着李余的大腿，口中喊着大人。
王柱知道这一口精面的珍贵，也不敢直接开口要，只是抱着李余的大腿。
其他人也是满脸渴望的看着李余，然后状如疯魔一般，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
有的人甚至将头都磕破了，血液沾染在黄土上，格外的醒目。
看着这些百姓，却是让李余有些沉默了。
史书上一句全陕天赤如血，大饥，百姓伤亡过半，那就是数百万百姓的血泪。
李余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转头朝着府衙走去。
见李余转头朝着朝邑县衙走去，所有百姓就在李余的身后蹑手蹑脚的跟着。
他们慑于李余刚将一伙山贼斩杀的威势，有些害怕李余，但又渴望面包裹腹。
擦着泪的柳老汉与王柱则是没有这么多的想法，两人死死地跟在李余的身后一步不离。
一伙人来到了县衙之中，李余来到了一处库房之中，看了一眼柳老汉，便走了进去。
柳老汉愣了片刻之后，便赶忙将站在门前想要推开大门的王柱推到一边，然后转头恶狠狠的看向一众想要冲进去的百姓。
“谁敢进去！谁敢进去我就打断谁的腿！”
柳老汉的一番话，在吃饱的诱惑下，根本没有半点用处，一众百姓继续上前，想要打开库房。
柳老汉一把将人推开，然后拿起手中的棍棒将一人打的倒地不起。
“谁敢再上前，可休怪老汉不讲情面！”
一众百姓这才被柳老汉震慑住了，好在没有让这些百姓久等，不到片刻时间，库房的大门便再度被打开。
打开之后站在门口的柳老汉顿时便闻见了粮食的香味。
李余一打开门便看见了地上倒着的人，看向一旁拿着棍棒的柳老汉。
柳老汉对着李余笑了笑，才开口道。
“大伙都饿的快变成畜牲了，若是惊扰到大人就不好了。”
李余也猜出来了发生了什么，只是点了点头也不多说什么。
将手中拿着的几块面包，准备递给百姓，却又被柳老汉拦了下来。
“大人既知这是精面，为何如此浪费？”
“若是就这样吃，一块蒸饼也不过够一人裹腹，若是将这蒸饼加水煮烂，便是一样饱人的好吃食，三四块蒸饼便可让七八人吃饱。”
李余愣了愣，随即便明白了过来。
这柳老汉不认识面包，便将这面包称为蒸饼。
还有就是在这个时候，食物实在是太珍贵了，每一分一毫都不能浪费，即便是面包渣子也要加水煮成粥喝。
像李余这样大块的给百姓精面吃，那就是在浪费。
见李余沉默，柳老汉一巴掌便抽在了死死地盯着面包的王柱身上。
“还等什么？还不去架锅烧水？”
王柱顿时便反应了过来，抬腿便朝着府衙外跑去，一众百姓此时也不闲着，一群人找锅的找锅，抬水的抬水，行动极为迅速。
这些百姓甚至一边抢着活做，一边喊起来了号子。
不到一个半个时辰，五口大锅便在府衙门口架了起来。
就在水面刚开始翻滚的时候，王柱便腾的一头站了起来，指着锅朝着李余喊道。
“锅开了！锅开了！”
但其他人哪里还用他提醒，都抬起头看向了李余。
李余从身后拿出了四十块面包，然后分别丢进了这几口大锅之中。
这一块面包大约有两斤左右，再加上水煮成糊糊，绝对足够百人所用。
不消片刻面包便被煮散在了锅中，锅中原本清澈的水瞬间便变成了让人欣喜的白色。
然后再用大勺子在锅中搅动几下，锅中的开水瞬间便变得粘稠了起来。
本来在柳老汉的建议下，二十块就足够了，但李余却不忍百姓如此，再加上这些百姓很久都没有吃过饭了，这一顿就让他们吃饱一些。
一众百姓赶忙上前，将手中的各种破碗、瓦片、竹筒往锅里伸。
李余拿起勺子一勺子打在了一个拿着竹筒的人的手上，这人吃痛将手中的竹筒掉在锅中，原本气恼的想要张口就骂，却发现是李余。
“给我停下！”
见李余开口，一众百姓赶忙停了下来。
“今天是第一次我就不多说什么了，但下一次若是再这样乱哄哄的，谁都不要吃了！”
李余并非是不能理解百姓此时饿着肚子，但即便是饿着肚子，也该有自己的规矩。
他们这样乱哄哄的，只会导致前面的人吃撑了，后面的人吃不上。
如今李余手中的还有六十块面包，这六十块面包可以让他们吃三天的时间，但如果这么抢的话，只怕是连两天都坚持不下去。
李余开口之后，百姓呆愣了片刻之后，便回过神来，乖乖的站成五队，然后开始盛锅中的面包汤。
王柱盛了一碗面包汤之后，一口便喝了半碗。
即便是被烫的龇牙咧嘴，也不愿吐出来，良久之后这才强勉的咽了下去，等喝第二口的时候，眼泪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在满是灰尘的脸上，犁出了两条沟。
府衙之中一时间除了百姓吞咽面包汤的声音，便再无其他。
第一个喝完面包汤的人，将手中的瓦片放下，在李余面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之后，便成了惯例。
待所有人都吃完了之后，皆是来到了李余的面前，对着李余磕起了头，连柳老汉也是如此。
待磕完了头之后，柳老汉这才在李余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大人，你也知道如今这时节，不要说精面了，便是一口树皮也没有多的，大人此举实乃再生之德。”
柳老汉赶忙又咬了一口手中的面包，然后在嘴里翻来覆去的嚼着，感受着口中传来的丝丝甜味。
这甜味正是精米细面才能有的味道，但柳老汉越是咀嚼越是奇怪，他以前发达的时候，也没有见过这种吃食啊。
柳老汉嚼着嚼着，眼眶之中不由得流出泪水，口中呢喃道。
“当日若是有这吃食，石头又怎么会饿死……”
“大人！”
“大人！”
柳老汉碍于面子还算是镇静，其他人却是没有什么顾虑了。
王柱听到柳老汉的惊呼声，转头便从远处跑来，还没有来到李余的面前，就从满是灰尘的地面上滑跪了过来。
一头便栽倒在了李余的脚下，双手抱着李余的大腿，口中喊着大人。
王柱知道这一口精面的珍贵，也不敢直接开口要，只是抱着李余的大腿。
其他人也是满脸渴望的看着李余，然后状如疯魔一般，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
有的人甚至将头都磕破了，血液沾染在黄土上，格外的醒目。
看着这些百姓，却是让李余有些沉默了。
史书上一句全陕天赤如血，大饥，百姓伤亡过半，那就是数百万百姓的血泪。
李余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转头朝着府衙走去。
见李余转头朝着朝邑县衙走去，所有百姓就在李余的身后蹑手蹑脚的跟着。
他们慑于李余刚将一伙山贼斩杀的威势，有些害怕李余，但又渴望面包裹腹。
擦着泪的柳老汉与王柱则是没有这么多的想法，两人死死地跟在李余的身后一步不离。
一伙人来到了县衙之中，李余来到了一处库房之中，看了一眼柳老汉，便走了进去。
柳老汉愣了片刻之后，便赶忙将站在门前想要推开大门的王柱推到一边，然后转头恶狠狠的看向一众想要冲进去的百姓。
“谁敢进去！谁敢进去我就打断谁的腿！”
柳老汉的一番话，在吃饱的诱惑下，根本没有半点用处，一众百姓继续上前，想要打开库房。
柳老汉一把将人推开，然后拿起手中的棍棒将一人打的倒地不起。
“谁敢再上前，可休怪老汉不讲情面！”
一众百姓这才被柳老汉震慑住了，好在没有让这些百姓久等，不到片刻时间，库房的大门便再度被打开。
打开之后站在门口的柳老汉顿时便闻见了粮食的香味。
李余一打开门便看见了地上倒着的人，看向一旁拿着棍棒的柳老汉。
柳老汉对着李余笑了笑，才开口道。
“大伙都饿的快变成畜牲了，若是惊扰到大人就不好了。”
李余也猜出来了发生了什么，只是点了点头也不多说什么。
将手中拿着的几块面包，准备递给百姓，却又被柳老汉拦了下来。
“大人既知这是精面，为何如此浪费？”
“若是就这样吃，一块蒸饼也不过够一人裹腹，若是将这蒸饼加水煮烂，便是一样饱人的好吃食，三四块蒸饼便可让七八人吃饱。”
李余愣了愣，随即便明白了过来。
这柳老汉不认识面包，便将这面包称为蒸饼。
还有就是在这个时候，食物实在是太珍贵了，每一分一毫都不能浪费，即便是面包渣子也要加水煮成粥喝。
像李余这样大块的给百姓精面吃，那就是在浪费。
见李余沉默，柳老汉一巴掌便抽在了死死地盯着面包的王柱身上。
“还等什么？还不去架锅烧水？”
王柱顿时便反应了过来，抬腿便朝着府衙外跑去，一众百姓此时也不闲着，一群人找锅的找锅，抬水的抬水，行动极为迅速。
这些百姓甚至一边抢着活做，一边喊起来了号子。
不到一个半个时辰，五口大锅便在府衙门口架了起来。
就在水面刚开始翻滚的时候，王柱便腾的一头站了起来，指着锅朝着李余喊道。
“锅开了！锅开了！”
但其他人哪里还用他提醒，都抬起头看向了李余。
李余从身后拿出了四十块面包，然后分别丢进了这几口大锅之中。
这一块面包大约有两斤左右，再加上水煮成糊糊，绝对足够百人所用。
不消片刻面包便被煮散在了锅中，锅中原本清澈的水瞬间便变成了让人欣喜的白色。
然后再用大勺子在锅中搅动几下，锅中的开水瞬间便变得粘稠了起来。
本来在柳老汉的建议下，二十块就足够了，但李余却不忍百姓如此，再加上这些百姓很久都没有吃过饭了，这一顿就让他们吃饱一些。
一众百姓赶忙上前，将手中的各种破碗、瓦片、竹筒往锅里伸。
李余拿起勺子一勺子打在了一个拿着竹筒的人的手上，这人吃痛将手中的竹筒掉在锅中，原本气恼的想要张口就骂，却发现是李余。
“给我停下！”
见李余开口，一众百姓赶忙停了下来。
“今天是第一次我就不多说什么了，但下一次若是再这样乱哄哄的，谁都不要吃了！”
李余并非是不能理解百姓此时饿着肚子，但即便是饿着肚子，也该有自己的规矩。
他们这样乱哄哄的，只会导致前面的人吃撑了，后面的人吃不上。
如今李余手中的还有六十块面包，这六十块面包可以让他们吃三天的时间，但如果这么抢的话，只怕是连两天都坚持不下去。
李余开口之后，百姓呆愣了片刻之后，便回过神来，乖乖的站成五队，然后开始盛锅中的面包汤。
王柱盛了一碗面包汤之后，一口便喝了半碗。
即便是被烫的龇牙咧嘴，也不愿吐出来，良久之后这才强勉的咽了下去，等喝第二口的时候，眼泪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在满是灰尘的脸上，犁出了两条沟。
府衙之中一时间除了百姓吞咽面包汤的声音，便再无其他。
第一个喝完面包汤的人，将手中的瓦片放下，在李余面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之后，便成了惯例。
待所有人都吃完了之后，皆是来到了李余的面前，对着李余磕起了头，连柳老汉也是如此。
待磕完了头之后，柳老汉这才在李余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大人，你也知道如今这时节，不要说精面了，便是一口树皮也没有多的，大人此举实乃再生之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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